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逍遥冷笑一声,她怎么会这么乖乖听话?——心里却莫名有丝欢喜,他要纳妾,她终究还是在意的吗?
束丝丝也抬了头,十指泛白,抓紧了逍遥的襟口却不自知,紧张地看着喜多。好一对苦情鸳鸯啊,喜多小心收起眼中的两团吃人的焰火,尽量保持声音的平和:“君子有成人之美。既然将军如此喜欢这位丝丝小姐,我自当成全。不过我要和将军立个君子之约,还请奶奶做个见证。”
白老太君见逍遥与那**大庭广众这般亲昵,视众人如无物,也实在是欺人太甚,便顺着喜多说道:“你先说说看是什么条件。”
喜多不再躲闪,直勾勾地望进逍遥的眼中:“希望将军垂怜,赐予我一点点小小的人身自由,从今而后,别说娶一个束丝丝,将军就是把百花楼所有的姑娘连同老鸨一同娶进来,我都绝不说一个不字!”
白老太君一想到喜多说的把百花楼所有的姑娘连同老鸨一同娶进来,就吓得两条老腿都软了,气得直叫:“两个小冤家,总有一天我要被你们活活气死!”
逍遥听她在众人面前语带讽刺,眼中寒芒渐盛:“何为一点点小小的人身自由?倒要请夫人详细地解说解说。”逍遥心中没来由的一紧,难不成她还想自请下堂?
束丝丝瞪大了泪眸看着喜多,一脸的惊羡、惶恐和落寞,心中暗暗思量:“这是怎样一个女子?为什么让人感觉她浑身充满了力量,好似没有什么事情可以打倒她一样!真是让人……好生羡慕!”
喜多气定神闲地说道:“所谓自由,就是我可以随意做我想做的事,随意进出逍遥府,将军不得干涉。”
逍遥猛地放开了束丝丝,顾不得她一个踉跄,险些摔倒。大步上前将喜多罩在他的身形之下,阴沉沉恶狠狠地道:“夫人的意思是即使你红杏出墙,本将军也管不着吗?!”
喜多毫不畏惧,斜睨着他:“我若红杏出墙,不正中了将军的下怀吗?不过恐怕要令将军失望了,我所说的自由,绝对不违背伦理纲常“,她望着他,顿了顿,手指点戳他右胸,坚定宛如誓言:”也绝对不会做出任何事情,给你逍遥大将军的名号抹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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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饭时分,逍遥府议事厅内,将军与杨副将正在商议要事。
“哈哈哈哈”杨天仰躺在将军的逍遥椅上,爆发出一阵爽朗的大笑!刚略有止住,看到将军迷蒙的神色,又不禁大笑不止。跟着逍遥将军十年矣,战场上,他勇猛果断,撒豆成兵。朝廷上,他自成一派,淡定从容。几时见过他这样纠结的神情?
“嗯、哼——”看到逍遥九天玄冰一样的脸色,杨天忙醒了醒嗓子,把大笑硬生生的化成口水,吞回了肚子里。
“这个路喜多,真是有点意思!今天一大早,满府上下都在盛传昨夜锁露台‘战况空前’,我还纳闷,是什么使得你兽性大发?敢情昨晚是你被人家吃了豆腐!哈哈哈!”
逍遥正啜了一口茶,听他又大笑连连,霍地就把一杯热茶连带茶杯朝他扔去——杨天闪身一接,将茶杯托安安稳稳地拿住,滴水不漏。嘻嘻一笑,起身恭恭敬敬地把茶杯放回逍遥身前的案牍上。
杨天坐回一旁的逍遥椅上,双手上下打着结,又道:“早上琥珀眼睛红红的,神秘兮兮地跑来求我,叫我劝劝你,饶了喜多!这傻丫头,听人家一通乱讲,也闹不明白什么意思,以为那些声响是你晚上在毒打自己的妻子呢!就替喜多哭了一场。这路喜多还真是有人缘呢。”
逍遥一听更加郁闷,看来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你们十年前那一场恶战胜负未分,十年后恐怕是要再一决高低啊?”杨天闷笑着揶揄道。
“十年前我看她不过是个女娃娃,不忍下手而已。谁料到十年后,女娃娃竟……变得这么工于心计,难以捉摸!”逍遥凝视远方,悠悠地道。他原本想说的却是,当年那个和他斗狠斗勇的女娃娃如今竟长成了这样一个亭亭玉立、娇俏迷人的鬼丫头!
杨天颇不赞同的笑笑,说道:“我倒是觉得她对将军一片痴心呢!说不定十年前那一架,她就对你芳心暗许了也未可知。所谓不打不相识,我看你们是不打不相恋!”
“相恋?!”这个暧昧的词在逍遥心中如电光火石一闪,竟照亮了内心深处的渴望。可能吗?可以吗?她.......可是路羽的女儿啊!
“那你真打算给她所谓的自由?这丫头,我有种预感,她指不定做出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来。”
“哼,不管她耍什么手段,本将军与她都是有名无实。她要么独守空闺一辈子,要么就给本将军戴顶绿帽子!”逍遥顿了顿,极力挥去脑中臆想的她给他绿帽子的景象,强作冷硬地缓缓续道:“本将军就赏她一个猪笼子!”
杨天侧过脸来,见逍遥一脸的恶毒,眼中却分明闪过一抹痛苦的挣扎,心中暗叹:“路喜多,看来你任重而道远……”
逍遥瞥见杨天担忧的神色,忙收了复杂的心情,正色道:“那失踪的屠夫张大茅可有消息?”
杨天摇摇头:“我去东大街他家里埋伏过几次,都不见他回来。我们散落在百花城的各路密探也都没有查到他的行踪。我猜想,他如果不是已经逃出了百花城,就是已遭不测。”
逍遥目光深邃,沉默良久,说道:“据喜多……我是说那该死的女人说,钱不济举目无亲,想必尸首也无人认领。西山坡的弟兄们也不必再守了,趁夜找个僻静所在,将他尸首好好埋了便是。做个记号,以备日后查验。”
杨天窃笑,领命称是。又想起一事,道:“现在一夜负情狼已不便再出现在百花城内,那块玉佩却还在喜多……我是说那该死的女人手里,这该如何是好?“
逍遥一声嗤笑,冷道:“本将军要拿回那玉佩,犹如探囊取物一般容易。”
“哦?!”杨天斜睨着他,一脸的嘲讽。
逍遥被他看得有些心虚,只好摆出将军的架子,喝道:“本将军自有主张,不劳杨副将费神!”
得,不揭穿你了!杨天邪魅一笑,快步出厅,走之前还是不怕死地回头说道:“将军今日又收了百花城花魁名妓做妾,真是艳福无边啊!只是今夜将军可切莫再教人灌醉,被女人占了便宜去,如果传扬出去,我们逍遥军雄风何存啊!哈哈哈哈哈——”笑声绕梁,扬长而去!
逍遥对着他的背影切齿道:“本将军等着看你笑话的那一天!”
说完,心中忽动,一手缓缓伸入袖内拿出一张折的四四方方的字条,正是今天清晨放在锁露台西厢房“夫妻桌”上的那张。看着两个栩栩如生的小人,和那一行娟秀的小楷,逍遥不知不觉又陷在了内心深深的漩涡里,不可自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