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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引文

燥热的夏天,虽然已经将至午夜男生宿舍的每一个人都像是一条条脱水的水母无力地趴在床边的铁栅栏上,等待着宿舍天花板上那两台摇头电风扇带来的一丝丝炙热的风。有的翻下床跑到阳台点起了了一根烟烦躁地抽了起来;有的干脆拆下床板架在铺设过道打起了地铺;更有甚者索性挑灯夜战玩起了斗地主。如果这时有那个品学兼优的优等生还没有睡着的话一定会用“漫漫长夜无心睡眠”这样文绉绉的语句抱怨两句。

就在这个时候,突然几声暴躁的叫嚷,以及一系列乱糟糟的声音,让本就意识涣散的男生宿舍又焕发了生机。

“卧槽,怎么了?”

“打起来了,打起来。”

“哪儿啊?”

“407。407。407的和大四体育系的干起来了。”

宿舍走廊一下子就像和打了鸡血一样嘈杂了起来。还能待在床上的基本就只剩下响应学校号召的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的学霸们。像他们目空一切,一心向学的尖子生,通常在遇到这种情况时往往会批判一句“自甘堕落,不成大气。”随后扭过身面对着墙壁接着睡觉。

而此时407印有一只鲜明鞋印,门锁耷拉随时都会掉落下来的门口,簇拥着一群人,一个个探着头好奇地看着毫无动静漆黑一片只是能勉强看见十来个人影的407宿舍。

“怎么样了?”

“不知道啊,按理说怎么的也得有个响啊,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

“都他妈看什么看?滚!”这时里面传来一声气愤地怒斥,像是宣告领土主权的野兽一样气势逼人。

“这仇一定要报,人都在了吧,走,找他们去。”这是一个异常激动的声音扯着嗓子叫嚷了起来,随后就是十几个光着膀子的人在五个鼻青眼肿,怒气冲冲的男孩的带领下气势汹汹地走出了407宿舍。

他们盛气凌人,大有古惑仔里面约人干架的浩楠一伙人的风范,要是再配上《乱世巨星》就真的可以算得上简配版的洪兴。

气场驱散了前来围观的吃瓜群众,他们不由得让开了一条道。

为首的是一个个子高高的瘦瘦的男孩,叫樊乐,他戴着一副眼镜,眼睛眯眯小,常给人一种色咪咪的感觉,头型是中规中矩的板寸,据说爷爷部队退休干部,所以平时在家家教异常严格,但凡有一起花花绿绿的就是一顿胖揍没商量,也正因为这个原因,他的脾气也是异常火爆。自小迷恋古惑仔里的浩南哥以及热血高校里的龙崎源治,一直希望自己长大了能成为他们那样热血的人去唱K必点《乱世巨星》。讲义气,朋友有难往往是第一个冲出来出头的,不过时常也会被热血冲昏头脑,为人绝对没话说。

他像带头大哥一样走在最前头,或许是因为太瘦,再加上爱出头的缘故所以经常有人会拿比做旗杆。

“你们要干嘛?都不想睡觉是吧?”当一颗行走的卤蛋出现在学校楼梯间的瞬间围观的群众成鸟兽散。只留下五个鼻青脸肿的光膀汉子怔怔地留在原地。

“这次虽然不是你们的责任,是大四的那帮不学无术的东西先挑起的事端,但是……”值班室,教导主任在五人面前来来回回地晃悠着,他神叨叨地讲着大道理,加上他光头的形象像极了罗家英版的唐三藏。高八调的“但是”两个字瞬间让迷迷糊糊地五个人不由得从睡梦中惊醒了过来,他回过头的一瞬间五个人齐刷刷地抬起了头眨巴着眼睛装作一脸无辜的样子,“都说一个巴掌拍不响你看看你们,一个个吊儿郎当没个正形的,人家大四的为什么不找别人就找你们啊?”

当教导主任说道吊儿郎当的时候,樊乐不禁提了提肛用力地听了一下腰抖了抖裆轻声地发出一声“额啊”。他这一举动让其余四人忍俊不禁起来。

“笑什么笑?有什么事这么好笑?”教导主任察觉了之后,严厉地分别在五个人的胳膊肘上用力地拍了一下,拍得五个人不由得龇牙咧嘴起来。“看看你们一个个不学无术的样子,怎么别人打了你们委屈了?还要去寻仇?简直就是乌合之众。父母花钱让你们来读书,你们这样争强好胜对得起父母亲朋吗?”

看着漫不经心的五个人把自己的谆谆教诲当成耳边风不由得怒火中烧了起来:“樊乐,唐天,楚诺,杨子骄你以为你们在学校名声好啊?啊?407就是地痞流氓集中地,还有你啊,张扬你一个大二生成天跟着这帮人混,能学到什么?地痞无赖!”

那一刻五个人似乎都觉得教导主任涨红了的脸像极了一颗茶叶蛋,一个个想笑却又强忍着。

看着五人这般态度更是怒不可遏,扯着嗓子大声嚷嚷了起来:“我看你们精力是挺旺盛的,都给我罚跑操场5000米,少一圈加倍,去!”

“报告主任,我们穿这样怎么跑啊?”樊乐突然举起了手一脸无辜地说道,“好歹也让我们穿件衣服换双鞋吧?”

“你们现在知道羞耻了,知道难堪了?拉帮结派,惹是生非的时候怎么没想到啊?去,现在立刻马上就去。”

那一夜如果你还未睡,来到操场一定会看到这样精彩的一幕,五个光着膀子穿着肥大沙滩裤,脚蹬着人字拖的青年在操场上拖拖拉拉,哼着小曲满头大汗地慢跑着的青年,身后是身材臃肿,挺着个似乎在夜里都格外刺眼的光头的教导主任骑着电动车像牧羊人一样一边嘴里不听地冒着脏话,一边按着电动车喇叭催促着五个人快一点的场景。

五个青年丝毫没有把教导主任放在眼里,一边追逐打闹着挥洒着汗水,一边欢声笑语地聊着梗,在这格外煎熬的难熬长夜里,绽放着最璀璨夺目,闪耀人生的光点。

有时我们并不知道下一秒究竟会发生什么事,但就是凭借一股子莽劲,我们风雨无惧,携手共进。就像这挥洒着汗水的深夜一样,无惧前途的黑暗,有你有我,尽情地挥发着最大限度的青春。这一夜,他们就是最耀眼的星辰。

青春有你,一路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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