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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追踪暴露

估摸着那两个汉子吃得差不多了,赵错与徐廷锋、张德打了个招呼,起身先行一步出了茶寮。而在他走出茶寮之前,绕到邻桌。那张桌子的食客只有一个普通的农夫,赵错在桌面上轻轻的放上一块碎银,并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在农夫诧异的目光中,拿走了他放在板凳上一件破旧的外衣和一顶斗笠。农夫惊喜交加,赶紧把碎银收好,再转头时,已经没了那小伙子的影子。

那两个汉子结了账,打着饱嗝,施施然的走出了茶寮,往南而去,

眼看着俩人刚刚在眼前消失,徐廷锋也站起身来,顺着他们的去路跟了过去。

此时正是太阳最毒的时候,路上没有什么行人。只是转过一道山坳,便没了这两人的踪影,于是徐廷锋加快脚步。经过一道溪流,便看到了赵错留下的记号,再走不多远,却见赵错已换上了农夫的外衣,头戴斗笠,正倚在一颗大树后面,向他打着手势。

原来,赵错一离开茶寮,便顺着这条路一路走来,直到溪流那里才有分岔路,便在路边隐蔽处猫下来等着。果然,过不多久,那两个汉子冒着烈日匆匆而行。如果按这个速度,要悄无声息的在后面蹑着,几乎不可能。

赵错捡起一块石子,掂量了一下,就在两人经过身旁之时,轻轻的弹了出去。溪水湍湍,掩盖了石子破空那微弱的声响。

突然,“哎呦”一声,九郎脸上露出痛苦的神色,弯腰蹲了下来,捂着脚趾,鲜血从指间流了出来。前方,一颗石子被踢得打着滚飞出老远。

老叶听到动静,回转过来,不耐烦的道:“走路不带眼睛吗?怎这么不小心?”

九郎骂了一声:“他娘的!霉气!走路也能踢到石头”显然他也弄不清楚究竟如何会踢到这么一块石子。

这两人是穿着草鞋的,这一踢正中脚趾,鲜血直流,伤得说轻不轻,说重不重,这一时间还真痛得要命。老叶从路过撸来一把树叶嫩芽,放在嘴里嚼了几嚼,和着唾液糊在伤口之上,不一会血便止住了。

老叶道:“没事了吧?”

九郎站直身子,试了试。道:“好了!”

说实在,赵错这一手挺损的。这点皮外伤算不得什么大碍,当真到拼命的时候压根不会有什么影响,但若是平时走路,一瘸一拐的终究会缓上许多。

就这样,赵错小心的蹑在这两人后面,时走时停,没有发出半点声息。徐廷锋跟在后面,默默的留下记号。

走了没多远,转上一条小道,进入一个山谷,这两人便停下了脚步。只听到一声清脆的鸟鸣从两人那里传出,惟妙惟肖。声音不大,却能传遍整个山谷。

赵错一愣,四下张望介备,没有发现异常。不到一盏茶的工夫,两人又动身了。赵错只得小心翼翼的跟了上去。

转过一个弯,突然赵错听到背后声响,有劲风袭来,急忙向前一个懒驴打滚。滚动中不忘抽剑一个回扫,兵刃相交,火星四溅,偷袭之人停下了步伐。赵错趋势翻身一跃而起,横剑冷对,紧守中路。此时,他只觉处后背凉叟叟的,还有一股温热的粘粘的在流淌在漫延。赵错知道背后挨了刀,划开了衣服,温热的是血;还没有疼痛,稍后疼痛的到来会更剧烈。

眼前有两个人,剃头髻发,正是倭人打扮,手执倭刀一左一右挡住去路,其中一个的倭刀崩了一个口子,应当是刚才与赵错对剑时崩坏的,心疼的口中“叽哩呱哇”的直跳脚。倭刀坚韧,一柄好的倭刀锻造技艺极为精湛,与大明兵刃相交,向来只占便宜。赵错手中的不愧是七星龙泉剑,此刻居然丝毫无损。更是让此人眼馋得,眼中冒着绿光。

老叶与九郎从路边隐蔽处抽出倭刀,返身围了上来。九郎喝道:“你是什么人?居然能跟到这里来了?”

赵错正了正斗笠,道:“以为你们都是有钱的主,想顺手摸个肥羊。终日打雁,不料今日让雁啄了眼。”

老叶也许有些误会,带着试探着道:“能跟到这里来,可见有些本事。在大明如果过得不如意,过来入伙,大口吃肉,大碗喝酒,大砰分金银。我们可以做你的引荐人,只是这段时间得委屈一下,放下手中的剑,我保性命无忧,否则……都是江湖中人,想必也清楚。”

赵错挪动脚步到了路边,虽更难以展开身法闪躲腾挪,却不至于腹背受敌,哈哈一笑,道:“你们就是所说的倭寇吧?说说如何入伙?”

老叶哈哈笑道:“看你的样子,也不像正道中人。不瞒你说,我等是也不是。都是在大明混不下去的人,不过托名混口饭吃,这样不至于连累家人亲友。”

赵错垂下宝剑,道:“我还有选择吗?”

四人相视一眼,崩坏倭刀的倭寇上前一步,伸手便要收缴赵错的宝剑。

就在这时,“嗖嗖嗖……”破风之声不绝于耳,无数的石子如漫天花雨般打来。徐廷锋终于出手了。赵错刚才有意语言拖延,就是等着这一刻。摘下斗笠,二话不说,向着一人迎面甩去。身子一矮,长剑飞转,用的是地敞刀的套路,直攻下盘。四人各自躲避,顾上顾不得下,狼狈不堪。倒霉的是前来取刀的倭寇,一个不防,被赵错一剑削了半截脚。

话分两头,徐廷锋石子打出,便抽出长剑飞步而至,长剑一震,剑影重重分攻三人。但这三人也不是庸手,而且有着默契,三人三刀或攻或守,将徐廷锋逼退。

这一缓的功夫,已足够赵错脱困而出。他一个闪身绕到徐廷锋的身后,二话没说,从腰间里抽出一枚竹筒。这是胡汝贞特意让能工巧匠为打造的传讯弹,打造极为不易。临行前,赠与赵错、徐廷锋、张德三人每人一枚,以作临危传讯之用。赵错以此行凶险,又多讨要了一枚。

拨开竹筒一头的塞子,迎风一挥,竹筒中冒出丝丝青烟,一道的橘色焰火喷吐而出。赵错手一扬,竹筒带着滚滚烟火在呼啸声中冲天而起。天空中闪过一道耀眼的光芒,纵使烈日也无法掩盖其光辉,紧接着一声轰然巨响,竹筒爆炸开来。

徐廷锋吼道:“你受了伤?还不快走,我来断后。”

三个倭寇相视一眼,脸色都不大好看,互道一声“不好!”举起倭刀疯狂的冲杀过来,显然是要速战速决留下这两人。徐廷锋沉着应战拳化五形,剑走偏锋,脚踏八卦,占着山道狭隘处,让其一时冲突不过。以一敌三,终究是双拳难敌四手。然而徐廷锋毕竟久历江湖,虽处下风而丝毫不乱,依然扼住道路,且战且退。

赵错见徐廷锋虽不能取胜,但自保无虞,道:“莫要恋战!尽快脱身”转身飞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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