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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出走不过是逃离

2015年9月7日6时,也就是我和季夏见面的第二天,我背着今天凌晨四点填塞的背包挤上开往火车站的公交车,我以为节假日才会有的拥挤却在这个早晨出现。不过,这和我没有关系,我要的只是按时到达火车站取票,乘车即可。可我想的太过简单,车上除了拥挤,还有分贝高低不等的声音,各种味道的早餐交织在一起,谱成了一曲杂糅生活乐章。

车子时走时停,有人上车有人下车,站在拥挤的过道上,我艰难的拉着扶手,总会被人磕碰到,心里闷的慌,感觉有东西从身体里蹦出来,或是直接让身体膨胀,直到炸开。我只得把脸贴近拉着扶手的手的肘窝,以此来抚慰我躁动的情绪。我想,这样就能快点到达火车站了吧!

也许是我的自我欺骗起了作用,没多久就听见:下一站是终点站火车站,我缓缓的抬起头,看向车床外,一切那么熟悉,而又那么陌生,三年未来,记忆中得样子有所改变。再回头看车内,发现原本拥挤的车厢只剩几个乘客,这时车停了,后门打开来,仅有的几个乘客陆续下车,我只得跟随。

说脚步快的人,只是这个城市的过客。我也终是个过客,总是匆匆而来,匆匆而去,会有那么一天落叶归根。不过此刻,我想做个客居者,慢慢的穿过人行道,偏头看看两边的建筑,变化真的很大,旧楼被拆,拔地而起一幢幢大厦,路面宽敞平整。

没多久,就到了达售票厅,我直奔自动取票机而去,票是我今天凌晨四点时在网上订的。我把背包取下打开掏出钱包,拿出身份证放在感应区,操作系统取票,取了票并身份证一起放进衣服口袋里,然后放回钱包,拉好背包拉链。这个动作很是熟练,像身体本能反应一般。这得归功于大学时期,我和季夏喜欢出去玩,为了节约只得每次的出行都选择火车。那时候,他许诺将来带我出去玩都乘飞机,我当时很高兴,感觉好幸福,可更喜欢火车,因为慢,也是一种情调。更重要的是火车是我们之间美好的回忆,也许这就是只要和爱的人在一起,什么地点都是约会场所,什么时间都是情人节。因为有此回忆,自从三年前,我适应一个人后,没再坐过火车,也就不曾来过火车站。

到达检票口时,我和检票员如出一辙的例行公事般递送车票和证件,然后我又机械的通过探测仪,外踱步到候车室。候车室和外边的人行道、售票厅一般,人寥寥无几。我随便在一空位上坐下,掏出票看发车时间,再拿出手机对照,还有二十来分钟。于是,我拿出在家里放进口袋的耳机插上手机,一手打开音乐播放器,一手把耳机塞进耳朵。抒情忧伤的旋律慢慢袭来,紧紧的包裹着我的身体,回忆如潮水般涌来。

同一个火车站,同一间候车室,同样的等车时戴着耳机,却不再是同样的旋律,同样个人。

那时,我们的经济有限,加上爱出去游玩,所以和别的情侣有所不同。每次出行,我们都会计划,从地点,时间到消费。特别是消费这块,我们会在车费上尽量的节约,多出的钱可以买吃的,因为我特爱吃,特能吃。每次,我们会提前出发,挤公交去火车站,这是我最爱的之一,虽然拥挤,但被保护的感觉很棒。然后我们先去取票,再到附近的超市买水和零食,再检票候车,在候车室和火车上,我们喜欢一起听歌、聊天,或是休息……

“别再想,你要这三年的努力白费?醒醒吧,那都是过去式,都是谎言”

我用手拍打着自己的脸,并告诫自己。

爱情里没有公平,也没又谁是谁非,相爱时,在一起,怎样都心甘情愿,不爱时,分开后,也别怨恨,痛的只会是自己,这是我伤痛后留下的财富。所以,不管过去我们怎样,即使嘴上说着负气的话,我的心里却没有怨恨,因为我明白,那只会让自己越陷越深,放不下他,也是放不过自己。

我所乘坐的列车到站了,我不紧不慢的登上站台,检票上车。车里的人不多,很多都还在入睡中,我顺着过道找到了自己的位置,邻座都是空的,我靠着车窗坐下,取下背包抱在怀里。现在在我很迷茫,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不知道路程多远?不知道华山真如百度上说那么险峻?我想睡觉,闭上眼睛试着入睡,可回忆蜂拥而至。我不得不继续睁着眼睛,却不知道该看些什么?

经过十来个小时的车程,中途换乘两次,傍晚时分,我终于站在华山脚下。听从他人的建议,傍晚时分才是爬华山得最佳时机,一时让人看不清实景,有勇气往上爬,二是等爬到山顶,差不多就可以看见美丽的日出了。之前我一直想来,一个人却没有勇气,约人一起又不愿意,心里总感觉这是最后的记忆,要是踏足了,就真的失去了,什么也抓不住了。而今,我鬼使神差的来了,既然来了,就用勇气征服自己。

这个季节爬山的人真不少,看着他们,我突然很兴奋。

小时候学习毛主席的《长征》时,只听见老师在讲台上慷慨激昂的赞美红军不怕困难,坚持不懈的精神,而我们懵懵懂懂的附和。而今,在登山一小时左右,我真正体会到长征时的无望,那随时有牺牲,又不知前路何时是尽头时,得有多大的毅力才坚持到胜利,我此时此刻想深情的吟诵一遍《长袖》。

我的感觉从累,虚脱,想哭,到最后要倒下,才听见身边的人说要到了,只是我还是不敢相信目的地不远了,只因中国语言博大精深,那个要到了,也许是近在眼前,或目之所及,或是几百甚至上千米开外。我继续给自己打气,至少撑到东峰。感觉跋涉了一个世界,才得到了准确信息―到了。看吧,我就说那个要到了是不可靠的。

我再也没有力气支撑这具躯体,就地坐了下来。凌晨的山顶有些冷,即便我穿着外套,不过可让我发烫的躯体得以降温。眺望天边,地平线上开始泛白,日出不远了,我感到振奋。心里还很期待,除了日出,似乎还有其它。

“你平时运动吧?很了不起”

身旁响起一男音,不知道对谁说的,我没有理会,也没有力气去理会。

“嘿,听见我说话了吗?”

眼前突然窜出一个头,吓得我向后倒去,本来就虚脱的一动不能动,结果这一倒,直接起不来了。我心里万马奔腾,把那突然冒出的头问候了几千便。

“嘿,没事吧?不好意思啊,不知道你这么的不经吓,来,起来吧。”

一手宽大的手出现在我的眼前方,我看着他没回伸手。,不是不想,是动不了啊!

“不乐意啊,或是你想躺着看星星?那好吧,”

他很惋惜语气,不知为什么,我却感觉他的脸上带着玩味笑容。

“帮忙啊!我起的来还需要你?你的错吧,还理直气壮。”

我很生气啊,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的话。

“咦,这样啊,刚才还准备夸你体力不错,却不想现形了,还好没夸你,不然我打自己脸。”

“要你夸的,别啰嗦,拉我起来。”

“求我,我就拉你”

“去死,死小子”

“哎呀,我不高兴了,你自己起来吧。”

“你,你行,拜托,帮我一下。”

“嗯,好吧,原谅你了,不过你的答应我一件事,我就拉你起来。”

“你够了啊,得寸进尺。”

“那还是你自己起来吧,不过我大人不计小人过,可以再给你一次机会,你可得好好考虑哦!”

“好”

他好像知道我会答应的,我刚回答,他就俯身前来扶我起来坐着,朝我龇齿笑着,然后很自然坐在我身边。

这时,天边闪着耀眼的光,是太阳爬上来了。大家都很兴奋,赞美声和快门声相互交织,而我和旁边的他都只是坐着,我没转过头去看他是什么表情,到我的脸上洋溢着开心,希望。

“你怎么不拍照?”旁边的人他开口。

“美的东西,拍再多的照片也是只留住了瞬间,它最终还是会流逝。”

“的确”

我们都不再说话,只是静静的欣赏华山上的日出。

美,既然不能留住,那就在拥有的时候好好珍惜。

看完日出后,我选择最近的路线直接下山了。到达山下,我没有停留,买了最近的票,踏上回程的路。在火车上,我没了焦躁,只有很想睡觉,闭眼前,我心里感悟:走的再远,也走不出自己的心,所谓的出走散心不过是自我逃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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