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岁,花开的季节。十八岁,风一样的少年。
方雨晨和刘蓝相识在校园的操场,当时学校正在举行秋季运动会。刘蓝穿着宽大的校服,扎着两个麻花辫子。
方雨晨,那个英俊的脸庞,在阳光下,在秋天和煦的午后。合身的校服衬托他如风一样少年的身影。
那天当刘蓝在阳光下看见方雨晨微笑的侧脸时,十七岁的少女心被点燃。她觉得方雨晨就是她的白马王子。来拯救她孤独的心。
方雨晨也看到了扎着麻花辫子的刘蓝。刘蓝白皙的皮肤在阳光下更显得白里透红。当方雨晨望着刘蓝时,刘蓝也发现了他在望着自己。顿时脸红了起来。把目光移向了别处。
方雨晨从人群中穿过,走到刘蓝面前,说:“我们做个朋友吧!运动会结束后在茶园的高坡上,我在那里等你”。
方雨晨以为刘蓝不会去。临走时还顺带了一句拽拽地话:“过时不候啊!”
刘蓝心跳加速,可还是鬼使神差地去了。
那一天,算是他们第一次单独相处。可刘蓝却觉得这是她十七岁以前最开心的日子。当然,方雨晨没有告诉他,自己是个转学生。只能在这里呆一年,一年后就要随母亲去北京读书了,现在是和奶奶住在一起。对于这个,刘蓝也没有问,与其说没有问,倒不如说她由于第一次和男生牵手,紧张的不知道怎么去开口。只是一味地在听方雨晨讲他自己的故事。
在刘蓝的记忆里,牵过最多的男生的手是爸爸的手,可那还是十岁以前,那时候没什么感觉,只是觉得爸爸的手很踏实,很温暖,可是自从爸爸妈妈离婚之后,想要再去牵爸爸的手,却怎么也牵不到了。
如今当第一次牵着自己喜欢的人手时,是那样的温馨,那样的甜美。晚上回到宿舍,她跟最好的朋友林小悦说:“林小悦,你有过喜欢一个人的感觉吗?”
林小悦摇头:“你不会是有喜欢的男生了吧?”林小悦惊喜的像发现了百科全书中写错的一个人物事迹。
刘蓝没有说话,只是望着窗外操场上。仿佛还能看见他帅气的身影,合身的校服,像风一样。
那一晚,刘蓝躺在床上,面对漆黑的寝室,闭上眼,都是那个帅气的男生的身影。林小悦有节奏的轻轻鼾声,奏响这个夜晚美妙的乐章。
校园后面茶园的高坡上,可以看见远处不知名的山,那是刘蓝向往的地方。因为在那里,她可以肆无忌惮地和林小悦在树林中玩耍和偷看彼此因为发育而突起的胸部,林小悦虽然不漂亮,但爱开玩笑的她,两个酒窝挂在嘴角,在十六岁的年纪里,已经出落得亭亭玉立。胸部已经有了完美的雏形,脱下宽松的校服,已然一个成熟少女的婀娜身姿。
刘蓝羡慕林小悦有一个丰满的***,林小悦羡慕刘蓝有一张漂亮的脸蛋。在这样的互相羡慕下,两个人成为最好的朋友。
刘蓝曾经对林小悦说,她以后注定会命运多舛。林小悦不以为然,说还能相信命运这种东西,课本上不是说过,命运要把握在自己的手中吗?林小悦不知道刘蓝说的她命运坎坷的真正意图。
在刘蓝八岁的时候,父母离婚,刘蓝判给了母亲,随后一直寄居在姥姥家,姥姥对她特别的好,可在姥姥家她始终是个外姓人,面对舅妈对她的冷落,周围人异样的眼光,在她幼小的心灵上埋下了深深的种子。
自卑和害怕被遗忘,在刘蓝的心里,始终是抹不去的心灵创伤。
那天在运动会的操场,刘蓝感觉第一次被人重视,而且还是自己喜欢的男生。那一刻她觉得命运对她来说还是挺眷顾的,所以那一夜她失眠了,失的很彻底。
“刘蓝,你是我见过最纯真,最好看的女孩”这是方雨晨和刘蓝在一起后说的话。刘蓝心里乐的像春天里的小鸟,欢快的飞向春天的怀抱。
“那你以后会娶我吗?”刘蓝问方雨晨,眼神里透露着期待。
在方雨晨的心里,刘蓝是他见过最善良,最漂亮的女孩,他想带她去北京,去外面的世界看看,刘蓝说过自己想走出这里,到外面去。看看山的那边是什么?可是,自己现在没有那个能力去兑现她的这些想法。
“会啊,而且你会是世界上最漂亮的新娘,”方雨晨说,内心却五味杂陈。
“到时候,我让林小悦做我的伴娘,”刘蓝说着开始憧憬自己当新娘的那一天。
秋天的时光里,校园里总是会出现刘蓝和方雨晨肩并肩的走在操场上的身影,刘蓝麻花辫子,清纯可爱,方雨晨的脸庞俊俏干净,偶尔也会是三个身影。
刘蓝说:“这是我最幸福的十七岁,雨晨,你和林小悦是我除姥姥之外最爱的人,我们永远都不要分开好不好”。
方雨晨说:“只要有你的世界,无论让我怎样,我都愿意,而且无怨无悔。”
方雨晨不知道的是,有一天他会提前结束在这里的学业,更不知道结束的方式会打破刘蓝的平静生活。让刘蓝内心陷入崩溃。
那片茶园,那片高坡,是刘蓝的向往,也是方雨晨的期待,每天坐在教室里的刘蓝,透过窗台,看着那片高坡,看着远处不知名的山。心里想着和他的点点滴滴。那是他们第一次牵手的地方,第一次接吻的地方,雨晨的嘴唇淡淡的烟草味,有点苦涩,但特别好闻。
那是一片被人遗忘的茶园,藤蔓四处开去,很久没有人来管理这片茶海了。高坡上三两只追逐的牛羊,在秋天的下午,显得凋零和凄楚。高坡的尽头连着山脉,山脉的尽头连着到达不了的远方。每一次,他们会像是地下党般穿过那片茶园,到达那片高坡。刘蓝特别喜欢和雨晨以这样的方式穿梭于茶园。因为那样她觉得很刺激,很开心。
雨晨不止一次的说,山的那边是中国最大的城市——北京,以后要去那里看看。刘蓝就会顺着他指向的地方望去,她没有看到雨晨所说的北京,但隐约看到了她不确定的未来。
当雨晨说这些的时候,刘蓝知道雨晨有一天会离开,心里不免有些不舍和不习惯。从小缺乏父爱的刘蓝,不知不觉中对雨晨产生了爱的同时,还衍生出对他的依赖,只要有雨晨在身边,她便觉得踏实,有安全感,什么事情都不用自己去考虑,雨晨会将它们考虑好,而她只要做他小鸟依人的女人即可。
刘蓝有一个秘密一直没有告诉方雨晨,就是她有个写日记的习惯,这个习惯从她初中的时候就开始一直延续到今天,这属于她自己的小秘密,甚至没有告诉姥姥和林小悦,当然那个忙于工作的妈妈也无从知晓。
刘蓝的日记里记录的是她生活的所有,开心的不开心的,以前写的是关于生活和学习方面的,直到遇见方雨晨,她的日记里雨晨便占据了整个篇幅。
当她听到方雨晨说有一天会去到遥远的北京时,内心是不安的,她太害怕失去了,她已经失去了很多,几乎涵盖了所有,失去了父亲的爱,失去了家的温暖。自从八岁那年,她的父亲和母亲离婚,注定了她的一生是灰暗的,舅妈的嫌弃,周围人的异样眼光。让她承受了同龄人不应该承受的重量。
所以,当方雨晨说会离开时,她在日记里写道:我喜欢的人,终究有一天要离开,可是我却毫不保留的喜欢他,爱他,多希望能和他一直这样下去,可我做不到,心里明明是喜欢着的,为什么偏偏又如此的伤心、难过,为什么所有的人都要离开我,爸爸是这样,妈这样,现在连最爱的雨晨也要离开。
刘蓝不知道以后的结局是怎样的,在她心里,方雨晨就是他的全部,没有了他,她会觉得生活没有了意义,所有的事物都如秋风般萧瑟。
那段时间,刘蓝很沮丧,女孩的很多心思是无法和男生去讲的,男生也不会明白,只有同为女生的林小悦是她可倾诉的对象。
刘蓝说:“林小悦,假如有一天你爱的人离开你,你会怎样?”
“会很伤心,很难过,然后义无返顾的追随他,因为爱,我可以放弃全世界,但惟独放弃不了你。”
“可是,你知道的,我没有离开过,甚至离不开这里,离不开我姥姥”刘蓝眼泪开始掉下来。林小悦看着刘蓝伤心的样子,眼泪也顺着脸颊往下流。“恋爱真是让人痛彻心扉”林小悦在心里想。
晚秋,万物凋零的夜,秋风瑟瑟,茶园的高坡上,熟悉的身影,刘蓝依偎在雨晨的肩膀。看着天空星星点点。雨晨不说话,刘蓝也不说话。安静的夜空,安静的两个人,在星空下交织成美丽的风景。
就几天前,雨晨的妈妈打来电话说过完这个学期就接他回北京。当初极力反把自己留给奶奶的雨晨,现在却为了刘蓝改变了自己的主意,要一直留在这里,知道高中毕业,然后和刘蓝考同一所大学。
可是这个决定,却遭到妈妈的拒绝,妈妈在那头义正严辞的说:“你在那里能有什么好的学习环境,我跟你爸爸已经商量好了,等你高一读完就转到北京来。妈妈是为你好,北京有好的教育,有好的大学,有更好的机会。”
“你们有考虑过我的感受吗?你们没有权利替我做这样那样的决定,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雨晨在电话了竭嘶底里的呐喊,几乎带着哭腔。雨晨没有听从妈妈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雨晨离不开刘蓝,离不开那个爱开玩笑有点小酒窝的林小悦,离不开这里的一切。可那又怎样。年少的雨晨几乎所有的事情都是妈妈一手包办好的,只要自己跟着妈妈的旨意去做即可。
一个周五的下午,一辆黑的的凯迪拉克轿车停在了雨晨的学校门口。对,一切都是那么出人意料。雨晨没有想到,妈妈是那样的决绝,说风就是雨。当他在打篮球时,接到了来自班主任的通知,让他去教务处一趟。当他看到妈妈坐在教务处的那一刻,知道了一年后的结果。雨晨没再反驳,他知道妈妈一项都是这样,说什么就是什么,从不拖泥带水,不然也不会在北京有那么多的家业。多年的商业管理,让妈妈炼就了做事雷厉风行的风格。雨晨不喜欢妈妈的一贯替别人做决定的作风。可又能怎样,结果已经这样,最终是要离开的。
刘蓝没想过方雨晨会为了自己跟他母亲吵架,决意留下来,所以当她知道雨晨的妈妈来学校找了雨晨时,最终还是决定让雨晨走,她觉得,只有这样,雨晨才能有更好的前程,纵然自己有万千个不舍,但跟雨晨的将来相比,爱情还是显得有些微不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