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怪她太过分了?
南浅一愣,不知道他是个什么心思,呐呐的点点头。
“以后别人要是再敢欺负你,十倍还之,后果我来替你担。”
袁桀夜语气狂倨,仿若他就是这个世界的主宰者,没有什么是他解决不了的,眼尾处的阴鸷有些渗人,南浅没觉得恐惧,反倒觉得心头沁入了暖流,瞬间流淌过四肢百骸。
他的意思是在说,他是她的后盾吗?他会为她做主吗?
刚刚的反常是因为她受人欺负了吗?而不是在责怪她。
已经有多长时间没有人对她说这样的话了,好像很久爸爸曾把她举到肩膀上,慈爱无奈的捻着她小巧的鼻尖,“浅浅,爸爸顽劣的小公主,你简直是太调皮了,老师又给我打电话了,说你欺负小朋友。呵呵,不过不管你是对还是错,爸爸永远是你的后盾。”
“有你这样教孩子的吗?你就宠她吧,再这样下去她能把天捅翻。”
“那也是我的公主。”
“爸爸,我最爱你。”
一家三口的对话至今想来是那么的遥远,没想到今天还会有另一个男人对她说这样的话。
一时间南浅内心繁杂,思绪飘远,直到脚背上传来一阵凉意才反应过来。
定睛一看,车子不知什么时候停在了药店门口,她的鞋子已经不知什么时候被脱下,此刻她的腿正搭在袁桀夜的膝盖上,男人一手握着她的脚踝,一手拿着一个刚刚拆封的膏药贴,脚踝处陌生的触感让她不自觉的瑟缩了一下。
“别动。”男人拍了一下她的小腿,看着面前高高肿起的脚背,心里有些细微的刺痛,黑眸不自觉的眯起。
南浅脸色一燥,却是不敢再动,乖乖的任由男人带着薄茧的掌心捏着她的脚踝。
她想不通,这个含着金汤匙出生的男人手上为什么会长茧,更没料到这个尊贵的男人会如此待她,还有他眼底一闪而逝的怜惜。
是她看错了,还是确实存在过。
“嘶”
膏药刺激得脚背越发痛的厉害,她忍不住出声。
“还知道痛啊?”男人没好气,手上的动作轻了不少。
他的动作很娴熟,看起来并不像第一次做这种事。
看着他小心翼翼的帮她贴上膏药,她扯了扯唇角,“谢谢。”
“我要的不是你的感谢,是要你长点记性,我的妻子不允许外人欺负了去。”
南浅微仰着头,黑眸里涌起簇状的光芒,素雅的小脸难掩兴奋,嘴角勾起浅显的弧度,“还好吧,我也不是那种任人欺负到头上的人,她也没占到什么便宜,估计鼻子都撞歪了,一段时间内是见不了人的。”想起陆世萱明明心里恨得要死却不敢在袁桀夜的面前直接明说,心情莫名的舒畅。
袁桀夜伸出手扣住她的下巴,不轻不重的捏了两下,“杀敌一千,自损八百,你觉得很骄傲?”
南浅眼睛蓦地酸涩,她别开目光,望向车外流光溢彩的霓虹灯,“好吧,下次我让你给我收拾烂摊子。”
“记住你自己说的话。”他板正她的脸。
南浅深呼吸一口气,强忍住鼻尖的酸涩,“知道了。”
帝景豪庭。
倚山而建,隐没在一排排的树木中,天色太暗,南浅看不清是什么树,只听到风吹到传来刷刷刷的声音,伴随着阵阵清新的香气。
整体呈现梯状,每一层都建有房子,袁桀夜住的地方在最上面,在她来之前里面只有袁桀夜一个人住,佣人和其他人有专门的房子。
大的没天理,这是南浅的第一感觉。
扶着南浅坐在沙发上,袁桀夜吩咐李雷,“雷,让吴意过来一趟。”
10分钟之后,一个背着医药箱的年轻男子匆忙赶了过来。
袁桀夜指着南浅,“意,给她看一下脚背。”
南浅乖乖的伸出脚,吴意认真的检查了一遍,“少爷,少夫人的脚不碍事,没有伤到经脉,一天擦三次药酒三天之后就会消肿,最近不要做什么运动。”
袁桀夜直接把南浅抱到了浴室,给她放好了水才出来。
手机有一则好友发过来的音频,他拧了一下眉,直接点开。
“我觉得挺好的,清水出芙蓉,正是花骨朵一般的年龄,根本无需其它的修饰……”
听完,袁桀夜的嘴角不自觉的拉开,失笑的摇摇头,这丫头果真不是什么善类,说话能把人气死。
“夜,看到我给你发的音频了吗?”
“看到了。”
“啧啧,真看不出来,我还以为你娶了一个温柔贤惠的老婆,看来也是个牙尖嘴利的,外表像只小绵羊,其实心里别提多狡诈,以后有你受的,你没看到当时的场景,陆世萱气的脸都绿了。”钟简笑的有几分幸灾乐祸,她没想到会在卫生间碰到好友的新婚小妻子和别的女人斗嘴。
袁桀夜目光看向浴室的位置,“我也很意外。”
挂了电话,袁桀夜走到阳台上,双手撑着栏杆,他像个帝王一样居高临下的俯瞰着S市一切,高大的身影被浓厚的夜色笼罩,投下一道颀长暗影,透着有一股说不出的寂寥,他望着远处怔怔出神。
许久,他收回目光,低声呢喃,“南浅,浅浅。”
南浅的脚受伤,袁桀夜直接给她请了三天的假,勒令她呆在帝景。
大概用了一天的时间熟悉了帝景,帝景的奢华让她忍不住唏嘘,袁桀夜真是个懂得享受的主。
转眼三天的时间就过去了,南浅猛地意识到婆婆给的书还没开始看,吃过中午饭南浅坐在梧桐树下的长椅上,开始翻阅所谓的袁家女人准则,翻了几页就烦躁的阖上。
这袁家还真是活在封建社会,这准则堪比古代的三从四德,竟然连从一而终都出来了,进了袁家门就不允许再嫁。
袁桀夜回来的时候,南浅在椅子上睡得正熟,书直接掉落在地上,身子弯曲着缩成一团,小嘴微张,粉嫩的脸蛋一片安详,纤长的睫毛落在眼帘下,轻轻的呼吸着,似是怕惊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