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给了我们太多的喜怒哀乐,总是在欣喜若狂之后,忘记了自己是谁,然后发疯似的跟自己最初的爱情说:“去他大爷的什么狗屁爱情“,老子不要爱情,老子只要活在当下,乐在其中。然后嗷嚎大哭,觉得自己当初怎么怎么努力,怎么怎么呵护爱情,可是爱情还是离我们远去,生活却每天都像苦行僧般进行。
这是单身汪廖小凡在度过了一天万般无聊的日子时,对着窗户呐喊的话?。他每天一个人挤着地铁上班,一个人拎着电脑回家。每一天做的最做多的一件事就是LOL。这也是他唯一能做的。不然呢,又不可能天天靠着双手,这终究不是个事,而且他也在网上查了关于这方面的厉害关系,上面的说法褒贬不一,但最多的就是这玩意儿不能多,会上瘾。而且巨伤身。
每看到巨伤身这几个字眼时,他脑海里就会出现肾衰竭、快三秒、性无能之类可怕的词汇。所以每次有那个意念时,都会将自己捆绑起来,因为他在网上看过一个帖子说,人一旦有那个欲望,又没有女票在身边时,就把自己绑起来,等那股子劲过去时候就好了,说是这样是为了保护自己肾健康。
他觉得此法可行,尚且可以一试,于是将自己绑在凳子上,一直等了三个钟头,才将自己松绑。我们都说他有自虐症。他说这是保护下一代子孙质量安全。我去,什么逻辑,那个时候,我们都跟不上他的思维,只有他自己知道在干什么。
廖小凡是我大学的一个同学,此人其貌不扬,没什么交际能力,唯一可以值得自豪的,就是他的游戏装备齐全,尤其是打英雄联盟。更是一将抵三军,曾经代表学校参加省级LOL联盟赛获得省级冠军。由此收获很多死命追随的“小弟”。
没事就聚在一个区里“烧杀抢掠”,跟当年小日本攻陷南京时是一副嘴脸。
“前面的人过来,前面的人过来,瞎呀,看不见德玛过去啦。我靠,去你大爷!”廖小凡撕心裂肺的喊着,仿佛德玛攻陷的不是自己的营地,而是自己的家,整个游戏专区,就听到他一个人的声音。
令人费解的是,这孙子,有一天居然跑过来跟我说,哥们恋爱了。一副唯恐天下不知的嘴脸。
我说:“那姑娘不是晚上梦游,脑袋被门挤的吧?”。
“滚”他朝我瞥了一眼。然后又说:“哥们是那个没眼力劲儿的人么”?
我们都说:“看着挺像”。然后哈哈哈笑的他不去搭理我们。真是不怕土地不长草,就怕老牛吃嫩草。
我问他:“姑娘好么”。
他窃喜地说:“好着呢,可劲儿的漂亮了”。
我说:“你是吃到嫩草了”。
“滚”又骂我几句。
“你是用什么歪门邪术把她收归囊中的”我继续问。
“是她追的我,一个区里的姑娘,说做梦都想做亚索的女朋友,正好我是亚索的顶级玩家”他很得意的说。
我们都觉得他捡了个宝,他说:“哥们以后就是个堂堂七尺男儿了,不再需要双手解决问题”。
“我靠,你本来也不是七尺男儿啊,你是六尺八”。
“还能不能做兄弟了”他说。
我说:“能”。
就这样,廖小凡和那个姑娘谈起了情说起了爱。两个人整日里不在校园,就在网吧。几乎网吧成了他们秀恩爱的最佳场所。女孩坐在廖小凡腿上,廖小凡把头搭在女孩的肩膀上,在班德尔城厮杀。虐的我们下体和意志一样坚硬。
后来得知倒追他的女孩叫沈佳蓉,是我们的一个学妹,长得挺干净、漂亮的,完全看不出是个LOL玩家。据说还曾是她们系的玩家高手。这大概就是英雄惜英雄,美女配狗熊的原因吧。
那段时间,廖小凡就跟着了魔似的,天天跪舔在女孩的石榴裙下。真是屌丝逆袭,办法无所不用其极。为了哄女孩开心,抛兄弟之情,博女孩为之动情。两人整天腻在一起,廖小凡整个成了她的生活大管家,帮她排队打饭,帮她洗衣服(成了内衣,和护胸衣)、买化妆品。廖小凡谈个恋爱累的成狗,女孩谈个恋爱乐的成花。我们都为他感到不值。
我说:“你能活的像个爷们么,别整天在人家姑娘面前鞍前马后的伺候着”。
他说:“我爱她,就算让我上悬崖摘花,我都愿意,而且无怨无悔”。
“我靠,你能有点志气吗”我说。他沉默不语,我气的不行。
有一天,他跑过来跟我说:“方,我们结婚了”。
他永远说话没头没尾,我听了,吓了一跳,我说:“你小子结婚都不请我喝酒啊”。
他说是在班德尔城结的婚,而且还互相交换了戒指,然后就老公老婆的喊。
我听了当时差点没有晕过去,“能别这么小孩子气吗,你当过家家呐!”我数落他。
他说:“我不管,我就是爱她,没她不能活”。
看来是爱到深处,动了真情。其实动没动真情,我们谁也不知道,廖小凡却说得深情款款。一副为之动容的样子。于是,我们说那你加油。其实心里开始羡慕。羡慕他有为之无私付出的人,我们连个“鬼”都没有。
大二下学期,沈佳蓉生日,廖小凡想给她一个不一样的生日,但苦于没有钱,于是,我们几个合伙凑了些前,买了点装备为她办了场不一样的生日party。
酒桌上,廖小凡举着酒杯跟沈佳蓉说:“老婆,咱们毕业后一定要还能在一起,不要等到毕业季,也是我们的分手季”。看的出来,这小子是真的动了情,说的那么含情脉脉。沈佳蓉站在那儿眼泪直刷刷往下流。感动的一把抱住廖小凡,说:“不分开,永远也不分开”。我眼睛湿润。在心里想:是谁发明了大学要毕业,分开,拆散一对对热恋中的男女。
之前看新闻说,大学生来到大学的第一件事,就是想在大学里谈一次恋爱,不然感觉自己跟没上过大学一样。廖小凡和学妹的爱情,让我相信了,大学爱情的纯洁和朴实,没有什么物质的羁绊,没有什么金钱的衡量。完全处于你爱我,我爱你。纵使一方爱的卑微,爱的不求回报,但至少爱过,不枉在大学里走一遭。
廖小凡和学妹依然游走在校园和网吧。我们忙着期末的备考。仿佛备考跟他没有任何关系,他说:“我和佳荣说好了,毕业后我去她的那个城市,开一家网吧,她做老板娘,我就专门负责LOL,然后做一个顶级联盟玩家,说现在靠打游戏装备月入万元不再是什么新鲜事了。他说的那么动情,我听得那么情真意切。
可是事实难料。就在廖小凡满怀憧憬的规划着他和沈佳荣的未来时,有一天跑过来哭丧着脸说:“我们分手了。”
我惊讶,“上次酒桌上,丫的还哭得跟泪人似的说要跟你海誓山盟,山无棱,天地合呢,这会就变卦了”。
他说:“自己被甩了,从此风华不再,江湖上不再有哥的传说”。
“去你大爷的,什么时候了还吟诗”。
廖小凡和沈佳蓉分手是在大四上个学期,起因是沈佳蓉的父母让她出国继续深造,沈佳蓉先是拒绝,她父母便动用三姨娘六舅妈的轮番上阵说服沈佳蓉。更可怕的是,沈爸说,她不去国外继续留学,就断绝父女关系。沈佳蓉迫于家庭的压力。于是,提出跟廖小凡分手。那一天,廖小凡整个人就更被人抽了魂一样,游走在校园的花坛,我一路追随,但不知道该如何去劝。
别人的爱情分手是与毕业挂钩的,毕业季也是分手季,可她们却分到了大四第一个学期。恋爱的方式跟别人不一样,分手的节奏也跟别人不一样。
廖小凡后来毕业后,做了软件程序员,经历过那次受伤后,他发愤图强说,自己要开发一个只适合单身男士玩的超级游戏,羡慕死那些女生。可惜此人智商和情商都不高,至今没有开发出来,哪怕一个页面小游戏。
多年后,我们在一起喝酒,谈起大学时候的生活。他说:“那是他大学时做的最蠢的一件事,爱的那么彻底,爱的那么卑微,还他妈爱得跟个傻缺”。
我劝他说:“那时候我们哥几个都羡慕的不行。说睡在靠窗户边上的大湾仔(香港的留学生),每天夜里都能听到‘嗯嗯。。’的呻吟声,早晨起来就看到窗户外面全是纸巾,我们笑的不行”。
他说话的时候,眼圈泛红。我也鼻子一酸。说:“草原是有的,好的草也会重新发芽生长”。
他说:“不会再爱了,一生那么短。我不想无缘无故把爱献给别人”。
我竟一下子语塞,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话去劝他。
世间有一种花,它永远追随者阳光,从早晨到日落。总是那么乐此不疲,它不知道阳光严不厌烦它,它总是那样,知道生命的最后一刻,它叫向日葵,世间有一种爱,它永远走不到一起,从你心底到我心底,就只这么短的距离,直到你离我而去,这种爱叫平行的爱。也许廖小凡和沈佳蓉的爱情注定是一条平行线。
但无论怎样。兄弟,你的每一个路程,我都陪你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