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来到森林边缘,这座森林是个千年的老林子,里面的树木都是百年的老树,阳光很艰难从缝隙中透过,只剩下光斑。白天森林却很暗,林中央有一条道路贯穿而过,这是数百年来人们穿越森林的必经之路。
走入林中,一股不安弥漫在心间。他们一行人收敛声音,细心的走着。走了五六里路,走到林中深处,这里的光线更加稀少,路面模模糊糊几乎难以分辨。
不安更甚,林中特有的古怪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石成金来到叶静左侧戒备,唐小乐在叶静右侧如临大敌。
路旁有一堆草丛,晃动着,好似有人在里面。石成金让一人走去查看,他们全都停在不远处看。那弟子砍开杂草,一只灰白的老鼠急忙逃窜,他回过头道:“虚惊一场,是一只兔子。”
当众人都以为无事时,那弟子走了两步面色一僵,他伸手向后一扯,一只箭从身后拔出来。“偷袭!”他叫了一声,喷出一口黑血倒在地上,他身后插着一只箭。
林中一下子热闹了,箭雨从林中各处四面八方一起射来,他们无处可躲。马儿嘶鸣着一头头倒下。实力稍弱的弟子也一个个倒下。叶静跳将起来,祭出大刀横斩而出,一排大树倒地阳光重新进入眼眶。她冲入左边阴暗之处,只听得惨叫之声,数个敌人已经死在她的刀下。
箭雨来时,唐小乐的身影如鬼魅般,没有一只箭能碰到他的衣角。他的寒刺已经出鞘,所过之处全部结冰,躲在树后的敌人没看清为什么已经死掉。
不过一炷香时间,躲在林后的敌人已经被消灭殆尽。
叶静提着刀走回来,刀在滴血。还活着的逍遥门人连她一起不过五人,除了她之外都负了伤。她没有表情的脸终于出现一丝难过,她走过去一个个合上他们的眼睛,说‘睡吧,来生不要再修仙’。
她将这些人放在一起,一把火点燃。这样的场面她见过数次,开始时她还会流泪,现在心里还剩下伤心。
其他人低着头默默的站着,泪花在眼角闪过,这些都是他们的同门师兄弟。一起走出来的,可转眼间生死相隔,再也见不了面了。石成金揉着眼睛怒道:“到底是谁干的?查出来灭他全门为兄弟们报仇。”
“去找还活着的敌人。”叶静眼中是浓烟滚滚,地上的尸体变成了烟。他身后的逍遥弟子离开叶静左右,寻找还活着的敌人。叶静一动不动的站着,念道:“你们自由了,不用再受到力量的支配,愿你们在天国活得更好,再见!”一葫烈酒洒出,火光晃人。
光,从剑背上反射的光芒,晃到了唐小乐的眼睛。那剑好快,刚一见就到了。剑光所指之人不是唐小乐,是露着后背的叶静。唐小乐奔过去,寒刺先一步飞出,他叫道:“小心。”
剑已至,叶静背后陡然出现一把刀。剑与刀碰撞,‘嘭’刀背上的力量传入叶静体内。偷袭之人向后飘了数十步,叶静前进了五六步,地面上拖出一道脚印痕迹。叶静胸中血气翻腾灵力紊乱,冷声道:“抓住他。”
刺客站在那里仿佛与黑暗融为了一体。他全身上下都是黑的,只有眼睛露出来,高约一米六,清瘦。他手里是一把轻盈的剑,比一般的剑短,又比匕首长。
寒刺加速刺去刺到了空处,那黑衣刺客逐渐隐没在黑暗之中,消失不见。一击不中,立刻逃遁,是刺客的信条。
叶静双手握着刀柄,勉力支撑。唐小乐没有追击黑衣刺客来到叶静身边,道:“伤的重不重?”
叶静的破斩刀挡住了致命的那一击,但力量震荡间伤了五脏六腑,如今灵力紊乱在体内肆虐,她的伤势颇重。她强吞一口血,手微微颤抖:“没事。可惜没抓到刺客。”
她收了刀,装出一副没事人的样子,可苍白的脸出卖了她。她向前走了两步,望着从四处奔来的逍遥弟子,道:“我没事,你们继续找。”她腿一软向下跌去。
一直走在她旁边的唐小乐接住了她。唐小乐苦笑道:“受了这么重的伤,何苦要强撑着?”叶静抬手指着跑过来的人道:“看到他们了吗?我不可以倒下,不然他们就成了一盘散沙。”
石成金等人越走越近,叶静道:“扶我坐下,不要告诉他们我受伤了。”唐小乐依言将她扶在地上坐下,道:“何必这么为难自己?”叶静眼中来了神采与平日大不相同,“我带他们出来,我要为所有人负责。”她咳嗽了几声,显得憔悴。
“我会保密。”唐小乐叹道。他坐在旁边,扶着叶静的肩头,不让叶静显出一点疲态。
石成金和另外三人已经到了,还抬着一个断了两条腿的黑衣人。石成金见唐小乐搂着叶静,他完全不能接受,丢开抬着黑衣人的手奔过来,指着唐小乐怒道:“你……你放开手!”他气得抽出剑,“放开你的脏手!”
唐小乐哭笑不得,我才不想扶着她呢,你不晓得我的手有多酸。他歪头看着叶静,问:“我放手,你没问题吧……”他担心叶静的伤势,可停在石成金耳朵里却不是另外一种味道,好像是叶静主动让他扶着的呢。
“没问题,可我还是希望你不放开。”叶静此刻正是最虚弱最无力的时候,若唐小乐放开手,她立刻就会露馅。说这话时尴尬无比,她平日就是个冰冷模样,此时微红的脸更让人觉得可爱。让人相信她和唐小乐之间有鬼。
唐小乐硬着头皮,微笑道:“你也听到了。”他觉得此事不妥,可怎么看他怎么像轻薄女孩的恶人,只有叶静和他才知道其中的真相。
这样的事情让石成金难以接受,他颤声道:“你们,你们……不,不会的。你才和师妹见了两面,她怎么可能会喜欢……你?”他心颤不已,他和叶静相识十几年,居然抵不过一个只见两面的人!他叫道:“不,不该是这样的,应该是我和师妹最后走到一起才对。师妹,你告诉我这都不是真的!”
叶静从没遇到过这样的事情,她的脸因为尴尬红扑扑的,也不知道说什么才能安慰石成金,于是沉默不语。
沉默意味着默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