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氏冷语道:“对你来说,鲁骏王只是个称呼,可是对哀家不同。那南川锦金一开始便隐藏身份想要报复,报复何人不说,不知,说不定就是皇上您,即便日后查清那南川千里真的是冤死,可南川锦金也是烦了哄骗皇上的欺君之罪,杀她百次都可。可那命案却是她犯下的,并非子虚乌有之事,既然皇上这般偏袒于她,哀家无话可说,更说不得死人的闲话。夜深了,皇上快些回宫歇着吧!”
“哼……哼是呀,如今婵儿死了,您是最高兴地……哈哈……可是朕心里难过谁来解?无人能解,无人呀……朕真是糊涂了,糊涂了呀!爱妃已去,众人皆欢我独悲,哈哈哈……”
外人看着秋世博仿佛是装醉一般,那言语间的埋怨,仿佛更预示着什么。
等他走了,清嬷嬷闭了门。
“太后,这皇上怕是真的记下您的仇了”
“记仇如何?哀家很快便要夺了他的皇位,要了他的命,他不是心疼他的妃子吗?那便让他快些去九泉下赴会,让他们做一对阴间的鸳鸯。”
……
皇后殒命。
各街小巷都传言如此,再瞧那诏书也得也是白纸黑字的明明白白。
王府里李苏凤听莺儿和赵四真的亲口说出,整个人仿若当时就死了一般,“怎就死了?死就死了呀?可是你们哄骗我?我们金儿不会死的,不会死的”虽是如此说,可李苏凤分明从她们失魂落魄的神情中确定了此事的真伪,只是她承受不了罢了。
“李娘,您放心,皇上定会帮锦金查清她爹爹的事情的,只是不曾想那锦金如此傻,怎明知旁人要害她,还是……还是……”
赵莺儿昨日听锦金死前一席话,只觉的深深的戳痛了她的心,想着自己多次故意害她伤她实在是太不应该,也是这时也为时已晚。
“这王府怕是也待不得了,莺儿,你可是有何打算?”
赵四迟迟问来,想着总归是要面对的,便自己先问起。
赵莺儿慌神,她不知自己如何打算,不知如何再在这王府待下去,可是她心里割舍不下这里的一切,名分,地位,秋若风,全儿,她少奶奶的名号,这一切都万分舍不得,赵四问出此话,仿佛是要她亲手了断了自己一般,难以决绝,吭不出半丝声响,却还是硬着头皮道。
“哥,你可不要逼我了,莺儿怎知道以后如何?若是让莺儿一下子离了这处,回那小城里,莺儿怕是做不到。还有全儿,我的亲骨肉,我如何能舍得?”
“那你便不走,我也并无强拉硬拽你走的意思,只是这王府的关系错综复杂,瞧着好似时日无多的样子,若是你要留,我便自己走。”
过多了这种低迷恍如梦中的日子,赵四开始怀念起那时候只卖力便能糊口的时候。而且,他这次再见到云儿,仿佛很是思念于她,想着以往她对自己的情意,远比这京城里的姑娘要让他心中安稳踏实的多,若是回去与她长相厮守,倒也是美好之事。
……
“哥哥,你真要走?”
赵四倒是决断极快,有了想法, 马上就回屋收拾包袱。
“既然已觉此处不可久留,还在这呆着如何?我也不敢期望你日后真的就跟秋若风如何,不言好不言坏,你自当珍重便是了,我回去老家好好过活,怕云儿真的为了你的嫂子,到时你若跟全儿回来,也算有照应之处。”
瞧赵四心意已决,赵莺儿并未多劝,只觉自己还未想个明白,等日后再说。
……
玉玉跟鹿曼芝外头闲耍,瞧赵四背着细软,赵莺儿依依不舍的跟在身后,闲言碎语着什么。
“玉玉,那可是赵四?怎背了细软,瞧着像是远走的架势”
鹿曼芝停步打量过喊住玉玉急道。
“啊?”玉玉看过去,好似真的如此,“难不成真的是远走?因那茉莉之事?”
“那茉莉这次可是真的没了,怕是他这心头放不下便就要走了,前阵子听闻他为了赵莺儿的事儿跟那那大夫人闹得厉害,恐怕是也不想在这府上待着了。”就如此说着,突觉不对,瞧着玉
玉脸上已有难过的气色,“那你们可不是此生不会再见了?”
玉玉垂眉片刻,身子一挺,大步迈去了赵四那边。
鹿曼芝一愣,本要喊她,见她健步如飞的样子,倒忽然跟着乐了,道:“去吧,去吧,正是好时节,莫要跟我一般耽误了才是。”
……
“赵四……”
鹅黄纱裙随着那轻快的脚步,沙沙如竹作响左右摆动,那细如笛声的轻唤掺杂着十分的不舍之情。还是第一次玉玉能如此大着胆子为了男子冲上来,想若不是他真的要离开这处,怕是她也不会如此这般失了女子的矜持。
赵四听着喊声回头瞧,是似有话说的玉玉,赵莺儿自知这玉玉的心思,便跟赵四别过几句,就先回屋就去了。
“真是巧了,怎知我要走了?”
赵四并不觉玉玉此时的心思,只客气道。
“啊……真的要走?可还会回来?”
“此处毕竟不是长留之处,我怎能如此赖在这里,以往倒是有段不像话的日子,可也都是往事了,今后想踏踏实实的过日子才是。”
赵四如实道来,倒惹的玉玉一边歪头抹起了眼泪。
“你可知玉玉的心思?”
“心思?”
“玉玉心里有你,只想着时日尚多,不曾开口。不想府上如此多的祸事,一次耽误便二次错过,更不想,真的就没了机会。好歹,这最后老天还是让玉玉说了,玉玉可否留你?”
玉玉抬头望他,却不见他半分迟疑,只是如以往的一脸憨笑,“山高水长,赵四已另有打算,实在无法为姑娘留下。倒是另赵四欢喜的是,不知我这穷酸模样竟然还如此这般招姑娘的喜欢,实在是令我受宠若惊。只……是,只是真的是要走了,玉玉姑娘人美心好,定有好人家的,我这种穷苦人家姑娘大可快快忘了才是。”
就如此赵四转身就走了,玉玉哭成了个泪人,那日鹿曼芝到了晚上才见玉玉回了自己房中,觉她定是心酸不已也未去喊她。
……
晚上秋宗册倒是突然来了自己这处。
不知是受了玉玉白日那奔向赵四的景象的祸害,还是她又念起了旧人,往日瞧秋宗册来这处可是兴奋的不知如何是好,这次倒冷淡的不多说一句。
“怎了,瞧我来了这般不言不语,可是白日谁又惹你了?”
秋宗册上墙欲抱她入怀,亲热几分,不料鹿曼芝倒一下闪开道:“妾生今日身子些许不适,王爷快快歇着吧!”
说着吹了蜡烛,让秋宗册怔愣在那桌前。
……
“夫人,您这是去哪儿呀?”
第二日鹿曼芝带着玉玉出了府上,另花五两银子要了一两车马,上了马车,颠簸了一会儿,旁边的玉玉想来想去都觉疑惑,这夫人娘家并不如此远,怎瞧着是去城外的意思。
“城外的孙村,那处有个熟人,几年未见了,突然想起倒是该去瞧瞧。”
鹿曼芝云淡风起的说着,仿佛是忆起了多少年前的往事。
那日是个下雨的日子。
爹娘带着鹿曼芝外头玩耍,实在是将这鹿曼芝高兴坏了,那是头一次自己跟爹娘一同出游,也是最后一次,那日上午看过野花山水后,那处突然乌云笼罩,下了倾盆大雨。
好不容易在天黑之前寻了户人家住下了。
那处人家身居山中自然不是富庶人家,家中篱笆为栏,草屋为房,好在屋中干净,饭食可口,招待的人家身着素衣,头扎布巾,家中的孩童跟当时只有十岁的鹿曼芝年纪相仿,自是那男童不爱言语,却总眯眼笑着,很是让人觉得亲近。
只奇怪之处是那日晚饭后雨水皆停,四处宁静,又是盛夏之日。屋中大人都在说话,两个不能桌前说话的便就到屋外,那男童捧了一把枣子,出来。
“吃吧,很清脆。”
鹿曼芝瞧他手脚才敢才从那其中取了一颗。
“都是洗过的,吃吧……”
男童就站在她的一旁,鹿曼芝吃的极其好吃,便一颗一颗的紧接着吃着,等吃到最后一颗,这才想起,自己竟全都吃光了,随有些红了脸,道:“这最后一颗你吃吧!”
男童乐呵呵的摇摇头,“我随时都能吃到,你们远道而来的吃个够才是。”
那晚鹿曼芝吃了一肚子的甜枣,山果,第二日走时,那男童,包了一袋子给她。
……
“那多少年前的事情,夫人怎想起了?”
玉玉不解道。
……
原那日后,男童来了书信,本名孙隼。觉的有趣两人还真的开始书信来往,每逢老家有人来京城送果子,便给捎来,可好事也便只见了两封,那次鹿曼芝去门前还信,被娘亲撞见,从此便真的没有了来往。
便害的鹿曼芝直到如今还是念念不忘,那晚星空之下,捧着甜枣只瞧着自己吃的孙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