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小乐见气氛不对,劝道:“石兄弟,你师妹现在虽然喜欢我,过两天之后她就不喜欢了。到时,我们分道扬镳你有的是机会,何必急在这一刻呢?来日方长嘛!”他扶着叶静的手有些抖。
伤心的石成金撇着嘴,转身望向天空,阳光耀眼。他忍着哭泣,道:“师妹不是朝三暮四的人,她若是这种人我还不喜欢了。我……我好舍不得。可是,师妹幸福了我就幸福了。你以后若是敢欺负他,我跟你没完。”他不想再见到这样的场面,独自一人躲到了黑暗的角落去了。
唐小乐看到数双敌视的目光,他此时非常憋屈,想解释却又不能。他苦笑道:“我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叶静此时也心乱如麻,原来石成金一直喜欢她,她一面高兴,一面又是难堪,听到唐小乐的话生怕他走漏了风声道:“你答应过我的,别食言!”
“我答应过你什么?”唐小乐没好气的道,他想到刚刚的愚蠢主意就一阵后悔。但他偏偏答应了。
“你答应过我,要陪我看日落。”叶静使劲捏了唐小乐一把,叫他不要说东说西。她笑道:“距离日落还有一两个时辰,你就陪我到那个时候吧……”
另外三个人也看不下去了,将找到了还活着的人丢下来,道:“你要的人带来了。”他们走到了一旁,歪头不看唐小乐和叶静,他们正在为伤心的石成金生气。
叶静冷声道:“你们是谁派来的?说罢,给你个痛快的死法!”黑衣人笑了笑,“我会告诉你?”叶静道:“你不说是吧?好!锯了他的左手,再不说锯了他的右手。”
走出来一个逍遥弟子,抽出刀放在黑衣人的左手上,只是轻轻一划,皮肤裂出一道口子。
黑衣人叫道:“我说,我说!”刀从他的手臂上拿开,他道:“我一家老小的性命都攥在他手里,我可以小声告诉你。”逍遥弟子凑着耳朵过去,听罢脸色为之一变。
叶静问:“是谁?”那逍遥弟子向前走了数十步,快走到叶静身边时却口吐白沫,“是……”想说什么却已经来不及,头一歪趴在地上。黑衣人乘着叶静注视倒地弟子时,双掌撑地跃来,挺剑刺出。
叶静一门心思全都在倒地的人身上。黑衣人‘啧啧’笑着,可剑在距离叶静仅仅半个臂膀距离的时候断成两截。他的手上附着了一层寒冰,脖上生出一道裂口,也被冰冻。他瞪大了眼珠,摔在地上。
另两人奔过来将黑人扔在一旁,扶起死掉的同伴,呼喊着他的名字。唐小乐扶着叶静走到远处的大树下,叶静靠着唐小乐肩膀,无声的抽泣着。“刚刚死掉的是我的十二师兄,小时候我修炼闷的时候,都是他来陪我聊天,还经常带吃的给我。他就这么死了……”
“这不是你的错,你也没料到敌人这么狡猾。”唐小乐拍着叶静的肩膀,这样能让叶静稍微安心些。叶静哭着哭着睡着了,迷迷糊糊中,她喊着:“不要,不要,你别逼我……娘、娘、娘……”
石成金把唐小乐叫到一边,他面如寒霜,道:“你若以后敢欺负她,我追到天涯海角也要杀了你。”唐小乐解释道:“你别误会了,我们之间没什么……”
石成金打断他的话,道:“哼!敢做不敢当还是男人吗?”他一拳打在唐小乐肚子上,“记住这一拳,来日若敢负了她,让你好看!”他失望又伤心的看了叶静一眼,走到炉火旁,那里有他另外两个兄弟。
他们相视无言。周围很黑各种古怪的声音此起彼伏,他们不时朝四处看看,若此时再有偷袭,他们如何抵挡?火光是他们此时此刻的依靠,却也是让他们暴露的危险。
树梢上,唐小乐闭眼修炼,虽然深处黑暗他却比睁眼时看得更加清楚。
自从三个阵法交汇将周围数十里的灵力吸收一空后,这里的灵力变得稀薄。树林的叶子在几日间再度恢复绿色,可绿中带着枯黄的味道,并未完全恢复。
稀薄的灵力从四面八方汇聚过来,缓缓的进入唐小乐的体内。他猛地睁开双眼,今夜只有熙熙攘攘的星星没有月光。他望着林中的东南方向,他感觉那里有异常。
跳下树梢,叫醒叶静。他来到火堆旁边,摸出匕首放入火堆之中,火焰迅速熄灭,枯枝上覆盖着一层冰霜。石成金三人也是暗暗戒备着,可四周都很黑暗,难以看清。三人背靠着背神色紧张的歪头四处看。
寒刺悬浮在空中,唐小乐不动声色的来到叶静旁边,悄声道:“刺客来了,灵力恢复了吗?”叶静攥紧了拳头,悄声道:“恢复了,我想杀了他。”
“小心。”唐小乐闭上眼睛仔细的感受着周围的动向。光团渐渐点亮了唐小乐的识海,那是石头、绿草、树木、动物的核。叶静、石成金三人的光团异常耀眼,可他没看到刺客的光团,仿佛真的融入了黑暗中。
危险正在逼近,他无法感知到敌人的动向。他屏气凝神,灵力从毛孔中溢出。周围更加安静,感受到危险的动物也停止了叫声,剩下爬行的声音,还有石成金三人急促的呼吸声。
气氛凝重,仿佛来到了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他们和敌人都在等待着时机。唐小乐还是没感受到刺客的位置,他不免有些焦急,额上滑下一颗汗珠。
黑夜中剑是不亮的,无疑是刺客行动的绝佳机会。一团耀眼的光芒闪现,距离唐小乐和叶静不足十米,光团急速奔来。唐小乐以抓住了叶静的肩膀往后拉去,剑从叶静脖子一寸处划过。光团消失再度隐没于黑暗当中。
破斩刀从刺入地面,叶静已经怒了。她双手举起刀,向前划过树十颗树木全都倒地。树木撞击地面声音巨大,周围的昆虫、鸟兽四散逃开,林子再度喧闹。
一缕清风抚来,几根短发飘落,一丝血迹出现在脸颊。刺客刚又刺出了一剑,唐小乐拉了她一把,不然血迹会出现在她脖子上。她深知自己就算灵力高出刺客一筹,此时也不是对手,她收回破斩刀放入腰间。
林中的声音持续了一炷香时间,刺客又刺了两剑,一剑落空,一剑从唐小乐背上划过,衣服破了个口子血迹斑斑。林中声音渐小,直到消失不见。气氛再度陷入寂静,刺客再度没入黑暗当中消失了。
他必定使用了某种方式,隐匿了全身的灵力不外散。唐小乐心想,我只能在他攻击前一秒钟知道他攻击的方向,这太过被动只能挨打。我得想个方法,让他显行。
他凑在叶静耳边说了一句话,叶静拉住他道:“我去。”唐小乐道:“黑暗是他的战场,也是我的战场,我不会有事相信我。”他走入林中的黑暗,刺客潜伏着没有动弹。唐小乐站定道:“你藏得很好,我几乎都无法发现你了。”他盯着盯着西南角道,“出来吧,发现你了!”
林中还是没有动静。唐小乐耐心的等着,过了半炷香时间,终于来了。刺客从西北角飞出来,直逼叶静。叶静好似早已料到了一样扑在地上,寒刺诡异只扑刺客面门,他在空中躲闪不及,避过了要害胳膊却受了伤。
唐小乐和叶静早已订计,就为了此刻。唐小乐从叶静旁边走过,叶静道:“胜算几成?”唐小乐微微一笑,比出三根手指头。叶静拉住他道:“不要去,也许会死。”唐小乐拉开叶静的手,走入黑暗当中。
石成金三人来了,将叶静围在中间凝神戒备着。唐小乐的脚步声越来越远,直到听不到了。他走到了黑暗深处,可他脑海中是一片亮光。刺客受伤之后,灵力无法保持不外泄,唐小乐已经清清楚楚的看到了刺客。
他正在千年松柏树后面,伺机而动。当寒刺穿透松柏来到他面前时,他知道躲也没用了。荡开匕首,刺客从松柏后面走出来,脚步虚幻绝妙,他的声音苍老嘶哑:“我本以为世上只有我一人能在凝神境的时候,看破黑暗,没想到你也可以。”
“为什么杀叶静?”
“收人钱财与人消灾,刺客第二信条。”刺客声音沙哑,“若没你,她早死了。我一向不愿向一个无辜的人动手,可惜不杀了你也杀不了她。”
刺客身形先动,唐小乐身形后动,一个闭眼一个睁眼。辗转腾挪间,寒刺和对手的剑连续出了很多剑。他们身形步法功力速度力量都在伯仲之间,相持之下谁也奈何不了谁。
一剑横击而出,唐小乐后退数步,刺客逃遁。“时机已失,恕不奉陪。”
唐小乐从林中走出来,脸上身上没有新的伤痕,看不出是喜是忧。刚才他出了全力却奈何不了刺客,对方虽然也奈何不了他可却是游刃有余。他对自己的实力产生了质疑,这样的水准真的能够保护亲人朋友?
“人呢?”叶静挤出石成金三人的保护圈。
“我奈何不了他,让他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