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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看妖修炼

山中日月,不可具数。

天色热烈间变得更加浓烈炙热,高空的那一轮火红彻底点燃了大地,北山的枫叶林染上血一样的鲜红。候鸟开始往南方飞去,一群又一群,铺天盖地,在林间留下一大片阴影。古针林的落叶开始多起来,留在地上是一堆又一堆的黄色针叶。假如阳光直射,气温过高,会使得林间燃起大火,烧的一片森林光秃秃一片,不留任何活物。一旦大火触及某个妖类的领地,大火不是被一口水浇灭,就是被妖类吞入腹中。也有更暴力一点的灭火方法,就是一些妖类用自己巨大的身躯去碾压大火,翻转之间,几个滚儿,大火就灭了。

而后某天,一阵风吹过,一场雨润了整个山林,天色变得悠然起来。

秋天来了。

这日,阳光正好,秋风朗朗。

一个披头散发,满脸胡渣的野人行走在灌木丛间。那野人左手拿着一个藤篮,右手持一把石斧,背着一张紫色的弓,箭筒也是紫色的,里面装着十几只箭,被他别在腰间。只见他的裤子是一张花斑鹿皮,用藤条系在腰间,上身披着一张草皮,与草色成为一体,在草丛间很难被发现。野人行走间不慌不忙,双目炯炯有神,眉如刀削,眸如星朗。

没错,这个野人正是李然。许是到了年龄,或是山间食物能量更丰富,李然开始长起了胡须,也有了成熟男人的气息。

李然走过针叶林,越过一个山丘,穿过枫叶林,来到一片灌木从。灌木从东边的土地上生长着成片的野山椒,秋天到了,这些山椒变得红彤彤的,煞是好看。李然将这些山椒摘下,放入用藤条编织的篮子里。原本这里还生长着一些野葱,但都被李然移到了湖畔的土地上,方便取用。至于为什么没有移植山椒,一是因为季节不合适,二是因为种植山椒的土地还是干燥些的好,湖畔的地都比较潮,并不适合。

几个月以来,李然白天出去打猎、采摘山果和收集食物调料。晚上就在洞内看那山壁上的岩画,学习着这个大陆三族智慧生命的语言,累了就坐在怪树下,盘坐在蒲团上,在那月华光柱里进入梦乡。随着时间的增长,李然明显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发生了变化。他可以很的轻易追上最年轻的黑角鹿,敢同灰熊搏斗,抢它的蜂蜜。这一切让李然的变化都来自那棵怪树,李然对这棵树越发宝贝起来。

而那棵怪树,也发生了变化。在一周前的月圆之夜,这棵树上墨绿色的树叶开始变黄。月光如柱,光华流转间,明显的可以感觉到那棵怪树在吞食月华。而后,树上开出了一朵金黄色的花朵,花朵顷刻间就枯萎,结出一棵金黄色的果实。许是新生,那颗果实并不发出光芒,而是所有光华内敛。但李然仍是能感到那颗金黄色果实里的神圣之意。

也在这一晚李然感到体内有一股气,像小蛇一般在体内流动。李然试图去控制它们,这种感觉就消失不见。这让他有些颓然,要是早知道这样,当初多看些介绍气功的书籍就好了。不过他仍是坚持不懈,假想着这股气流经脉运髓,汇聚于丹田。一些日子下来,虽然仍是不能自己去沟通月华,但是身体在慢慢变强,精气神也越发饱满。

收拾好山椒,将藤条挂到一个古针树树干上。这山椒辣的狠,可没有什么动物以它为食,这也是山椒在这片长的很好的一个原因。挂到树上以免被野兽践踏坏了。

在这片树林里,以前李然尽量跟着小动物的足迹走,以此来避免危险。他像一个经验丰富的老猎人,在林间穿梭自如,幼小的动物是他最好的向导,带着他探索着这个森林。但自从一次和黑角鹿一起被狼群追赶的过程中,他发现自己的速度比黑角鹿里的头鹿还要快时,李然的胆子就大了起来。他开始一次又一次地去北边的熊洞里,去偷那只笨熊的蜂蜜,灰熊发现了也追不上他,只得拍断几棵古针树来撒气。后来一次被那灰熊堵在洞内,灰熊一掌拍在背上也不觉得疼,就一脚朝那灰熊踢去,竟将这笨熊踢的后退几步。自这之后,偷就变成了抢。李然再也不惧森林里的一些大型野兽了,胸中开始涤荡一种天下之大无处不可去的豪气,胆子也越来越大。

走着走着,李然又来到灰熊的领地。灰熊见他到来,立马将一个马蜂窝紧紧抱在怀里。那马蜂窝里的蜜蜂没有了,显然是被这灰熊赶跑了。看见灰熊谨小慎微的样子,李然就乐了。“哈哈,你这笨熊,快把蜂蜜交出来。”说着伸出右手就去拿那马蜂窝。

灰熊自然听不懂李然的话,但看见李然伸过来的手就是只熊他也知道是什么情况了,这个可恶的人形凶兽又来抢它的蜂蜜了。它有些生气,为什么每次都是你过来抢?为什么每次还都来抢我的?委屈气下,一只巨大的熊掌就向着李然伸过来的手拍去。

李然见机迅速收回右手,变拳,对着那熊掌就是一拳砸过去。

“砰!”的一声,灰熊的熊掌像是打在了石壁,一阵痉挛,疼痛不已。这灰熊吃痛之下,再也不敢反抗,另一只熊掌拿着马蜂窝伸到李然面前。它一双熊眼可怜又讨好的看着李然。

李然拿过马蜂窝,拍开,用手粘出一些放在嘴里尝了尝,又从腰间取出竹筒,装满,再将竹筒别回腰间。装满之后马蜂窝里的蜂蜜还有一半,李然看着灰熊笑道:“好啦,还有一半呢,还给你。”说着将马蜂窝还给灰熊。灰熊接过马蜂窝,用嘴咬住,四足并用的跑回自己的熊洞。

看着这灰熊的样子,李然啐道:“你这笨熊!”说着李然往回走去,经过枫叶林时取下山椒,返回洞中。吹过午饭,李然再次就动身往北边的山林走去。

直向北林的深处一直往前走,在那里,每当月夜之时,北边的树林里总会有几道月华光柱从天而降。从壁画的历史里,李然知道,那是妖在修炼。只有妖族才会借日精月华星光来修炼,羽族修炼则靠的是天地灵气,而人族修炼途径则比较繁多,有吸食日月精华的,有练天地灵气的,有修胸中一股浩然之气的,也有修虔诚信仰的……人族的强大自身之道犹如百家争鸣,各有所长。

北边的林子以阔叶林居多,这些阔叶树上长满了藤条,如连理一半纠缠在一起,到了树冠处,就有长长的藤条垂下来。虽然秋天到了,但未至深秋,林间的落叶并不是很多。红的、黄的、绿的阔叶一齐挂在树上,以黄色居多,宽大而浓密的树叶遮住了阳光,使得林间金黄一片。一阵风吹过,树叶沙沙作响。往更深处走去,树叶变得更加浓密起来,林间变得阴暗起来,地也有些潮湿,气氛有些森然。

李然不再在林间行走,而是爬上一棵阔叶树,借着树藤在林间荡起来。树林快速向后倒退,李然如一只猴子般在林间穿梭,灵活自如。不一会儿,李然荡到一处开阔地,爬上树冠处,却见树冠有一个鸟窝,不去管这鸟窝。李然跳到另一棵树冠上借着阔叶和藤条将自己遮掩起来,在树叶的缝隙间向前看去。前方是一片灌木丛,灌木丛的后面是陡峭的山壁,壁山间有一处平台,李然的这棵阔叶树恰巧比那平台要高一点,树冠处恰好将平台看了个全。

那平台全由山石组成,上面只生长着一些杂草,已是进入秋季,因此草色有些枯黄。平台后方有一个洞,一个巨大的洞。洞口幽幽,向着远方的高空,仿若要吞噬星空。好有气势的山洞!隐藏在树冠处的李然心里暗自揣摩,算算距离,这里差不多就是最近的一个月华光柱的地方了。

夕阳西下,西方的红霞也熄去它火热的风采。夜幕拉开,一条星河横跨南北周天,一轮圆润如盘的月亮出现在天空,月光如水,朗朗星空,如是美丽。

顷时,一个巨大的兽影从山洞里走出。那是一只斑斓大虎,额头上有一个威武的王字,虎目开阖间不怒自威,虎口一对剑齿突出,狰狞的面孔已有血腥的气息显现出来。这只剑齿巨虎行走间雷霆隐隐,四足蹒步间云雾环生。

剑齿虎走到平台上,张开虎口就对着天空的明月一吸,一道水桶粗的月华就从天而降,落在巨虎口中。没有任何前奏的,这只虎就开始了吐食月华。月光流转间,剑齿虎的斑斓毛发微张,无风自动,暗暗起伏。前额的那个“王”字,幽光闪闪,月华如水流般灌输进去。四足间自有云雾相生,雷霆大作。

树冠处的李然暗自不解,只是张开兽口一吸就有月华降临?那我为什么不可以呢?想来在吐食月华之前还有我不了解的过程。我身体变强是怪树吸食月华所致,是否可以借此来度过这个过程呢?

突然之间,西方云翻雾涌,狂风大作,一个黑色鸟影,铺天盖地,向这片山林席卷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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