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5．教室
黑板上写着：小明已经采摘了36个桃子，树上还剩43个，问树上原有多少桃？
姚家农：“李小本，你上来，把这道题用竖式计算出来。”
李小本走上讲台，拿起粉笔，在黑板上写好竖式并计算出了结果：
姚家农问：“同学们，对不对？”
同学回答：“对。”
姚家农：“我再问肖小朵同学，树上原有79个桃，已经摘下27个，树上还剩多少桃？”
肖小朵答：“用79减去27等于52个。”
姚家农：“肖小朵答得很对。下面请同学们把书本60页第二题全部做在作业本上。”
同学们开始做课堂作业。
386．花店附近
清晨，花店刚打开门。李经源隔着玻璃往里瞧。
花店小姐用洒水壶给盆里的花浇水。
李经源走进曾经看到过徐心静背影的小巷里转了圈后，一无所获地沮丧的走出小巷胡同。
387．影后美容美发厅
李经源推门进来。
郭霞迎上前：“经源哥，请坐，”倒了一杯茶：“喝茶。”
李经源说：“郭霞妹，忙吗？”
郭霞：“不忙，你新婚快乐吧？”
李经源叹息
郭霞：“经源哥，你脸色怎么这么难看，有什么不愉快的事？”
李经源：“郭霞妹，你还记得上次徐心静被摩托撞伤的事吗？”
郭霞：“记得记得。”
李经源：“情况我已经调查清楚了，是有人雇人肇的事。”
郭霞：“谁？”
李经源：“钟欣云。”
郭霞：“你有证据吗？”
李经源：“还没有。”
郭霞：“我不信。”
李经源：“但愿这不是真的。郭霞妹，请你帮我打听一个人。”
郭霞：“谁？”
李经源：“徐心静。”
郭霞：“你心里还在想着她？”
李经源点头。
388．徐心静租过的房子
郭霞敲门，门上了锁，没人开门。
房东听见敲门声走出来问：“喂，你找谁？”
郭霞：“房东大娘，请问租住这间房子的人哪去了？”
房东大娘：“她已退房搬走了。”
郭霞：“大娘，你知不知道她搬哪儿啦？”
房东大娘摇头：“不知道。”
389．建筑工地
新楼拔地而起。
刘能智同陈定保抬着一捆钢材走上顶楼。
郭霞和苏贞在顶楼上做小工，把红砖端到砌工匠的身边。
苏贞：“霞妹，你一个人做两份工，又是美发又是做小工，累不累？”
郭霞：“美容美发是细心工，不累。做建筑工地小工累是累了点，但工资高。跃进欠的高利贷年年月月要还息，小朵小花要读书吃饭，我也是被生活所迫啊。”
砌工匠往红砖上抹上水泥沙浆，把红砖砌在墙体上。
工人们一个个汗流浃背。
太阳火辣辣地照在保险帽上，反射出眩目光芒。
李经源在楼上检查新浇注的混泥土质量，一不小心踩空一脚，从楼上掉了下去。
旁边的人惊呼：“哇，有人从楼上掉下去啦！”
不少人向李经源跑去。
李经源躺在地上，口里流着血。
有人试了一下李经源的鼻息喊：“快送医院去。”
有人拨打120急救电话。
不一会儿，救护车来了。
大伙七手八脚把李经源抬上救护车。
救护车鸣着笛开进东莞市医院。
390．医院
医护人员把李经源从救护车上抬下来，匆匆抬进急救室。
钟欣云急匆匆赶到医院，跑到急救室门口。
建筑工程公司顾总经理从小车里钻出来，疾步走到医院，来到急救室门口。
刘能智、陈定保、郭霞也来到急救室门口。
急救室门口站了不少人，他们大多数人还戴着安全帽。他们把安全帽取下，用手抹去脸上的汗水。
急救室里。
李经源象死人一样躺在手术台上。
医生翻开李经源的眼皮，看了看他那充血的眼珠，撬开他血糊糊的嘴巴，看了看他流着血的鼻孔，解开他的衣服，看了看他的腹部，翻转身看了看他的背部。医生的目光聚焦在他的脊椎部位。
李经源的脊椎部位有淤血性痈肿。
急救室门口。
钟欣云在焦急地等待。
主任医生从急救室里出来。
门口的人围了过去，钟欣云问医生：“大夫，我丈夫他伤势如何？”
主任医生摇了摇头。
钟欣云眼前一黑，晕倒在地。
郭霞用右手拇指头按住钟欣云的嘴唇，呼唤：“钟姐……”
钟欣云苏醒过来。
郭霞：“钟姐，经源哥不会有事的。”
钟欣云很悲伤地摇头。
医院会议室。
孙院长主持会议说：“今天把医院里的几位外科权威和医生都请来了，还有伤者的亲属和建筑工程公司顾总一起参加，会议的中心议题是分析伤者的病情，并制订出救治方案。下面请外科主任宋新医生先介绍一下病情。”
宋新，走到电子显示屏旁边，按了一下开关键，指着屏幕上的图片说：“伤者主要有两处严重危及生命的地方：一是颅内淤血，需要马上手术处理；二是脊椎重创性变型，这种重创性变型是非常难医治的，从过往病史看，十有八九会变成植物人。”
专家们听了情况之后，都摇头感到手术难度很大。
专家一：“据我几十年临床之经验，开颅手术应立即进行，此乃抢救生命之所急，手术时一定要有预案，以防万一。”
专家二：“脊椎部位是中枢神经，不能开刀，只能做牵引术，以求得弯曲部位归位，此种手术要待开颅手术以后，伤者基本排除死亡的情况才能进行。”
孙院长：“根据伤者的现状，此类伤者治疗时间是相当长的，一需要医疗费用几十万元；二需要特别医护和特别陪护，就这两个问题，我想先听一下伤者单位的顾总和伤者的妻子钟女士的意见。”
顾总：“伤者李经源虽是我公司的一名农民工，但他在公司打工已有12年了，这次意外受伤，按工伤对待。我做为公司的总经理表态：公司负责伤者在医院治疗期间的应该付出的医药费，我公司将先打10万元到医院帐上，请医院一定要有医药费明细清单，以便审计核查报销。”
孙院长示意钟欣云发表意见。
钟欣云站起来未说话先哭了起来说：“我丈夫早晨出来时好好的，想不到伤成这样，我恳请大夫一定要把他医治好。”
孙院长：“好吧，我说点意见，第一伤者开颅手术今下午一点开始，由外一科宋新主任医生主刀，胡梦兰护士长等参加；第二脊椎牵引术待伤者生命稳定以后再进行，具体时间请宋新医生视情况决定；第三医护由胡梦兰负责，陪护由钟女士负责；第四请顾总今天下午一点前把10万元钱汇入医院帐户。现在散会。”
391．学校大礼堂
今天是六一儿童节，学校里放在礼堂里举行六一儿童节联欢大会。台上方横幅是“热烈庆祝2008.6.1国际儿童节。”两边对联是“六一儿童欢度节、万千花朵正宜人。”
钟小花在台上表演呼啦圈，一个圈一个圈的加，一直加到六十一个。
台下一片鼓掌声。
报幕员：“下一个节目翻斤斗，由小一班徐小桌、刘小新、肖小华、陈小兵、陈小军、胡小秋等同学表演。
徐小桌、刘小新、肖小华、陈小兵、陈小军、胡小秋一个跟着一个从台左翻出，往台右翻进。
台下喝彩不断。
报幕员：“下一个节目二人合唱《家乡的山和水》，由小一班丁小英陈小兰演唱。
丁小英和陈小兰上台唱：
“我家住在山里边，
青山缘水是窗帘，
白云飘飘窗前飞，
瀑布哗哗银光闪。
朝着窗外仔细看，
山山水水紧相连。
392．医院
下午二点，李经源被推进外科手术室。
宋新医生、胡梦兰护士长等在更衣。
李经源躺在手术台上。
医生给注射了麻醉药。
宋新拿起手术刀，首先划开了病人的头皮，然后锯开头颅骨，清洗颅内积血。护士和助手按照手术进行中所需递给宋新主刀医生器械。
手术室门口上显示：手术正在进行中。
墙上的时针从下午二点指到下午五点。
钟欣云、郭霞、刘能智、陈定保等人在门口焦急地等待着。
手术室门开了。护士长胡梦兰用手术车推出李经源，向外一科住院部走去。
外一科住院部16号病房。
李经源全身缠满了白纱，躺在床上处于昏迷状态。
钟欣云坐在床前呼唤：“经源哥，哥……”
李经源慢慢睁开眼皮，又慢慢闭了去。
输氧机兹兹地叫。
输血袋轻轻的摇。
李经源微弱的呼唤：“小本……”
钟欣云：“哥，你是不是想儿子啦？”
李经源微微地点了点头。
钟欣云：“哥，是不是要我打电话叫小本赶来？”
李经源摇了摇头。
393．大礼堂
报幕员：“下一个节目相声《兄弟》，由小一班张小祥，李小本表演。
张小祥：“我姓张。”
李小本：“我姓李。”
二人合：“我们俩是好兄弟，学校叫同学，班上坐同桌，白天同吃一锅饭，晚上同住一个窝。”
张小祥：“他爸我叫爸。”
李小本：“他妈我叫妈。”
张小祥：“他爸不是我亲爸。”
李小本：“他妈不是我亲妈。”
二人合：“爸妈都说我俩乖。”
张小祥：“无事经常把杠抬。”
李小本：“有事爱吵嘴。”
二人合：“为了小事闹翻脸，谁也不服谁。（学大人口气）你们两个不象话，真是一对小淘气。”
李小本：“爸爸打工白天忙。”
张小祥：“妈妈晚上守店里。”
二人合：“我们两个留守孩，常在梦里打响屁。”
李小本：“瘦哥打屁臭死人。”
张小祥：“胖弟打鼾如打雷。”
二人合：“常常半夜流眼泪。”
张小祥：“胖弟你想爸了吗？”
李小本：“瘦哥我想你妈。不知道瘦哥想着谁，是不是同学伍小妹。”
张小祥：“说野话，看我不打烂你的嘴。”
李小本：“你打你打你打啊，小心我妈打偏你。”
张小祥：“告状你去告，我俩谁怕谁？”
李小本：“不告就不告。”
二人合：“我们两个是兄弟。”
台下掌声雷动。
394．医院
钟欣云扶起李经源，靠着床头半躺半坐着。
李经源：“欣云，我觉得下半截身子不对啊，你给我掐掐。”
钟欣云用手掐李经源的大腿问：“疼不疼？”
李经源：“你用力一点，再用力，使劲用力，怎么一点也不觉得疼，大腿好象不是我的肉似的。”
宋新主任医生来了，先看了看脑壳，问：“小李，今天你大脑感觉如何？”
李经源：“头脑清醒了许多，也不疼了。”
宋新：“这个开颅手术是很成功的，你的生命已经度过了危险期，小李祝贺你重新活了回来。”
李经源：“医生，我身体下面一截是怎么回事，两条腿好像完全与上半截脱离了关系，不是我身体上的东西一样，用火烫用刀剜都不觉得痛，这是怎么回事？”
宋新政：“你是脊椎挫伤导致的中枢神经问题，下肢已经瘫痪了。”
李经源：“医生，我以后能不能重新站起来？”
宋新摇头。
李经源悲哀地呼喊：“天，苍天啊！”
钟欣云走出16号病房，来到医护人员值班室，问宋新：“医生，我丈夫真的无法救药了？”
宋新点头：“这类病人在我手里经历过了上百例，至今还没有一人能站起来走出医院的。”
钟欣云：“医生，你知道还有哪家医院可以让他重新站起来？”
宋新摇头：“象你丈夫这样的病人，能不变成植物人就万幸了，想让他重新站起来是不可能的，我大实话告诉你，在我国不行，到国外去也不行。”
钟欣云一屁股坐在椅子上，象一堆烂泥，感到十分绝望。
395．男生宿舍
张小祥坐在床上清点钞票。
李小本走到张小祥床边问：“这是妈妈寄给你的钱？”
张小祥：“嗯。”
李小本：“多少？”
张小祥：“一千元。”
李小本：“哥，我想向你借点钱。”
张小祥：“你爸没寄钱给你？”
李小本：“没有，我打电话找他，电话回答说手机报停，我现在没法和我爸联系上。”
张小祥：“小本弟，不是我不借钱给你，是因为我妈一再对我说，你爸和我妈在经济上是分开的，要我不要向你借钱，也不许我借钱给你。”
李小本：“祥哥，我只问你一句话，你借还是不借。”
张小祥：“我可以借一点给你，但是你一定要还给我，你打张借条吧。”
李小本：“一家人，还要写借条，算了，我不要了。”气冲冲地走了去。
396．医院
李经源躺在床上，想动动不了，脸憋得红了，大声嚷嚷：“欣云，钟欣云，你到哪去了，你到哪去了？我要拉肚子了，急得实在不行，你死到哪去了！哇，不好了，裤子被子全弄脏了。唉！”
钟欣云进来，一看到被子裤子到处是粪，一边给李经源脱去裤子，抽出被子，一边唠叨：“你呀，怎么成了这样一个人，生不生死不死的，这不是在害人吗？”
郭霞提了些水果进来，一见那场面，捏着鼻子想呕。
钟欣云:“郭霞妹，你看见了吗，他这些天都是这样，你叫我怎么办，我难道要这样服侍他一辈子吗？”
郭霞：“钟姐，别急，他会好的。”
钟欣云：“他会好？真是天访夜谈，宋医生说，他根本不可能重新站起来，如果下肢出现萎缩，还要把两只脚切了去。我是不想再这样同他一起生活了。”
郭霞：“钟姐，话可不能这么说，你们是结了婚，拜过堂，同过床的夫妻，一日夫妻百日恩嘛。”
钟欣云：“我们同过床不错，可是他呢？他心里一直没有我，睡在我身边，却想着另外一个女人，连晚上做梦都在喊心静。”
李经源本来重病在身，心情很坏，听了刚才钟欣云的数落，气不打一处来，很冲动。大吼：“钟欣云，你给我滚，滚！”
钟欣云：“郭霞妹，今天你是亲眼所见，亲耳所听，他叫我滚，叫我滚啊！我滚，我滚，我一定滚！”她气鼓鼓的冲了出去，头也不回的走了。
郭霞来到李经源身旁说：“经源哥，你已经这样子了，脾气就不能忍着点。”
李经源：“郭霞妹，不是我不忍，是我一忍再忍。这些天，其名她在这里陪护我，可是她一天到晚很少守在我身边。昨天我尿湿了裤子，今天我弄脏了被子，我是喊天天不应，喊地地无门，憋不住才拉在身上的。”
郭霞：“钟欣云的脾气本性我是了解的，她从来不做吃亏的事，她要你时求你，不要你时踢你，我想她是不会再回来了，你以后怎么办？”
李经源：“怎么办，我还能怎么办，已经生不如死，等死呗。唉，我死了不要紧，只是可怜了我的儿子小本啦！”
郭霞：“经源哥，要不要我给你儿子打一个电话，叫他来服侍你？”
李经源叹息：“只能这样了，我不但毁了我自己，也将拖累我儿子一辈子了，唉！”
郭霞摇头叹道：“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
397．新宁县汽车客站
王婷玉把李小本送上车。
李小本从窗口伸出头来，流着泪对王婷玉说：“王老师，我可能再也不能上学读书了，我想读书，真的很想读书。”
王婷玉：“小本同学，你爸会好起来的，一旦你爸能够生活自理了。你就回学校里来，老师为你补课。孩子，你千万不要放弃读书，你还很小，今后的路很长，知识对一个人的命运至关重要。”
李小本哭泣：“王老师，我舍不得离开你。”
王婷玉：“小本，我也舍不得你。”
李小本：“我走得很匆忙，没有来得及向同学道别，请你代我对大家说声道别吧。”
王婷玉：“好，我会对他们说明的。”
李小本：“老师，我要走了，你回去吧，快下雨了。”
王婷玉挥手：“去吧，孩子，去吧……”
湘E80738客车驰出车站。
李小本哭喊：“王老师，我想你……”
王婷玉偷偷拭泪。
398．医院
李小本推开16号病房，跑到床前，扑在李经源身上痛哭：“爸爸……”
李经源双手把李小本抱在怀里：“儿子……”
李小本：“爸，你伤在哪里？让我看看。”
李经源指着头说：“伤了脑壳。”
李小本看了看开刀缝合了的伤口问：“还疼吗？”
李经源：“脑壳已经好了，不痛了。”
李小本：“还伤了哪儿？”
李经源：“伤了背。”
李小本看了看：“你背上没有伤呀。”
李经源：“伤在背里面的脊椎神经。”
李小本：“痛吗？”
李经源：“不痛。”
李小本：“不痛就好。”
李经源：“就是因为不痛，问题才大着哩。”
李小本：“怎么个大法？”
李经源：“爸已经终身瘫痪了，再也站不起来了，躺在床上等死了。”
李小本哭诉：“爸爸，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妈妈没了，你是我唯一的亲人了，我不能再失去你啊！”
李经源：“儿子，爸也不想丢下你，可是爸爸已经这样子了，爸爸不走，会托累你一辈子的啊！”
399．钟欣云新居
主卧室墙上挂着李经源和钟欣云结婚合影，两人很亲密，笑得很开心。
钟欣云，把镜框摘了下来，抹去灰尘，暗然神伤地叹息：“我的命怎么这么苦，竟然落得个守活寡的下场，老天爷对我太不公平了！”
钟欣云从箱子里拿出一张很旧的结婚照，上面是年轻时期的钟欣云和丈夫张振声。她轻轻地触摸着张振声的脸说：“振声哥，你个没良心的，把我和小祥丢下，叫我怎么活呀？唉，你虽然给我们母子留下了不少财富，可我更需要男人，做为一个生理健康的女人，不能没有男人，我需要男人的呵护、疼爱、安慰、关心啊！”
敲门声。
钟欣云开门：“哟，是你曹哥。”
曹武进了门看了看房里的摆设说：“钟老板，看来你还真的有两下子，是个有钱的主，在景明小区买了这么好的房子，一定花了不少的钱吧。”
钟欣云：“哪里哪里，我这不是打肿脸充胖子，为了结婚到处借贷才买了这点房子嘛。”
曹武：“老板、老板娘，你要我们兄弟把那个姓徐的办了，你的好事如愿以偿了，可是你说给我们的酬劳为什么一拖再拖不给呀？”
钟欣云：“曹哥，我最近手头一直很紧，没钱嘛。”
曹武怒吼：“没钱！你是不是想赖帐？如果想赖帐的话，那你就打错了算盘。”
钟欣云：“曹哥，我哪敢赖帐，我这次算是亏大了。我花费了多少你是知道的，可我得到什么？一个瘫痪的废男人，你说我亏不亏啊！”
曹武：“我不管你亏不亏那些鸟事，我只是想要回我们应该得到酬劳。”
钟欣云：“曹哥，请你宽限几日好不好？”
曹武：“你不是不知道干我们这行的规矩，一手交钱一手办货，你必须马上给我。”
钟欣云；“我真的手头紧，今天没钱。”
曹武揪住钟欣云的三胸吼：“没钱是吗？那得麻烦你跟我走一趟，问我们的弟兄们答不答应。”
钟欣云：“曹哥，我有店子有房子，你还怕我走了不成，我明天下午一定交钱给你，行吗？”
曹武一把推开钟欣云说：“我就再信你一次，明天下午5时，没钱休怪我们兄弟们动粗。”说完一甩手走了。
钟欣云从地上爬起来，坐在沙发上，十分沮丧的说：“我真是拉屎打喷嚏两头亏。”
400．教室
黑板上挂着《世上只有妈妈好》的歌词。
王婷玉：“同学们，今天的唱歌课，我教你们世上只有妈妈好，我唱一句你们跟唱一句……”
同学们跟着王婷玉唱：
“世上只有妈妈好，有妈的孩子像个宝，投进妈妈的怀抱，幸福享不了。世上只有妈妈好，没妈的孩子像根草，离开妈妈的怀抱，幸福哪里找？”
王婷玉：“同学们，我们一起齐唱世上只有妈妈好，预备起……”
同学们齐声歌唱：“世上只有妈妈好……”
陈小兰一边唱一边落泪。
401．女生宿舍
肖小朵教肖小虎唱《世上只有妈妈好》
肖小虎独唱：“世上只有妈妈好……”
女孩子们鼓掌并竖起大拇指说：“小虎唱得好，小虎好棒！”
肖小虎：“姐，还有好久过年？”
肖小朵：“还早着哩，你为什么问这个问题？”
肖小虎：“妈妈只有在过年的时候才回来陪我啊！”
肖小朵：“小虎，你勾着指头一天一天数一二三四五六……一直数到第二百二十天时就过年啦。”
肖小虎：“姐，我只晓得数到八九十，以后的我不会数啊。”
肖小朵：“姐教你数，一、二、三、四……”
肖小虎跟着学：“一、二、三、四……”
402．男生宿舍
刘小新在床上翻了个斤斗。
徐小桌走到刘小新床前问：“李小本走了几天啦？”
刘小新：“你为什么问这个？是不是想他这个冤家了？”
徐小桌：“嗯，这人也怪，在一起时打打闹闹，恨不得撕碎了他，走了之后，六七天没看见却又有点空落落的味道。”
刘小新：“老人怎么说的，这叫做冤家什么的？”
徐小桌：“不是冤家不聚头。”
刘小新：“对，就这个意思。”
徐小桌：“小本他爸不知怎么样？”
刘小新：“你什么时候又关心起他爸来了？”
徐小桌：“我受伤时，是他爸拿了两万元救了我，他爸是我救命恩人。”
刘小新：“难怪你自那以后变了一个人似的，处处让着他。”
徐小桌：“回想起来，过去我处处刁难他，真对不起他。”
刘小新：“听我妈说，他爸这次惨了，上半身能吃能睡能动，下半身瘫痪了，用刀子割都不知道痛，拉屎撕尿自己都不能动，要靠别人用盆子接屎尿。还听说小祥他妈要与小本他爸离婚，不跟他了，也不服待他了。”
徐小桌：“那可苦了小本和他爸了。”
刘小新：“听老师说，小本可能连书都没得读了。”
徐小桌叹息：“唉，当初我们小一班五十个人，王小毛去了美国，李小本辍学了，还没有一年的时间，就只剩下四十八个人啦。”
刘小新：“所以，我妈常说同窗前世修，要我珍惜。”
徐小桌：“我经过了以前那些事以后，也觉得同学之间要相互友好，亲如兄弟。”
403．医院
16号病房
李小本端来一碗稀饭：“爸，吃饭了，要不要我喂你？”
李经源：“递给我，我上半身没病，跟好人一样，能自己吃。”他用调羹舀粥吃。
李小本用毛巾抹去李经源嘴上的残粥。
李经源：“儿子，你吃过没有？”
李小本：“我吃过了。”
李经源：“儿子，现在该你读书的时候了，去吧，到外面去读吧，那里有花有草有树木空气会好一些。”
李小本：“爸，我不在你身边时你要拉屎拉尿了怎么办？”
李经源：“我现在没有要拉屎撕尿。”
李小本收拾了碗筷，拿起书：“好吧，我出去了。”
李经源：“儿子，去吧。”
医院围墙旁，大树下，李小本在认直的看书，做作业。
树上有几只小鸟在啁啾。
太阳从东边移向西边。
树影跟着移动。
李经源被尿憋得难受。他想下床，下肢无力，只得咬紧牙关憋着。实在憋不住了，他用手撑着，把身体挪到床沿边上，试着下床，却摔倒在地。
李小本拿着书回来，见李经源倒在地上，丢掉手中的书，用力想把李经源搀扶起来。李经源却象一堆稀泥一样，扶不起来。李小本急得大喊：“来人啊！”
护士来了，帮着把李经源扶上床。
李小本把李经源尿湿了的裤子脱下，拿来尿壶，接了尿。提着尿壶和裤子走了出去。
李经源趴在床上，心里很难过。
李小本把洗了的湿裤子搭在铁丝上晒好后，回到病房里。
李经源叹道：“儿子，爸爸对不起你。”
李小本：“爸，别说了，儿子愿意服侍你一辈子。”
李经源：“儿子，房子里臭熏熏的。”
李小本：“我不出去，就在这里读书，爸。”
李经源：“也行，你读你的书，我不出声打扰你。”
李小本从书包里拿出语文书，翻开105页，朗读：“19课，妈妈生日快乐。今天是妈妈的生日，送什么礼物给她呢？我想了半天也没想出来。我看见邻居大婶在院子里给小树浇水。啊！有主意了。我找了一张雪白的纸，画上妈妈给小树浇水的图画，再写上一行字：‘祝妈妈生日快乐！’吃晚饭的时候，我把礼物送给妈妈。妈妈看了，摸摸我的头说：“我的小树长大了。”
李经源：“儿子，你停一停，我突然想起了一件事。”
李小本：“什么事？”
李经源：“今天是五月初几？”
李小本：“五月初八。”
李经源：“对农历五月初八，正是你妈妈生日，你妈妈的生日。儿子，你妈妈离开我们整三年啦。”
李小本：“妈妈走的时候我才四岁多一点，我清楚的记得，那天早晨，妈妈把我洗了脸，穿上衣服，带着我到地里去摘黄瓜。我站在瓜棚下捉蝈蝈。突然听见妈妈一声尖叫，我走过去一看，妈妈脚上流血了。她痛得在地上直打滚，我吓得大哭……”
李经源：“等我赶到时，你妈妈已经断了气，她是被五步蛇咬了，只有半个时辰就没了命。已经三年了，把我们父子俩丢下走了。”说到伤心处，父子俩抱头痛哭：“如果妈妈还在的话，我们父子俩是多么幸福啊！素梅……妈……”
护士进来给李经源打点滴。
李经源：“儿子，你去街上买些纸钱和香回来，晚上化给你妈吧。”
404．老乡饭店
钟欣云心情不好，一个人独自喝闷酒。
小琼：“老板，别喝了，你已经喝醉了。”
钟欣云：“醉了好，醉了就没有烦恼了……”
小琼：“老板，你虽然是我的老板，但你平日待我不薄，你有什么不开心的事？”
钟欣云：“小琼，我真想找个人聊聊，我这一肚子的苦水没法往外倒啊。”
小琼：“老板，有什么苦水，你就向我倒吧，我听着哩。”
钟欣云：“小琼，有些事你可能知道，有些事你未必知道，我为了把李经源争到手，我花费了十多万啊，到头来得到了什么？废人！一个没用的废人，还要人服侍一辈子的残废。我不能这样耗下去，我还年轻，我也有钱，我要与李经源离婚，我要重新嫁人，重新活一回。”
小琼：“老板，有句话不知我当讲不当讲？”
钟欣云：“不当讲的就别说，省得给我添烦恼。”
405．医院
李小本拿来一个废铁皮桶，放在床前。
李经源撕了不少纸钱，用打火机点燃纸和香。
纸钱和香在铁皮桶里燃烧。
李经源不能下床，只能坐在床上双手合掌，躬腰行礼：“素梅，今天是你三十二岁生日，我不能下床，也没能到你坟前祭祀，只能在这里给你烧几吊钱，请你原谅我吧。”
李小本磕了三个响头说：“妈，我读书了，没有什么献给你，我给你唱个歌吧。”他一边哭一边唱：“世上只有妈妈好，有妈的孩子像个宝，投进妈妈的怀抱，幸福享不了。世上只有妈妈好，没妈的孩子像根草，离开妈妈的怀抱，幸福哪里找？”
李经源听了泪如泉涌。
护士跑来，斥责：“这是医院，不是殡仪馆，搞得满房子乌烟獐气的，快把铁皮桶丢出去。”
李小本跪在护士跟前哀求：“护士阿姨，请你放过我们这一回吧，让我给我妈再化一点吧。”
护士叹息：“真拿你们没办法。孩子，可怜的孩子，你小声点哭吧，不要吵醒了其他病人。”
李经源和李小本压住音量，低低的沉闷的哭泣。这种沉闷的抽搐声真让人有一种撕心裂肺的感觉。
护士也跟着流出了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