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惚中,一雍容华贵之女子将手中的襁褓交到宫婢手上。
“走啊!”
女子大喝,眼底满是悲痛与不舍。
她的周身早已被烟火包围,困在其中。一咬牙,女子将发髻上的囚凰金钗取下,瀑布般的长发顷泻而下。
一转眼,这囚凰金钗已插入女子喉部,血溅红袍,女子已然葬在火海之中。
……
云衾猛然从睡梦中惊醒,红眸中流露出一股惶恐之意。
为什么……又做这样的噩梦了……
云衾挠了挠自己的小脑袋,下意识打量了翻身下散着袅袅青烟的玉床和这素净简朴的房间。
眸中原本浓烈的殷红色,也不知在什么时候褪的一干二净,留下了那样澄净的红色。
云衾刚一下地,少年便进了门。
许是在西村没少受欺负,云衾见他步步走来,竟有些害怕。
“你醒了。”
见云衾满脸畏惧,少年道:“莫要怕,我是景玄派北遥尊者座下唯一弟子墨千然,不会伤害你的。”
少年这翻话说的隐隐有些自豪。
倒是云衾不解了。
景玄派?仙门?
虽不解,但云衾面上的畏惧之色倒是少了几分。便仔细打量起眼前的人来。
白衣胜雪,衣决飘飘,腰悬一把做工精细的长剑,似是束发之年,微微有几分仙气。
“这里是哪儿?”
云衾见墨千然不似坏人,便小心翼翼开了口。
“哦,这里是我师父的锦棠峰,北玄宫。”
云衾懵懵懂懂的点了点头。
不过,墨千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又道:“我下山历练时正想去西村借宿一晚,不曾想西村竟尸野纵横,无一人存活……”
面前人不过几岁孩童模样,本应无害。若不是她眸为血色,身带异光,且西村只剩她一人,墨千然是绝不会怀疑那遍地的尸体与云衾有关。
“丫头,那西村中的人可都是你杀的?”
云衾微微有些茫然。她只记得,寡姨杀了她的米饭和馒头,还有她走出了那破屋,再无其他。
一片空白。
“我不知道……不记得了……”
稚嫩的声音中带有几分委屈。
“那……”
墨千然刚想再问两句,眼前的丫头鼻子一酸便开始掉眼泪了。
他不懂云衾失去米饭和馒头的痛。
望着云衾那小脸,墨千然也不想再多问,心下一软,转移了话题。
“你叫什么?”
云衾吸了吸鼻子,小声道:“云衾。”
“明日我带你去见我师父,这桌上有我历练时捎回来的点心,本是给师父吃的……你饿了便吃些。”
毕竟云衾还是个孩子,心性难免不成熟,墨千然笑着便离开了。
云衾自墨千然走后没多久,便专心吃起点心。
她从未吃过如此可口的食物。
不出半会儿的功夫,那点心便被吃了个精光。
又说那墨千然,此刻正与北遥尊者谈话。
“师父,徒儿便说到这儿,明日见到那丫头便知。”
“嗯。时候不早了,你尚且也别想过多,为师自会定夺。”
“徒儿告退。”
墨千然恭恭敬敬退下,北遥尊者也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