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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她的心事

每一座城,都有自己的故事。而她的故事,则让一座古韵天然的城,风情万种,灵动鲜活。仿佛一朵静美的莲花,耗尽生命里所有的深情,只为等待一个人,细细聆听,她的心事。

如果我的心是一朵莲花,

正中擎出一枝点亮的蜡,

荧荧虽则单是那一剪光,

我也要它骄傲的捧出辉煌。

不怕它只是我个人的莲灯,

照不见前后崎岖的人生——

浮沉它依附着人海的浪涛

明暗自成了它内心的秘奥。

单是那光一闪花一朵——

像一叶轻舸驶出了江河——

宛转它飘随命运的波涌

等候那阵阵风向远处推送。

算做一次过客在宇宙里,

认识这玲珑的生从容的死,

这飘忽的途程也就是个——

也就是个美丽美丽的梦。

她就是林徽因。这首《莲灯》是她对生命倔强的表达。

有人说她的美风华绝代,有人赞她的气质精雅自持,但在翻看林徽因所有的照片时,我却对她三岁时手扶藤椅的模样有着莫名的喜爱。看不出性格,看不见未来,却给人留下无限怀想,怀想这光阴,该如何惠赠这个女孩。

女孩出生在杭州,于一个莲花绽放的夏季。那座古朴灵韵的庭院,留下了老宅的每一段故事,也将注视她一生的悲喜冷暖。

她是林家的第一个孩子,聪慧乖巧,被长辈视为掌上明珠。她也是妾室的女儿,与父亲聚少离多,守着性情幽怨的母亲。林徽因的母亲何氏并不得宠,在父亲娶了第三任太太程氏之后,她与父亲的关系更加疏离。

人生就是这样,不能事事完满。看似幸福宁静的生活,也隐藏着苦涩的暗涌,就好像花容月貌,终将抵不过春恨秋悲的无人欣赏,必将独自凋零。

林徽因的父亲未必是个薄情之人,只是,他与妻子并无任何爱的交集。就如同大多数封建时代的爱情,枕边人未必就是心中所想的那一个,却仍然要努力维持这段关系,将就着走下去。彼此厌倦并非罪不可赦,只可惜天意弄人,落花流水,生生造出这么多痴男怨女,不尽如人意。

都说,每个内心强大的女人都经历过一段能让自己大彻大悟的感情经历。对林徽因而言,父母间没有感情的婚姻,则开启了她早慧的心智。面对家庭里层层叠叠的暗涌,她唯一的方法就是阅读,在那一份清朗明媚的文字里,寻得自己的一方天地。

拨开时光的雾霭,我仿佛看见,一个孤独的女孩在朝暮蓬勃的清晨,在暮色低垂的黄昏,在月上柳梢头的夜晚,在书海里安静而沉醉的模样。也许,那时的她还不能明白其中美好的意象,也读不懂诗意的情怀和人情冷暖的故事,但那些瑰丽清淡的文字,深深地印在女孩的心里。待她成年后,幻化成一树一树的花开,幻化成忧郁的秋天,幻化成少女的巧笑倩兮和那不息的变幻。

有人说,林徽因善良、聪慧,能设身处地为对方着想,从不会嘲笑他人。也有人说,她理智得有些冰冷无情,从不会为某种情绪而让自己沉溺其中。而我以为,这一切的性格,都与她潮湿阴暗的童年息息相关。

被秋月春风的情怀滋养,被诗酒年华的故事填满。她的心事,柔情而婉转。

天色渐沉,空气里古旧的湿气迎面袭来,沁人心脾。青石板上苔痕依旧,乌篷船里灯火稀稀,摇橹声从远处传来,让人仿佛置身梦境。也许,在那烟雨潇潇的民国,也有一个女子,将内心的愁怨凝结于此,不可碰之,不可怜之,只愿船桨划开内心的波纹,沉入云水间,渐行渐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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