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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高处不胜寒(1)

世界大变论

论变动

物质是运动的,但物质的运动只是物质变动的一种形态而已,而变才是物质的本质,动只是变的一种形式。

其实,物质动与不动都是要变的,要不,为什么中文只有“变动”一词却没有“动变”的说法呢?就是因为有变才动,先变后动,而绝不是因动而变。当然,由于变是绝对的,所以动也跟着成为一种绝对。质欲变才能产生量变,所谓运动,就是质变积累到一定程度而产生动量的飞越。

在我老家门前有一条小河,风和日丽的时候,水面会平静得像一面镜子。如果有一个顽皮的小孩在那里打水漂,只要那小孩的手一甩动,在那镜子般的水面上,就会变幻出许多漂亮的水圈圈,并且一圈接一圈地动起来,先前的圈子大,后头的圈子小,渐渐地越变越大,直到慢慢地消失,这就是变动。可这变动,完全是因那小孩手的甩动,小孩手甩动的质,与水圈圈的质可不是一样的哦,可见,是先有了质变,才有后面的量变。

让我记忆最深刻的一件儿时之事就是养蚕,因为看见邻居小孩养蚕很好玩,我就向朋友讨来一张蚕卵。春天到了,先是将蚕卵装到纸盒子里,并在那上面盖上一些棉花,开始每天都很失望,因为那卵没有变化,但到惊蛰打雷过后,有一天打开纸盒,哇,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动哩,是蚕宝宝出壳了。我瞪大了眼睛仔细观察,不是仅有一个点在动,而是有许多动点,那针头大小的灰黑色的动点好奇妙,虽然只是微动,但原来是不会动的呀,于是我赶紧出去摘来一些嫩桑叶来喂蚕宝宝。

当然,现在我已经明白:那蚕宝宝出壳就是一种动,但那蚕宝宝之动,绝不是因了雷声的惊动而变出蚕宝宝来的,乃是蚕卵内部不断质变积累的结果,是质变累积到量变,才有最后破壳之动啊。

后来,那蚕卵纸上变动的点越来越多,最不可思议的是:那些微不足道的小黑点在不知不觉中变了样,变大了,变好看了,哦,都是质在变。后来脱皮,后来长大,后来变蛹,后来变蛾,后来产卵……

后来,我自己也变了……变长大了,变得傻乎乎的,而且还好动。为什么好动呢?因为接受了先贤“树挪死,人挪活”的古训。那“挪”是什么意思?挪也是变呀,如挪用公款,不就是一种变质行动吗?

因为人一生都在变,所以也都在动。仔细思量人生的变动,还果真是先变后动,因先变才后动嘛。譬如,因为我大哥由工厂去参军,我家就成为军属,于是我就由学生,变成了学徒,从学校挪到了工厂。哦,人生如此这般,不管是谁,一生也都在变动不已。

论变大

如果你读了霍金的《时间简史》,一定会知道宇宙在大膨胀。那么本文现在告诉你,膨胀其实就是变的结果,因为宇宙万物在变动的同时也在变大,所谓变大,就是膨胀。不信你看看这社会上的事物,不是随着时间的流逝都一直在不断地膨胀吗?哦,因为宇宙在大膨胀嘛。

也许你会问,宇宙大膨胀关我们什么事呀?关系可大哩,唯物主义的哲学说过,物质是普遍联系和发展的,可不是吗?只要变,就会变大,瞧,水果变大了,鸡鸭变大了,物价膨胀了。

小时候,我曾百思不得其解的一件事是:那小小的米粒为何却要叫作大米?后来改革开放了,有一老外来中国,看见街头有人炒作爆米花,只见那小小的米粒,被装进黑不溜秋的铸铁滚筒并在烈火上滚动一阵后,只听“膨”的一声响,倒出来的小米粒已经变得很大,老外惊奇地叫起来:“哇,这是什么机器?”只见那师父骄傲而且毫不含糊地回答:“这是粮食放大器。”听了“粮食放大器”之说,那老外有何感想本人不得而知,但我听后倒是恍然大悟,那小小的米粒为什么被叫作大米,原来它是可以放大的。你想,一粒米就变得那么大,那比米大的东西不是能变得更大吗?

从改革开放开始,中国人的善变本能通过实践而一再彰显出来,先是鸡、鸭、鱼、肉通过激素饲料而变大;接着又发明了高尖端的“注水”技术,使菜篮子工程中的无数品种都神奇般地变大。不仅变大,还变多、变重,当然,紧跟着就是变味。看那桃子吧,大如蟠桃,长相迷人,但口味清淡;再看看那些贪官未倒前的政绩吧,不也是曾被一级级地放大吗?哦,最惊人的大膨胀不是宇宙,乃是贪污腐败所衍生的“天文数字”。

在20世纪60年代,我们那里有个木雕厂的厂长贪污了三千元,结果被抓坐了十五年牢。可20世纪80年代后,贪污受贿的数额,很快地从几万发展到百万、千万;2000年后,千百万已不过瘾,一膨胀就是亿,这种变化之大,就是孙悟空恐怕也变不成。

大,就是膨胀,所以叫作大膨胀,用日本话说就是“大大的”。瞧,宇宙在膨胀,人口在膨胀,人心更在膨胀!

论变异

现在市场上的水果非常多,有很多是我们小时候没见过的,不过那些没见过的水果,大多看起来漂亮,吃起来却不怎么样。当然,那些没见过的水果滋味我们不必要去在意,但小时候经常吃的那些水果味道现在却都变了,这是不能不说的。起先,我还以为是因生活质量提高,吃得多了,味蕾不灵敏了,但后来听同龄人和老年人也都这么讲,才知道是现在的水果滋味变了。

其实,不仅是水果的滋味变了,鸡、鸭、鱼、肉、大米、蔬菜的味道也都变了。哦,不仅食物的味道变了,穿的、住的、坐的、躺的、用的、看的、学的、玩的,什么都变了,也许,这就叫作物种变异。

面对这种变异现象,起先是想不通的,但时间一久就适应了,适应了再去想,居然想通了,因为马克思哲学说过,物质是联系和发展的,既然发展,当然就不会固定不变。所以,水果在变,物质在变,人心也在变。

记得当年学习唯物辩证法,老师说动是绝对的,静是相对的,如:在地球上看大地、山脉、房屋,都是不动的,但从地球的外头看,就会发现这些东西都在快速地移动着,因为地球是动的,所以地球上的一切事物也都在动。

当年听到这种理论心中好生叹服,觉得这哲学真伟大,同时,觉得自己获知了真理,其实,那根本还不是真理,因为“动”的本质是“变”。

后来觉得哲学本来就不是真理,于是觉得科学才是真理,这认识在我的人生中占据了相当长的一段时间,也曾坚持不懈地努力学习科学,渐渐知道了狭义、广义相对论和宇宙大爆炸理论,接着我又刻苦学习了热力学定律,但科学总是不断地搞出新名堂,现在又出现了量子宇宙论、量子力学和测不准定律……

后来又明白,宇宙天地之间根本就没有不变之物,没有不变之人,没有不变之理,不仅事物在变,世界在变,人类社会在变,连科学也在变。既然会变,变的结果当然就跟原来的不一样,用科学的术语讲,就叫“变异”。

难道不是吗?原来流行的“物质不灭定律”和“质量守恒定律”,在相当长的历史阶段里,都是举世公认的科学“真理”,后来热力学发展了,这两大“真理”不仅不能自圆其说,而且也不能独立存在,于是新一代的科学家们就像和面团一样,将“物质不灭定律”和“质量守恒定律”揉在一起,变成了现在物理学权威的热力学第一定律:“质能互变定律。”

再后来,物理学又发现了热力第二定律,指出宇宙万物都有熵值的存在,熵是什么东西呢?简单地说吧,熵值的存在就是告诉我们:宇宙中的万物,都在退化而不是进化。朋友,这热力学第二定律是可信的,那我们从小所接受的进化论还要相信吗?这个问题呀,可真叫还没学会难得糊涂的人犯难了。

论变空

有人说:“你这么肯干做什么?没用,都是空的,人生一辈子都是空。”这话乍听起来刺耳,但又不得不承认很有一些“真理性”的味道。为什么呢?因为膨胀就是变大,变大也就变空。

提到这种“空观论”,佛家可内行了,因为和尚老早就说过“色即是空,空即是色”。但是,虽然心持“万事皆空”,身怀“六根清净”,竟也无法超脱大膨胀的现象,不信你瞧:那烧供的香烛不是越来越粗了吗?那“香油费”和“捐献款”不是越来越壮了吗?更有意思的是,连寺庙头头的请客吃饭也膨胀了起来。有一个连续发财十多年的病人告诉我,他与省里管理佛门的大官是特殊朋友,因经常陪着大官去应酬和尚头的邀请。那些大师们的阔绰出手,曾令他瞠目结舌,因为请他们一餐“便饭”少则几千元,多达十几万元,赠送给他们的纪念品,价值十几万元还说只是一点“小意思”。这使我不禁想到,多年前商场上曾经出现过的“空手道”功夫,若与佛门“空观论”的功夫相比,真可谓小巫见大巫了。怪不得有人说,原来的“南无阿弥陀佛”早已变成“南湖阿妹托夫”了。后来我受其邀请,到他家参观字画、根雕、塑像、珍宝,其中有几件就是佛门的赠品。

在2006年2月18日的《福州日报》第八版上,有一篇《少林寺年收入1000万英镑》为标题的大篇幅文章,其中有这样一段文字:“少林寺的国际交流活动越来越商业化,不少人指责少林寺追名逐利,与佛教的宗旨不符,如今的少林寺不仅有慈善福利基金会、禅露杂志社,还有少林实业发展公司、影视公司、武术推广办公室等分支机构。美国《洛杉矶时报》在对释永信(注:少林寺住持)的报道中称,他‘常常坐着配有专职司机的吉普车四处旅行,坐喷气式客机周游世界,与好莱坞名人过往甚密’,是‘身披袈裟的首席执行官’。据英国《卫报》报道,少林寺的生意做得很大,每年收入达1000万英镑,其中的1/3归寺院。对此,释永信却表示,那些说三道四的人应该解放思想:‘每个和尚所做的事情不同。有的专心于修行,有的努力学习,有的希望赢得追随者。每个人都可以选择不同的道路。如果有些僧人想成为经营管理者,我想也是可以的。’”释永信说得多妙啊,这是不是也能证明他已不是“四大皆空、六根清净”的僧人了呢?

上述文字所举,都是为了膨胀而“空门不空”的现象,但在现实社会中,也有为了膨胀反而转眼成空的真人真事。

曾经与我相识多年的病人张先生,是做小买卖起家的,平时十分精于敛财,为了钱财,逐渐六亲不认,但却很信菩萨,每次出远门都要先给菩萨烧香磕头,问吉凶后才决定是否上路,二十多年后,终于积攒了几十万元的钱财。但他还是不满足,为了快速滚利,倾其所有,把钱放进惠安崇武的私人“小银行”放高利贷,想不到,才收取了两年的利息,那本金就被“小银行”全部卷逃,此后不久,他生病住院,一查得了癌症。在病中,他想起了兄弟,但兄弟不愿意去看他,于是常常痛哭。此诚可谓空也,是财命两空。

某军校有一个英语老师,专业造诣相当高,人也很好接触,是个非常优秀的人才,几年前受组织派送,去了联合国,并被派往波黑地区当军事观察员。他历经艰险,省吃俭用,将积攒下的美金寄回来给老婆,可万万没想到的是,其老婆寂寞难耐,次年就跟学校政委好上了,三年后他载誉归来,这才发现老婆与十几万美金都没了,一场空也,这是人财两空。

这类故事还有很多,但篇幅有限不能再说。面对多变的世事,相信有许多高人能以不变应万变,不过,那万变不离其宗的个中奥妙,不是我等凡夫俗子所能意会的。

论变化

认识总是无穷尽的,原以为能够总结出变动、变大、变空这三种“高层次”大变论,已经是登峰造极了,没想到这“变”的结果,不仅有上述三种“高”境界,还有更为高深的一种“化”境,那就是“变化”。

有一本保存了十多年的杂志,那上面刊载着一篇曾令我如获至宝的锦绣文章,但重见到它时,发现它已经由洁白的刊物变成了“黄色读物”,这就是变化。

有一个几年不见的窈窕淑女,但那淑女已经变成胖姐,昔日那回眸一笑百媚生的印象不见了,只能看到凶悍的脸面,这也是变化。

有一件令人扼腕叹息的情景,就是那清澈见底带甜带香的闽江水,如今已经面目全非,这是最让人回忆追思的变化。

小时候听许多人说,家乡的河流是一个草书的“福”字,二十岁时曾跟随一位老者去登鼓山看“福”字奇观,在老者的指点之下,我终于看懂了那些“道道”:那是一个一气呵成的草书“福”字,遒劲有力,为了家乡的这份“福”气,我曾经兴奋陶醉,也曾经多次带领友人登临石鼓去“指点江山”。可后来学大寨,向荒山要田,让河水改道,经过短短几年的“变化”,福州的那份“福”气化为乌有了。

世界真奇妙,奇妙在变化。根据英国《新科学家》杂志最新科学报道才知道,是疫苗导致病毒发生变异。可不是吗,现在感冒病毒不是变异成了“非典”吗?

历经二十多年的磨砺,我已变成了老中医,对阴阳学说也有了较为深刻的认识,那对立、互根、消长、转化原来都有“变”的意思,不仅“阴胜则阳病,阳胜则阴病”,而且还会阴转阳,阳化阴。然而,谁又曾想到,这中医的消、长、转、化其实还是浅层次的变化,因为这些还都只是在对立面之间的变化,这与唯物论哲学所说一样,指的都是自然界里的变化。可是,人间世态万象的变化,其深沉与奥妙,岂是区区消、长、转、化所能涵盖的。时至今日我才天资初开,哦,对于天地而言,变化含有“造化钟神秀”的意境,对于人类来说,变化乃是“一变化乌有”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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