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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剑气:刺客的传奇异化(3)

《刺秦》的故事在中国被传诵已久,而陈凯歌希望观众在自己的影片中看到一个平民如何变成英雄,一个帝王又如何变成暴君。

从商业角度来说,《刺秦》无疑是失败的。有趣的是,几年以后,随着张艺谋的《英雄》的上映,对《刺秦》的赞扬逐渐增多起来,人们仿佛突然读懂了陈凯歌的用意,并开始怀疑,当年对《刺秦》的口诛笔伐是否是一起冤假错案。

陈凯歌说:“我只想把我对人性与权力的理解拍出来,把我的寄托和想法融入故事里。”所以观众看到的《刺秦》是陈凯歌的《刺秦》。

综上,《刺秦》里的刺杀是一种宫廷的阴谋结果,是反人民性的,反传统的。这也许更接近于历史本身的原理,但在惯于“接受教育”、“寻找中心思想”的中国观众眼中,刺客不是道德至尊,而只是一颗权力斗争棋子的形式就会变得无法接受。

《杀人者唐斩》

几乎与《刺秦》同一时代出现的《杀人者唐斩》,则完全以刺客的视角反思人性的异化,此片原名《刺客新传之杀人者唐斩》,是不多见的不主要靠特技而渲染暴力美学的作品。

该片的剧情是:明末大太监魏忠贤弄权,在这个刀冷剑冷连血也冷的年代,唐斩(张丰毅)和王寇(莫少聪),在敌我难分的危局里磨炼出火与刀的性格。唐斩曾经得到名噪一时的杀人组织——西厂头目的赏识,被训练成一个所向无敌、从不失手的杀人机器。而年轻的杀手王寇,一直以唐斩为目标,他们是知己也是死敌。

唐斩在“灯笼”行动中,遇到昔日爱侣小遥,使他又陷入爱情的旋涡,在取舍之间发生了内心的交战,最后杀手用自己的最后一刀,完成了对命运的背离和人性的回归。

时代离我们越近,我们越可以看到行刺行为的来龙去脉,因此那些刺客的道德光彩也越为模糊。四百年前的中国,开始进入政治高压和统治手法最严迫的“黑铁时代”,在这高压之下,张扬的人性被指为异端和疯狂,连刺客和杀手都越来越多地作为利器,为权贵所豢养。

所以,或许那个时代出现过中国历史上最毒辣、最凶狠、最强大的杀手,但是回溯四百年来,还有谁能记得那些无奈而又强悍的人?

他们走上了杀手这条非主流而又是邪恶的道路,心中的得意、失落、嚣张、隐忍、狠毒、柔情等各种人性和野兽的东西都注定被埋在历史烟尘的最深处。

他们刺杀的人倒在血泊中,而他们自己则湮没于历史阴暗的深处。

《杀人者唐斩》的主旨与《刺秦》是同一的:不是对于刺杀的赞许,而是带有批判的冷漠。这样的电影也许更接近历史,但难以合乎主流的口径——任何一个文明时代的主流口径。

《这个杀手不太冷》

《这个杀手不太冷》,吕克·贝松导演,是法国电影、原创电影和好莱坞之外电影的商业片代表作之一。

玛蒂尔达是个成长在问题家庭的问题少女,12岁,父亲靠帮黑社会的人转手一些毒品之类的东西养活一家大小。家里还有她的继母和一些同父不同母或同母不同父的兄弟姐妹。她暗恋隔壁住的一个独居男人,而她并不知道他是个杀手,每天在他回家必经的楼梯口等着,见他来了,就开始搔首弄姿,想引起他的注意。杀手是让·雷诺演的。他不像一般的杀手那样高大威猛,但有一股子杀气弥漫全身。

像所有的杀手一样,他又是孤独的,没生意的时候,除了锻炼身体和把一盆他喜欢的盆栽擦得一尘不染,他还喜欢一个人去看老电影,空荡荡的电影院,黑白的镜头,他傻笑的样子,让人有些心酸。

改变他们生活的事情,发生在一个中午。玛蒂尔达的父亲惹来了灭门之祸。而这一刻,玛蒂尔达为了逃避恶姐姐的欺负,也为讨杀手的欢心,去超市买东西。小姑娘抱着购物袋回来的时候,在门口看见了家里血流成河的惨状,好在她还机智点儿,直接就去敲隔壁杀手的门。

杀手其实听见了隔壁的动静,一直拿着枪在门后面静观其变,小姑娘敲门,他迟疑了二十秒左右,而这二十秒对玛蒂尔达和观众来讲,有一生那么长。

门开了,本来不怎么相干的两个人的生命交织了。也不是没有抗拒:杀手问了玛蒂尔达有去处没有,他也想过在夜深人静时一枪结束她的生命,可是他都无法决绝地做到。

12岁的玛蒂尔达宣布她爱上了杀手。杀手却只当她是女儿。不过短短的时间里,杀手那颗曾坚冰一样拒绝融化的内心也是沧海桑田:有一种叫牵系的东西慢慢潜入,还有一种柔情也渐渐浸润着他心里的坚冰。不知为什么,他们之间的那种唇齿相依,胜过很多正常的亲情和爱情。

为了逃避仇人,也为了逃避周围人的冷眼,他们搬过两次家。除了一些换洗衣物,他们总随身带着那盆栽。他们搬家的画面都差不多,一大一小两个人提着随身衣物,抱着那盆栽,伴着背景音乐,行色匆匆又很快乐地走在大街上。

后来,玛蒂尔达无意中发现了杀死她全家的凶手——缉毒署的一名警察。此人也许是个天生杀人狂,可又是个唯美主义者。杀人之前要来一段巴赫或者莫扎特的音乐。

玛蒂尔达莽撞地孤身一人潜进了缉毒署的大楼要找那个人报仇雪恨,杀手回家后看见玛蒂尔达的遗书,义无反顾地就赶去了,救玛蒂尔达于水火,却让自己万劫不复——与那恶警察拼了个鱼死网破、玉石俱焚。最后,玛蒂尔达伤心地把象征杀手生命的盆栽埋到了土里,“这样你就有了根。”她说。

西方的商业片更注重表达个体的价值,《这个杀手不太冷》则完全是从同情杀手的角度,擘画了人性的闪光,这或许可以解释:在权力社会和金钱社会中,杀手、刺客也许湮没了姓名,但没有湮没灵魂。

4.传奇中的利器

武侠小说里常常有这样的神兵利器:此物一出,群雄披靡,至少也要退避三舍,如金庸小说里的玄铁剑,古龙小说里的小李飞刀。

如果追溯得再早一些,还有早期剑侠小说中飞剑取人首级于千里之外的仙剑。下面就粗略分类地介绍其中一些知名利器,以管窥其中的精彩灵感。

十八般武艺,指武术中常见的诸种兵器的使用技能和格斗技巧(不一定是十八这个确数)。初见于宋代戏文《张协状元》,后世有多种解释。

其一,明代戚晋叔辑《元曲选·逞风流王焕百花亭》:“若论着十八般武艺,弓弩枪牌,戈矛剑戟,鞭链镗锤。”

其二,元明间施耐庵著《水浒全传》第二回:“那十八般武艺,矛锤弓弩铳、鞭简剑链挝、斧钺并戈戟、牌棒与枪杈。”

其三,明万历年间谢肇产淛《五杂俎》:“十八般:一弓、二弩、三枪、四刀、五剑、六矛、七盾、八斧、九钺、十戟、十一鞭、十二锏、十三挝、十四殳、十五叉、十六把头、十七绵绳套索、十八白打。

后世还出现了“九长九短”、“六短十二长”,以及“大十八般”、“小十八般”等武艺内容说。综合历代“十八般武艺”的内容,删去重复,共包括下列种目:

属抛射兵器的有:弓、弩、箭、矢、铳。

属长兵器的有:戈、矛、枪、棍、殳、杵、杆、杖、棒、斧、钺、戟、大刀。

属短兵器的有:剑、刀、鞭、锏(简)、钩、镰、锤、拐、环(圈)。

属软兵器的有:链、流星、绵绳套绳。

属徒手的武艺,统称为“白打”。历代“十八般武艺”中所指的这些种类,并未能包括武器的全部。例如,飞刀、袖箭、三尖两刃刀、橛、匕首、鸳鸯钺、阴阳锐、状元笔、铁尺、绳镖、三节棍等均未包括。至于武侠小说家笔下创造的许多“奇门兵器”,就更难以尽收了。

以雄浑、豪迈、挥如猛虎的风格而驰名的兵器,在十八般武器中排名第一。

清朝诗人郑世元这样描写道:“秋水飞双腕,冰花散满身。柔看绕肢体,纤不动埃尘。闪闪摇银海,团团滚玉轮。声驰惊白帝,光乱失青春。杀气腾幽朔,寒芒泣鬼神。舞余回紫袖,萧飒满苍旻。”

据《释名》:“刀,到也。以斩伐其所乃击之也。”殷商时已有铜刀,到了西周,刀的形状有了变化。刃柄无明显分界,柄部略厚,近刃部有圆圈穿孔。

相传,西周时以“昆吾”的刀最为著名,但用刀盛世还是战国时期骑兵作为独立兵种出现以后。从秦始皇陵中发现了不少骑兵形象的陶俑,但大量使用骑兵还是秦末到西汉初年。

伴着骑兵的发展,刀的形状不仅有了改变,作用也更重要了。作战时骑马用刀斩劈,已明显优于剑的直刺。

汉代的刀,刀柄与刀身没有明显的区别,刀柄首端都毫无例外地制成扁圆环形,名为“环柄刀”或“环首刀。”这种刀流传甚广,东自朝鲜、日本,北到匈奴,西抵大月氏,南达安南,都广泛使用。特别是东传日本后,成了日本刀的祖型。

东汉末年,适合劈砍的环柄刀在战场上已成了主要武器,到了三国,军队大量装备的兵器就只有刀了。刀的制造也更加精良,如诸葛亮让蒲元铸造的刀“称绝当世,故曰神刀”。

刀不仅作战,也有了套路对练。如《三国志·吴书》记载:“酒酣,统乃以刀舞。”南北朝以后,刀一直是重要武器。李白《从军行》的“从军玉门道,逐虏金微山,笛奏梅花曲,刀开明月环”的诗,就反映了当时作战主要用刀。

《唐六典·武库条令》中只有刀,而无剑。其中有仪刀、鄣刀、横刀、陌刀。唐宋时出现了长柄刀。从宋《武经总要》可以看出刀剑有了进一步改进,从狭长的长条形,改成刀头前锐后斜形,并有护手,去掉了扁圆大环。

俗语说:“剑是君子所佩,刀乃侠盗所使。”这多少有些抬剑抑刀。实际上,刀那勇猛狂放的性格还是令许多人所倾倒的。商周时期的人,就珍贵地以美玉饰刀,此后文人墨客咏刀之作更进一步表达了人们对刀的喜爱:

“谒帝向金殿,随身唯宝刀。”(唐·岑参)

“离魂莫惆怅,看取宝刀雄。”(唐·高適)

“酒后竞风采,三杯弄宝刀。”(唐·李白)

“徒倚三层阁,摩挲七宝刀。”(唐·李商隐)

据说,李商隐这里提到的“七宝刀”,出在后汉,是魏文帝曹丕所造。此刀本名“灵宝”,因它纹似灵龟,又俗称七宝刀,能切金断玉,后下落不明。在一些民间传说中,依然有关于“龟灵七宝刀”的描述。

我国古代少数民族和异国宝刀流入中原后,其锋利和精巧更令人赞叹不已。乌孙佩刀、安息宝刀、大食刀、海西国宝刀、日本双刀等都被诗人们一咏三叹,吟哦不已。

刀虽然也登得大雅之堂,刀、剑之别未必便是侠盗与君子之别,但在习惯上,尤其是刀剑用在不以战斗为目的的场合时,二者的身份确是有一定差异的。

有研究者发现,古龙笔下的侠客们常使刀而较少使剑,并认为这体现了古龙的平民意识。确实,除了著名的小李飞刀外,萧十一郎、傅红雪、丁喜、姜断弦、花错、朱猛等英雄大豪杰用的都是刀。

古龙认为,“剑是优雅的,是属于贵族的;刀却是普遍化的,平民化的”,“剑有时候是一种华丽的装饰,有时候是一种身份和地位的象征。在某些时候,甚至是权力和威严的象征。刀不是”。

古龙的说法,以及在他的小说中主角多用刀而不用剑的现实,表现出了他对刀的文化意义的把握。确实,在其他的武侠小说作者当中,还没有谁像古龙这样如此注重兵器的意义。

刈鹿刀

春秋战国时铸剑名家徐夫人之嫡裔徐鲁子耗尽毕生精力铸成,其名取意“秦失其鹿,天下共逐之,唯胜者得鹿而刈之。”此刀色泽淡青,杀人不见血迹。江湖上为争夺这把刀展开杀劫,萧十一郎等在其中风云一时。(见古龙《萧十一郎》)

出跸刀

一柄黄杨木雕的弯刀,无鞘,刀身长三尺半,上面雕有美人出跸图,图上人物凡一百四十三,马匹一百零九,车辆十六,云麾、车盖、仪仗等均历历可数,据说这些东西如果放为原大,那就要前后排上十来里长。画与雕刻都出自名家,形态逼真,神情生动。这柄木刀最后毁于一柄同样形状、刻有“小楼一夜听春雨”的魔刀,但持魔刀者却丧命于这柄出跸刀之下。(见古龙《圆月弯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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