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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参军入伍(1)

1950年,正当中国人民全力以赴地为巩固人民政权、恢复经济而努力的时候,一片战争的乌云突然在中国东北边境上空出现。

自1945年8月8日苏联宣布对日作战,8月15日日本宣布无条件投降后,苏联领导人斯大林默认美苏分别占领朝鲜半岛的现状。9月8日,美苏沿北纬38度线自日本海至黄海划分一道界限,将朝鲜人为南北隔开。38度线以南为美军基地,以北为苏军基地。随即美苏分别在各自占领区建立军政府。

1948年8月15日,南韩成立大韩民国政府,李承晚任总统;9月9日北朝鲜建立以金日成为首相的朝鲜民主主义人民共和国。1950年6月25日,在2000余次大小冲突的积蓄下,酝酿已久的朝鲜内战终于爆发了。

朝鲜内战爆发后,美国总统杜鲁门发表声明,扩大朝鲜战争。同时,竟毫无理由地粗暴干涉中国的内政,武装入侵台湾。

1950年6月27日上午,美国总统杜鲁门宣布介入朝鲜战争,并派遣太平洋第七舰队侵占台湾海峡。因为以美国为首的联合国军加入南韩一方,威胁中国领土安全,6月28日,中国政府严斥美国侵略朝鲜和中国领土台湾。7月7日美国等16个国家组成“联合国军”,由麦克阿瑟任总司令参与战争。朝鲜战争迅速演变为美国侵略朝鲜的战争。实际上,中国政府和人民在刚刚建立新中国时渴望国际环境和平,自己好从百废待兴中恢复和发展经济生产,无奈战后霸权大国各自进行圈地运动,加上美帝国主义打压社会主义阵营。美国不想看到红色政权在地球上节节开花。同样,中国扞卫领土完整和主权尊严义不容辞,即使耗尽微薄国力也在所不惜。

1950年9月15日,美国调集陆军4万多人、300多艘军舰、500多架飞机,从朝鲜中部仁川登陆。27日杜鲁门授权麦克阿瑟向38度线以北进犯。30日中国总理周恩来宣布中国人民决不容忍外国侵略,也不能听任帝国主义者对自己的邻人肆意侵略而置之不理。

1950年9月末的平壤,位于平壤市内的-座庭院内的朝鲜民主主义人民共和国内阁首相办公楼。这是一座旧式土木结构的三层建筑,朴实而典雅。在一间整洁的办公室里,一位身材微胖的中年人,伫立在一幅巨大的军事地图旁,凝视着地图上敌我双方的图标。

这位中年人身着列宁装,穿平底便鞋。他就是朝鲜劳动党中央委员会委员长、内阁首相、朝鲜人民军最高司令官金日成。金日成原名金成柱,由于长期革命斗争显示出来的才干,战友们叫他“瀚别尔”(朝鲜语一颗星的意思)或者叫“金一星”,时间长了,就成为他现在的名字金日成了。

平壤位于朝鲜中部,三面环山,南面是平壤平原。清澈碧绿的大同江穿城而过,把平壤分成东西两部分。在平壤市内,大同江边,有一座美丽的山峰——牡丹峰。美丽的平壤城山拥水绕,自古以来就有“第一江山”的美称。平壤已有1500多年的历史。早在公元427年,它就是朝鲜高句丽王朝的首都。

在金日成眼前的地图上,一个红色的标记显得那样耀眼、突出,标记指示的地方就是平壤。金日成将视线从地图上移开,缓步走出办公室,向会议室方向走去。

在-间宽敞的会议室里,劳动党中央政治局委员们正在召开紧急会议,会场气氛严肃得令人透不过气来。金日成主持会议并首先发言:“军事形势是严峻的,由于汉城陷落后已无法阻止联合国部队越过三八线。如果美军越过三八线,剩余的人民军部队也无法进行有效的抵抗,战争最后将在很短的时间内结束,朝鲜将成为美国的殖民地。”

最后,政治局领导人-致同意要求苏联和中国提供直接的军事援助。

10月1日,有恃无恐的南韩军队越过38度线。10月7日,美军越过38度线并于19日占领平壤。10月下旬,其先头部队逼进鸭绿江边。其实早在8月27日美军即在中国东北地区进行轰炸挑衅。美帝国主义把侵略的战火烧到中国边境,炮轰中国沿江村庄。面对敌人的疯狂进攻,中国人民不能不高举反侵略的旗帜。

中国人民在安全受到严重威胁的情况下掀起“抗美援朝,保家卫国”运动。

10月1日夜,金日成召见中国驻朝鲜大使倪志亮和一等参赞柴军武(后改名柴成文),向中国提出紧急出兵援助的请求。接着,金日成又与朴宪水联名写信给毛泽东主席,并专派朴一禹到北京面交毛泽东。求援信说:

敬爱的毛泽东同志:

您对于为自己祖国的独立解放而斗争的朝鲜人民深切的关心,百方援助,我们谨代表朝鲜劳动党,衷心地感谢!

现在反对美帝国主义侵略者的我们朝鲜人民解放战争的今日战况是,在美国侵略军登陆仁川以前,我们的战况不能说不利于我们,敌人在连战连败的情况下,被我挤入于朝鲜南端狭小的地区里,我们有可能争取最后决战的胜利,美帝军事威信极度地降低了。于是美帝国主义为挽回其威信,为实现其将朝鲜殖民地化与军事基地化之目的,即调动了驻太平洋方面陆海空军的差不多全部兵力,于9月16日(9月15日)以优势兵力,在仁川登陆后继续占领了汉城。

目前战况是极端严重了,我们人民军虽然对上陆的敌人进行了极顽强地抵抗,但对前线的人民军已经造成了很不利的影响。

战争以来,敌人利用约千架的各种飞机,每天不分昼夜的任意地轰炸我们的前方和后方,在我们对敌空军毫无抵抗力的情况下,敌人则充分发挥了其空军威力。各战线上敌人在其空军掩护下,活动大量机械化部队,我们在兵力与物资方面的损失是非常严重的,后方的交通运输、通信及其他设施被大量破坏,同时我们的机动力则更加减弱了。

敌人登陆部队与南部战线的部队已经连接在一起,切断了我们的南北部队,结果使我们在南部战线的人民军处于被敌切断、分割的不利情况,得不到武器弹药,失掉联系,甚至有一部分部队,已被敌人分散包围着。如果汉城完全被敌占领,我们估计敌人可能继续向三八线以北地区进攻。如果不能急速改善我们的各种不利条件,则敌人的企图是很可能会实现的。要保障我们的运输、供给以及部队的机动力,则必须具备必要的空军,但是我们又没有准备好的飞机师。

敬爱的毛泽东同志!我们一定要决心克服一切的困难,不让敌人把朝鲜殖民地化与军事基地化!

我们一定要决心不惜流尽最后一滴血,为争取朝鲜人民的独立解放民主而斗争到底!

我们正在集中全力,编制新的师团。集结在南部的10余万部队于作战上占有有利的地区,动员全体人民,准备长期作战。

在目前,敌人趁着我们严重的危机,不予我们时间,如果继续进攻三八线以北地区,则只靠我们自己的力量是难以克服此危机的。因此,我们不得不请求您给予我们特别的援助,即在敌人进攻三八线以北地区的情况下,急盼中国人民解放军直接出动援助我军作战……

当时,斯大林也立即致电苏联驻中国大使,尽快转告毛泽东或周恩来,建议中国派部队援助朝鲜。斯大林在电报中说:

我正在莫斯科很远的地方休假,与朝鲜的事件多少有些隔绝。但是,据今天由莫斯科传给我的消息,我看,朝鲜同志们的情况变得令人绝望……

1950年10月1日,首都北京。这一天是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一周年纪念日。北京秋高气爽,晴朗的天空中淡淡的白云如丝如絮,微风中不时飘来悠扬的乐曲声。人们穿着节日的盛装,欢聚在天安门广场,广场上彩旗飘扬,像一片欢乐的海洋。

在这举国欢庆的时候,毛泽东主席接到金日成、朴宪永向中国提出出兵援助朝鲜的请求,同时也接到了斯大林发来的建议中国派部队援助朝鲜的电报。当日传来消息,南朝鲜军已经越过三八线。

夕阳在中南海碧波涟涟的湖面上留下一道金黄的光环,景色宜人。毛泽东伫立岸边,秋风吹拂着他的头发,吹拂着身旁的古柏,向远方吹去……

毛主席接到请求,他整夜失眠,一直在想:美帝国主义已经把战火引向了中国的鸭绿江,并把轰炸的范围延伸到我国境内,其野心已经昭然若揭。美国侵略朝鲜,其最终目的是染指中国。

主席早已看穿美国佬的用意,朝鲜方面已经向中国求助,中国作为朝鲜自古唇齿相依的邻国,不能袖手旁观。经过长时间的深思熟虑和中央军委的讨论通过,毛主席决定响应朝鲜劳动党和朝鲜政府的请求,作出“抗美援朝,保家卫国”的决策,所以特出动中国人民解放军对朝鲜施以援手,不至于让国土再次被战火吞噬,并迅速组成中国人民志愿军入朝参战。以彭德怀为司令员的中国人民志愿军跨过鸭绿江,奔赴朝鲜。

1950年10月19日,第一批入朝参战部队共4个军12个步兵师和3个炮兵师,约26万人,在中国人民志愿军司令员兼政治委员彭德怀的率领下,跨过鸭绿江,开赴朝鲜战场。

1950年10月19日,这是一个载入史册的日子。

这天,夜幕刚刚降临,在中、朝边境鸭绿江安东、长甸河口、辑安渡口上,志愿军部队正在紧张有序地渡江。听不到战马的嘶鸣声,看不见明亮的车灯,只听见“呜呜”的汽车马达声和缓缓流淌的江水声。

在安东的江桥上,一辆军用绿色的苏式吉普嘎斯-69行驶在行军队伍当中,很快越过部队的行列,直奔朝鲜边境城市新义州。里面坐着司令员彭德怀。望着车窗外雄赳赳、气昂昂的大军,坐在吉普车内的司令员感慨万千,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

当吉普车抵达新义州江桥的桥头处时,两名朝鲜人民军军官迎了上来。在人民军军官的引导下,彭德怀与朝鲜外务相朴宪永会合。

志愿军渡过鸭绿江后,第40军奔向球场、德川、宁远,第39军主力奔向龟城、泰川,第42军奔向社仓里、五老里,第38军奔向江界。

10月25日,志愿军打响了入朝后的第一仗,拉开了伟大的抗美援朝战争的序幕。

在彭德怀带领中国抗美援朝志愿军入朝以前,国内各阶级对这场举世瞩目的战争给予了极大的关注。特别是1950年6月28日,毛泽东发表讲话,号召“全国和全世界的人民团结起来,进行充分的准备,打败美帝国主义的任何挑衅”。同日,周恩来代表中国政府发表声明,强烈谴责美国侵略朝鲜、我国台湾及干涉亚洲事务的罪行,号召“全世界一切爱好和平正义和自由的人类,尤其是东方各被压迫的民族和人民,一致奋起,制止美国帝国主义在东方的新侵略”。7月6日,周恩来再次发表声明,指出联合国安理会6月27日关于朝鲜问题的决议为非法,中国人民坚决反对。7月10日,中国人民反对美国侵略台湾、朝鲜运动委员会在北京成立,并在14日发出《关于举行“反对美国侵略台湾、朝鲜运动周”的通知》。抗美援朝运动开始波及全国,形成第一个高潮。

全中国掀起了轰轰烈烈的“抗美援朝,保家卫国”的伟大运动。全国人民努力增加生产、厉行节约、踊跃捐资捐款,支援中国人民志愿军。全国各地的青年纷纷报名参军入伍。中江县和全国各地一样,在那些日子一直牵挂着抗美援朝战争。6500名中江县的青年参加了志愿军,中江人民还捐资购买飞机一架和大炮一门,以实际行动积极响应党中央的号召。轰轰烈烈的“抗美援朝,保家卫国”运动传到了偏僻的石马乡。乡里召开了参军动员大会。当时,正在乡里民兵连参训的黄际广,在参军动员大会结束后,第一个报名参军。他来到登记的解放军战士面前说:“我要参军,到朝鲜去打败美国侵略军,保卫新中国。”

战士问:“你是哪个村的?”

际广:“石马乡发财垭村的。”

战士:“叫什么名字?”

际广答道:“火元子!”

战士:“火元子?这是小名吧,大名叫什么?”

际广用地道的四川话回答道:“大名叫黄际广。”

战士:“黄继光!继承革命光荣传统。这名字好!”其实,这个战士把际广听成了继光,际广当时一心想参军,就没有来得及更正。

际广又提出要求:“我要当解放军!”

战士上下打量际广:“等长大了再来吧。”

际广急切地说:“我都18岁了!”

战士笑了笑:“18岁?没有吧!”

“我是1931年1月8日生的!怎么没有18岁,都19岁了。”

战士对他说:“小黄,你先回去,等明年长高一点再来参军吧。小娃子,别耽误我们工作,后面还有很多人排队报名呢。”说着叫道,“下一个。”

后面报名参军心切的人把瘦小的际广挤开。听到不让自己报名参军,被挤出队伍的黄际广,眼泪夺眶而出。他一直在队伍外面久久不肯离去。接着,又有一个身材矮小的老乡被挤出队伍,他看到黄际广,走上前问:“老乡,你也没选上吧,你是哪个乡的啊?”

“我是发财垭的,嗯,没选上。你叫什么名字啊?”

“我叫吴三羊。也是石马乡的。”

这时候,前面已经报上名的一个老乡走过他们身边,听到他们说自己是石马乡的,立即停下脚步说:“我叫肖登良,也是石马乡的。你们俩都没报上名吗?”

黄际广和吴三羊都点点头,焦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肖登良安慰着黄际广,叫他们别着急,慢慢想办法。眼尖的黄际广这时候见到一个首长往这边走来,他顿时觉得希望来了。

际广立即上前找到首长说:“首长,为什么不让我报名参军啊?”

首长被这个突如其来的老乡问得莫名其妙了,他看看嘟着嘴满脸不服气的际广,上下打量了一下黄际广,站在他面前的小青年身材瘦弱、个子矮小,不像已年满18岁的青年,笑着说:“你这个小娃娃也想参军啊?”“我不是小娃娃,我都满19岁了。”说着,际广委屈的眼泪都快要掉下来了。

这位首长是征兵营的营长,姓艾。他露出笑脸,对他们说:“你们怎么这么好哭呀?好哭的人不要。当志愿军好哭那还行?将来当了兵,碰到了困难,张口就哭怎么办?难道还要领导来哄你们吗?”

吴三羊的两眼里还转着泪珠,他一边抽泣一边说:“首长,我不哭了。我也不是为别的哭,要是让我去打鬼子,打得身上伤口再多,我也保证不哭。”

艾营长说:“不光不能哭,还得要服从命令,这样的老百姓习气可不成!”

“你只要把我收下了,将来你下什么命令我都服从。”黄际广努着嘴说。艾营长打量着黄际广:“志愿军到了朝鲜要天天行军哪!”

“你走一百步,我决不走九十九步!”

“还要打仗噢。”

“怕打仗还参加志愿军?”吴三羊也插上一句。

“一顿两顿不吃饭,谁没经历过?如果美国鬼子打来了,那我们世世代代都别想吃上饭。”

听到际广这样说,艾营长赞许地点点头。在他的经历里,见过很多像黄际广、吴三羊一样可爱的战士。他们虽然年纪小,长得矮小,但是,对新生活充满热爱,经过党的教育以后,他们会飞速地成长起来。他非常喜爱这样的战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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