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为什么要先筑城呢?难道咱们现在不应该是先开垦荒地,这样或许能够赶上季尾,咱们今年还能收获一季吗?”众乞丐中一个脸胖乎乎的乞丐站出来说道。
“是啊!”众人纷纷附和。
“胖墩儿,你家以前种过地吧?”洛歌问道。
那胖乞丐点点头,道:“俺小时候经常被父母逼着下地干活儿,那时俺爹的身体不太好,干不了重活,所以俺是俺家的主要劳力,几乎所有的农活我都会做,俺的力气可大咧!”
洛歌笑道:“那咱们可真是捡到宝了,以后这种地的事情,我们大家以后可都要向你请教啦。”
胖墩儿一拍胸口,豪气爽朗地道:“没问题!”
众人又是一阵大笑,就着大伙眼下这股劲,洛歌解释道“其实我刚才说的筑城,也不是就不去开垦土地的意思,而是咱们事分两头,齐头并进,一起干!”
“那咱们到底应该怎么干?”众人都不解地问道。
“你们大家都看到那个山包了没有?”洛歌遥指着湖边的一个小山包说道。
“你们看眼下虽然我们堵了一个湖出来,可北夷依靠舟船或者泅水,仍然可以很容易的过来,如果我们没有一点防备措施,那到时我们就是待宰的羔羊,案板上的肥肉,所以我想我们的居所必须要有一定的防御功能。”
“可是眼下咱们造不起城墙,一来没那么多人手,二来也没那么多钱,不过我想居高临下,我们总是要占些优势的,所以我们就在临湖的那个山丘上兴建我们的城,一来上面有树木可供砍伐,我们可以就地取材;二来那里视野开阔,整个陆门川尽收眼底,又是居高临下,是筑城的不二之选。”
众人听洛歌说得头头是道,一个个也是心花怒放,仿佛都能看到一座辉煌的城池横亘在眼前一般。
“你就说具体的咱们该怎么办吧?”众人齐齐说道。
洛歌环视了一眼众人热切期待的眼神,侃侃说道:“我们在山丘脚下开挖水田,种植稻米,这样一来至少有三个好处,第一个好处是可以加强防御,这些稻田可以像护城河一样紧紧围绕在城池的周围,敌人如果攻过来,这些水田能够很好的限制他们的行动,使他们泥足深陷,难以施展;第二个好处是,开挖水田,挖出来的土石,我们可以就近堆到山丘上,夯实了砌成土墙;第三个好处嘛,就是这里靠近雪湖,我们可以就近取水,灌溉农田。”
“其实还有第四个好处,”这是君石也站出来说道,“我们可以一边开垦荒地,一边建设城池,两不耽误,对不对?”
听得洛歌君石这样一说,众人的脑筋也都活跃起来。
“咱们还可以买些鱼苗,放进这湖里,这样,以后咱们还可以从湖里打渔吃。”
“咱们还可以造些小船,以后春播秋收,用船来运,既不费力,又可以多载。”
“这里风景也不错,有山有水的,还有阵阵稻香,往后说不定会有人前来观赏哟。”
听着众人脑筋齐齐开动,争相提出自己的创见,洛歌不禁欣慰地一笑,其实大家都不笨,不过是因为造化弄人,才流落街头,先前自己还觉得领地的一应事务,都必须自己一手操持才行,现在看来,其实自己只需统筹规划,其实的事情完全可以放手让大家去商量解决。这样想来,洛歌顿时感觉肩上的压力减轻了不少。
陆门川的前景,集众人之力,已经规划了出来,然而这一切还只是一个美好的图景。接下来的时间里,洛歌和众人便开动起来,每天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开垦水田,夯实城墙,开挖沟渠,引湖水灌溉,规划城池,每天大家都忙得汗流浃背,却不亦乐乎。
这段时间里,这二十多人里也涌现出了许多能够独当一面的人才,比如种田能手胖墩儿,会木匠手艺的李幺狗,还有猎户出身箭术高超的二虎子。
转眼间便已从初春到了盛夏,这时先期田地的开垦工作已经基本完成,秧苗也都插了下去。
洛歌和君石站在山头上放眼望去,眼下领地的建设已经初具规模。城池的第一道城墙已经竣工,居住区也搭建起来,大家终于不用再挤在狭小的帐篷里了,绕城开垦出来的五十多亩水田鳞次栉比地排列在城池周围,一条大道直通大路。
看着浸透了自己心血的城池,洛歌和君石都心潮起伏,感慨万千,这数月以来,大家都埋头苦干,一个个都黑了不少,双手也早就磨出了血泡,血泡破裂,最后又结成了一层厚厚的死茧,其间个中辛苦,真是难为外人言道。
希望在生长,而绝望也在临近,自从买了秧苗之后,洛歌手里仅剩的一点钱也已花光,更要命的是,大家马上就面临断粮,再不补充粮食,大家就要饿肚子了,不过这一切眼下也就只有洛歌和君石两人知晓而已。
几天来,洛歌和君石都睡在一起商量着怎么应付眼前的难关,可想来想去还是想不出任何办法,想要卖掉一些东西,可那也只是杯水车薪,更何况也实在无东西可卖,是以两人虽然每天白天在众人面前仍强颜欢笑,夜里却是愁眉紧锁,一筹莫展。
已经连续几天晚上,洛歌都没有睡过一个好觉了,双眼早已布满了血丝,挂上了黑眼圈。
这天夜里,洛歌又来回地在房间里踱着步,思前想后,终于还是说道:“看来咱们只好再跑一趟阜盛钱庄了!”
“可是那能成么?”君石忧虑道,“上一次咱们可是连蒙带骗才把钱借出来的,他们不来找咱们麻烦就算不错了,还能再借钱给咱们?”
“那也是实在是没办法了啊,现在去别的钱庄,没有抵押,他们一定不肯借,倒不如一事不烦二主,咱们再去敲他们一笔。”洛歌说道。
君石摇了摇头,还是觉得不妥。
“你想,咱们在他们那里借了这么大一笔钱,又把地契押在他们那儿,咱们如果搞砸,他们也就血本无归了,他们总不至于看着自己的钱打水漂吧!所以我觉得他们应该还会再借的,有时候就是这样,借钱的时候他们是大爷,可借了钱咱们就是大爷了!”这样一想,洛歌越说越兴奋,几乎笃定阜盛钱庄一定会伸出援手。
听洛歌这样一讲,君石也觉得有几分道理,何况眼下也没有别的法子了,只好死马当活马医,前去碰碰运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