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蛋他爸急需用钱做手术,二蛋心想:“上哪整钱去呢?”
二蛋第一个想到了老朋友大海。已经挺长时间没见着大海了,也不知道他现在在干什么?
那时候没有手机,大海家里也没有电话,所以找人很不方便。
二蛋只好亲自去大海家找大海。他打了一辆三轮车,到了大海家。大海他妈说:“大海在外面做生意呢?你给他打传呼吧?”
二蛋笑道:“大海有传呼机了?他现在做什么生意呢?”
大海他妈说:“大海买了一辆四轮子,天天去酒厂拉酒,然后卖给镇上的大大小小的小卖点,饭店,小吃部。”
二蛋说:“行啊,大海出息了。他的传呼号是多少?”
大海他妈把大海的bb机号给了二蛋。二蛋马上去共用电话亭,给大海打了一个传呼。
过了一会,大海回电话了,电话里传出大海亲切而又熟悉的声音:“二b,你咋知道我传呼号呢?”
二蛋说:“我是谁啊?啥不知道?大海,我找你有急事。”大海说:“啥事?说!”
二蛋说:“你有一千块钱吗?借我。我有急用,我爸住院了,需要钱。”
大海说:“老爷子病了?二b,不是我不帮你,我拉酒的生意刚刚起步,现在兜比脸都干净,我的钱都投到生意里去了。对不起啊,我帮不上忙了。这样吧,你找东子问问?东子兴许有办法?”
二蛋说:“操,你别忽悠我,你都成老板了,还能没钱?你怕我不还钱啊?”
大海说:“不是,我现在真没钱。二b,你小子谁也信不着,连我你也不相信。”
二蛋说:“你给我想想办法啊?就一千,也不多。”
大海说:“拉倒吧,我上哪给你想办法去,现在我忙得脚打后脑勺子,一天到晚到处跑。”
二蛋说:“行了,别墨迹了,我挂了!”
大海说:“嗯,过几天咱哥仨聚聚,我请你喝酒。”
二蛋说:“我哪有心思喝酒啊?行了,我挂了。”
撂下电话,二蛋骂了大海一句:“嘿嘿,这王八!”他没有停顿,又去东子家找东子。
到了东子家,东子他妈说:“东子去BJ了。”
二蛋问道:“他怎么又去BJ了?他有传呼吗?”
东子他妈摇摇头,说:“还传呼呢?他一个臭打工的,哪配得起传呼机?你找东子有啥事?”
二蛋犹豫了一下,说:“没啥事,大姨,我走了。”
东子他妈说:“东子去BJ好几个月了,快回来了。等他回来,我让他找你去。”
二蛋说:“行,大姨,我走了啊?”
二蛋刚才有心向东子他妈借钱,犹豫了一下,没有张口,还是算了,另外想办法吧!
二蛋心想:妈的,要朋友有啥用,关键时刻连人都找不着,这年头,干啥也别借钱,太难了!
二蛋又给南沟矿点打了一个电话,找杨三。
杨三在电话里问:“二老板,你爸咋样了?病情严重吗?”
二蛋急得差点没哭了,说:“三哥,我爸现在躺在医院里呢,急性阑尾炎,痛得死去活来的,就是没钱做手术,咋整啊?”
杨三说:“我也没招儿啊?咱小吃部现在也没钱了。”
二蛋说:“你快想想办法啊?对了,你向姐夫借点钱吧?”
杨三说:“我姐夫下一班回家了,我现在联系不上他啊!”
二蛋终于爆发了,在电话里冲杨三发脾气,骂道:“操,你们这帮王八蛋,一个个都穷得跟个破逼似的。下辈子我交朋友,一定交有钱的朋友。别墨迹了,真她妈没用!”
杨三说:“二,你着急有啥用啊?咱俩一起想想办法?”
二蛋骂道:“想个屁办法?”
用力一摔电话,电话断线了。电话亭的阿姨是个胖子,长得五大三粗,样子十分刁。她见二蛋摔电话,嚷了起来:“你别摔电话啊?摔坏了让你赔?小小年纪,脾气不小。电话是用来打的,不是让你摔的。”
二蛋有气没处撒,冲她吼道:“我就摔你电话了,你爱咋的咋的?”
阿姨说:“这孩子,怎么这么讲话呢?
二蛋吼道:“我告诉你,别惹我啊?我一急眼,把你的破电话亭给拆了。”
阿姨说:“混蛋。”
二蛋指了指她的鼻子,露出了野兽般的表情,她望着二蛋,再也不敢说什么了。
二蛋把5毛钱摔给她,扬长而去。
二蛋回到医院,只见爸爸痛苦地躺在病床上,一声声地呻吟着,眉头紧紧皱着,眼珠子从脑门一个劲地往外冒。
二蛋一句话也没说,紧紧地握着爸爸的手,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
妈妈见他没借回来钱,急得在地上直转圈,喃喃自语地说:“这可咋整?这可咋整啊?”
马大牛急得用大脑袋直撞墙,咚咚咚的,脸上是一副龇牙咧嘴的表情。
一家人都愁坏了,这不是眼瞅着遭罪吗?没钱治病,这可如何是好啊?
穿着白大褂的医生走过来,安慰道:“你们家难道就没有亲戚朋友吗?借1000块钱都借不着吗?”
妈妈说:“我们家没什么亲戚,大夫,你救救我老爷子吧?不能见死不救啊?”
医生说:“你们家真够难的。可是,我们医院有规定啊,我们不能因为你们一家,破坏了规矩啊?你们再想想办法吧?我们真是没办法帮你们。”
二蛋不想听他们墨迹,抹着眼泪站起来,三步并作两步走出病房,出了楼道,一个人蹲在医院大门口。
二蛋心想:“爸,儿子不孝,连1000块钱都借不到,您老一定要坚持住,我要想办法,给我爸弄钱。”
二蛋蹲在地上,点了根烟,手指颤抖地夹着烟,使劲吸了两口,咬着牙,心想:“我上哪整钱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