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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站岗国门外 (6)

“那不就结了!太极拳是清代发明的,下面的话还用我说吗?亲爱的特种兵同志?你是不是在部队练傻了?傻点没关系,别忘了活着回来见一面!”

“啪!”我赶紧把电话挂了,电话那端咄咄逼人的是我的老同学,我俩从小学就开始在一个班,直到我高中当兵走时仍然是同班同学,相识得太久了所以彼此说话就不讲究,我骂不过她,因为她是大学文学系的,一发觉有骂架苗头后我的最佳选择就是闪。

“太不厚道了!坑害中国共产党党员!”我指的是会说国语的那厮。

经过警卫小组集体的申请,大使馆决定把壮壮和小虎交给我们饲养,“满腹经纶”的我嫌这两个名字实在太土,冥想数秒后偶得一对绝佳名字作为礼物赠予它俩,名号之美足以在小组内引起巨大反响。

“吴克,这两条狗怎么对不起你了?给它们取这名字?”这是副队的责问。

“乖乖!吴克你真有才:禽兽、畜生。乖乖,这俩名字倒是实事求是啊!”这是海鹏的感叹。

我无语了,那两条畜生很通人性,估计也不是很喜欢这个量身为他们打造的名字,见到我爱理不理,耷着头蹭着裤腿走过去愣是装没看见眼前这个大活人,那段时间我真的成了名副其实的狗不理,战友们也一直因为这事热热闹闹地拿我开涮,在这些充满真情友谊的玩笑下我感觉很幸福,战场上的军人唯一能感到快乐的就是并肩战友的真情和对家的思念,这些是所有军人的共同点,不同的是命运,正如几天后我目睹的这群A国大兵的命运一样:

大使这天要去机场送行,去机场的路非常危险和坎坷,这里是A军军事人员和物资周转的要点。TN组织一直瞄准着这里的一切,导致机场成为高爆炸药的乐园,所以附近的路面上弹坑一个接一个,A军的哨卡也是一个接着一个。这条路非常地拥挤,车辆一直是走走停停,这种景象是令所有人员都感觉煎熬内心的,人们都尽可能地避开A国汽车和欧洲人,这就造成了一个非常有趣的现象,整体上看路面就像一个癞子的头顶毛一块秃一块,美方当然更不愿意让陌生车辆靠近,装甲车上的射手们,都准备了大量的石块,倘若有车辆不小心靠近了,他们会口头警告,无效后用石块砸,还是没用的话那会立马开枪射击。我目睹了很多次一些倒霉的汽车莫名其妙地挨了砸,有些对本地生存法则不熟的人总会不知不觉间受到伤害。我们小心翼翼地把大使送到机场,送完客人之后再度返回,在路上看见了一支西合部队的装甲车队,拥挤的道路把我们的车辆堵到车队附近,一个戴着护目镜的军人立刻拿起石块用英语对我们说:“Stop!”我摇开车窗向他指指自己胳膊上的中国国旗,他点点头放下石块,但仍然用非常警惕的目光看着我们,海鹏说道:

“看咱们有什么用?等着吧,他们今天早晚得挨炸。”

“你这乌鸦嘴!咒人家干嘛!”我瞪他一眼。

“不信你就等着看,这车队太显眼了,只要附近有TN组织肯定会袭击的。”海鹏回敬道。

“他说的有理,咱们还是离他们远点好。”副队听完海鹏的话后说道。

我想想这句话确实非常有道理,待到前面车辆移动时我们抓紧空隙远离这支装甲车队,但不知为什么道路越堵越厉害,我对他们说道:

“过了前面那个路口咱们转弯吧,现在太堵了!”

“不行!往那边转是死亡之路,更不能走!”副队立马拒绝。

那条路的确是名副其实的死亡之路,由于地理位置和军事战略,这条路成为A军陆地运输的一条主干线,越往里面走越荒凉而且四周环山,正是TN组织进行伏击和汽车袭击的最佳地段,军人们都非常忌讳这条路,所以副队听完后立马一口回绝。

“副队,咱们不往里走,进去后找个小道绕出来,您瞧现在堵得这么厉害,旁边还有这么一群炸弹,危险性更大!”我开始说自己的想法。

副队想了想,没有回答我而是拿起了电台:

“大使,我们往右转走那条道可以吗?有回去的路吗?”

大使听完询问了一下司机然后回答:“可以在一个村庄里穿出去,我们要走那条道吗?”

“大使,我建议还是走那条道,这儿太危险。”

“好吧,我听你们的。”

说完之后汽车开始一点一点往那边挪,死亡之路的这一端好像是未竣工的新路一般,笔直开阔而且车少,一条崭新的公路直挺挺地向前延伸,穷目那端的尽头是蓝的有些发黑的天色和白雪皑皑的山峰,如果这里不是战场的话那么这条路真是我梦想中的原野景色。等到我们的车转过弯后开始加大油门一路狂奔,紧接着又拐了个弯穿过一座村庄继续向前疾驶,穿出村庄就重新回到一条马路上,这里的车辆明显少了许多,我们还是不敢松气,枪口始终放在车窗的附近,就在这时突然一声震耳欲聋的大爆炸把我们震的在车座上弹了起来,我们立马察看四周,只见背后有一段距离开始升起大股的黑烟,足可以遮天蔽日。

“快点走!”副队用电台喊道。快点走不代表横冲直撞,那样的话容易被身边的A军当做恐怖车辆,我们听到远处传来人类临死之前的嘶喊和一连串的车辆撞击声,感觉地狱死神原来离自己是这般地近,近的就在车外,好像只要摇下车窗死神就会进来坐在身边,我们能做的只有紧紧握住枪盯着周围一切的车辆,这时候的神经不仅仅是用高度绷紧来形容了,就算是只鸟靠近这两辆车我都会毫不犹豫地开枪,一路之上我们眼皮眨也没眨得看着外面,自己脸庞肌肉绷得紧紧有些抽搐,直到看见中国国旗和“中华人民共和国大使馆”这个黄灿灿的额匾后才深深松了口气:“到家了!”

“看样子那个装甲车队遭袭击了。”大使下车后对我们说道。

我们也有同感,那个距离,那么猛烈的爆炸,种种迹象都不约而同地指向那群A国士兵。可怜的A国军人!出于短浅的人道思想,我只能用可怜的感受来面对刚刚死去的士兵,还有远在大洋彼岸他们的家属。了却君王天下事,赢得生前身后名。可怜白发生!他们个人有什么错?他们的白发父母又有什么错?为什么要导致孩子们童年丧父?为什么又要导致老人们晚年丧子?作为同行的我竟然有点为那些将要失声痛哭的妇孺们感到一丝悲凉。默默地回到屋里放下枪,心情一直沉重得要命。

第二天消息就传来了,昨天的那场爆炸确实是TN组织袭击了装甲车队,五名A军士兵在这次爆炸中丧生。当时我正在国旗底下上哨,飘扬的五星红旗在我的头顶形成一片嫣红的天。作为儒雅的东方大国的军人,我们走到哪把和平带到哪,在这个世界上敢去任何地方,并且都会受到尊重,而A国士兵却是寸步难行处处受袭,这一点不得不令人更加深入地考虑一些问题了。我才学疏浅,对这方面不能侃侃而谈,只能用最普通的一个道理来回答自己:“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还有些伤感的是一起出生入死的陈厚大使任期已满将要回国,今晚要为他举行欢送仪式。

仪式气氛非常热闹,也非常地伪装,总结起来便是大家装出一副非常开心的样子来烘托气氛,没有经历过的人不会有这种感受的,多年一起手牵手在孤独艰苦的异国他乡承受危险的朋友如今要离开自己,内心伤感是不言而喻的。大家都真诚地走过去向大使敬酒作别,我也端着果汁走到大使身边满含敬意地对他说:

“我们是尚武为公,您是外交为国,国家的需要让咱们不同职业的人相聚在C国,大使,我在您身上见识到了咱们国家的精神灵魂,这是我终身受益的一种精神,不管以后还能不能相见,我都会记得您!”

大使没想到我会说出这么精练的话,稍微一愣:

“小白,可以啊,跟了我这么久我竟然不知道你还有这么好的口才!”

“大使,我跟您这么久肯定会受影响啊。”我这是实话实说,要不是和大使朝夕相处一年多,我相信自己不会有现在的思想和气质。

“小白,包括警卫小组的所有军人,”大使望望坐在一旁的战友:“在你们身上我更看到了中国军人的灵魂,我也会记得你们,还有尖山突击队,能和你们相处是我的骄傲,咱们干杯!我在国内等着你们回来!”大使举起酒杯冲我们说道。

“大使干杯!咱们一年以后见!”

明天就要送他回国了,可是我无法再保卫这位大使最后一次了,因为明天我要在使馆上哨,一口饮下这杯饮料,苦苦的味道。

第二天大使走时,我正在使馆门口上哨,他坐在车里模仿A军向我举起了大拇指,我笑了,使劲拍拍胸前的步枪,也冲大使伸出大拇指,扭头看看站在院内不肯离去的人群,他们仍用不舍的眼光望着远去的汽车,我也想再看一眼,可是出于安全考虑现在必须关紧大门,大门洞开在这里是非常危险的。这时候的心情很复杂,既不愿让大使走又希望让所有人走,我是保镖,所有人都能平安地离开这是我最大的心愿。

在新大使未到之前一直是李参主持工作,这是一位非常风趣的外交官,和陈厚大使的儒雅正好相反。军中不可无将,使馆当然也不能没有大使,很快的,新大使马上就要来上任,他刚刚从H国大使馆卸任,名字叫杨威。

那一天我记得很清楚,上午十点要去机场迎接新来的杨大使,前晚我是两点到四点的哨,下哨后赶紧和衣躺床上准备小憩一会,刚刚进入迷离状态就听见“轰!”的一声,窗前玻璃和桌上物品颤抖了将近十秒钟,就这种爆炸,不用声响直接用震抖就可以把我摇醒,紧接着卫生间的玻璃“啪”地一下掉在地上摔得粉碎,“糟糕!使馆遭袭击了!”我的第一反应就是这个,这次爆炸太猛烈了,若不是在身边怎会有如此的冲击力。我双脚插进战靴里相互一蹭,靴口被粘紧同时套上防弹衣抓起枪就往窗口边跑,透过窗户没看见有敌人,这时战友们也都整装出来集合在屋门口。

“哨兵,什么情况?”我们一边跑一边用电台问道。

“参谋长我没发现什么情况!有两处摄像头被震斜了什么都看不到!”哨兵回答道。

说话间我们已经跑到使馆正门,确实没有什么情况,但哨兵讲摄像头斜了,这是个不容忽视的事情。

“分开搜!把整个使馆给我搜到底!”参谋长命令道。

“是!”我们得命后开始分开行动。

“别动!双手抱头慢慢走出来!”突然海鹏把枪对准了车库。我们几个立马同时把枪口转向车库的周围。

“别开枪,是我!”里面传来说话声。

“李参?”我们放下枪赶紧迎上去:“出什么事了,李参?”

“嗨!别提了,我刚起床想散散步,走了不到一圈那边就爆炸了”,李参指指旁边:“差点把我震晕了,我赶紧猫着腰躲进来,要是这时候有人袭击怎么办啊,看到你们我就踏实多了。”李参有些惊魂未定。

这时全使馆的人都已经被惊起了床,气氛有些不安。

“大家不要怕,都不要出来,有我们处理就行!”参谋长喊话稳定人心。

天空此刻突然暗了下来,我警觉地向上一看,禁不住张大了嘴,这是什么爆炸啊,这股黑烟屏蔽了整个世界!眼前开始黑漆漆一片,给人的感觉就是一架失事的飞机栽在自己眼前那般强烈的视觉冲击。

“别管那么多!战备!”参谋长也感觉到不对劲。

我和副队跑向使馆顶楼架起重机和狙击步枪严阵以待,黑色总是给人神秘和恐惧的感觉,尤其是巨响之后的黑烟,我两眼放光地透过准星瞄着这个世界,突然被副队一声招呼打断了我的警戒。

“吴克你看那边!”我顺着副队手指的方向看,景象就好似一千零一夜故事中那支关着魔鬼的瓶子被打开了一般,大股黑烟疯狂地向天空涌起。“那边有什么啊?这程度把西合军营炸翻都行了!”我向副队说道。

“我也不知道,肯定是个重要部门,要不TN组织怎么会这么狠!”

炸源找到了我们就放心了,急忙通知参谋长上来看,参谋长和李参看完之后李参说道:

“我估计是军火市场被炸了,里面的炸药一起被引爆了就产生这么大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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