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过早膳之后,信德王又在王府内苑曲廊上的凉轩里用茶,他一边看着湖光山色,一边随手往水中抛洒鱼食,各色锦鲤纷纷聚集在凉轩之下抢食,便激起阵阵水花来.尽管今日不必早朝,但早起已是他多年的习惯,清晨又是一日之中极为凉爽的一段时间,此时花草初绽,鸟声啾鸣,最宜愉悦心情.
他正沉醉在一片娴静安逸的画面里,突然听得凉轩外的树荫中沙沙作响,原来有一只黄色小猴在树枝上跳来窜去,摇得树叶坠落纷纷,此时它又蹲在一根粗树干上,大而圆的墨黑眼珠正定定地望着凉亭中桌上摆放的果盘.
“这府中哪里来的猴儿?”信德王心中纳闷,随后冲着小猴扔了一个鲜桃,那黄毛猴子敏捷地用两手捧住,随即大口咬嚼起来,不一会便吃完扔掉桃核,仍旧用了不舍的眼神,盯着信德王手中的果盘.
信德王便放下果盘,对猴儿招了招手,“过来吃吧.”
于是小猴从树上径直窜了下来,只用了几步就跳入凉轩内,坐到桌上抓起果子就咬.信德王借机靠近些,这才发现猴儿脖上栓着条细细银链,看来不似来历不明的野生之物,必是哪家养了不小心挣脱出来的.
不远处传来几名内侍的叫喊声.人群里为首的是王府厨房的管事韩元礼,他匆匆赶到凉轩,拱手向主人行礼,“王爷,刚从厨房里走脱一只猴儿来,都见是往这边树林子里来了,不知有无惊扰到您.”
“自己看桌上吧.”信德王侧过身来,那小猴依旧在他身后捧着果子,正旁若无人地大嚼吞咽.
不久,陈茂昌也来了.信德王便问陈韩二人,“哪里来的猴儿?”
“禀王爷,这是……是小郡主命我等暂且养在厨房里的.”韩元礼低头应答.
信德王眉头一动,“是思儿?何时开始养的?”
“禀王爷,这猴儿是前些天才由郡主突然带了来,命小人锁在厨房后院里好生喂养看管.”
陈茂昌在一旁恭敬地解释,“王爷,是这么回事.其实这本是小郡主私下里要内侍们去买了回来的,但殷保林说郡主素有哮症,不宜亲近带毛之物,何况繁英馆里平时连鸟雀猫儿都不曾养的,可郡主又偏偏喜爱这些小玩意儿,因此只得悄悄自己去找了老韩给藏起来养,也惟恐被保林见着了.今日不巧看管的人疏忽了些,这小东西竟自己一路挣脱了出来.”
“哦,这玩意倒也不是不能养,与居所避开些就是了,只是也不该放在厨房那里,就在内苑里找个笼子锁起来便是.”信德王笑了笑,“思儿这孩子,还是太怕她娘亲了.”
众内侍费了好大一番力气,终于设法逮住那小猴,送去笼养了.
“茂昌.王妃她去谢府几天了?”信德王突然问起来.
陈茂昌想了想,“大约有两日了吧,之前说是四日之后就回来.”
“到时记得派车驾去接.”信德王抖抖衣袖,“后天便是中元节了.”
陈茂昌应了一声,然后吩咐手下内侍们去办后日的车马安排及节日所用之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