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秋霞过去看,青石板下是一个大约长为5米、宽为3米、高不超过4米墓坑。并排两口棺材,左面那口是长方形铁棺;右面形状有些特殊,看样子是整棵树挖成人形,甚至还零落的带些枯萎根茎。
“您的外祖父、母就葬在这。”庞秋霞有遮掩不住失望,原以为会不同凡响。徽星晏没有说话,用魔杖分别指向两口棺材,念动咒语。
棺盖上拇指粗细铁钉依次飞出,最后棺盖翻转飞出,落在一旁。用这种暴力手段为祖先开棺,实在令人咋舌。庞秋霞一看见骸骨,就本能把头扭向一边,不忍再看。
“其实,这对骸骨只不过是当年服侍我外祖父、母的小火者和俾女。换句话讲,这就等同疑冢。我们要进入,非通过它不可。”庞秋霞听得稀里糊涂,疑冢没什么难理解,可什么“通过它进入”,进哪?
两具骸骨也被移转到一旁,只不过平稳落地,避免散落。徽星晏用不容置疑口吻说“快,你躺在人形棺材里,而我躺在铁棺里。”“什么?”庞秋霞想,我难道疯了?躺棺材里?这老婆子是开玩笑还是真的?!
“你想不想同好朋友精神交流?想,就听我的。注意,人形棺里有七个圆洞,按北斗星排列。你脑袋及四肢也需按这个次序躺好。”徽星晏带着不可抗拒的威严,庞秋霞不再迟疑,躺在里面。这七个洞大小,刚好可以把身体卡在里面。
棺盖飞起,重新盖好。而且可以清晰听到钉子重新钉在上面。庞秋霞差点没哭了,这种惊吓一般人谁受得了。难道,这老婆子是吞食人骨肉的老巫婆?或是,用我的身体炼什么阵法?躺在被窝里,用手电偷看的鬼故事都浮现在眼前。当初倒是看得津津有味,还用来吓唬同寝室姐妹。
她声嘶力竭呐喊,用尽力气猛捶棺盖,棺盖纹丝不动。力气越来越小,又陷在黑暗里,那种感觉同在油锅里滚一样。
什么声音?人一旦陷于危险境地,感官就会十分敏感。她听到一点沙沙声,而且也有什么东西落在脸上。凭感觉,应该是细沙。难道、难道是将我活埋!可、可四处乱摸,一点缝隙都没有。这沙子从哪来?真是妖术邪法,也太狠毒。
“你个老王八蛋,我要活着出去……”她说不下去,因为沙子已经淌在嘴里。渐渐感到呼吸急促,极力仰头,无济于事。没有一个死角可以逃避,沙子盖住身体,流进鼻腔。
在意识渐渐模糊时,心忽的一下放松,不再惊恐。也许,只是另一个美好开始。也许,这样就可以永远同雅鹃在一起。也许,可以少让妈妈操心。……嘴角上扬,想要哼点什么,可是已经发不出声响。
紧握的双拳放松,一点寒星从眼角滑落,带着些许期盼。不知过了多久,觉得脸湿湿的、粘粘的,还痒痒的。是做梦吗?她睁开眼,点点灯火闪烁。再一细看,是一只狸猫在舔自己。
她一个激灵坐起,狸猫半蹲在盖沿上,而棺盖斜着开启大半,看看手、摸摸脸,没有任何异样。
终于站在地上,脚下是青石路,明显被人工打磨,显得平整,拼得紧密。环看四周,这才发现,近处没有照明设施,而是用一些看似镜子的东西反射。数面高低起落,通过恰倒好处的角度,周围既不太明可又足够正常走路光度。
通过仔细观察环境,其结构隐隐觉得好似树的经络。因为,自己正站在好似枝干位置上,目测空间大小,至少也有7、80平米,又象是石洞里硬人工开凿的大厅。
远远看去,明显分成数股道通向四面八方。狸猫从盖沿上跳下来,轻无声息。怡然自得的走着,过了一会,又回头张望庞秋霞。叫了两声,不是“喵喵”,而是类似乌鸦那种嘶哑、苍老。
庞秋霞下意识用手指自己,狸猫又叫了两声,看样是让她跟着走。她叹口气,现在一点选择余地都没有,只好跟在后面。
走了不超过一小时,眼前赫然出现美丽湖泊。宝石绿的湖面上是成群天鹅,它们或悠闲浮于水面、或嬉戏逗闹、或亲密无间……湖四周是低矮灌木丛。
天空一轮明月,再一细看,不是明月。而是直径不下数米的圆盘状晶状体。是它将柔和日光反射到地下。空气温润、温度适宜,真是人间仙境。
更何况是在地下,是人工还是纯系天然,已经不重要。那只狸猫最后回头张望,然后毫不犹豫跳入湖中,周身变成血红色,一道金线从脑门贯穿到下身,眼睛也从棕色变成琥珀色。
“很有趣吧。”庞秋霞正看得有趣,一听人声,猛然回头,竟然是徽星晏。“你……”她吃不准对方是善、是恶,究竟想做些什么。
“不必担心,如果真想伤害你,就没有机会活着见面。要想来这,必须先经历小轮回。你现在有无重生之感。先经历淘涤沙之苦,同时也是心灵一次检验。因为你心中有爱,能够在最后通过考验。”徽星晏的话,庞秋霞半信半疑,不过,现在也只好相信。
庞秋霞笑笑“那是只什么猫?”“无名。说起来,你可能不信。其实,他是一个盗墓者,当然没小说中摸金校尉那么神乎其神。但也是个闯荡多年,人称怪手魑魅的惯盗,本名买不发。是怎么发现我外祖父、母坟墓,又是如何知道进入方法,至今也是个谜。当然,当时还没想到要隐蔽在猪圈下,虽对祖宗不敬,可也是晚辈孝道。”徽星晏说把祖坟藏在猪圈下是尽孝道,庞秋霞觉得好笑,竟然用这种方法保全,真不容易。
“既然是盗墓者,怎么成猫?”庞秋霞问。“因为,当时我还没那么好心,除了淘涤沙以外,还加了来自黑海深处的一种矿石磨成的粉,可以把人变成其最喜爱的一种动物。”话说得轻描淡写,可听的人没几个能不起鸡皮疙瘩。
原来好奇也能变成猫,我之所以没变身,还得有赖于老年人有慈悲心。她又想着,我既喜欢狗,又喜欢兔子,真要变身,那还能看吗?
“那您外祖父、母坟墓在哪?我、我也去祭拜。”庞秋霞为了讨好,别人祖宗也一块拜。“就在这景色当中,这样不是很好吗?就在那繁茂的灌木丛下,二老生前最喜欢灌木。这样,也不会再有人打扰。”徽星晏说得动情,声音低沉。
庞秋霞生出更多疑问,那个买不发,既然是惯盗,寻常坟墓肯定看不上眼。那就说明,恐怕有丰厚的陪葬品,至少有看得上眼的宝贝。但是,这个疑问只能想想,这老婆子其实也是个狠角色,真要被害了,管它湖光山色还是夜明珠都是赔本买卖。
“对了,那个通灵术需要什么仪式吗?”庞秋霞心想,别把正事忘了。“呵呵,当然。要不,也不会请你来。”徽星晏这个“请”也说得太客气,庞秋霞清清嗓子。
她用手一指湖泊“抱歉,仪式需要在湖底进行。那有个法坛。”“啊?在湖底?我、我可是旱鸭子。”庞秋霞脑袋大得不行,原来才刚刚开始。
看来,自己要不真轮回一次,这事是没个了结了。庞秋霞嘴撅得跟苦黄瓜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