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柔醒来,已是酉时。
更漏声在宏阔的空间里回响,显得异常静谧。
慵懒伸展腰肢,身上的丝被柔滑轻软,仿佛一朵厚厚软软的云。浑身暖融融,全无冷意,周身筋骨也舒服了许多。
凤眸惺忪流转,不禁惊讶,这卧房……大得离谱。
金丝楠木梁柱,奇珍玉珠为帘,殿中宝顶上,悬着九颗龙眼大的明月珠,被螭龙白玉罩笼着,光被玉反射,幻若明月。
沉香木龙纹床边悬着鲛绡宝罗帐,帐上遍绣银线祥云。
陌柔心神恍惚,如坠云山幻海。有生之年,她都不曾见过如此穷凶极奢的景致。
这里……是皇宫?!
“醒了?”
这冷酷低沉的声音,磁性悦耳,辨不出情绪。
她本能侧首,正看到邪冷如魔魅的男子正坐在床尾端的椅子上,若有所思地凝望着她。
那一袭尊贵的绛紫金纹锦袍,深冷艳丽,流光溢彩。
冷酷的眼瞳深沉莫测,疏离精锐。
他保持着那尊贵优雅的姿势,仿佛小憩的雄狮,似已在床边静坐许久,懒得挪动。
“饿吗?”
“有点。”
他对一旁两个老嬷嬷命令,“先伺候小郡主沐浴更衣。”
陌柔狐疑不安,这家伙对她这么好,有鬼!一定有鬼!
她起身,不禁揉了揉剧痛的后颈……
尚未下床,两个嬷嬷便上前来,直接将她拖向内室。
冗长的红色丝袍曳地,滑过他的翘首金丝靴边,那艳若珍珠的雪白脚趾倏忽隐现于翻滚的红浪里,恍惚了萧恒的心神……
他坐在椅子上未动,视线落在——他的床榻,淡淡的梅香从锦被上散开来,若有……似无。
*
满殿金碧辉煌,纱幔无风而动,夜明珠的光耀得她眼晕。
陌柔尚未看清内室的一应摆设,就噗通——被推进巨大的温泉池内……
还好,她会游泳,只是突然被拖出温暖的被窝,突然又如此礼遇,她一时间无法适应热烫的池水。
长发水草般在水里动荡,红袍随着水波起伏不定,她水妖似地钻出水面,好一阵扑腾,总算是把自己从头到脚洗干净。
两个嬷嬷拉着浴袍静等着她。
陌柔万分警惕地,爬上来,穿上浴袍,却猝不及防,直接被她们按在了地上……
“喂,你们干什么?放开我!”
这些老女人,怎生得如此力大如牛?
陌柔脑海中莫名浮现——紫微被嬷嬷扎针的一幕,她肉皮悚然惊颤,本能地慌乱挣扎……
一个嬷嬷按住她双肩,一个嬷嬷按住她两条腿,悍猛的四只手,最精于收拾宫里娇弱的女子,常年下来,练就得凶冷狠戾。
陌柔挣扎不开,不禁气恼抓狂,怒声大骂,腿上,臂上,被狠狠拧了几下,痛得她忍不住大叫。
“放开我,要杀人啦!萧恒,救命……救命……要杀要刮给姑奶奶来痛快的!”
雪白的浴袍倾散,两条修长匀称的腿又蹬,又踢,又踹……
两个嬷嬷被她踢打,越是凶相狰狞。“贱蹄子,老实点!”
有巨大的黑影笼罩过来,两个嬷嬷动作僵住,耗子见了猫一般,狰狞的神情立时收敛。
陌柔气喘不止,双颊恼怒涨红,视线微抬,却见萧恒剑眉飞扬,俯视着她衣衫不整的样子,一双鹰眸玩味深沉,光芒轻灼,又似轻嘲。
两个老婆子将她婀娜的身子整成一个羞耻的大字,洁白的丝袍已然完全倾散。刚沐浴过的肌肤粉光若腻,妩媚生辉,腿上和手臂上,被掐出了触目惊心的红痕……
她羞窘地只想咬舌自尽。
萧恒不着痕迹转开视线,冷斥两个嬷嬷,“退下,自己去领罚。”
两个嬷嬷相视,面无表情地跪安,头发衣袍亦是狼狈不堪。
陌柔仿佛受伤的猫儿,一得自由,忙拉浴袍裹住自己,缩起身子。
他蹲下来,迟疑伸手,帮她把凌散的发丝掖在耳后,声音淡然幽冷,不带半分情绪。
“本皇子不会伤你,只验看你是否仍是处子之身,若你和十一弟已有夫妻之实,并可能有身孕,事情……就麻烦了。”
她也想弄清楚自己身体的状况。可……该死的,只是验身而已,却整这些手段伎俩,摆明是故意折磨她!
“我……我自己可以验!”
“你谎话连篇,诡计多端,本皇子不信你。”
话音落,他随手一伸,封住她的穴道。
陌柔被他轻易推倒,长发散了一地。
她想踹他,却动不了,想骂他,却羞窘难抑,发不出声音,感觉到衣袍被扯开……她屈辱羞愤,眼泪夺眶而出,干脆闭上眼睛,隐忍死要牙关。
现代,妇科医生检查,也不过如此。
她可权当他是妇科医生,然而,他的手……是要往哪里伸?!
相较于两个嬷嬷,他动作异常轻柔小心,似生怕碰碎了她……
然而,青涩的身体异常敏感,她清晰地感觉到他指尖的温度,细微的拨弄……
心底深重的厌恶和憎恨,陡然急升。
她咬住唇,隐忍倒抽凉气,他却迟迟不肯收手,似是对女子的身体并不熟知,在仔细查找什么。
身体的反应因他几番碰触陡然变质,她难抑得嘤咛出声,不禁怀疑这厮是故意的!
他身躯猛然一震,指尖微顿,迅速抽手……
她侧首别开脸儿,咬住唇。泪,泛滥成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