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梓虔有礼地扶湛碧儿上了马车,外人看来,这对夫妻果然相敬如宾。
马车缓缓前进,避免了运行时的巨大抖动。
湛碧儿闭眼小憩,昨日辛苦一天外加一夜未眠,她的支撑力已快到极限。
易梓虔放下手中的书,活动下僵硬的脖子,无意中注意到了自己面前的蓝衣女子。她有着出众的外貌,姣好的身段,她是湛碧儿,他的王妃。律王妃的身份就这么重要吗,值得她拿自己的一生作赌注嫁与她从未见过的男子?易梓虔苦笑着摇摇头,不管她曾计划了什么,他绝不会配合,他不需要一桩毫无感情的婚姻,等时候到了,他会为自己做次决定。
“王爷苦读一夜,不累吗?”湛碧儿突然睁眼开口,易梓虔已来不及转移视线,车内的气氛变得有些尴尬。
“本王……习惯了。”良久,易梓虔才想好答案。
湛碧儿不再理会,又闭上了眼睛。
易梓虔有种松了口气的感觉。湛碧儿目光澄澈,令人很容易沉溺其中。易梓虔是战场上的神将,他知道这并非好兆头,而且他的王妃看起来似乎不是有貌无脑,更似不是一个人一眼便能看透的。
皇宫。
易梓虔与湛碧儿双双在易恒面前跪下,口中道“万岁”。易恒满意地吩咐起身。
“碧儿,梓虔待你可好?”易恒问。
“王爷,很是体贴。”湛碧儿抬头,面带微笑。
易梓虔侧首。湛碧儿的笑很美,只是那笑似乎有种说不出的怪异。
“皇上,太子及太子妃到。”内室进来叩首禀报。
“宣。”易恒坐于大殿正中,一身帝王气。
这是湛碧儿第一次在如此正式的地方朝见皇上。果真是高高在上,君临天下,却也是那么悲哀,一人独享高位,怎胜得许多寒。
太子及太子妃进入,众人便又行礼,一阵寒暄过后,大殿又恢复了冷清。
“一月后便是我朝的祭衣盛典,朕决定将此次筹办的任务交予律王妃处理。”
四双眼睛齐望下旨者。
“父皇,这……于礼不合吧。”先开口的是太子易梓翎。
祭衣盛典是大易王朝自建立之初传承而来,定于每年八月初一由皇后主持祭祀天神,感谢天神赐予百姓丰衣足食。至易恒一朝,皇后不行仙逝,又因皇上专情,怀念皇后,便一直未立后,故每年典礼都由主持。
“父皇,儿臣觉得应有太子妃主持。”易梓虔接话。太后年岁已大,如今立太子妃,盛典便理应由太子妃主持。
易恒目光扫过湛思岚和湛碧儿,前者面带委屈,后者一脸平静。
“朕意已决,不必多言。”
“父皇,盛典经费从何处?”湛碧儿问。其余三人诧异地看着她。
“自是有碧儿负责。”易恒笑得和蔼。
原来如此。湛碧儿当下了然易恒的用意。不过是皇上看浮香阁这几年兴盛得有些过分,想从中为国库霸占些银子。
“朕累了,你们退下吧。”
“是。”四人鱼贯而出。
“律王府可没有多余银子任王妃挥霍。”刚出门,易梓虔便不带语气开口,他的意图很明显,他在责备湛碧儿没有推辞。
湛碧儿愣住,反映了一下才意识到自己是律王妃,而律王这句话是对自己说得。她自嘲地笑了:“王爷放心,碧儿自会找人帮忙。”
易梓虔轻哼一声,快步走出,不再作任何停留。
湛碧儿快步跟上易梓虔的脚步。
“殿下……”湛思岚不满的向太子易梓翎撒娇,“她凭什么主持盛典,她根本就没有资格……”语到最后,睫毛闪动,竟出现了几滴精英的泪珠。
“唉,父皇旨意以下,还有什么办法!”易梓翎见不得女人的眼泪,刚刚在皇上处已令他头疼,如今还要手忙脚乱地安慰湛思岚。
“殿下,岚儿不依嘛……”湛思岚一句柔语酥碎了人的骨头。
太子无法,只得紧皱眉头,任湛思岚去吵闹。
易梓虔与湛碧儿乘步撵到宫门口,律王府的华丽马车早已在外恭候。易梓虔似在生气般,并不扶湛碧儿上车,也不睁眼看她。湛碧儿只当他是个奇怪的王爷,并不理会他。两人就这样,互相忽视的回到了律王府。
刚回律王府,湛碧儿便吩咐小绿将白管家请到宴客小厅。易梓虔看了湛碧儿一眼,并未对她的行为加以干涉。
“老奴参见王妃。”管家白农向湛碧儿跪地行了个大礼。
“白管家请起。”湛碧儿示意小绿将白农扶起,并赐了座。
“管家,我可否从外召个丫鬟?”
“王妃为律王府主母,王爷也已吩咐以后府内支出收入全由王妃负责,王妃自然有权利人用丫鬟,无需与老奴商量。”白农说话谦恭有礼。
“如此便好。”湛碧儿很满意,加入律王府似乎也不错。
“王妃,王爷吩咐,筹办祭衣盛典时您不得动用府内财物。”白农提醒。他不了解王爷为何会下此令,王妃承办盛典难道不是律王府之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