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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五分钟之后,男人把一辆黑色汽车开到餐馆门口。已经看不出它是什么牌子,什么年头的产品,因为它是肢解了好几辆车拼凑的。

犹太俱乐部里没有一张空椅子。钢琴曲子是陌生的,但十分好听,有一丝中国情调。也许是阿龙·阿夫夏洛莫夫新写的小品。杰克布·艾德勒到上海没几天就混进了阿夫夏洛莫夫家,白听了一场音乐会,白吃了一顿冷餐,之后便把这个犹太作曲家的作品介绍给了我。

走出餐馆我就觉得自己在等待什么。似乎彼得欠我一句话,我在等那句话。我把那个偷梁换柱的计划原原本本讲了一遍,一个细节都不马虎,总算达到了彼得的理想程度。他总该说点什么。他一句话也没说,我被自己的等待一直悬吊在半空。这是一件大事,天大的事,要置他人于死地,他怎么可能不说一句话呢?

我不是想要一个“谢谢”或者“May,做这一切都是为了救我,太难为你了”!

这些话都会文不对题。有一个人将为了他彼得的安全出逃而待在莫测的上海。不,远远不止这些;一个人在发现他的真情被一个女人践踏得稀烂之后,留在了举目无亲的上海。何止举目无亲,简直是敌意弥漫。一旦日本人发现他是交战国侨民,就会送他去郊外的集中营。街上一队一队、一车一车的占领军来往,奔向某个罪恶的目的地,一个个军帽下的脑瓜,运行着恶毒的念头……彼得逃亡的身后,被丢弃下来的这个人举目看去,原来这是一座对他充满不善的城市,茫茫的不善中,竟有一份来自他热恋的中国女子。

好了,杰克布·艾德勒被榨尽了价值,成了真正的人渣。

彼得至少该对这人渣说一句什么。

我的心慌慌的,就是等彼得的这句话。比如:May,我们对这位杰克布先生缺乏公平。或者:以后怎样能偿还我们欠杰克布的呢?我们欠他太多了,怎样才能得到他的宽恕呢?

整个晚上,我听着钢琴曲和音乐中人们的低声交谈,其实一直在等彼得的一句话,哪怕是:可怜的家伙,算他倒霉,爱上你这小巫女!

彼得请我替他翻谱,我这才醒悟过来,果然是他要试奏他刚才即兴写的几个乐句。他的真实心情我不知道,但手指下的乐句在轻歌曼舞,是个心情不错的告白。我看着他认真、专注的侧影,就像我们第一次见面,他替我翻谱一样注视他。这侧影很优美,没说的,我却好失望好失望。彼得怎么可以让我悬在等待中,就是不让那句话把我落实下来?

彼得弹得很出色,人们请他再弹两首曲子。他说了句什么,周围哗啦啦地鼓起掌来。我发现一只手在捅我——彼得的手,人们是在冲我鼓掌,因为彼得宣布那支钢琴小品是献给我的。

我受宠若惊,但我一直急不可耐等候的绝不是这句话。

杰克布一直没有回家,也没有任何消息。我的小继母这样告诉我。那时候我当然还不知道杰克布已经进了桥头大厦的监狱。第二天下午,我教了一节课回来,听到的还是她这句禀报。家里又没小菜钱了,她羞怯地暗示我。

不久有电话打进来,找我的。我刚接电话,那边人诡秘地说:请等等,有位先生要跟你说话。我听见电话在两只手上交接了一番。

阿玫姐姐,你只管听,不要说话,世海在电话中用英文指示我。他的嗓音通过电缆传过来就露馅了,乳臭未干。阿玫姐姐,杰克布被日本人抓进去了。

我听自己说了一声“what”?

请不要插话,世海严峻地说。他现在给关在那座所谓的桥头大厦里。

到了1942年夏天,桥头大厦对谁都是个著名的所在。日本宪兵队用它关押收审抗日分子。

然后我便听说了杰克布·艾德勒事发的始末。他惹了一身祸,却跟他自身利益毫不沾边。

世海说:能不能请你去我家一趟?也许我爸爸能找到关系营救他。

我挂了电话就换衣服,换鞋子,一面飞快地想着父亲的一个姓刘的学生。那个学生的父亲在汪伪政府里做部长,不是教育部长就是司法部长。我打开皮鞋匠缝补过的小皮包,发现里面的钱只够乘黄包车,我教钢琴课的课时费要到月底才能拿到。凯瑟琳跟着我乱转,问是不是杰克布有消息了。我跟她讲什么?什么也讲不清。我愣头愣脑地问:你还有多少钱?

做啥?凯瑟琳用应付查账的警觉口气说。

没啥。我没车钱了,给两个车钱来,马上还你。

她转身就走。我等着她给我拿钱来,却等来一本账簿,她指着一排排密密麻麻的数字:喏,艾先生的钱我没有花一分在自己身上。侬看看好了。

我刚要说我一点都不怀疑她的廉洁,她就哗啦哗啦说起世道如何坏透了,昨天顾妈出去买小菜,钞票在手里捏得紧紧的还是被小偷得了手。皮鞋坏了,拿到摊头上去修,结果摊头和皮鞋通通没有了。电灯泡买回来只用了两天,瘪掉了!

我从柜子里抓出两条长裙子,都是最香艳肉感的那种,放在一张旧报纸里一裹,冲出门去。

这是下午五点多钟。你知道上海的夏天。夕阳又热又黏,走了一会儿就觉得一身的不洁不爽。我们这一带的几家寄卖行都让陆续登陆的犹太难民惯出了毛病,知道无论他们把价压得多低对方都会出手。已经倾家荡产的难民们为了让全家人吃一顿犹太新年大餐,宁可卖掉他们赖以过冬的毛皮大衣。他们就这样在上海精明的寄卖商手里一步步倾家荡产,走向赤贫,穿起了国际红十字会捐粮的面粉口袋。

寄卖行的店员对着光仔细查看这条太平洋彼岸来的三手货。晚礼服是杏红色,前面两个主人滴在前襟上的香槟酒、冰激凌汁、番茄沙司趁夜色混混还可以,在这样的查看下,太丢人了,我都为它们抬不起头。

这东西我们卖不出去的,店员说,喏,这条裙子我们到现在都没卖出去。他指着一件象牙色太阳裙,质地精良,也没有那么多点点滴滴的“前科”。我一看标价,也不过几趟黄包车车费。

另一条裙子让我连打开的勇气也没有。看看表,已经六点出头,一狠心,我把表放在柜台上,请他随便给我几块钱,我有急事。

我拿着钱便走。店员在后面叫我,忘记你的衣裳了。我转身谢谢他,请他先替我存放一下。我的事实在太急了。

连黄包车夫都给我吓了一跳,问我:小姐侬做啥?因为我一句话没有就从人行道冲到马路上,连蹦带跳已经坐在他车上了。

我按照打听到的地址来到父亲这个学生的家——一所在杨浦区的两层楼的洋房。路上走了半小时,但等人花了两个钟头。父亲的这个学生叫什么我已经忘了,就叫他小刘好了。小刘的父亲对我父亲非常敬重,所以一下班回到家马上答应见我。刘部长让了座请了茶,自己踱着方步来到黑色大办公桌后面,站在那里剪雪茄,打火,点烟。他身后转椅是黑色牛皮的,钉出一个鼓囊一个鼓囊。然后他坐下来,开始听我讲述。我告诉他我的犹太难民“未婚夫”杰克布和日本人如何发生了一场“误会”。部长丝毫不动声色,一看就知道我说的对于他不是新闻。我说作为一个在异国寄居过的人,我自己完全能体会犹太难民的不安全感。怎么会有安全感呢?寄居在美国,在世界上许多国家的中国人都是被排斥被驱赶被迫害被残杀的。

我忘了对面坐的是个温文尔雅的汉奸,什么都忘了,讲述起我祖父的故事来。我祖父乘坐着蒸汽船靠近美国西海岸——就从我和杰克布常常攀登的灯塔礁旁边驶过——停靠在旧金山东海湾的港口,还没站稳脚,就被消防水龙头喷射的水柱击倒。一注注可以打穿沙土的高压水柱劈头盖脸而来,红色的********水柱把从大洋彼岸来的瘦小的中国佬冲得像决堤洪流中的鱼。褴褛的衣服被水注撕烂,从一具具瘦骨嶙峋的躯体上剥下来。那是什么样的消毒程序?碗口粗的红色********液体活剥了人的衣服和体面。

在异国做寄居客,就是从这里开始。从此他们就知道自己会被人家当成永远的异己,他们谁也不相信。就像犹太难民在上海,他们谁也不相信。一群凄凄惶惶的人,风声不妙他们能干什么?当然是奔走相告,做好最坏的打算,同时也垂死地争取逃生的可能性。

那一刻我比汉奸还下贱。我对着部长垂泪,又对着他巧笑。部长问起我父亲,我心想,他正是为了不当你这样的人,不远万里去过六个人住一屋、一天只吃一顿饭的日子。

我时刻提醒自己,不能暴露杰克布的美国公民身份,否则他就会直接从监狱去集中营。天色在部长身后暗了,我还在讲啊讲。“啪”的一声,办公桌一侧的台灯亮了,照亮了部长左边的腮帮。那腮帮细腻如膏脂,松弛得像老女人的乳房。我在求偷生者帮着杰克布偷生,保存下来的最终就是一点皮肉。我突然没劲了,低下头看着玻璃丝袜脱了一串针脚,露出我的皮肉。

部长说了什么,我一个字也听不进去。等我被小刘送出大门,才开始回想,我是否得到了部长的承诺,部长是否答应了我去帮着杰克布偷生。然后我又跳上一辆黄包车东去。

车子经过福州路上了广东路。老的和新的“会乐力”弄堂口,路灯亮得灰蒙蒙。窑姐们东倒西歪地站在街边嗑瓜子,瓜子壳在灯光里飞得如同落花时节。这一带是杰克布逛不够的地方,小吃店、小酒肆一家接一家,他尽管很忙,也会抽空带我来小酒肆里小吃小喝,一笔笔从他父母和哥哥那儿得到的贷款从这条街上流走不少。他用贷款给我买过几块丝绸,要我去置新行头。他自己也置办了几套贷款的真丝西服,但回到家就不喜欢了。每回他带我来这条街,享用贷款酒、贷款小吃,我们都极其快活,破罐子破摔的那种快活,一旦我劝他适可而止,他总是叫我别急,他明天开始一定好好存钱。

许多人家把竹床、门板搭在马路上,睡的睡,靠的靠,从车上望去一片起起伏伏的蒲扇。家家都点了蚊烟或者熏了艾草,满街都是灰白的辛辣云霭。

进了温家的门厅,就听见小客厅里的洗牌声,自从我电话里通报世海健在的消息,温太太断了很久的搓牌声响又续上了。温家上上下下的心情都给彻底地洗了一遍牌,又重新开出了一局。

温太太一看见我就从椅子上起身,一面迎上来:阿玫来啦?然后向门外叫道:菲利普,阿玫来哉!

菲利普是从不跟他夫人的女友们一同玩儿牌的。他这时在大客厅里跟大儿子说话,一张梅兰芳的《贵妃醉酒》在留声机上转出醇美的声音。菲利普听音乐和他收藏东西一样,生冷不忌,什么都爱,也什么都无所谓。温太太把我领进大客厅,嘴里对我一口一个谢字,粗粗的腰身还一欠一欠的,似乎是我让失踪的世海重生的,或者我对世海施了还阳术。

温太太看着我在客厅里落座,就蹬着一双先裹后放的半天足,跑到下人住的地方,去叫厨子起来给我烧两碗点心。世海的哥哥不太瞧得上一切和政治、军事、商业有染的浊物,所以我一开口讲到世海如何跟我见面,他便起身,两手插在裤袋里走了。

大家倒是给我行了个方便,我可以跟菲利普单独谈话,我用英文把杰克布·艾德勒的事告诉了菲利普。我的话从来没有如此的经济有效,菲利普等我的句号一吐出口便说:这种事只有钞票和女人能派用场了。

趁温太太没回来,他说他的燃气公司也失踪了一个人,姓罗恩伯格,他和这位杰克布先生恐怕弄到一道去了。

我证实了他的判断。他俩和其他三个犹太人通过秘密途径得知“终极解决方案”已经进入了具体部署,两万多在上海的犹太难民将会在“移民满洲”的谎言掩护下被驱赶上船。当下的争执焦点是这些将在公海沉没的船只由谁来投资——既然希特勒不放过纳粹魔掌下余生的犹太难民,那么“终极解决”的巨额耗资就不该由日本负担。

看得出来,菲利普很矛盾,他一张平展如蜡像的脸上一点都不动容,但心里却烦得厉害。这烦也有一分是冲我来的,我一个女人,年纪也不算太轻,当嫁不嫁,净弄些不本分的事情出来做。世海“活过来”,他这个为父的却后怕得要死,立刻想回归本分,养尊处优地做个老好上海人,因为做中国人显得太政治化,并且做中国人的格局也太大,道德、志向、血性,缺一样不可,顾不过来,不如做上海人识时务合时宜,为一个亡了的国家保存一份个体实力,未必不是一个大境界。再说,他尽管和十六铺码头的行帮有世交渊源,十六铺的人情也不是好欠的,一向都是以升欠以斗还的,这样的财力他也不具备。另外,他善于利用行帮间盘根错节的对立协调关系,但如今上海被日本人占了,谁知道以毒攻毒的老伎俩是否还行得通,行不通的话,是不是会有恶果,一个老婆两个儿子,他现在不求多一分福,只求别少了一块心头肉。

我们都听着梅兰芳花一句、草一句地哀怨,假如他扮演的杨玉环知道几年后有条白绫子在马嵬坡等她,她就该花也好草也好地数数自己的福分了。

温太太吩咐了点心回来,往丈夫对面的沙发上一坐,问我世海胖了还是瘦了。这一句话她在电话上已经盘问我好几次,我说壮实多了。那是个用胖来夸奖人的时代。

这个讨债鬼,她又哭哭啼啼起来,养小人一点意思都没有,就是前世里欠他们,今世来还债的。他要到抗战胜利再回来?抗战不胜利就勿要爷娘了?侬去告诉伊:用不着回来了,抗战胜利啥辰光?阿拉老早死了!

我告诉他们,世海现在多么自立,能吃苦,年轻人一旦有了一种理想,什么苦都能吃。

以后回来,倒能要他去跑跑南洋了。温太太眼睛在红红的眼泡里闪闪发光,看着菲利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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