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炜深深地看了一眼王自,说:“6000块钱,你拿小票到我这里来报账。我先走了。”
“谢谢。”王自对着李炜的背影鞠躬。
“王自!”李雨妮眼睛瞪得滚圆。
“怎么了?”
“还钱!你TM有这么多钱还借我钱!要利息,百分之五十,还300!”
王自苦笑,原来是误会他了。他卡里有4200,4000运营书吧,是不能动的。只剩下了200,怎么还债。
拿出手机点出转账短信给李雨妮看,红着脸说:“雨妮,昨晚我真没钱,这钱是借朋友的。我借你的钱,能不能缓几天?我真还不起。”
李雨妮看到王自手机里的短信显示,王自卡里早上8点40,有转账4200,余额4201元……她愣了愣,说:“你猪啊!你就这点钱,还是借来的,你敢这样败?告诉你,我爸可不会把钱还你!”
“我知道,你爸是小气鬼嘛。”王自笑着说:“你也知道,我说的是实话,我输不起了。你可得多帮我。雨妮,你能跟我说说书店具体的情况吗?书店有多少个会员?”
“十九个,除了两个大人,其它都是小朋友。”李雨妮没好气地说:“你傻啊,书吧怎么可能会挣钱……”她又叹息了一声,看王自对着他笑,坚持的模样,也不好打击他了,罢了,大不了,到时候她偷偷地去家里‘拿’钱还给王自,反正她爸不缺这几千块钱。想着,也释怀了,既然王自有经营书吧的雄心,她当然要经历帮忙的,怎么说,这也是她家的店子呢。“小区还有很多来看书的小朋友没有办会员,很有发展潜力,但是,你得狠下心,不办会员就不能进来看书。”李雨妮耸了耸肩膀说:“虽然我做不到。”
王自笑了笑,淡淡地说:“你放心,我不会把私人感情放到工作里。”
“我先来教你怎么录书,能帮你的也只有这些了。”
王自笑着说:“那可不一定。”
李雨妮拆开收银台下的包装袋。打开图书管理系统,教王自怎么把新书的资料录入到系统里,怎么录入会员的资料,充值的金额怎么录入。怎么扫书的编码去卖书,大概半个小时,就把需要教的都教了,王自懒懒地学了。
李雨妮坐在地上看书的时候,王自拿毛巾打扫了一遍卫生,擦书架,擦地。李雨妮坐在书架下看书的模样静谧而美好,她打开了音乐,书吧的音响很不错。王自也席地而坐,随便拿了一本书学李雨妮坐到地上看,其实没有把书看进去,脑子里在规划怎么经营书吧。
忽然手机响了起来,是小慧打来的。
“王自。”
“嗯。”
“我不打电话给你,你就不打电话给我,是吗?”
“对不起。”王自听到这话,心里又是难受又是歉疚。
“你在哪里?”
王自兴奋了起来,说:“小慧,我告诉你,我找到工作了哦,我满意的工作。”
“真的,在哪里?”
“离家不远的地方,一两里路,我现在就在上班呢。”
“王自……我想你了。”小慧哽咽着说:“我骑单车去看你好不好?你告诉我地址。”
王自动情地说:“我也好想你。”他告诉了小慧书吧的地址。
“很肉麻。”李雨妮放下书,抬起头看了看王自,笑着说:“你女朋友不会也没地方住,在流浪吧?”
“我不是被赶出门的。”王自红着脸说。
他走到门口,往外面打量,今天天有点阴沉,闷闷的,外面太阳不大。
李雨妮说:“你出去吧,我看着书吧。”
“不用了,工作时间。”
小慧来得很快,她推着单车走进小区闸口,似乎在找书吧。
他朝她喊:“在这儿。”
小慧看到他后面的书吧,怔了怔,脸色不好了起来。
“在这里工作?”
小慧看着他把单车放在书吧门口,皱眉问。
“嗯。”王自拉着小慧的手,说:“进来,我倒杯水给你喝。”
两个人走进书吧,李雨妮早就识相地去了书吧小房间看书。
“今天没去上班吗?”王自把水递给小慧,握着小慧的手,担忧地问:“身体不舒服?”
“和你吵架了,哪里还有心思上班。”小慧落下泪来,说:“你昨晚住在哪里?怎么突然就来这里工作了。”她打量着书吧。
“就住在这里。”王自说:“说起来也挺有趣的,今天早上才面试的呢。”他耸了耸肩膀,说:“我决定在这里工作了。”
小慧皱了皱眉,问:“待遇怎么样?”
王自心里忐忑,犹豫地说:“不怎么好。”
小慧脸色一变,说:“为什么不找好点的工作,以你的履历和能力,很好找工作。你……你来这样一家小店?”她深吸了一口气,抑制下心里的负面情绪,语气低下来:“工资多少?”
“小慧,工资不重要,你还不放心我的眼光?我在这里工作肯定有我的考虑……”
“工资多少?”小慧加重语气再次问。
“800,不包吃住。”王自也来了气,生硬地说。
“800?”小慧以为自己听错了,颤抖着说:“你疯了吗?”她从来没听过有800块钱的工作!
王自轻声说:“小慧,请你相信我。”
小慧推开王自的手,落着泪看着王自,失控地说:“我们年纪不小了,你有没有想过我们的将来?你能不能不折腾了?你至少得有一份能养家糊口的工作,我们得生活!早知道,我不会答应你辞掉工作回HN!”
“我不是在折腾,就是因为我们年纪不小了,我才不甘心。我没有资金开自己的店子,在这里工作,我能……”
“你就是在折腾!”
“小慧,我们出去说。”王自往店里面看了看,怕李雨妮听到他们的争吵,拉着小慧要出去说。
“走开!”小慧甩开他的手,仰起脸,流泪说:“你怎么这么自私?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你有考虑过我吗?”
“这只是暂时的困境,我保证……”
“够了,我听够了保证!”小慧颤抖着说:“王自,你太令我失望了,太令我失望了……我和你过不下去了。”
王自拉住要走的小慧,说:“小慧,你听我解释好吗?”
小慧拽开他的手,吸了一口气,一字一句地说:“从今以后,你做什么都不用跟我解释!”
他呆呆地看着小慧跑出去,喃喃地说:“你怎么就不能相信我?”
王自冲出门,朝小慧骑单车的背影喊:“我会证明自己!小慧!我……爱你!”
“滚!”小慧头也不回地喊。
王自只能苦笑,失魂落魄地回了书吧。
“激烈。”李雨妮从小房间探出头来说。
“对不起,我心情不好,别和我说话。”
“你女朋友把你甩了?”
王自转过头去,不和李雨妮说话,站起来,说:“我去找广告公司做招牌。”
李雨妮看着王自的背影,笑着说:“可怜的孩子……”不明白王自为什么会来书吧工作,他肯定有能力找到更好的工作。
看了看腕表,喃喃地说:“店子关了算了,反正上午也没什么生意,得去买点生活用品给李文优这小子,不知道爸为什么这么急,突然要送他去美国留学。”
就在这时,李文优打电话来了,李雨妮笑了笑,还是挺有良心的,知道明天要走了,不惦记狐朋狗友了,知道打电话来找我。
她还没说话,李文优就焦急地说:“妮子,我在书吧附近撞到人了,一个骑单车的女孩子,好像很严重,我也不敢打电话给爸妈,只能找你商量,我……我不知道怎么办,我绕过去撞到的女孩子了,开了还不远,我该回去吗?回去,人要是死了,赔钱还好,万一要坐牢……不行,不行,我不能回去。可是,要是不回去,人没死,我不去救……”
李雨妮吓了一跳,大吼着说:“什么怎么办!你SB吗?你TM给我回去,送人去医院,有什么事,爸和我给你担着!”
“好……嗯,嗯,我打医院的电话,打湘雅医院的,你直接来医院找我!”
李雨妮脸色苍白地喃喃自语:“臭小子,快出国了,出这趟子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