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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幽州离别

时间总是在不经意间边逝去,今日已过,迎来的便是明日的离别。人的一生最开心的莫过于重逢之喜,而最痛苦的莫过于离别之伤,但正是有了这些喜喜悲悲的时刻,我们才分外珍惜身边人。

这一日清晨,天初微亮,不见漫天星辰,却依稀还可以看见天边的那一轮弯弯的月亮。雾气已散,点点露珠已出现在片片叶子上,点点滴滴地往下落着,敲在地上,也仿佛敲在这时候在自己房间里看着窗外的小迁心上。待最后一滴露珠落下时,小迁便离开房间,登上义父为他准备的去渡头的马车。

萧才和曲婉儿早已去到渡头,将小迁的行李和一些萧家商行的交易物品吩咐下人搬上萧家自制的大货船上。而小迁说是要在房间里多待一会儿,便晚了些到渡头。渡头在这个时辰的里行人并不多,而现在渡头里更多的是萧府的下人和伙计。小迁的马车行到了渡头时,刚好下人们也把要搬上船的东西都搬好了,所谓好巧不巧就是如此吧!小迁从马车上下来,走到那艘大货船的登船处,曲婉儿和萧才正在那里静静地站着,等他的到来以及等他的离去。

小迁看着这几年来一直都朝夕相处的义父和义母,不禁眼中有泪光闪动,但是他还是忍住没哭,语气有些颤抖地说道:“义父与娘亲,迁儿一定会早去早归的,你们放心吧!好好地照顾自己和小海,有事可以书信告知我,我也会常常给你们写信的。”曲婉儿抽泣地说道:“傻孩子,你的平安就是我们最大的幸福,愿上天保佑我儿一路平安。”萧才拍了拍小迁的肩膀说道:“去吧!好男儿志在四方,相信你一定不会令我们失望的,早去早归,我们会在幽州一直等着你的。”

小迁不敢在此逗留太久,不然他可能真的就无法下定决心去江南了,带着早已在一旁等候许久的萧氏兄妹上船去了。小迁上船后,便匆匆地向船尾走去,船慢慢地离岸了。船上的人目视着岸上的人远去,迟迟不肯离去,而岸上的人目视着船上的人远去,痴痴地也不肯离去。天涯的距离有多远?我不知道,但是我所知道的是天涯的距离就是你和我互相目送分别的距离,直到彼此看不清到彼此。

岸上,萧才和曲婉儿在目送小迁离去后,也有些萧索和伤感。曲婉儿忽然想起什么,向萧才提到:“相公,你安排给小迁那两个下人我怎么从来没有见过,是你从外边招收进来的吗?我觉得还是后勤部的人比较令人放心。”萧才回答道:“关系到小迁的人身安全和生活起居,我怎敢马虎,这两人是大哥去年送来的人,说是待到小迁要离开我们时,要这两人跟着,平日要好好地对待两人,所以夫人你不知道也是正常的。”曲婉儿这才放心下来,说道:“是大哥的安排啊!那应该没什么问题。”夫妻俩人觉得再待在渡头也是空耗时光,便回到马车上,准备回去萧府了。

而实际上,当初他们的大哥萧郎只是派出了一位男子进行小迁的护卫。而那位女孩则因为是这位男子的妹妹,那位男子不放心妹妹独自一人,便要求萧郎让妹妹一起同行。萧郎想到小迁平日的生活起居,一位细心的女子也是需要的,便允许了他的要求。所以,便有了萧巧和萧武的到来。至于他们的身份嘛,也只有萧郎才知晓了,萧才和曲婉儿是非常信任萧郎大哥的,自然没有进一步探究两人的身份念头。

船的航程是先行至隋时修建好的大运河,再顺着大运河一路往南,直到扬州下船,然后改为陆行,行至目的地——金陵。不得不说,隋炀帝在历史上不单单是一名暴君,他在推动南北方的经济和文化的交流与发展方面还是有相当功绩的。

夜已深,月早上枝头。远处还有一艘大货船正在大运河上缓缓地飘荡,靠近船头的地方还有一位衣着素衣的翩翩佳公子在看着天边的那一轮明月怔怔出神。这位公子正是梦时迁,小迁出神心想:货船已经行了一个月了,却只是到了魏州,看来要到金陵看来还是要多两个月的时间啊!这段时间里,不知义父与娘亲是否一切安好,这个时代要是有手机该多好,现在才知道古时游子的无奈啊!书信虽可以传递消息,但是写好是一时,寄出又是一时,不知收到信时又是何时。到这个世界来也有十多年了吧,不知思倩过得怎么样?还有若伊,不知道她在突厥过得好不好?

时迁想不到,闲下心来,自己的牵挂反而更多了几分。看着古往今来都一般亘古不变的明月,惆怅之意便油然而生。不知何时,一身外衣便轻轻地加在了他的身上,时迁回头一看,便看到小巧这丫头。

未待时迁开口,小巧关切地说道:“公子,夜寒江水冻,你还是多加件衣物吧!小心着凉。”时迁温柔地说:“谢谢你,小巧。怎么还不睡?晚睡是女孩子的天敌,快去睡吧!”小巧说道:“公子不也没睡吗?今晚的月光分外皎洁,确实是一个睹物思人的好夜晚啊!”时迁看着这个狡黠的女孩,忽然感觉有些力不从心,便摆摆手说:“这都被你发现了,小巧真是读心高手啊!”小巧调皮地道:“都写在脸上了,怎能算是读心呢?公子是想老爷和夫人了吧!”时迁点了点头,本来准备再站一会儿,但是害怕小巧这妮子一直陪着自己。已是深夜,再不睡去,自己受得了,小巧却受不了。便将加在身上的外衣脱下,转身轻轻地加在小巧身上,不待她回话,便坚定地说道:“我送你回去休息吧!困意渐来,我也该去睡了。”小巧本还想挣扎一番,但是听到公子那么坚定的话语,便放弃了。披着外衣的小巧在公子的陪伴下,回到货船自己的小房间进行休息。

在时迁快要离开的时候,小巧那双眼睛定定地看着自己,时迁被看得心里有些发毛,便一脸怕了你地说道:“我会去睡觉的,公子是那么爱骗人的人吗?你就回去睡吧!”看着公子那种仓皇的样子,小巧感到有些可笑,于是相信了公子的话,便回去休息了。时迁被小巧这么一搅和,也不得不回到房间睡下了。

这一个月以来,萧巧和萧武在梦时迁的精心地“洗脑”下,终于适应了这种朋友式的“主从关系”。三人相处得十分融洽,但是后果便是时迁时常被活泼而又聪明的小巧捉狭。萧武同志呢!简直就是一个老实巴交的面瘫男,平时话不多,爱多干活,看到自己的妹妹捉狭时迁也不管,一副局外人的样子,完全失去了下人的自觉,也完全达到了时迁要求的标准。不过,正是有了他们一动一静的乐趣,时迁在这一个月的行程中才不感到寂寞与孤独。

而每次时迁在看书时,小巧那双灵动的大眼睛在自己身后散发着好奇的眼光,令时迁义不容辞地成为了一名光荣的“人民教师”。他在一个月中教导小巧识字,写字以及简单的计数,小巧由于年龄小、脑子也灵光,所以时迁教的东西她很快的就能学会。相信再给时迁两个月的时间,小巧就能吟诗作对了。而小巧既感激公子的倾囊相授,又佩服他在与她一般年纪便可以懂得那么多的知识,所以对时迁的生活起居是分外照顾与关心。所以像这种大晚上公子还不去睡觉的情况,她当然也要提醒以及督促公子注意正常的睡眠。

时迁这一个月来,也慢慢习惯这个丫头的管制。看着这个小巧这个丫头,时迁也仿佛看到了离开自己的两个妹妹,所以有时会看着小巧一时失神。小巧发现了公子看见了自己失神的举动,有些不好意思被人盯着看,便打断了时迁的回忆,问公子怎么了,时迁只能解释说道自己想起了妹妹。这不说还好,一说再次激起了小巧的好奇心,时迁为了证明自己的解释,便在纸上写下了“若凡雪相遇,伊始梦犹来”的字样,让小巧去猜自己妹妹的名字。最终,这件事就这样不了了之了,也不知道小巧是否知道时迁妹妹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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