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6．学校
上课时，校园里静静的。
突然警报声响起，让人的心一下子提到嗓子口。
张校长用喇叭高喊：“地震了！同学样赶快从教室里出来，到操坪里来，地震了，逃命啊！”
全校师生像被捅了的马蜂窝，惊慌失措纷纷从教室里出来，楼下的很快跑到操坪，楼上的下楼梯时十分拥挤，有踩踏现象，有喊爹叫娘的呼老师骂娘的，乱成了一锅粥。特别是小一班的学生，正在三楼科教室看科普电视教学片，听到警报后，大家很惊慌，秩序更加混乱，王婷玉脚忙手乱了好几分钟，才带着大家下了楼。
操坪里的人仍然惊魂未定。
张校长吹响了口哨喊：“请同学们以班为单位紧急集合。”
全校八百多个师生排成了整齐的队列。
张校长站在队前讲话：“同学们，今天是一场地震演习，大家看了电视都知道，上个月5月12日汶川大地震。从今天演习情况看，警报响了十来分钟，大家才跑到操场，如果真的地震，不知要死伤多少人？同学们、老师们，我们务必要加强防灾自救训练，加强自我保护能力，加强突发事件例如水灾、火灾、地震等等灾害的应变能力，一旦遇到危险情况，老师一定要认真负责方法得当地带领自己班的学生紧急避险，保证学生们的生命安全。第二件事是，汶川发生了大地震，那里的学生急需救助，一方有难八方支援，是我们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请全校师生少喝一瓶水，捐献一份爱心，支援灾区的孩子。学校在这里放了几个捐献箱，请大家都来奉献一份爱心。捐献活动现在开始。”
老师和学生们排着长长的队伍，进行捐献，捐献金额有多有少。多的几百元，少的几角钱。
小一班师生从捐献箱经过，王婷玉向箱子里投了两张100元的，姚家农投了500元，丁小英100元，钟小花50元，胡小秋100元，张小祥100元，肖小朵1元，伍小妹10元，刘小新5角，徐小桌2元……
捐献队伍散了之后，学生们心有余悸的谈论：“好险，吓死我了，我还以为真的地震了……”
407．教室
陈小兵脚上蹭破了皮，流了血。
陈小兰威了脚，一跛一跛地走进教室。
肖小华坐在座位上揉擦手上的肿块。
肖小虎躺在课桌低下，吓得尿湿了裤子。肖小朵把肖小虎托了出来，脱掉裤子，拿到水龙头上洗了洗，凉在走廊的栏杆上。肖小虎赤条条的蹲在肖小朵座位旁。
上课铃响了。
王婷玉走进教室。
同学们齐呼：“老师好。”
王婷玉回应：“同学们好，现在上课。今天这堂课我专门讲一讲防灾自救的知识。我们一旦遇到突发危险怎么办？一迅速疏导离开危险区，例如我们正在上课，突然发生火灾，同学们一定要从前后两条门跑出去，跑到操坪里比较安全的地方去，请坐在前面四排的同学从前门出去，后面四排的从后面出去，然后一个接一个的往楼下逃生。第二是抢救伤员……”
姚家农在橡皮人身上做人工呼吸示范动作。
408．医院
吊在床头上的药水瓶在给李经源输液。李经源对李小本说：“儿子，已经八点，该读书了。”
李小本从书包里拿出书。
李经源：“把书给我，你背昨天那一课。我对照书检查。”
李小本背诵：“人有两件宝，双手……”
李经源提示：“和大脑。”
李小本接着背：“双手和大脑，双手会做事，大脑会思索，用手又用脑，才能有创造。”
李经源：“基本通过，下面听写生字。”
李小本拿出铅笔和作业本。
李经源说：“脑、创造。”
李小本在作业本上写上：“脑、创造。”
李经源看了后点头：“对。”
李小本：“爸，不知道我们小一班现在上第几课了？”
李经源：“你想学校了？”
李小本：“嗯，特别特别想。”
李经源叹息：“儿子，我知道我知道，都怪爸爸拖累了你。爸爸现在吃得动不得，拉屎撤尿要人伺候，唉！真不如死了的好。”
李小本：“爸，你千万不要有死的念头。”
李经源：“儿子，别老呆在这病房里，在这个鬼地方呆久了，好人也会变成病人的，今天天气晴朗，你拿着书到外面去读吧，房里臭得很，外面空气好，去吧去吧，爸爸有事会喊你的。”
李小本拿着书来到医院花圃旁朗读课本：“20课，谢谢你。佳佳在草丛里发现一只受伤的小鸟。她轻轻地捧起鸟，走进屋里。她给小鸟包扎好伤口，让它住在一只纸盒里……”
李经源坐在床头上，看着一张相片发愣。
相片上：徐心静甜甜的笑容。
李经源轻轻的呼唤：“心静妹，你在哪里？我想你啊！”
徐心静走进医院，问一位穿白衣大褂的人：“大夫，请问外一科住院部在哪儿？”
白大褂指着后面说：“从这里往里走，第三栋大楼，门口写着外一科住院部。”
徐心静按照医生的指引往后三栋走去。
花圃旁，李小本读：“……不几天，小鸟的伤好了。往它的脖子上系了一根红线……”
徐心静走过花圃时，听见读书声，驻足一看，喊：“小本……”
李小本抬起头，迎上前喊：“徐阿姨……”
徐心静把李小本搂在怀中：“小本，孩子，你受苦了……”
李小本流着泪说：“我爸他残废了……”
徐心静：“小本，带我去看你爸。”
李小本带着徐心静来到外一科住院部16号病房前，推开房门喊了声：“爸，你看谁来了。”
李经源见了来人，忙把相片塞进被窝里藏起来。
徐心静喊：“哥，我来迟了……”
李经源泪水象雨滴一样落下。
徐心静：“哥，出了这么大的事，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呀？”
李经源：“妹妹，你叫我到哪里找你，你那一走，一点音讯都没给我啊！”
徐心静：“哥，对不起，都是我不好，如果不是昨天碰见肖峰，我还不知道你发生了这么大的灾难。”
李经源：“好了，别哭了，抬起头，让我好好地看看你。”
徐心静抬起头，泪水不经意的流消不断。
李经源：“妹，你瘦了，又黑又瘦，你最近在做什么，怎么变成这样？”
徐心静：“我去了深圳，在一家码头搞搬运。”
李经源：“你一个细皮嫩肉的女人怎么干起那种苦力活？”
徐心静：“日晒雨淋苦是苦了点，但酬劳不低。”
李经源：“你也不要光顾挣钱啊！”
徐心静：“我家上有老下有小，没钱能活吗？”
李经源：“唉！”
徐心静：“哥，别顾谈我的事，先谈谈你的事吧。”
李经源：“谈我什么事？”
徐心静：“你伤得怎么样？”
李经源：“脑壳开了刀，好了。脊椎变型做了牵引也归正了，只有下半截身子……”
徐心静：“下半个身子怎么了？”
李经源：“你掐一掐就知道了。”
徐心静用手掐李经源的大腿。
李经源：“你用力掐，再用力一些，用力嘛。”
徐心静：“我已经用力了，痛吗？”
李经源：“如果知道痛就有救了。”
徐心静：“到底是怎么回事啦？”
李经源：“脊椎中枢神经出了大问题，下半个肢体完全瘫痪了，连拉屎拉尿也不能自理，常常拉在裤裆里和床上，我完全废了。”
徐心静：“钟姐呢？怎么不见她呢？”
李经源：“她跑了，已经很长时间没来了。”
徐心静：“她怎么能这样？”
李经源：“我已经成了废人了，对她没有用了。”
徐心静：“她抛弃了你？”
李经源：“最近她的律师来过几次，提出要我同她离婚。”
徐心静：“你答应了？”
李经源：“没有，我不想这么便宜了她，我要拖她一辈子。”
徐心静：“她过去不是爱你爱得死去活来呀？”
李经源：“那时她看中我是个健康的男人，一个能满足她**的男人。”
徐心静：“哥，我问你，你过去爱她吗？”
李经源：“曾经爱过。”
徐心静：“现在还爱她吗？”
李经源摇头。
徐心静：“这说明你俩的婚姻已经死亡了。”
李经源点头。
徐心静：“你打算怎么办？
李经源：“不知道。”
徐心静：“你跟钟欣云离婚吧，我嫁给你。”
李经源拭徐心静的额：“你发什么高烧，钟欣云躲都来不及，你飞蛾扑火？”
徐心静：“我愿意。”
李经源：“不行，我不愿意。”
徐心静：“为什么？
李经源：“我不能害你一辈子。”
409．钟欣云新居
钟欣云：“吴律师，李经源答应离婚了吗？”
吴律师：“没有，他的态度很坚决。”
钟欣云：“我们可不可以向法院提出离婚诉求？”
吴律师：“像你们两个目前的情况看，他有病，需要一方照顾的时候，《离婚法》第二十条，夫妻有互相抚养的义务，你就是申请离婚，法院也不会判决离婚。在这种情况下，只有一条路可以走，取得他的同意，在双方自愿的情况下才能离婚。”
钟欣云：“他如果一辈子不愿意呢，我就要被他拖一辈子？”
吴律师：“是的。”
钟欣云：“不行，你得给我想出一个解决的办法。”
吴律师：“我问你，你愿意出钱吗？”
钟欣云：“愿意，不管出多少我都愿意。”
吴律师：“好吧，我去做做对方的工作。”
410．教室
讲桌上摆着一把水壶。
张校长坐在后面听课。
王婷玉发问：“同学们，讲台上放了个什么东西？”
同学们回答：“水壶。”
王婷玉：“对，这是水壶，今天的图画课就画水壶。请同学们先看老师画一次，同学们再照着老师的方法把它画到图画本上去。”
同学们学画水壶。
肖小虎在肖小朵的脚旁睡了。
张俊涛边走边看孩子们作画，在易小凤旁边看了很久。
易小凤的水壶画得特象。
张俊涛示意要王婷玉过来看。
王婷玉来到易小凤后面观看，边看边点头，表示很满意。
张俊涛轻轻问：“小王老师，她就是那个带着爷爷在学校旁边租了间房子住的那个学生？”
王婷玉点头。
411.易小凤家
张俊涛同姚家农起出学校，来到学校旁边一间民房前，推开门。
易爷爷躺在床上，想挣扎坐起来，却没能力，叹了一口气问：“喂，你俩找谁？”
张俊涛忙过去扶起易爷爷说：“我俩没找谁，听说您老人家瘫痪了，过来看看。”
易爷爷：“有事？”
姚家农：“没事，小凤她爷爷，这是我们学校的张校长，我是小一班的老师，我叫姚家农，我们就是想过来看看您，跟您聊聊天。”
易爷爷感到很尴尬说：“你看你看，您两个贵人来了，我行动不方便，也没能力给你俩筛茶倒水端凳子让座，真是对不起，实在对不起，抱歉抱歉。”
张俊涛和姚家农自己找了根凳子，坐到易爷爷床前。
姚家农：“易爷爷，你这病多少年了？”
易爷爷伸出两根手指头说：“两年了。”
张俊涛：“你儿子儿媳妇呢？”
易爷爷：“没媳妇，儿子打工去了。”
张俊涛：“小凤她妈？”
易爷爷摇头说：“不知道。小凤是个遗弃孩，是我儿子在外打工捡回来的，那还是六年前的事情了，那时小凤才一两个月大，用裙包包围着，哭不出声，我把她讨百家奶喂大的，现在政府提倡只生一个孩子，小凤她家可能是嫌她是个女孩丢了的。唉，这孩子命苦，前年我瘫痪后，我全靠她服伺我。”
张俊涛：“你老瘫了，儿子管不管你？”
易爷爷点头：“管，我儿子很孝顺，前年我脑溢血到现在，医药费就花了十多万，都是他打工挣来的钱，全家三口人，吃喝拉撒还有租这房子，都是他打工赚回来的钱。”
姚家农：“你儿子对你孙女小凤怎么样？”
易爷爷：“好，很好，小凤她很乖，讨人喜欢。你看看，我这房里干干净净的，我屙屎屙尿在床上，我床上干干净净，身上干干净净。每天早晚两餐喂得我饱饱的，没饿着我，冷着我热着我。我的病也一月一月好转。年前，我一点也动不得，讲话口齿不清，现在我手脚能挪动了，讲话也清楚了许多，看上去快跟好人一个样子了，多亏了我孙女小凤，她白天要上学，晚上要给我擦洗身子，别说只是个七岁的孩子，就是成年人也拖累不起啊！”他说着说着哭了起来：“唉，我可怜的孙女小凤啊！”
张俊涛和姚家农都跟着流泪。
张俊涛：“爷爷，您需要我们帮你做些什么？”
易爷爷摇头：“不，我只想说一句话，如果小凤学习成绩赶不上的话，请老师不要过多的责惫她，她实在是太累了。”
412.学校会议室
学校老师都在。
姚家农流着泪说：“易小凤照顾瘫痪卧床的爷爷两年多，洗衣煮饭，端屎端尿，最难的是每天给爷爷翻身擦洗身子，瘦小柔顺的小身体，要翻动一百多斤重的爷爷，常常累得晕倒。她每天要上学读书，晚上要伺侯病人，可以想象出她是多么的坚强，多么的能吃苦耐劳……”
有不少的人脸上淌着泪。
张俊涛：“各位老师，这些情况，过去我们只有在小说里，电视里看到过，可现在他却活生生地出现在我们的身边。易小凤爷爷同我们交谈时，他老人家对家庭的困境不埋怨，不悲观，对小凤的孝顺赞不绝口，说明小凤两年多以来，对爷爷是多么的精心伺侯，无微不至的关爱，我认为这就是中华民族的美德，值得我们在学生中宣扬、传承。”
王婷玉站起来说：“校长，关于留守孩子的话题，我还有话要说，我认为在当今社会留守孩子问题已是一个普遍性的问题，我们这个学校全校832个学生，据统计有518个是留守孩子，占百分之六十多。孩子们的成长关系到祖国的未来，我们必须向党和政府呼吁：一城市学校应该一视同仁的接纳农民工子女；二加大对农村教育投入和贫困生帮扶，让农民子女多一点分享国家经济发展的成果。只於我们现在自己，应该向姚家农老师学习，为了孩子，鞠躬尽瘁，在所不辞。”
大家鼓掌表示赞同。
413．医院
徐心静给李经源按摩。从头到脚按了一遍。
李小本在旁边看着。
徐心静：“小本，你想不想回学校？”
李小本：“想。”
徐心静：“哥，让小本回学校去吧。”
李小本张开眼睛看着徐心静。
李经源：“心静，你看我这样子了，小本怎么走得了？”
徐心静：“我留下来伺候你。”
李经源：“不，你走，让小本留下来服侍我。”
徐心静：“哥，你好糊涂，小本还很小，以后的路很长。你知不知道，你耽误了他读书学习，会耽误他一辈子的啊。”
李经源唉声叹气：“不是我不知道，是残酷的现实决定了他的命运如此啊！”
徐心静：“什么命运不命运？你是不珍惜孩子，不心疼孩子，不关心孩子？”
李经源：“你说我不心疼儿子？我是他爸，他是我唯一的骨肉，我怎么不关心他呢？你要我同意让他回学校去，把你留下来伺候我，我觉得这样对你很不公平。我觉得他伺候我天经地义，你伺候我，你没有任何责任和义务，你何必哩？”
徐心静：“这是我自觉自愿的，没有什么公不公平。如果你硬要我说明我的理由，那好，我告诉你，我爱你，我想跟你结婚。”
李经源问：“你说你爱我？”
徐心静：“嗯。”
李经源：“不会吧？”
徐心静：“千真万确。”
李经源：“不不不，你千万不要这样想。”
徐心静：“我为什么不要这样想？”
李经源：“你这样说让我惭愧得无地自容。”
徐心静：“你没必要惭愧。”
李经源：“过去，在你和钟欣云之间，我选择了钟欣云，我对不起你。现在，当钟欣云抛弃了我以后，你却毫不嫌弃地来到我的身旁，想起这。我的良心就在流血，我一辈子也不能原谅我自己。”
徐心静：“哥，过去的事我不怪你。”
李经源：“你不怪我？”
徐心静：“真的不怪你。我只要你以后对我好，只爱我一个人就足够了。”
李经源：“我觉得我没资格对你说爱这个神圣的字。”
徐心静：“我说你有你就有。”
李小本睁大眼睛看着徐心静。
徐心静：“哥，我知道你从同学那时起就一直爱着我，其实我也是从那时起就爱上了你，后来因为多种原因，都错过了，现在难道我俩还要错过它？哥，把手伸过来，抓住我的手，紧紧抓住，千万别放弃，只要我们心中有爱，我们一定会战胜千难万险，我相信你会站起来的。”
李经源紧紧地握住徐心静的手说：“静妹，我问你，以前，我不止一次向你求婚，你为什么不答应？”
徐心静：“哥，以前的事不说行吗？”
李经源：“不，我很想知道。”
徐心静：“以前，一是儿子不同意；二是我欠了三十多万元嫁给谁就会害了谁；三是我欠你的情太多了……”
李经源：“你现在为什么飞蛾扑火来了？”
徐心静：“因为我对你的爱始终没有改变。”
李经源激动得热泪盈眶。
徐心静：“小本，你回学校吧，我送你去车站搭车。”
李经源：“我走了我爸怎么办。”
徐心静：“把他交给我吧。”
李经源：“去吧，回到学校好好学习，要听老师的话。”
李小本背着书包流着泪，依依不舍的跟爸爸挥手道别。
李经源再也忍不住了，泪水象涌出的泉水一样不住的淌。
李小本返回，用手抹去爸爸的泪水，亲了亲爸爸的脸说：“爸，我走了，你要注意自己的身体。”
李经源：“儿子，在班上要和同学们团结友好，要多让让徐小桌同学，不要再跟他斗气。”
李小本：“爸，我会的。”
414．东莞市汽车北站
李小本上了80378客车，从窗口伸出手来招手：“徐姨，你真好！”
客车缓缓驰出车站。
徐心静突然喊：“司机等一等。”
客车停下。
徐心静走到水果摊前，要了一挂荔枝，对摊贩说：“等下给你钱。”她提着荔枝跑到客车旁，从窗口把荔枝塞进车，对李小本说：“小本，把这些荔枝带回去，你同徐小桌一起吃吧。”
李小本说：“徐姨，我知道小桌最爱吃荔枝。阿姨，我走了。”
徐心静挥手送走了李小本。
415．教室
王婷玉在黑板上板书：
蜂（唐）罗隐
不论平地与山尖，
无限风光尽被占。
采得百花成蜜后，
为谁辛苦为谁甜。
李小本站在教室门口喊：“报告老师，李小本回来了。”
同学们热烈鼓掌。
王婷玉：“回自己原来的座位坐下听课吧。”
李小本回到座位坐下。
王婷玉带读，学生跟读。
李小本同徐小桌目光对视了一下，点了点头，笑了笑，算是打了招呼。
王婷玉：“课文对蜜蜂的辛勤劳动和无私奉献进行了赞美。同学们，我们要向蜜蜂学习些什么？”
同学们齐声回答：“好好学习，奉献祖国。”
王婷玉：“对，很对。”
下课铃响了。
王婷玉喊：“下课。”
值周生徐小桌喊：“起立。”
同学们齐呼：“老师好。”
王婷玉：“同学们好。”
下课后，同学们围住李小本，七嘴八舌问候：“小本同学，你怎么去了这么久，你想我们吗？我们大家都很想你……”
徐小桌没有去凑热闹，仍然坐在自己的座位上，用眼看了看李小本。
李小本主动过去向徐小桌打招呼并说：“小桌同学，我过去在很多地方错了，对不起，请你原谅。”
徐小桌：“不，过去我错的多，你错得少，要说对不起，应该我向你赔礼道歉才对。”
两个人的手终于握在一起，还互相拥抱了一下。
王婷玉笑了，笑得很开心，鼓了掌。
同学们跟着鼓掌。
416．男生寝室
李小本悄悄地遛进寝室，把自己的被从窗前床上搬到旮旯里的床上，把旮旯里床上的被移到窗前床上，然后跑了出去。
男生陆陆续续回到寝室。
徐小桌进来后，横躺在床上，手一摸，眼一看，觉得不对，大叫：“喂，这是谁的被，我的被到哪去了？”
肖小华看了看邻床说：“小桌，这床上的被好象是你的。”
徐小桌走近一看，惊讶：“这是怎么啦，谁把我的被换到这里来了？”
李小本走了进来答：“小桌，是我。”
徐小桌：“是你？”
李小本：“嗯。”
徐小桌：“你为什么这样做？”
李小本：“你不是很喜欢这张床吗？”
徐小桌：“不，这张床是你的，是你先占着的，我过去同你争抢，是我错了，心里惭愧，你这样做，反而使我更无地自容，你搬回去吧。”
李小本：“小桌，我是真心让给你的。”
徐小桌：“我知道，但你也要明白我的感受，你再坚持这么做，好象往我伤口上撒盐，你懂吗？”
李小本纳闷：“小桌，我到底怎样做才能得到你的原谅呢？”
徐小桌：“同以前一样，该打我打，该骂我骂，对我毫不留情，这才是最好的方法。因为这样，我才少犯浑。”
李小本：“那你对我呢？”
徐小桌：“一样，该打打，该骂骂，因为你也曾经犯浑。”
李小本拿出一挂荔枝说：“小桌，这是你妈托我带给你的。”
徐小桌喊：“同学们，大家快来吃荔枝。小本，你也吃，来。”
417.后操坪
肖小华、刘小新、张小祥望着树荫下的徐小桌和李小本议论纷纷：“你看，他俩突然变了个人一样。”“两个冤大头突然变成了一对好朋友。”“徐小桌的变化太大了，有好长一段时间没见他胡闹了，我反而觉得不对劲似的。”
树荫下，徐小桌帮李小本补习功课。
李小本：“这个题怎么做？”
徐小桌：“题目问原来有多少个乒乓球？你想想，小红拿走了16个，剩下33个，把这两个数加起来，是多少个？”
李小本列竖式计算出：“等于49个对吗？”
徐小桌竖起大拇指说：“对。”
418．医院
李经源又拉屎拉尿拉到裤裆里和床上了。
徐心静给他脱去裤子，抽去被单。提来一捅热水，给李经源抹干净身子。
李经源十分愧疚：“静，又给你添麻烦了，臭熏熏脏兮兮的。”
徐心静：“没事，以后拉时要喊我。”
李经源：“要拉不要拉我不知道啊，我完全失禁了。”
徐心静：“我知道，我以后会找出它的规律的。你看，我专门为你买了一套工具，这是带孔的坐椅，这是尿壶，以后要拉时，我抱你坐在这上面拉。”
李经源躺下。
徐心静拿着脏东西，来到水龙头旁。
医院里人来人往。
徐心静把衣服和被子凉在铁丝上。
李经源拿出徐心静的旧相片，含着泪看了又看。
徐心静进来。
李经源把相片藏在枕头底下。
徐心静说：“哥，到了按摩和扎银针的时间，我先给你按摩，按完摩以后再扎针。”
李经源趴在床上，任徐心静从头按到脚。
徐心静给按完摩后，又拿出银针，先用酒精消了毒，然后往李经源腰上、腿上扎，一连扎了十多针。徐心静问：“哥，有没有痛的感觉？”
李经源摇头说：“没有，一点疼痛的感觉都没有。”
419．钟欣云新居
钟欣云对着电话说：“吴律师，你忙我知道，但我的案子也不能长久拖下去，你总得想个法子给我解决。”
吴律师在电话里说：“我三番五次地找李经源做工作，可他软硬不吃，坚决不签协议。”
钟欣云：“是不是他嫌弃钱少了？”
吴律师：“我看不是。”
钟欣云：“那他为了什么？”
吴律师：“他想拖你一辈子，他有怨气，你是不是亲自去找他谈谈？”
420．医院
室外，阳光明媚。
徐心静用轮椅推着李经源走出16号房，走出外一科大楼，来到医院后花园里，一边走一边闲聊。
有一对夫妻，也是妻子用轮椅推着丈夫，在园里散步。对方问：“16号，今天感觉如何？”
李经源：“好多了，13号你呢？”
13号病人回答：“医生说，我的两条脚已全部坏死，明天要给我做切除术，唉，我以后没脚了，有脚多好啊！”
李经源同病相怜：“唉，真残酷啊！”
13号病人的妻子说：“我们已六十多岁的人了，已经有了孙子了，切肢就让他切吧，你还年轻，以后的路还长呢，但愿你能走出这个医院。”
徐心静：“阿姨，谢谢你的祝福！”
李经源很沮丧，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噢！”
421．学校
肖跃强来到小一班门前从窗口向教室里窥望。
肖小朵在认真听课，肖小虎伏在姐姐的腿上睡着了。
王婷玉见肖跃强在窗外站了很久了，走出来问：“喂，这位先生，你找谁？”
肖跃强：“我找肖小朵。”
王婷玉：“你找她有事吗？”
肖跃强：“是的。”
王婷玉走到肖小朵旁边说：“小朵，外面有人找你。”
肖小朵推醒肖小虎，牵着他的手走了出来。
肖跃强喊：“小朵、小虎……”
肖小虎见了陌生人，吓得往小朵身后躲。
肖小朵张大眼睛，望着肖跃强说：“你是谁，我不认识你。”
肖跃强：“小朵，我是你爸爸啊！”
肖小朵惊喜：“爸爸！”
肖跃强紧紧拥抱肖小朵：“三年了，认不出来了！”
肖小朵对肖小虎说：“弟弟，这是我们的爸爸，叫爸爸。”
肖小虎摇头：“我怕。”
肖跃强：“小虎别怕。”
肖小朵：“快叫呀。”
肖跃强双手把肖小虎举过头顶。
422．小吃店
肖跃强带着肖小朵和肖小虎来到小吃店：“小朵、小虎你俩喜欢吃什么？”
肖小虎：“我想吃水饺。”
肖小朵：“我想吃蒸饺。”
肖跃强对店家喊：“一笼蒸饺，一碗水饺。”
店主人应了声：“好的。”
肖小朵挟了几个蒸饺放到肖小虎碗里。
肖小虎用调羹舀了一个滚烫的饺子吃进口里，烫得直啰嗦。
肖跃强：“小虎，烫着了吧？来，爸爸喂你。”他把饺子吹冷后再给小虎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