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唐山村落之中。
运气飘渺在山涧之中,如温柔的白色丝带,轻轻的变换着,清晨里微带这湿润的空气,还有清新凉爽的风儿,越过那一片翠绿的竹林。
昨日忽然的风雨未打乱兜子家的祥和安宁。兜子妈依旧在河边盥洗,劳累之余,不忘举头看着青唐山颠,脸上莫名露出一阵欢喜。
“兜子妈,瞧你,兜子上了山,你这捶起衣服来都比往日劲大。”河边网鱼的赵大叔笑着兜子妈戏说道。
“哟,赵大哥,看你说的,我兜子要是能有你家九重一点本分,我就真的安心啦!我先回去了,赵大哥!”兜子妈也是笑着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起身向赵大叔挥别道。
一阵莫名的吠叫声突然从兜子家里传出,兜子妈也是一阵欣喜,心中暗想莫非是兜子回来了。转而却又有些惆怅,担心是不是兜子太皮了,被青唐山给赶下山了。慌忙放下一盆刚洗过的衣物就往家中跑。
刚推开栅栏门,只见他家大黄对着屋内狂吠不止。兜子妈慌忙感觉不对,冲入房内,只见桌子之上只留下一跟金条,没有半个人影。
“主人,你从包袱里面翻出来的金条有啥用啊!你们人好像都挺喜欢那玩意的。”白灵不解的问道。
“没啥用途!”旅帆冷冷的回答道。当初三叔早在旅帆临走之前就给旅帆包裹里面放入几件衣服和一根金条,外加上青唐山释家的“逍遥篇”秘籍。
只是这一切未等他来的及接受,便已悄无声息的来临。
远方,溪涧畔,他多怀念那是与兜子在小溪边胡闹时候的光景,听着山风吹动竹叶的哗哗竹涛之声,悠悠回荡在耳旁。就连从哪个方向的风都伴着竹叶的清香,只不过那片竹林里却少了一个人的憨厚的声音在喊自己“帆子”。
大路朝南,一少年背着包袱,独自踏上路程。
一遇孤舟,可会起帆而旅。
一见故人,可会随念而语。
苍穹之下,古道之上,满怀心事的少年,忽然停住了脚步,仰首望天,蔚蓝的青天,高高在上,旅帆怔怔的看着,嘴角微微一动,眉头皱在一起,低低的,向着天空。脚下的路不知道被多少古今之人踩过,而眼前的路蜿蜒曲折。
旅帆不禁犹豫向前叹道:“我接下来活着,到底是为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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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路上旅帆风餐露宿,身上没有半点银两旁生,饿死在野外摘些野果,抓些野兔,困时就找个树下对付一宿。
“再过一日,我就出青唐山了!”旅帆喃喃的说道,如今他早已经不记得小时候自己一人是如何走到这里,当年上山感觉如此容易,长大了离开却发觉如此困难。
旅帆毕竟只是一个十六岁少年,却又怎么能够明白其中道理,任他饶破了脑袋,也想不清道不明。三叔让自己不要报仇,当初他看到了旅帆,就明白生活的希望,只是如今的旅帆却不明白自己的希望在哪里。
如此,他埋头苦想,却依旧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却也不知不觉的走出了古道。
这一日,他也不记得到底是离开青唐山的第几日,旅帆忽然感觉到山路之中行人越来越多了起来,凝目向前方去,却是有一个小镇,看上去虽然规模不大,但在这荒山野岭之中,也算惊奇。
旅帆这么多年来也是第一次离开村子,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群在集市上,倒也暂时忘却了烦恼,这三日来路上都少人烟,这时看到这样一个小镇,倒也让精神萎靡的旅帆,突然有感到一丝人气,心中为之一暖。
“小兄弟,来吃点混沌?”集市上一大叔推车馄饨车,在镇边叫卖,见旅帆的样子,一看便知道一路羁旅而来,忙招呼着旅帆让他买点混沌。
旅帆听见大叔招呼,也是停步指着镇上询问道:“大叔,这里是什么地方啊?”
大叔淡笑着回答道:“这里是清溪镇,你瞧瞧,哪里有条小溪,是从神山流下来的,所以我们镇上因此而取名,喝了这神山上的水啊,可以延年益寿,你看我这云吞就是这神山上留下来的水做的,要不要来一碗尝尝!”
大叔饶有所趣的向旅帆介绍着他的云吞是多么皮薄肉滑,味道鲜美。说的恨不得你不吃他一晚混沌就想人生缺失了些什么一般。
“青唐山的小溪之水原来是流到这里!我和兜子以前对着上游尿尿,害得兜子被他妈追着打,不知道当时多少人喝了我们的尿做的馄饨!”旅帆听到卖馄饨的大叔说道心中细想道,可是一想到兜子却又心中一阵翻涌。
“叔,我兜里没钱!”旅帆听到大叔的话,尴尬的说道。
“哦,这样啊,那你往前面走去看看吧!”卖馄饨大叔一听到这几个字立刻指着集市的另一端,话语比之前简洁不少。
旅帆正欲向前迈步,突然转身看着大叔。
“干嘛?小伙子,叔这里不是祠堂!”卖混沌大叔,见旅帆迟迟不走以为遇到叫花子了,忙叉着腰等着圆圆的双眼看着旅帆,厉声问道。
“没有,叔,能讨碗热水喝么?”旅帆嘴唇有些微微发裂,不好意思的说道。
大叔也是怔了怔神,逐叹了口气,拿出大碗,从热锅之中打了一碗混沌汤递给旅帆并且说道:“哎,行吧行吧!”嘴上虽然有些不耐烦,可是也不忘在白汤之中放上几片混沌皮子加点葱花,虽然没有肉,但是这口热汤问着也是飘着香味。
旅帆双手接过碗,嘴角渐渐露出些微笑,年幼在村里生活的时候,依稀也是这幅模样,吃得寒酸却是碗里透着香味,比起青唐山的修真岁月,心头更是多了一番暖意。
“咚锵咚锵当当当里咚呛……”
就在旅帆还沉浸在往事之中,忽然前方街道上传来一阵震天响的敲锣声,接着便看见镇民们纷纷加快脚步,向前头一处跑去,间中还听到几个人边走边谈:“快去,快去,那边娶亲队撒铜钱呢,快去抢啊!”
“哎哟喂,钱还没有给呢!”原本吃馄饨的人一听到有人撒钱娶亲,立刻放下碗里的馄饨跑上前去,大叔见状立马想追,却又无奈要照看这馄饨摊子,气的牙痒痒。
“诶,你别瞎抢,这边我的!”
“诶,别动,这个铜钱我用脚踩住了!”
原本小镇的街道一瞬间变得闹哄哄的。迎亲队伍张灯结彩,锣鼓齐鸣,浩浩荡荡一行人路过这集市一边顺着山路往青唐山方向直奔。一行人蜿蜒蛇形。
“那个大户人家取亲,这么大派头啊!这迎亲队得从镇头排到清溪镇尾吧!”一卖水果的大娘够着脑袋,眺高远望。
“听说这青唐山的仙女要出嫁了!这夫家是江南那边的一大户人家!瞧这派头,哎,大户人家的日子,我们盼不来!”一卖甘蔗的老头,边砍着甘蔗,边笑着叹道。
旅帆听着他们的谈话,心突然像被什么东西勾了一下。不知不觉时间已经过了这么快了,下山这段日子,他一路餐风宿野,日晒雨淋,早就忘记了山上的那个人。
可是这阵锣声却让他回忆如潮水般涌来,虽然不过几日前的事情,是旅帆有意忘却,还是命运的捉弄,又让他无奈翻起。
“小兄弟!吃饱了么!你这身强力壮的,不去抢点盘缠路上用?”卖馄饨的大叔大量了一下旅帆,却见他一动不动,看着远方若有所思。
“不了,大叔,我这身子从小虚,我娘都说我白长这么大个子了,我怕还没有挤进去!就被人给扔了出来!”
旅帆憨笑着看着大叔,回答道。心中只是念叨,就算他是身无分文,手无缚鸡之力也不会嗟食他莫家的钱。何况自己如今聚灵境七阶,更重要的是他的怀中还有一把器灵匕首。钱财真真正正对于旅帆而言,早已是身外之物。
“主人,不如我们去打家劫舍吧!”白灵身为旅帆器灵,旅帆虽未说话,却早已可以感受到旅帆心中所想。
“打家劫舍,我们要钱干什么?”旅帆听到白灵的话一声嗤笑道。
“青唐山那群牛鼻子道士不是口口声声说你是魔教妖人么?尤其那个叫释厉雷的公的,我真想一口吞了他!”白灵总是用最娇柔的声音说着最让人生寒的话,当日青唐山之上,旅帆汇炁所化为白灵巨虎,便是她的真身。此刻她在旅帆脑海里面却又化为一妙龄少女,却说着一只母老虎说的话,让旅帆甚觉好笑。
“魔道妖人!”旅帆也是轻轻感叹一声。
“小兄弟,你说啥?”旅帆不经意的嘀咕却被大叔听到,立刻好奇的问道。
“没什么大叔,我想问问,这地方有人雇长工么?”旅帆突然抬头看像大叔问道。
“哦,俺们小镇大户人家很少,小兄弟想在这里逗留几日?”大叔温柔的看着旅帆问道。
“没有,只是想找些活干,用做投奔亲戚路上的盘缠。”旅帆也是微笑的回答。
“小兄弟啊,前边左转有个大柳树,你一过去估计就可以看到,那户人家是俺们镇的刘员外家,最近也是收稻子的季节,你可以去看看!”卖馄饨大叔,继续擀着馄饨皮笑着向旅帆指着路说道。
“主人,你怎么干起长工了!”白灵听到旅帆与大叔的对话,好奇的问道。
“你不是说要打家劫舍么?这总得问个路,劫哪家吧!”旅帆在脑海中笑着说道,自古以来劫富不劫穷,这个道理旅帆也是懂的。
旅帆喝完大叔的汤,还了碗筷,道谢几声。大叔连声不谢,看着旅帆离去的背影也是慧心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