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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新的开始

落笙坐在地上,莫仇背对着她,静静擦拭着自己的剑,两人都没说话,林子里安静的能听见最细微的风声。

她想问问莫仇,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这段时间里,他都经历了什么,她想告诉她,自己并不怕他的脸。相反,她很感谢他,总是一次次地救出自己。

正在思考着要怎样问他,莫仇却先转过身来,递给她一张手绢。

“那边有河流,你先去洗把脸吧。”

依旧是嘶哑的声音,听在落笙的耳里,却觉得温暖又让人心安,任何美妙的歌声都及不上。

莫仇看她没反应,又道:“如果你怕,我陪你过去。”

落笙本想说不怕,但想一想,若是有莫仇陪着,自己心里也会安定不少,便跟着莫仇去了河边。

来到河边,看着河面上映出的自己的倒影,脏兮兮沾满血污的一张脸,她本就瘦,在牢里关久了,更加显得瘦骨嶙峋,整个人小小的,虚弱得好像风一吹就会倒下。

“你看着像是受了不少苦。”

莫仇看着她洗完脸,曾经俏丽的一张小脸,现在却苍白得没有血色,自己竟有些心疼。

莫仇从衣兜里掏出一个布袋来,在落笙面前抖了抖:“这是你的东西吧?在朝西城郊的梅花林那一晚,你们走后我捡到的,隐约记得你曾经随身带过,便一直留着,里面的钱我没动,一分不少。”

落笙接过布袋,这是她的没错,当时紫傲泫在兵营里选兵,落笙以为莫仇会因此离开朝西,去往永宁,于是去当铺当了自己手上戴着的镯子,换了几张银票,准备让莫仇带着,钱虽不多,但到了永宁,也可以改善生活,换几壶酒喝。

这是当时的她,唯一能做的。

却没想到,物事变换,如今,他们二人,会在永宁,以这种方式相遇。

落笙打开布袋,里面的一张纸片飘出,上面是她的笔迹,写着一行隽秀小字:

此去一别,愿君珍重。

“这钱,你收着吧,这本来就是给你的。”落笙把布袋又递给莫仇。

莫仇并没有伸手去接,反而在河边坐下来,道:“给我?你已经看过了我的脸,我这么一个丑陋的人,不怕么?”

“不怕!”落笙脸一红,想起当时自己躲开他的眼神,忙说道:“你救了我这么多次,我谢你还来不及,怎么会怕你?”

见莫仇没有说话,落笙挪了挪地方,坐在莫仇身边:“你很神秘,虽然我不了解你,但我知道,你是好人。”

看不清莫仇的表情,担心莫仇会因此联想到以前不好的回忆,落笙小心翼翼地换了话题:“莫仇,如果想长久地保存尸体的话,有什么好的办法吗?”

“保存尸体?”莫仇搞不懂落笙为什么会问这个,但还是认真的想了想,告诉她:“南尧有一种毒,叫寐蛊,炼制这种毒,需要将少女的尸体泡入寐语花熬制的液体中,寐语花是南尧产的一种带有剧毒的花朵,百年开花一朵,长在瘴气密林的深处,深夜开花,天明即败,极难取得,寐蛊,可以杀人于无形,炼制这种毒所需要的尸体也可以十几年不会腐败。”

莫仇顿一顿,又道:“但十几年后,尸体就会逐渐溶解,成为寐蛊的一部分。到那时,寐蛊才算真正炼好。”

寐蛊,落笙是知道的,照这么说,紫傲泫别院里的,是还没有炼制成功的寐蛊,但仅仅是闻到了寐蛊的异香,就让自己差点溺死在回忆里,看来这毒,真的是不容小觑。

但,落笙皱了皱眉,似乎对莫仇的回答不太满意:“没有其他方法了吗?”

“还有一种方法,雪黎国与天祁国交界的地方,有一座山,叫做妙法神山,传说雪黎国的祖先正是出生于此,雪黎国的人对此山甚为虔诚,也因为这样与天祁国出现过许多纷争,两国关系一向不和,但这山上相传有两种圣物,千年玄冰与千年雪莲,若是能以千年玄冰制成冰床,那么,尸体保存多久都没有问题。”

莫仇说完,许久不见落笙答话,转身看她一眼,却发现她脸上是一种势在必得的决心。

“这千年玄冰,我要定了!”

莫仇没说什么,只是静静看着天空,想着自己的事情,落笙也不是星河那样的性格,叽叽喳喳像只小鸟,她话本就不多,两人静默坐着,落笙想,为什么有莫仇在的地方,她就觉得很安心呢?即使不说话,她也不会尴尬,不会觉得时间难熬,在莫仇身边这样静静坐着,她就觉得自己可以什么事都不去想,没有那些不好的记忆,有的,只是内心的平静。

只是,内心太平静,她就觉得脑袋越来越迷糊……

莫仇忽然觉得肩上一沉,转头一看,落笙已经睡着了,此刻,小脑袋靠在自己肩膀上,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脸色虽然不佳,但不能否认的是,她一直是一个清秀漂亮的小姑娘。

他以前没有仔细注意过,但现在,她靠得这样近,空气里都是她身上的香,软软的身体挨着自己,她身上的温度都能感觉得到,只是太瘦太瘦了,看来自己以后得好好喂饱她。

嗳?喂饱她?自己怎么会有这样奇怪的想法?

看来,是夜色太浓,浓成了醇酒,自己偏偏对这酒没抵抗力的很,一喝就醉……

莫仇又看一眼落笙睡梦中的小脸,她最近很辛苦吧?那就让她这样靠着自己,好好睡一觉吧……

天亮,落笙醒来,晨光熹微,林子里也漏了几分日光,树影珊珊,鸟鸣幽幽,空气里弥漫着青草香味。伸了一个懒腰,自己真是好久没有睡过这么舒服的觉了。落笙想。

“落笙……”是蓝雨芊的声音,落笙转头,果然看见一身蓝衣的蓝雨芊,脸用面纱遮住,但露出的一双狭长柔美的眼睛,依旧在展示着她的绝代风华。

“莫仇呢?”落笙看着蓝雨芊,问道。

“什么莫仇?我来的时候,你就一个人靠着树睡着了,我就没叫醒你,一直在旁边守着,并没有其他人啊。”蓝雨芊被落笙的话弄得一头雾水。

落笙站起身来,却发现自己的裙子下压着几张银票,正是自己要给莫仇的那几张,落笙找了找,并没有找到自己的布袋,看来,莫仇是带着她的布袋离开了。

拿走布袋留下银票,这不是买椟还珠么?真是个奇怪的人,落笙想。

“自从知道你要被赦免,我就求了岚允王,想要接你去岚允王府住,他也同意了。”蓝雨芊道。

“岚允王紫南烨?”落笙略一沉思:“他最近还好么?”

“还好,只不过最近状态不太好,整个人恍恍惚惚的,光昨天就打碎了好几个杯子。”蓝雨芊一边说着,一边扶着落笙往山下走。

状态不好才正常呢。落笙心想,现在,一切都串起来了,虽然现在她还不确定自己的猜想正不正确,不过,她要冒险试一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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