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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樊乐一个高高瘦瘦的男孩,给人的感觉就是除了高,什么都很小的样子。尤其是他眼镜下的那一双眯眯眼,总体来说,他的外貌并不突出,如果你单凭相貌的话,他是属于绝对会被无情屏蔽的类型,再加上他时常和楚诺,杨子骄这类被誉为校园一大景观的精致脸庞的天之宠儿走在一起,结局显而易见。

但是若是你天真的这么认为的话,那么你就大错特错了,上天总是公平的,上帝没有给樊乐一张令人看了就想犯罪的脸庞却给了他一副足以俯瞰一切的个头,每每走在校园和街道上,他的每一个动作都仿佛是形象生动地在刻画着什么叫做“鹤立鸡群”。

他是一个早产儿,体质生来就比正常人弱了很多,童年在他的记忆力就是学校,医院和家三点一线。对于他的缺席,幼年时代的同桌同学都已经见怪不怪。

他的爷爷是部队退伍干部,父母都是公务员,或许正是因为有这样一个在家绝对占有主导地位的爷爷的存在,他的家人都是本本分分地生活着,就像他爷爷常挂嘴边的那句话一样“小树不修不直溜。”或许在现在人的眼里,像他这样的家庭简直平淡的像碗白粥,但是樊乐却是这平凡家庭中盛开着的午时花。

也许是因为樊爷爷军人背景的出身,所以他时常觉得幼年体弱多病的樊乐太过于娇气,所以小升初的那年暑假,他固执地将樊乐带到了乡下,像是磨砺新兵蛋子一样对樊乐进行了魔鬼训练。

那个暑假对于樊乐来说简直就像是活在生不如死的无间地狱一样。“每天早上四点起床三个小时晨跑,早饭十分钟,慢步半个小时,体能训练,中午下地干农活一个小时,休息一小时……”

每天的日程都排的满满当当的。那时候他特别期待下雨天,因为只有下雨他才能暂时性的摆脱这样的日程。

那段时间,樊爷爷迷恋上了钓鱼。童年记忆里,每当下雨天,樊爷爷都会在老家小屋前的一条小河边穿着蓑衣,拿着他那些简陋又有些年代的鱼竿在瓢泼大雨里安静地坐着直到竹篓里装满了半篓他才缓缓起身锤锤腰和腿,随后把嫩鱼苗重新放回水里。

年幼的樊乐对此很不理解,他不明白爷爷为什么突然对钓鱼产生了浓重的兴趣,他更不明白明明已经钓上来了为什么还要把鱼苗放回去,那时候他只知道,只要爷爷拿起了鱼竿晚上必然有炖的汤底发白的鱼汤喝。

不过不得不感谢樊爷爷,樊乐身体才能好起来,虽然他不管怎么吃都还是那副瘦如竹竿的样子,但至少精气神提了上来。

每个男孩的童年都盲目地崇拜英雄主义,樊乐也是一样,无意间在老屋临近的小卖部看见了一群村里的小年轻租了一盘《古惑仔》,他被里面的打斗场面所吸引,从此深入其中难以自拔,虽然那些大哥哥时常告诉他“小孩子是不能看这个的”,但是正如每个小时候父母越不让干什么越想尝试那样,樊乐每每都会压在角落里透过一条缝耐心安静地看完整部。长大了一点他偷偷摸摸地存下零用钱买下了一整套光碟,每每趁家里人不在,便满足地坐在客厅安静地看上个把钟头。再长大了一点,开始接触日漫他毫无疑问地迷恋上了《热血高校》正因为这样,他从小就沾染上江湖气息,一贯的宗旨就是能动手,尽量不哔哔。然而最近不知道抽了什么疯,对《叶问》又是深陷不已买个东西都是十个,十个的在口中嚷嚷着,搞得旁人哭笑不得。

“四个妞。”

“尼玛,四个妞就牛了?劳资四个二。”

周末的下午,按照以往的惯例,要么就是407的带上张扬一起去网吧开黑撸啊撸,要么就是饭点以前大家都各忙各的。通常这个时候樊乐都会陪着交往了两年多的女友叶繁,但是今天却由于有会考,所以樊乐在叶繁会考结束前便早早地约下了牌局。

说到赌技,樊乐的赌技可谓骇人听闻,大一刚入校那会,四个人寻思着找点娱乐项目,杨子骄提议斗地主,结果樊乐十分轻蔑地对着三人说了句:“恕我直言,在座的各位都是散财童子。”结果不出意外,杨子骄三人输了个底吊。从那以后但凡樊乐提出斗地主这样的要求,407众人纷纷成鸟兽散。他因此自封斗神。从那以后他的嚣张气焰更盛,四处宣扬自己牌技精湛,慕名前来挑战的人无不落马。尤其是在大一新生报到那会儿更是坑蒙拐骗,死拉硬拽一帮初入大学涉世未深的懵懂少年和自己斗上一斗。

每每看到407变成“地下赌场”的时候,楚诺都会一脸木讷地对着杨子骄,唐天说道:“世风日下,他这样怎么还没被抓?”

此时,当樊乐将四张二重重地甩在杂乱零散的牌堆上时候,他眨巴着一双眯眯眼,四下观望得意地问道:“有没有?有没有?”那贼眉鼠眼的架势,是个人看了都都满心不甘,恨不得现在就从手中牌组中变出五个二来搓搓他的锐气。可是事与愿违,看着手中零散难组的牌组,那些自诩赌技一流的牛犊子此刻也是能暗自徒伤悲。

当樊乐把自己手上最后一组三带二甩下来,奸笑着挥着手要喝着“给钱给钱”的时候那些个一腔热血前来挑战的新生深深地感受到就自己就仿佛是那刀俎上的新鲜肥牛肉,而樊乐就是砧板前磨着刀一刀刀割肉的屠夫。

这时,他的手机响了,他看了一眼,屏幕上显示的是老婆,没有二话,立马接起了电话。故意挑了挑眉毛抬高音调地对着电话那头得意说道:“喂,宝贝啊。”那个语调仿佛是生怕全世界不知道他有女朋友一样。讲真的,那个表情真的很欠揍。

说到叶繁,用阅女无数杨子骄的话来说就是五短身材,有些婴儿肥,总之不是杨子骄喜欢的类型。而用楚诺话来讲,就是“阴阳协调,滋补阴阳。”

不过说起樊乐追叶繁还真是大手笔,那还是407宿舍第一次在学校广播大会上被通告批评。

说起来那是大一暑假前的最后一夜。下定了决心的樊乐,召集了407宿舍集体秘密小会准备潜入女生宿舍对叶繁告白。

唐天虽然貌不起眼,但他老子毕竟是当地刑警大队大队长,从小耳濡目染,很顺利地便搞来了安眠药这种东西。他们知道女生二号楼的宿管阿姨晚上喜欢听听小曲喝喝小茶,所以又派出向来被受女性所喜爱的杨子骄去讨好宿管,再安排楚诺把风。对此杨子骄十分不满意,按理说说迷惑女性这种有伤风化的事理应安排他去,可是当唐天说出了“你是希望当一个默不作声什么都不用做只要摆摆pose的花瓶还是一个把妹技术高超的情圣”这样一句话时,杨子骄果断选择了后者。

当宿管阿姨喝下那杯被下了药的茶昏昏欲睡的时候,四人便爬进了宿舍前院,点着蜡烛用肢体在地上摆出了“love”并由樊乐对着住在四楼的叶繁大声的示爱。那一夜整个女生宿舍都轰动了,而在楚诺的回忆中,那一夜简直丢人丢到他想死。

你以为这样就结束了?

当宿管阿姨从睡梦中惊醒以后拿着扫帚满世界地追杀着四人的时候,整个校园都被惊动了,从宿管阿姨到训导主任再到门卫甚至连扫厕所的大叔阿姨,学校动用了几乎在这一夜所能动用的全部力量追捕着四人,而四人一边大骂着无良奸商的道德败坏,一边要命地在校园狂奔。

这场持续了长达一个半小时地绝命逃亡最终以唐天落网告终。

毫无疑问在学期末的广播大会上,407宿舍全体人员被冠以道德败坏,夜闯女生宿舍而被通告批评。

但是却铸就了樊乐和叶繁两年的爱情长跑。

正说着楚诺有了进来,楚诺给人的第一印象是冷冰冰的,其实说真的楚诺长得并不是特别的精致但很清秀,准确的说他就是耐看,而且是越看越好看的那种,但是他并不拿这种与生俱来优越条件当回事,反而在人群中会把存在感降到很低,叶繁总是说楚诺太低调了,他要是高调起来绝对是个女性杀手。的确出生名门,相貌姣好,人群中偶尔瞥见难免会心生好奇,是个人都会忍不住多看两眼,但是呢,他自带冷漠光环,对于陌生人总是散发着一种拒人千里的高冷气息,所以大多数女生对他的情节都仅仅停留在“只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其实和他相处熟了,你就会发现其实,他十分的善良,观察独到,又善于开导,凡事都会为他人多想一些。如果说樊乐是407红色的热血那么楚诺就就觉对是407黑色的理性。

楚诺踏进宿舍看着一个个垂头丧气的大一学弟以及牌桌对面和电话那头聊的眉飞色舞的樊乐,不由得叹了口气,随后朝着大一新生挥了挥手,示意他们尽快远离这个是非之地。

那些大一的“迷途羔羊”早在一个钟头前便想离开这里,只是一直找不到合适的契机,所以楚诺的出现让他们感觉简直就像是耶稣降临一样,一个个头也不回地像脱缰野马一样径直冲出了407宿舍。

樊乐一脸懵逼地看着楚诺,随后臭着张脸恶狠狠地瞪了楚诺一眼,楚诺不以为然地耸了耸在打开了自己的柜子找着什么。

“好了,宝宝,我一会儿再打给你。”随后他放下电话带着一丝抱怨满不欢喜地怨声载道:“你他妈的不厚道,挡我财路啊,我最起码还能再赢个五六百。”

楚诺没有看他只是自顾自地在柜子里翻找着随后冷冷回应着:“你还真打算靠这发家致富?”

“那是本事。”说着樊乐在食指上吐了口唾沫清点着面前桌上一小摞票面不一的钞票。

“你的本事就是断人活路吗?这个月才刚开始,怎么地也得让咱们的小学弟们有泡面吃不是吗?”

听完楚诺的话樊乐觉得有些道理,便满心欢喜地把整理好的钞票在桌上敲了敲随后塞进了钱包里。

“单细胞动物。”瞥了一眼樊乐的楚诺不禁叹了口气,摇着头批判了一句。

“唉,对了你今不是要回家里住吗?怎么又回来了?”

通常每个周末楚诺都会回到爸妈在这座城市买的一栋房子了住,不该出现在这里,樊乐因为好奇才会这样问道。

“央央说她想看电影,我回来拿点东西。”楚诺说道。

夏央央是楚诺幼儿园就待在一起的青梅竹马。楚诺家还没变成大户以前,他们俩是在一个弄堂里追逐打闹,一起长大的。后来,楚家做生意成功了搬去了大房子,但他们俩就像缘份未尽一样,上了同一所初中,同一所高中甚至同一所大学。明眼人一看便知道这绝不是巧合。但是楚诺却很自然地将一切当做是巧合一样演绎着。

“你还没准备好和你的央央妹告白?”樊乐不怀好意地笑着说道。

楚诺白了一眼樊乐恶狠狠地说了一句:“就你屁事多。”

樊乐摊了摊手,摆出了一个“Whocare”的表情。随后问道:“那你今晚还回去吗?”

“回不回去不一样吗?怎么了吗?”楚诺不以为然地说道。

楚诺的父母生意成功以后常年留在海外,就算是回国了也只是简单的几天调整好时差以后然后继续自己家在国内的生意,很少回家。平常除了每周来一次的保洁阿姨和每个月看他两次替他家料理国内生意的姑父姑母或者表姐以外,那套房子几乎都是空关着的。所以在楚诺的眼里那不过是间空荡荡的大房子而已。

“你懂的呀。”樊乐说着眨巴着眼睛贼眉鼠眼地笑着。

“卧槽,你还真他妈的省,连开房的钱都不舍得出?还谈个屁的恋爱?”楚诺虽然咒骂了起来。

樊乐给出的回答干脆果断:“宾馆地床哪有你家的高级床垫来的舒服?”随后抱着后脑勺憨笑了起来。

“尼玛的。”楚诺虽然开口骂娘但是还是从口袋里摸出了挂着门禁卡的钥匙包拍在了桌子上。随后甩下一句“记得换床单还有不要弄脏地毯。”

他在说“地毯”的时候故意抬高了声调显然那张地毯在他眼中极为重要。

说完背着包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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