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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2)

虽然我难看,我古怪,我个子矮,嘴巴大,我喜欢在冬天吃冰淇淋,喜欢幻想自己是个阴郁孤僻而又热情似火的女人,我总是在世界之外,可我不会改变自己,因为你会喜欢,因为我是为你而生的。

可你会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你会在我沉默的时候,吻我疲惫的眼睛;你会在我过马路的时候,牵紧我的双手;你会在我看电影痛哭流涕的时候,递给我一块手帕而不嘲笑我的神经质;你会在暴雨中与我并肩走在荒郊野外而不责备我的任性。是啊,你会的。

无论你是个什么样的人,我将无法拒绝,因为你也是为我而生的。

常在灯火阑珊处,悄然回首,想捕捉你的身影;常迎着拥挤的人流漫无目的地前行,想确认你桀骜不驯的脸庞;常在欢笑之时,幻想你也在哪一个角落默默地注视我;常在不如意之时,为你也斟上一杯酒,同消万股离愁。可我真的不知道,我们相遇,在哪一条视线上?我们执手而泣,在哪一座心路驿站里?

那个在寒夜里狂呼你名字的人,那个在你的世界外从不投石问路的人,那个在青春的废墟上赤足流浪的人,你可知道,是我?请到我无边的孤寂中来吧,我的爱人,我注定要等待你的出现。

因此,我活得那么苦,那么累。

在别人怒放的青春前,我已走过了四季。当我从窄窄的窗口寂寥地望着阴灰的天空和阴灰的屋脊,当我点着蜡烛写满一本又一本的日记,当我夜半醒来坐听风中叶落,当我在繁灯如昼的街上低头数自己的脚印,我不会哭的,我的眼在冰冷粗糙的环境中已一寸一寸地磨硬,我的心已如枯井。

可在你面前,我一定会哭的,一定会痛痛快快地哭的,因为你是世界上唯一能倾听我哭声的人,是唯一能在枯井旁放一束鲜花的人。我将紧贴着你的手,嚅嚅在你耳边诉说长年的寂寞;我将紧靠你坚实的胸膛,躲避来自旷野的寒风,躲避来自人群的冷漠。我将以痛苦而执著的眼凝视你,告诉你我已在等待中苍白,只有你眼中的热情,能将我烧成灰烬。

那时,我将是多么幸福啊,我将沿着你额间的皱纹,走进你的生命。

我将在你漫长的追寻中,刻下一道道思念的齿印;我将用海一般的柔情,填补你千疮百孔的岁月;我将每夜每夜点一盏孤灯,等待你自天边归来,为你洗去两鬓的沧桑。我将随你一起远走他乡,在风雨中等待黎明,在榆树下补缀梦想。即使你与整个世界对立,站在你身边的,一定是我。

我是多么富足啊!当我老去,你的所有的爱,将伴我长眠不醒。

烛光底下,张穗文这篇写给未来伴侣的文章被大家传阅了一遍。每个女生都如同被枪弹击中,好像心底最隐秘的梦想突然间被人用文字诉说了出来。在好长一段时间里,我们热衷于谈论这篇《给你》,郑重地把它抄在了日记本上,在心底默默记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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