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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鏖战

“波斯特将军!”宇文飞千看到领兵来援的竟然是波斯特将军,心中激动万分。这位波斯特将军成名已久,是一位深谙用兵之道的沙场老手。宇文飞千曾经远远地见过波斯特几面,早就想和这位前辈探讨一番。只可惜今日相见却是这样一种场景,他们可没有时间去闲聊。

“你是?”波斯特看到宇文飞千也稍显惊讶。他和城防军各营的将领都认识,但对眼前这个明显有外国血统的将领没有丝毫的印象。在如此重要战场,都城方面居然安排一个新人将领来负责接应自己。

“末将是城防骑兵营代理营长。”宇文飞千看了看波斯特身后的部队,“将军带来的援军就只有这些?”

“我们在南方遭遇了灰熊骑士团的堵截。为了尽快赶到血枫城解围,什雷男爵命我带领轻骑部队先行一步。什雷男爵亲率的大部队迟一些时候便会赶来。”波斯特解释道。

“原来是这样。那我们现在怎么办?杀回城去吗?”宇文飞千问道。

“我们不能就这样回城。刚刚我粗略观察了一下敌军的阵势,现在是我们从敌人背后进攻的最佳时机。如果回城,就会被敌人堵在城内,再想出来恐怕不易。我们都是骑兵,如果不能在开阔地带作战,就等于放弃了我们自己的优势。一味守城,我们的骑兵就只能当作步兵来使用,那等同于自废武功。所以,我们现在必须和敌军主力一战。”波斯特虽然看起来是在给宇文飞千解释自己的判断,但实际上已经等同于对宇文飞千下令。

夕阳如醉,枫林染血。或许这注定是个英雄悲歌的黄昏。

机动游骑冲杀于巨熊战阵,乃两国精锐之对抗,乃千年难遇之大观。大地摇动,沙石滚走,荒草连根刨飞,林鸟惊而四散。游龙蜿蜒入虎口,川流聚散绕阵心;土山压顶愤低吼,烈火奔腾怒嘶鸣。舍生咸,满腔腥,箭矢穿颅过,落发混尘埋。宝剑锈,弯刀缺,掌落有肉泥,蹄下无全尸。死存诉尽,北风萧瑟非天意;成败须臾,回旋连破斩旌旗。

夜幕将至,战场渐显稀疏。战马侧卧,巨熊伏地,双方的将士拖着疲惫的身躯,不得已,只能徒步作战。热血沸腾,经过了长时间的搏杀,朝云这一边终于稍稍占了上风。

城楼上的布雷拉奇看到战场上的局势,对身旁随从下令道:“你回去调集府兵,再拿着我的令牌去工坊调来两只工程兵小队。”

半个时辰后,布雷拉奇亲自率兵,举着火把出城来援。

“公爵大人,您来得正是时候。士气受到鼓舞,士兵们会忘记疲劳。”波斯特喜出望外。

“战胜敌军后,我们就在此处安营扎寨,与都城互相呼应。以此处为据点,可以从侧后方袭击敌人的其他部队。若敌军来攻我营寨,城中军士也可与我两面夹击之。如此,城中补给之患可解。”布雷拉奇让随从给波斯特牵来了一匹战马。

火光闪动,两侧又出现了敌军。南北门久攻不下,敌人终于决定分兵支援西门。

营寨还没来得及建起,朝云的军队再次陷入了苦战。只是这一次,他们真的力不从心了。一场战斗,如果一直在厮杀,无论再久,总有可能坚持下来。可一旦停下来休息,敌人再次来袭,即使明知死亡就在眼前,也很难再提起力气。这一战,血枫城的西门外上演了近乎屠杀的惨剧。这对刚刚从上一战幸存下来的朝云国精锐部队来说,无疑是一场灾难。

“波斯特将军,后续部队什么时候才能赶来?他们再不来,血枫城就危险了!”布雷拉奇希望从波斯特的口中得到一点有利的消息,虽然他心里清楚这种事情没人能说得准。

“应该快了吧。我和什雷男爵分开的时候,刚刚离开弦河北岸。”波斯特眉头紧锁,显然有很深的顾虑。

弦河,离这里不是很远。布雷拉奇给自己定了定心,告诉自己还有盼头。

“看呐,火光!”布雷拉奇的随从指着远方喊了出来。

众人顺着那名随从所指的方向看去,怀揣着期待且忐忑的心情。

火光一点点靠近,同时靠近的还有混杂的脚步声。当他们听到对方的喊杀声并不是朝云国语言的时候,所有的期盼彻底破灭了,取而代之的是绝望。

“我们败了。”波斯特轻叹道。

“是灰熊骑士团,他们又回来了。”宇文飞千道。

“敌众我寡,继续再战无异于白白送死。不如我们先撤回城内,再作打算。”布雷拉奇也很无奈。

“不,我们不能回去。既然灰熊骑士团到了这里,那就说明什雷男爵的部队已经败了。虽然国内还有兵可用,但大多没有什么战力。现在王上被困都城,上令难以下达,分散各处的兵力很难再被组织成像样的军队。恕我直言,血枫城是保不住了。现在进去一个人,就是困死一个人,进入一百人,就是困死一百人。我们剩下的这些战士是朝云最后的精锐,不能让他们全都葬送在这。”波斯特勒住了缰绳。

“可是,王上尚在城中,我们怎能弃王上于不顾?再者,我的家眷都在城中,其中还包括我的夫人丽丝娜公主。我又怎么能弃他们于不顾?”布雷拉奇感到气愤的同时,也惊讶于波斯特会说出这样大逆不道的话。

“哈哈哈,公爵大人,你以为你现在回去,就能救得出王上吗?事到如今,上至王上,下至城中军民,皆会落入敌手。多一个公爵大人,只会让敌人多一个筹码来要挟我军将士。若公爵大人能逃出包围,我朝云就可有一领袖,带领众将士继续作战。或许有一天,我们还能夺回血枫城,救回王上。如果事情真的发展到无可挽回的地步,公爵大人是想为王上陪葬,还是选择救朝云于危难?今年是萨兰一千九百七十六年。在一千九百七十六年前,尼克·萨兰登上帝位,将朝云推上了历史最辉煌的时刻。可在萨兰之前,朝云国同样是朝云国。就算明日萨兰王朝真的结束了,我朝云国会跟着一同结束吗?”波斯特说出了其他人不敢想更不敢说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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