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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云深不知是何处 一叶青栀横祸生

峪南山向来有三江第一仙山之美名。

此山不知三四百余丈,常年云霞笼罩,一眼看不到峰顶,而每当黄昏时,便会有蜃楼浮现,好似有人在云池戏水,更是不少倩影,姿态千娇百媚,让见者浮想联翩。

自南靖开国以来,此山便已存在,至今不知过去许载,然而山路陡峭,山岩磐石间尤之险峻,难以建立栈道,于是直到新元过去百年,也还是无人能够登上此山。

尽管如此,此山附近城县,却依然流传着一个传奇,说只要能够登上云深之处,便可见得高人,从而一步登天。

这个传说虽然离奇,但民间确实有人在进入此山后便失去踪影,而再等他们出现于人们视野中时,却已是数载之后,届时,这些入山之人变得与入山前大有不同,不是飞檐走壁,便是满腹诗文。

在距离峪南山不远十里外的苣山村,生活着一个名为方晔的少年。他出生在普通家庭,从小与老爹相依为命,为人好动,是村里出了名的捣蛋鬼。

方晔没有母亲,也不知是否过世,自打他记事以来,便一直只和老爹方囚,以及一直长毛灵犬生活在一起,于是对于母亲这个概念不是很深,只是每当看见别人家的母亲在门口叫孩子回家吃饭时,眼中总会露出羡慕的神情。

麒跃是方晔从小的伙伴,一直陪着他长大,据村里的老人说,它是极为少见的犬科灵兽,许多时候,方晔因为母亲的事而心怀情绪时候,总会对它倾诉,而它也不说话,每每都会极为认真的蹲坐在方晔身边听他抒发情绪。

这日,同平常一样,方晔和村中同龄孩子道别后,便随麒跃一起走小路回到了坐落在村子东南面的家中。

一个不是很陡的土坡上,盖着一座红砖房子,烟囱之中,袅袅青烟缓缓升空,随着一股芳香传来,方晔嘴里不自觉的砸吧了两下,脸上露出了垂涎若渴的表情。

“是梅花肉的味道!麒跃,你快点!”方晔奔跑起来,与此同时还回头督促着一脸悠闲的麒跃。

麒跃听闻方晔之言,脚下并没加快多少,神态依旧悠然自得,可在外人眼中,它就像在飘,始终紧随在方晔身后,一丝没有落下。

来到屋外的方晔,透过那不是很宽的门框,看到屋内的年过四旬的中年男子此刻正端着一个冒着热气,带着油光的碗走向堂屋中央,脚下不禁又加快了些许。

“哇,多少天了,我终于又吃到肉了。”方晔来到桌前,用手指夹起那碗中一块肉,然后送到嘴里,表情露出享受。

“和你说过多少次了,不能用手从菜碗中捻,要用筷子夹,你怎么老是记不住?”中年男人见到方晔一进门就来到桌前用手捏肉吃,顿时便呵斥道。

“有什么关系,反正用筷子夹也是到我嘴里,用手捻也是到我嘴里,我用手捻还省了你洗筷子,何乐而不为?”方晔不以为然,似乎认为自己的歪理极为正确。

“胡闹,吃饭吃菜用筷子夹,这是祖宗传下来的规矩,岂是你三言两语就能改变的,况且你的理还是歪理。”方囚似乎有些生气,语气都变得严厉了许多。

方晔见到方囚肃然表情,依旧是一脸轻松,不紧不慢说道:“什么老祖宗的规矩,老爹你太墨守成规了,现在已经是新时代了,老祖宗那一套在当今已经不管用了,况且我已经十六了,我有自己的想法,我看呐,您还是不要将您那套落后的思想强行硬施给我,这样只会适得其反。”

“你!”方晔的反驳让方囚火冒三丈,二话没说便高高悬起右手,就当他即将打下的时候,方晔却大喊了一声麒跃,接着方囚的手便停在了半空。

“麒跃,你让开!今天我非要好好教训一下这小兔崽子!最近真是越来越不学好了,竟然学起强词夺理这种歪风邪气了。”

方囚大喝,然而麒跃挡在方晔父子二人之间,寸步不挪,脸上表情带着劝意,显得极为人性模样。

看着麒跃似请求的表情,方囚悬在半空的手良久后终于还是放了下来,然后他又面向方晔,轻哼道:“从明日起,你就不要再去刘赖子那里学习了,往后,便随我上山学着如何运石。”说完,他重重的甩了甩衣袖,然后便进入了卧房。

方囚走后,麒跃看向方晔,眼中露出无奈,前爪轻轻的拍了拍,接着便蹲在了门外。

面对冷清的饭桌,方晔收起了平淡,却换上了一副悲伤,这是他第一次与方囚吵得这般严重,在伤心的同时,也感到极为委屈,甚至心中有些埋怨方囚,以前自己在村里大肆捣蛋都不管,却因为吃菜要用筷这点小事和自己大吵。

方晔认为这是小题大做。

“用筷子就用筷子嘛,有什么好计较的,难不成我用手吃饭,还会少了指头不成?”方晔嘟囔着嘴,最后还是拿起了筷子,一个人坐在堂屋默默的吃饭,看上去好不可怜。

晚饭过后,方晔坐在屋子前面的一块翘石上,抬头仰望着星空,脑中还在回想晚饭前与方囚发生的一幕,不禁转过头来对一边的麒跃问:“麒跃,你说老爹连我撞坏了高爷爷家的大车都没骂我,为什么仅仅因为一个用手吃饭的问题就发这么大火?”

麒跃呜咽一声,晃了晃脑袋,表示不清楚,方晔始终觉得此事像块巨石,一直堵在胸口,令他无法喘气。

他不明白方囚究竟如何想的,但以他对方囚的了解,若非重要的事,他绝对不会如此在意,可吃饭用不用手这种事情,重要么?

“啊,好烦呐。”方晔有些抓狂,这是他这么多年来第一次觉得这般烦闷。

“老天啊,吃饭用不用筷子的问题,真的这么重要么!”方晔对着星空大声咆哮,然而这并没有人能给他答案。

隔日,苣山之上,方晔上身穿着麻制短袖,下身系着七分长裤,脚上套着粗布黑靴,肩上扛着沉重大镐,紧随在方囚身后。

在一处山峦陡峭之处,夹着一个山洞,洞外有木制的矿车,里面装满了灰黑色石矿,工人们推着车,堆积在一个位置,扬起的尘土,遮盖了他们可能原本好看的面貌。

苣山一带乃是还未完全被开发的矿区,如这样的矿井,在这一带还有不少。

工人推车里的灰黑色石矿,学名蝉金,是一种略带源气的假金矿,可用于建筑,也可用于修士修行,在矿石市场,这种矿价格一般,而且来源极广,于是市场需求大,开采的力度也就大了。

方囚居住在苣山村内,也是在此些矿区中工作,以运送为目标,从而获取雇佣金,于是也被称作运石佣工。

作为一名运石佣工,方囚的工作极为简单,也极为困难,每天,他需要将开采工人堆积起来的矿石分成数批,然后装上运车,接着每周将这些装好车的矿石一批又一批的运送到周围的一些城县之中。

之所以说这分工作困难,是因为在运送过程中,可能会遇到一些情况,他不仅在处理这些突发情况,还要确认矿石完好无损的送到,不然,即便他送到了,若矿石少了一些,他都无法拿到报酬。

从某种寓意上说,他做的这份工作,与那些大城中的镖师没有两样,不同的是,他运送的石矿被人半路打劫的几率很小,而那些镖被人打劫的几率却很大。

“在运石之前,你需要将这些石头均匀分配保证每块一般大小,这中间就必须要用镐将其敲碎,若是不分均匀,那么在运送的时候,便不好计算。”矿区的堆积处,方囚单手握起镐子,小臂抖了几抖,几块大小不一的蝉金就这么被分为了同样大小。

看着方囚极为熟练的分石手法,方晔有些目瞪口呆,这一路他扛着镐过来,知道这镐子究竟有多重,他就是用两个手拿起都是有些费力,更别说单手使用了。

“老爹,你的力气....可真大。”方晔怔怔的对方囚道。

“别说那有的没的,记住我教你的,一镐子下去,不要靠身体发力,而是用手臂发力,每次敲击蝉金时,不可超过三次,若是在三次之间没有将其分配均匀,那就将这些不均匀的单独放在一边。”方囚道,“今日呢,你就将这一堆蝉金给分清,晚边收工时,我回来看你的成果,如果我不满意,那么这个月你都别想再吃到肉。”

“一个月不吃肉!”方晔听闻方囚的话有些心惊,在他生命之中,吃肉可是至高无上的,若是让他一个星期不吃肉,还好说,可一个月,对于他这样一个对吃肉带着依赖的人来说,那简直就是噩梦。

“放心吧,老爹,为了肉,我一定完成任务。”或许是方囚的刺激起了作用,本来因为不想做运石工人而有气无力的方晔,在这个瞬间,突然被点燃了斗志,脸上一副自信满满的样子。

看着方晔这个模样,方囚内心轻笑:还以为这是个简单活呢,到时候可有你好受的。

“很好,那我就去装车了,期待你晚上的成果。”言罢,方囚背着属于他自己的镐子离开了,留下了方晔一人面对这如同小山的蝉金矿堆。

“肉。”方晔低声喃道,手中也初次尝试对蝉金的分配,可当他一镐下去时,却从镐子的握把上传来一阵巨大的反震力量。

这力量强烈,险些让他虎口裂开,幸好他及时松手丢了镐,不然这双手,怕是就要残废在这里。

尝到苦头的方晔,背后冷汗直冒,心中暗道侥幸,等他再次拿起镐子的时候,不再同方才一般莽撞,变得小心起来。

随着手腕起落,方晔抬起的石镐又一次落在了蝉金之上,因为有了心里准备,所以这次他没有太过用力,即便如此,那强震却依然让他手骨一疼。

将镐子立在地面,方晔轻轻晃了晃疼痛的手,目光投向那被镐子砸下的蝉金,却发现除了一些边缘有一点凿痕,他甚至连残片都没能敲下来。

“我嘎哦,岂固西器亦太库噶了哇。”见到自己竟连蝉金的一角都未敲下,方晔吃惊的蹦出了当地的方言,意思是讶异这石头的坚硬。

两次的尝试,让方晔知道了方囚的不易,与此同时,他的心中也升起了一股倔气,拿着镐噔噔便朝这块蝉金砸去,终于,在他多次砸击之后,这蝉金成功的被碎成数块。

看着地上碎了的蝉金,方晔气喘吁吁,脸上显得有些苍白,眉头锁得更紧了。

“单单只是将这蝉金打碎就废了这么大力气,若要把它分成大小相同,那得多难?”揉了揉因镐子反震而酸痛的手,看着前面这堆起成小山的蝉金,方晔第一次感觉到自己的无力。

而有的时候,越是无力,某些人就越是倔强,越要逆流而上,方晔就是这样的一种人。

有了成功的第一次,方晔之后的工作逐渐熟练,地上碎开的蝉金越多,散落在一旁,却没有一块是大小一样的。

天上的太阳爬至高处,温度也变的炎热起来,方晔放下了镐,瘫坐在地上,看着有些狼藉碎蝉金,脸上露出了苦色。

“完了,这么多蝉金,被我弄成这个样子,老爹看见后,肯定不会开心,我这个月看来是别想再吃肉了。”喘气间,方晔摇了摇头。

“小伙子,吃饭了。”就在这时,远方走来了一个老汉,他胸前衣服敞开,露出的腹肌,在阳光下极为扎眼。

“诶。”方晔听到这老汉的叫声,应了一声后,立马从地上爬起,然后随着老汉赶往了工人吃饭的区域。

路上,老汉聊开了话题,而方晔也与他互相认识了,知道老汉是这个矿区中,为数不多与方囚关系极好之人。

“小晔啊,你的事情你阿爹已经和我们说了,关于吃饭用筷子的事情,高伯伯认为你老爹是对的。”老汉可亲的笑着。

“为什么呀,吃饭不就是很简单的一件事么,为什么要搞得这么复杂?”方晔不懂,挠着头。

“你以为吃饭是简单的事?”高老汉闻言笑道,“可不能这么说,因为这都是先人用经验累计下的道理,吃饭是关乎生死的事情,有的时候,东西吃错了,可是要死人的。”

“啊?这么严重吗?”方晔脸上微惊,他从未想过,原来吃个饭还关乎到生死。

“那是当然,你已经十六,也到了见大市的时候,如今时代,你不可能一辈子窝在苣山这小地方,到时候,你入了繁华世界,处处都要与人往来,若是不当心养成自己的饮食习惯,遇到不怀好心之人要毒害你,恐是避都避不及。”高老汉道,语气严肃。

“是么,外面的世界这么恐怖?”方晔有些不信,虽然他从小到大都未出过苣山这个小地方,但因为刘赖子经常说起山外世界,于是他也有些了解。

“恐怖?”高老汉摇了摇头,道,“算不上恐怖,只是人心叵测,尤其是那些大城大市,纷争纠葛多,有人为了自己的利益,不惜杀人,像你老爹,只是运送蝉金,就好几次差点将命都交待在途中。”

“什么?”方晔不知道高老汉这话什么意思,疑惑看去。

“看来你爹还没告诉你吧,既然他没有与你说,我也不便多嘴,但你要记住,就算你一辈子不出苣山,也要遵守老一辈教导你的一些道理,像是吃饭用筷子这样的,因为这些都是先人用各种磨难积累下的道理。”

高老汉说完,便不再多言,而方晔听闻,却陷入了沉思。

到了工人用餐地方,方晔看见了人群中的方囚,跟在高老汉身后,方晔来到方囚身边。

“高大哥,谢谢你帮我叫唤犬子,他在路上没给你捣蛋吧。”方囚看见高老汉和方晔,迎面走上,一副笑颜。

“小晔这小伙子不错,有问题还知道问,不像我家那娃子,有什么问题,就是打死,也闭口不问。”高老汉赞道。

“高大哥可别客气了,这小子可是顽皮的很,他能不给你添乱,就算挺好的了。”方囚道,看向方晔的目光中,满满的慈爱与无奈。

“诶,话不能这么说,俗话说的好,顽皮的孩子头脑好,况且,这个世界本就是那些不甘平静的人所建立的,小晔这孩子看着精明,若是能够好好培养,日后出人头地绝对没有问题。”

“多谢高大哥吉言。”方囚听高老汉已经这么说,也不再辩驳,于是拿过一个纸包,递给了高老汉,又递过一碗水。“不说了,我们还是先吃东西吧。”

高老汉接过那纸包与水,淡笑一声,然后走到一旁,就地而坐,吃了起来,而方晔父子,也是来到高老汉不远处,坐地吃起午餐。

苣山矿区的这些工人,午餐就是几块大饼,一碗水,方晔接起吃下后,差点没有被卡到喉咙,方囚送上水,喝下后,他才勉强将这没有味道的大饼咽了下去。

“怎么样,好些了么。”方囚问到。

“还好,没什么大碍。”方晔点头表示自己安好。

“那就好。”

午餐过后,父子二人再次分开,方晔回到了自己工作的区域,脑中回想起中午高老汉说的事情,一些迷雾久久不散。

也不知是否因为矿区的大饼是用的特殊食材制作原因,方晔再回到区域工作,竟感觉有力了许多,就是那让他觉得沉重的大镐,也没了上午的重量,似乎轻了不少。

方晔工作效率有了明显的提升,仅仅是用了上午所花一半的时间,他就已经完成了同上午一样工作量。

“恩?怎么回事。”发现问题的方晔,脑中出现无数问号,然而这些都没有答案,于是他就只当自己是因为吃了那些大饼才变得如此不同,可事实真的如此么?不得而知。

敲碎蝉金已经不是问题,方晔开始尝试将它们均匀分开,可在用了许多方法后,他都未能成功让一块蝉金大小一样。

最后,他想起方囚说的方法,用手臂发力,一次敲三下,终于才有了成色。

成功将一块蝉金分成四份,且四份的大小皆一样后,方晔露出了喜色。

“成功了。”

方晔没有得意,按着刚才的样子继续敲打,十次中有两次成功,之后,随着熟练,他成功的几率也愈来愈大。

黄昏来临时,那原本堆砌成山的蝉金已然被分作了两个部分,一个部分是大小不一残缺不全的,一个部分是大小相同断面工整的。

“呼。”看着身前这两座高矮差异甚大的小山,方晔轻轻檫去了额头的汗水,脸上却浮现出欣慰满意的表情。

这一天终于是没有白费,虽然真正完成的不多,可至少不是没有结果,就算方囚看到后并不会满意,对于方晔来说,这就够了。

“这运石的工作可真是累了。”方晔感叹,经过一天的疲惫,他终于明白了方囚的不易,心中也有了一些愧疚。“老爹应该就快来了吧,昨天那样真是我的不好,回去之后,还是好好给他认个错吧。”方晔看着远方的夕阳暗道。

没多久,方囚推着一辆车从远处走了过来,到达方晔身边后,放下车,放眼看去。

“十成之中有八成失败,而成功分开的蝉金中,有九成相同,恩,作为初次分配,你已经做的够好,但是,依我看来,你还能做的更好。”方囚点头表示认可,在他看来,方晔今日的工作,算是完成的比较好的。

“接下来将这些分好的蝉金装上车,今日的工作就算完成。”方囚说道,指了指旁边的手推矿车。

方晔不言,自觉推起车,然后从车内拿出铲子,将那些工整的蝉金一下下铲入车内,完毕后,又再次看向方囚。

“这些零碎的蝉金,你等下过来装到另一个车上。”

方晔点头,然后推着车,随方囚来到了运送车库。

将蝉金分别装成两车之后,这一天的工作也算完成。

夜晚,方晔家的饭桌上,方囚对他说到:“明日就是出车日,你和我走一趟吧,也看看运送该怎么运送。”

翌日,山间古道,车轮的咕噜声传遍四野,方晔坐在方囚身边,目光始终看着他手中的缰绳。

“若要运石,你首先需要懂得如何驾驶马车,从今日起,我就教你这驾马方法。”方囚说着,然后与方晔说了使用缰绳的方法以及控制马车的方法。

这说起来倒也不难,至少对于方晔来说,方囚说的都极为简单,虽没有实际操作,但他认为,应该不会差到哪里。

在学习了驾马之后,方晔又与方囚闲聊起来,这是方晔第一次与方囚远行,于是他问到了一些他从村中刘赖子那里听来的事情。

“老爹,听他们说,这三江一带,有一座叫做峪南山的地方,传闻这山里有神仙,人一进去再出来便变得大不一般,是真的么。”

“你听谁说的。”方囚瞥了方晔一眼,道:“什么神仙的,都是没有的事,之所以有人上去再下来会变得与众不同,是因为在那山上,有一个武道门派。”

“啊?武道门派?”方晔感到有些惊讶,这个世界,修士乃是一群独特的群体,他们以修行为生,能拥有普通人不能拥有的能力,而武道便是其中之一。

武道,全称武术道统,修行此道统之士被人唤做武者,在三江流域,不计其数,几乎到处都可见到,他们以内功为基,内力为本,掌手碎石,气吞山河,人人为之羡慕。

武者修行讲究传承,除非是亲自教导,否则无法学成武者,于是在江湖上,皆以个体或门派出现人前。

个体的武者,乃是修炼独门武功,唯一仅有,而门派武者,是入统一武道宗门,或修同一种武功,以师为称。

几乎人尽皆知,个体武者的武功,若不是偶然在外所得,便是单脉相传,所以极难获得,如此,若想成为武者,则必须进入武道门派方可。

然而,这武之一道,其中复杂,非一般人可知,皆当同一血脉,称门,非同一血脉,称派。武林之中,门易找,派难寻,若是一方有派出,必定是人纷涌至。

因为武中之门只血脉相传,于是江湖上所说门派,几乎指示武中之派,这也是方晔惊讶之由。

其实,对于武道一途方晔可是经常听人说起,也是耿耿于怀,羡慕已久,幻想自己哪日也可以习得一门武术,这样他就不用再受规矩拘束。

“突然好想看看这峪南山是什么样子的,是不是真的想传闻中那般。”方晔感叹一句。

“你想看峪南山?”听闻方晔之言,方囚露出古怪表情,接着伸出一手,指了指远方一座被云层遮蔽的山峦,“诺,那就是。”

方晔顺着方囚手指方向看去,却间一片白色,他甚至看不到这白色之上究竟是什么。

“这就是峪南山?”方晔感到有些失望,似乎与他想象中的有些出入,除了上面一截步入云中,似乎也与普通的山峦没有区别。

“失望了吧。”方囚看到方晔脸上的失落,淡然一笑,道:“其实你也不必这样,所谓‘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如今日这般的事情,你今后还要经历更多,有些事,还是不要听人家说得好,因为事实,可能打破你的想象。”方囚说完,饶有深意的看了方晔一眼。

方囚说的没错,有的时候,眼见都不一定为实,因为事实,总会与想象大有不同。

车继续前行,后半段路,方晔便不再说话了,似乎是因为刚刚经历了失望,还没有从那种情绪中脱离出来。

在经过一个树林时,方晔肚子突然一阵绞痛,显然是吃坏东西,要上茅厕。

“老...爹,我..肚子...疼。”方晔捂着腹部,脸上发青,极为难看,就像是中毒了一样。

“都说过让你不要用手吃饭了,偏不听,看看。”方囚嘴上虽然怪责,但手中缰绳却依旧拉起。

马车停下后,方晔二话没说,从车里的便捷行囊中抽了几张草纸,然后呲溜一下窜进了路旁的林子中,看到方晔这般模样,方囚无奈苦笑了一声,摇了摇头。

就在方晔拉肚子的时候,远处的一座高山之上,两个人影穿行在树枝之间,速度之快,非肉眼可以辨识。

残影留下,惊动了飞鸟,而在一段追逐后,他们还是停了下来,落在了两棵高松之上,脚尖轻点,丝毫不为动摇。

“胡亥,交出春宫,我们还是师兄弟,若是不交,今日我必要让你吃不了、兜着走。”男子年貌二四,留着长辫,垂至半腰,一袭黑杉,手握拳负在背后,一副仙风道骨。

“徐师兄,如今也就我还称你一声师兄,你可别忘了,这里是凌霞派的山门之地,而你,是门派叛徒,早在三载之前就被逐出师门了。如今的你,有什么资格在本派之地与我说这般之言?”胡亥发如垂柳,身着白色道袍,胸前还绣有一道黄霞。

“放屁!”徐堇怒骂,背在身后的手也不自觉伸了出来,指向胡亥,冷声道:“当初若不是你,我会被冤枉为门派叛徒?若不是你,我师傅也不会被牵连,被人活活打死,要说叛徒,你才是!而那个要被逐出师门,被人当街打死的人,也是你!”

“呵呵。”胡亥冷笑,“那又怎样,我现在已经是宗派师长,而且,当年那把剑也是出现在你的房内,和我没有任何干系,就算你现在出去把事情捅破,也不会有人相信你。”

“哼!”听闻胡亥之言,徐堇面色一阵铁青,他知道胡亥说的没错,当年之事已过去三年,至今就算有证据可以将真相公之于众,也不会有人会相信。

“废话少说,一句话,你到底交不交!”徐堇不想再和胡亥纠结关于背叛师门的事情,他现在已不是凌霞派弟子,此次进入山门,也是偷摸进来的,若是不速度解决,被门内其他人闻声赶来,恐怕就不好离开了。

“你想要春宫?”胡亥戏谑一笑,“靠本事来拿啊。”说着,他拿出一节青竹,抛向空中。

徐堇一见胡亥竟主动抛开青竹,顿时脚下一动,身形飞速腾空,直抓青竹而去。

而胡亥此时却冷笑一声,也是脚尖一点,人便朝上空而去,速度要比徐堇快上数倍。

感受到胡亥的轻功,徐堇面容微惊,腾空的速度再加,连连虚空轻点,便再次提升一个高度,眼看就要触到青竹,就在这时,胡亥却先一手抓住了青竹,接着再次用力一抛,便进入了更高的高空。

“你!”看到胡亥这略带戏耍的举动,徐堇整个人都要气的颤抖起来,可他并未停下,继续腾空追去。

“哈哈,以你七层的内力,就算轻功再好,也无法连续腾空吧。”胡亥大笑,表情露出一丝变态,“我倒是想看看,以你的修为,若是在内力耗尽后,又遇上天雷,会是什么样子。”

说着,胡亥再次先徐堇一步拿到青竹,然后又将其抛至更高的地方,在那里,似有一层隔膜,其中黑云隐现,更有点点轰鸣,以及如蛇般的电弧。

“哼。”徐堇面色愈发难看,以他的修为,能够达到此等高度,已经是极限,如果再上,便会遇到天雷云层,那其中的天雷之力,可不是他此刻能够承受的。

一时之间,徐堇陷入两难,究竟是就此离开,还是追究到底?他此番之所以冒险进入凌霞派的山门,目的就是要拿到这青竹,若是就此离开,恐怕日后便再无机会可以翻身。

可这天雷的威力,作为修士,他可是非常清楚,若未达到御天阶段,是根本无法抵御那恐怖的天雷之力的。

“走还是继续?”徐堇心中极为纠结,“若是走的话,说不定还能苟延残喘的过度余生,但师傅的仇就没有机会再报,若是继续的话,说不定可以在拿到春宫的瞬间凭借其上的森罗之力抗下这天雷,之后我再用那日从白老头处得来的古怪石盘挪移走。”

在思虑了一番后,徐堇还是做出了抉择,叫下再次腾空而上,直入那黑云而去。

黑云中,雷电川流在徐堇身上,他的身体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化为黑焦,不难想象,若是他在这里久留,最后的结果,必然是灰飞烟灭。

“好,我已经拿到了。”经过一番努力后,徐堇终于是从黑云之中拿到了那根青竹,面露狂喜之时,也释放出一道光昏,洒落在青竹上,顿时那些雷电便被逼退不少。

看见青竹抵御了雷电的力量,徐堇二话没说,迅速拿出一块圆形石盘,接着灌入一股内力,然后便有碎裂声音,以及一道扭曲的空门。

看见空门,徐堇二话没说,便要进入,只要进入此门,那么他就安全了。

然而此时,胡亥阴冷的笑声再次浮现。

“想法不错,拿到春宫后用森罗之力抵御天雷,同时再用空门挪移,如此一来,东西到手了,人也没事,真是一举两得。”胡亥拍手道,随后语气一转,“可惜,你今日注定还是要人财两空!”

话语落下,胡亥连续打出数拳,便有霞光乍现,直奔黑云之中的徐堇而去。

这霞光看似柔和,可若仔细一瞧便可发现,其中是无数拳影组合,这些拳影,强劲有力,甚至连经过的空气,都因其而变得扭曲少许。

“七霞拳!你已经练成了凌霞派的门派绝学!”看到这有无数拳影组成的霞光,徐堇面孔大惊,进入那空门的速度更快了。

“给我死在这吧!”胡亥疯狂一笑,随后便见得那拳影霞光忽然加速,直击那空门。

伴随着一阵巨大的轰隆之声,徐堇半个身体都将进入的空门忽然间崩坏了,接着,在周围强大的雷电力量下,终于化为了幻沫。

“不!”空门崩坏后,徐堇也被一股力量推出,他再次回到了黑云中,而此刻,他的内力已经所剩无二,无法继续使用青竹,注定必死无疑。

“啊!师傅,我不能为你报仇了!”徐堇知道今日无法避免死亡,一声长啸仰天,无比悲凄。

之后,他看向胡亥,眼中满是绝望与疯狂。

“胡亥,就算我今日死了,我也不会让你得到春宫,如果没了春宫,你的五元归零大法也无法完成了吧。”徐堇说话间,他的下半截身子已经焦化。

“五元归零若无法完成,你就一辈子都成不了武尊,这样说来,以我的死,来减少一个武林大害,倒是不错的交换,哈哈哈哈。”

一声长笑,徐堇眼中的绝望已经消失,面对注定的事,他已经没了念想,在他此刻的眼中,有的只是胡亥那充满怒色的神情。

“丹泄!”徐堇大喝一声,便有一颗无色内丹出现,它挥发在徐堇身体周围,构成了如方才空门一般的轮廓。

“田散!”再次一声大喝,他体内竟浮现出一块田土,此田土并非真的田土,而是由精气所致,这田土出现后,开始分散,化成了一面虚空,与那空门轮廓合在一起,便形成了一个新的空门。

空门形成后,徐堇冷笑一声,没等胡亥及时阻止,便将手中青竹扔至其中,随后,这青竹便消失在那黑洞洞的空门中,再无踪影。

青竹被送入空门后,徐堇狂笑一声,伴随着这声笑,他也被那天雷的力量化为了幻沫,魂飞魄散。

“不!”雷电击碎了空门与徐堇,胡亥看着那青竹落入空门消失,瞬间丧失了理智,这春宫可是他修炼五元归零大法的关键之物,若无其中的森罗之力,他的五元归零便无法完成,除非他能找到其他包含森罗之力的灵物。

“以他残留的内力,形成的空门挪移距离必定不会太长,说不低春宫就落在峪南山附近。”可胡亥不愧是半只脚踏入御天阶段的强者,只是一会,他就冷静了下来。

修士三炼,武者其二,精气化田,元气凝丹,合为丹田,构成内力,当武者自行散泄时,可化作精元,缔结本源之门,此门与虚空之门相似,亦有挪移之能,可将目标以精元浓度挪移至相应距离。

方才在黑云中,徐堇本就已是强弩之末,即便最后散泄丹田归至精元,缔结的本源之门也无法将物品挪移太远,胡亥冷静下来后,便发现了这个问题。

于是,他回到了山门,传门内弟子,发悬赏之令,开始在峪南山附近大肆搜索起来。

另一边,方晔在林中上完茅厕,抬手便要用草纸擦拭,而此时,他头顶上方的云空,突然落下一物,在打断了几根树枝后,砸到了方晔的头上。

吃痛的方晔,揉了揉脑袋,心中略有怒意的看向落在地上的东西,接着又面容一呆。

“这是何物?”方晔捡起了这根青色如同萧笛一般的竹子,凑近看了一看,顿时好奇心大起,与此同时,也有了迷惑:“这林子怎么会有这样的竹子,周围也没见那里有竹树啊。”

方晔一脸迷茫,有些不知所以。

“方晔,你好了没,该赶路了。”方囚此时从林子外传来了声音。

“哦,马上来!”方晔应到,将这竹子收进了衣服,然后擦了干净,穿好裤子走出了树林。

马车再次启程,路上,方晔将那竹子拿出给方囚看了一眼,以方囚多年运石的见识,想来应该知晓此物为何。

然而方晔失望了,方囚在看了这竹子后,也是摇了摇头,表示不知道这东西是什么,不过,他却是说了一句话,让方晔很是在意。

“这竹子形状奇特,亦无切面雕面,不像是人工摘下的,而它上面断面不整,材质坚硬,亦不是自然脱落,此物,说不定是外来的物种。”

方囚的意思很简单,就是说这竹子,可能并非此地之物,而是来自遥远的其他区域,或者国家,或者大陆领域。

可是,这竹子如果是外域之物,又为何会出现在这里?是有人将它带来被遗落的么?

这些都不得而知,但方晔隐隐有种预感,这竹子应该不是凡物,虽然不知这预感从何而来,但是却非常强烈。

“前面就是兰蕴县了,坐好,我要加速了。”方囚道,手中缰绳一打,马儿便跑的更快了。

没多久,他们就来到了一个坊市俨然的小县城,铁质的大门上方,挂着一块牌匾,写着三字,兰蕴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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