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颓废的父亲
老唐坐在那里，呆呆的望着眼前的坟墓，面前就是春妮的坟墓，墓碑上面刻着：爱妻王春妮之墓！
雨，还在下着，老唐的裤子已经沾满了泥巴，脸上没有一点表情，看不出他脸上的是泪水还是雨水，嘴唇已经掉皮、发白了..
“老唐，回去吧，春妮走了，要节哀啊，你这几天都没吃饭了，走吧！”老王伸手准备拉老唐起身，
“哥别拉我，我好着呢，你让我在陪陪春妮，她怕黑，一个人不敢睡，我再陪陪她，我再陪陪她..”
老唐喃喃道，老王看着叹息一声，摇摇头走了。
老王回去把老唐的状况和村里人唠唠，有人惋惜，有人嘲笑，当然也有一个人什么话没说，转身就走..
“大兄弟啊，春妮已经走了，你要顺其自然，你不给别人想想，你的几个孩子你是不是也该想想，春妮妹子走的时候是怎么说的，你忘记了吗？春妮妹子给你的是大爱啊，你要懂，更要珍惜，你想想与其大家都这么痛苦，她的选择有错吗？你可不可以面对现实状况，她想让你坚强的活下去，把几个孩子抚养成人，有出息，不在和你们一样，你不懂这些？亏你还是个爷们，多余的话我就不说了，你自己去想吧！想明白了，就赶紧回去，几个孩子还都需要你呢，我走了。”
花姐说完这些话起身就走了，老唐想到孩子，想到春妮留给自己的话，他哭了，像个孩子一样的大声哭了..
再次回到家的时候，已是深夜，院子里一切静悄悄的，沉寂般的寂静，老唐拖着疲惫的身体，坐到床边，看着春妮留下的东西，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不由自主的掉了下来，
“那天你晕倒，我仔仔细细的看着你的脸，像个小老头了，看到你的卖血单的时候，我的心都碎了，我天天吸你的血啊..
以前我老是惹你生气，你实在气不过，你就捏我脸蛋，我好想你再捏一次啊，可是你真的太累了，太累了，每次回家一分钟就能睡着，我看着心疼你啊..
这两天你陪陪我，然后给我找个地方把我埋了，记住一定要能看见咱家啊，我想你的时候啊，我就能看见咱家..
可是，老唐我最舍不得你，我想你啊，我真的好爱你，你很少对我说甜言蜜语，你用你的行动证明了一切，我们约定好一起走的，妮子我对不起你，以后的路，没办法在陪你了..
我爱吃你做的饭，不管什么都喜欢，可以后也没机会吃了，我想你搂着我睡觉，可以后再也没有机会了..”
春妮的话像鬼魅般的占据着老唐的大脑、心灵，春妮带着一身的遗憾和惭愧走了，老唐想到这里，猛地抓起桌上的白酒，一口喝了一半：
“妮子，你就这么走了，我怎么办，我想你怎么办，我好想下去陪你，可我听你的话，把几个孩子要抚养成人，我心里就是再苦，我也得忍着，我觉得你就不曾离开，你这辈子一直住在我心里，占据了我全部的心。”
说完抓起酒瓶一口喝光了，老唐老脸通红，嘴里也不知道在嘀咕些什么，一会传来了呼呼的呼噜声..
“唐哥，你看这个好不好看？”
“好看，嘿嘿。”
“那这个呢？”
“也好看，嘿！”
“你看你那傻样，我不理你了”
“妮子，别，别不理我..”
老唐惊呼道。原来又是一场梦，在看看屋外应该已是深夜，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见，起身下床，想找口水喝，刚站起身只觉得头重脚轻一下子摔倒在地..
秋去冬来，老唐的日子一天天就这么过着，孩子们回家，他也不说话，也不理人，至今还是没从春妮离开的悲痛中走出来，也曾有几个人过来劝说过，没有效果，时而久之也没有人再来了，而村里人对老唐早已议论纷纷，
“你看人家老唐，多爱自家媳妇，看着都让人羡慕.。。”
“哎！我说俊梅人家老唐媳妇才刚走，你这就看上人家了，你不怕你家老张回来收拾你啊，哈哈..”
“呸呸呸，你这叫狗嘴吐不出象牙，什么人啊，你赶紧回去吧，在这跟我们说话，小心你家母夜叉让你回去跪搓衣板！”
男子听到这“我，我才不怕她呢！”
不过这话说的显然是没有什么底气，众人都哈哈大笑，
“是你说的不怕老娘的啊？回去！”
“哎呦，您轻点啊，姑奶奶..‘
男子被老婆拽着耳朵带了回去，众人又是一片大笑
这时候老唐家几个孩子从这里路过，看着一帮长辈在这里说话，远远地喊道：“叔叔阿姨好”。
众人有的笑呵呵点点头，有的问道：“佳玲你们回来了。”
“嗯！”佳玲用力点点头，“叔叔阿姨，我们先回去了”，
说完带着弟弟妹妹向家走去。众人看着几个孩子衣衫褴褛，消瘦的身子配上那不合身的衣服显得更加单薄，似乎一阵大风都会把几人吹得无影无踪，几个孩子在寒风中瑟瑟发抖。
老王实在看不过去，脱下自己的外套，拿过去“佳聪，来，把叔的外套给你们批上，暖和点。”
看着孩子们那通红的脸蛋里面透着的青紫色，老王关切的问道：“佳玲，吃饭没有啊。”这不问到也罢，这一问小姑娘的嘴巴和面部的表情一下子变得委屈的不行，二丫头佳明直接就呜呜的哭起来了。
佳聪懂事的对几个妹妹说：“佳明、佳玲不要哭了，我们要坚强。”
老王听到这里，心里那个难受啊，用手轻轻护住几个孩子说到：“走，王叔带你去吃东西了。”
“王叔，我们没钱，我们自己回家去。”
佳聪年纪大一点，立马拒绝道，佳明还在抽搐，佳玲用委屈的眼神看着老王，似乎说到你不带我吃饭我就哭。
“佳聪啊，王叔知道你没钱，可王叔那次出去没带钱是你爸爸给王叔借的，走吧，王叔带你们去吃肉包子。”
“谢谢王叔”，几个孩子异口同声的说到，跟着老王去了镇上.。。
再说这边，众人看着老王带着佳聪他们去吃包子，有人叹息道，
“唉！可怜这几个孩子了，别人家的孩子这回都是在床上暖着，火炉旁边烤着都嫌冷，这几个孩子命苦啊，老唐至今还走不出那个阴影，你说这几个孩子咋办啊。”
“咋办，你自己带一个给你养呗，你家不是没女儿吗？”有人接话道，“去去去，我就是说说，我家那俩小子我看着都头疼，还敢在收留一个，喝西北风啊。”
众人哈哈笑道，这时一句很不和谐的话传了出来
“哎呦，还真别说，老唐家这大姑娘可是越长越水灵了，哈哈哈！”
众人听见纷纷闪开，回家的回家转身的转身，
“别介啊，我就是说说啊，走啥啊？TMD，都给老子回来！！！”
说这话的不是别人正是董万喜..
佳玲几人和老王吃过包子谢过老王后几人便回家了，回到家里，这哪还是家，一片狼藉，到处都是灰尘、垃圾，一股刺鼻的发霉味迎鼻而来，看见老唐还在睡觉，而这刺鼻的味道就是从老唐身上传来。
佳玲带着弟弟，佳聪和佳明俩人整理起房间来，虽然很小心，但是毕竟力不从心，俩人抬倒在地上的水缸时，不小心打碎了，哗啦一声刺耳的声音。
屋内的老唐用沙哑的声音喊道：“谁啊，是谁在外面啊？”
几个孩子一起跑进去，“爸爸是我们，我们想整理房间，不小心把水缸打坏了，您骂我们吧。”
老唐看着几个孩子，已经瘦的皮包骨头了，脸上脏兮兮的，大冬天孩子还穿的秋天的衣服，心里不由一怔，
“老唐啊，我走了你一定要好好抚养几个孩子，让他们争气，不要再像我们一样..‘
春妮的话在耳畔又回荡起来，老唐起身来，对着佳聪喊道：
“把你弟弟抱过来。”
佳玲把佳力抱过去，老唐看着小儿子冻得通红的脸蛋，把小儿子的脚丫子放在手心暖着：
“儿子，你的名字原本叫佳力，我想着你四姐弟连在一起就是聪明伶俐的寓意，从今天开始，你们几个都记住，以后弟弟就叫念春，都记住没有？”
“嗯，记住了”，几个孩子很乖巧，
“肚子都饿了吧，爸给你们做饭吃”，
“爸，我们都吃了，是王叔请我们吃的肉包子，我特意给你留了一个大肉包子”说着把肉包递到老唐面前。
老唐看着几个孩子，心里默哀到：“妮子，看到吗，孩子长大了，我一定会把几个孩子照顾好的，你等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