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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遗命

幽灵剑宗后院,李凯背手而立,交代着明日的比赛事宜,只是脸色有些不一样,下面的11名弟子,也都个个脸色难看。刚刚抽签回来,李凯便来此交代,一是告诉他们的对手和比赛场次,二则是安慰他们,让他们尽力即可。也不知此次朝阳门到底怎么!先是参加比赛的弟子本就平常,二则是他们的对手,却一个比一个厉害,大多都是同宗门的出名弟子,李碧燕的对手是肖秦,雪鹰的则是张琦,唯一好一点便是乔雨的对手是雷蕾,林坤的对手是洛襄,这一点才让李凯感觉不是太玄,也不至于第一轮,朝阳门的弟子都出局。

两个身影从天灵台上空飞过,没有停下,下面的喧闹,好像跟他们没有半点关系,径直朝后山飞去。他们落于半山腰一处开阔地带,程颐对乔林说道“这里是幽灵台,前方便是幽灵剑宗的禁地——龙之域,你先在这里等等,我要去办一些事情,一会儿来叫你!”。

乔林点了点头,回答道“是”。然后程颐朝着龙之域走去,那里,对他来说,并无特别的地方,更不像是什么禁地。

天空之中,孤月也高了起来,发出丝丝光芒,同时有透着寒意,远处,不时有几颗星星,眨着眼睛。乔林四周看了一眼,找到一个巨石,起身一跃,坐了上去,拿起笛子,放在嘴边,吹奏了起来。音符四起,哀怨低鸣,向四周扩散,传入龙之域,穿向幽灵剑宗,穿向天际。月光如倾泻下来一般,如水那般轻柔,洒在这个少年的脸上,泛着丝丝光芒,洒在他的肩上,折射出丝丝印记,洒在他的身上,倒映出他完整的身影,洒在这音符之中,衬托着低鸣的哀声。他严肃,脸上没有任何一丝表情,他认真,没有在意周围的一举一动,他冷漠,将这低鸣哀怨之声送给这孤寂夜晚。这笛声,仿佛诉说这无尽哀伤,哭诉这无数的苍白,充满着无数的疑惑。他默默看向远方,那里才会有答案,解开他心里迷局的答案。

月光如水,静静的照着这一片大地,悠荡的笛声传来,消失在这喧闹声中。幽灵剑宗后院,乔雨默默的坐在床上,看着天际,仿佛在思索着什么!更仿佛是在祈祷着什么,自己明天比赛胜出!还是祈祷父母在天之灵保佑哥哥平安无事!她刚刚和李碧燕从天灵台走了一圈,不是去欣赏这绝世的夜景,而是去熟悉一下环境,顺便找找自己明天比赛的场地,毕竟自己是12号场第一组比赛的人。

天灵台此时人声鼎沸,黑压压的都是人影,他们三五成群,二人成双,有的在相互交谈,有的则是欣赏夜景,还有的在东看西看,好像也是在熟悉环境。交谈者无非分析对手实力,如何应对。也有谈论谁貌美如花,倾国倾城。欣赏夜景的则是站在天灵台半壁一侧,看着后山,看着远方。天灵台中央的高架,已经移除了,好像它已经没有什么用途一般。雷蕾拉着李碧燕东跑西跑,不断的交谈着,也不断的传来欢笑声,好像她们两位姐妹,有说不完的心事,告不完的心声。

整个幽灵剑宗灯火通明,处在这一份喧嚣之中,仿佛要把它沉寂十年的岁月完全释放出来,仿佛它也需要展示自己的宏伟,也要展露自己的繁华。那些灯光在这月光中一闪一闪,到多了几分乐趣。这这万千的景象之中,一道白色身影,朝后飘去,她动作很慢,好像在找寻什么一般。

幽灵剑宗后山,笛声还在飞扬,只是此时,多了几分雄壮,少了几分哀怨。月光之下的男子,也不在那么沧桑。一个身影,悄悄落在幽灵台的一侧,朝着乔林看来。她白衣如雪,冷面如霜,仿佛比这孤月更冷几分,她默默的看着前方,眼时而微闭,时而睁开,也偶尔点点头,仿佛在欣赏什么高雅乐曲一般,偶尔的山风,吹过她的鬓角,丝丝秀发飘扬,也露出她绝美的容颜,只是没有任何表情。

一曲结束,笛音也嘎然而止,乔林乔林起身,把玉鸣笛放收回,看着天际,好像不再打算继续吹奏。接着,低头,看着幽灵剑宗的万盏灯火,说道。“姑娘半夜来此是欣赏这深山夜景的吗?”语气也有些冷漠。

“我在半山听到这绝妙的乐曲,便顺着这笛声找寻到这里,这绝美夜景,加着绝妙的笛声,能有幸欣赏,乃一种缘分,不知公子为何不在吹奏了?”白衣女子说道,只是这语气有几分柔弱,应该说是多几分婉约。

“拙笛劣音,难入众人之耳,不吹也罢!”乔林没有转身,冷冷的说道。

“公子倒是会开玩笑,这么美妙的笛声,怎么在公子眼中便是拙笛劣音,公子说难入众人之耳,只怕是他们不懂欣赏罢了!”白女女子还是婉约的说道。

“姑娘倒是与众不同,半夜不睡,来此,只是为了欣赏这夜景,听这拙劣的笛声吗?”乔林慢慢的转身,对着白衣女子说道。

“公子不也一样,半夜不睡,在此赏月吹笛!”白女女子淡淡说道。

“看姑娘打扮,不是幽灵剑宗之人,此处不远便是幽灵剑宗禁地,姑娘既然已经欣赏过这夜景,听过这笛声,还是请回为好,否则怕会徒增事端”乔林看了一眼白女女子,说道,只是眼角,掠过一丝感叹。

“多谢公子提醒,我这就离开!”白女女子双手抱歉,对乔林行了一个礼,便起身,朝幽灵剑宗飞去。白女飘飘,不一会儿,便消失在这夜色之中。

“前辈既然回来,还请现身!”待白女女子离开,乔林看着幽灵台的另一侧路口,说道。一个身影,从树林之中窜了出来,落在乔林身边,此人便是程颐,刚刚让乔林在此等着他的程颐。

“她闯入我们幽灵剑宗禁地,你为何不抓住她,反而放她走!”程颐左手捋这自己花白胡子,右手上面多了一套衣物和一把仙剑,对着乔林说道。衣服雪白,折叠整齐,仙剑也是白色,隐约散发这淡淡的白光。

“前辈既然就在此处,都不出手,晚辈岂敢放肆,抢前辈的风头。”乔林淡淡的说道。

“哈哈哈,你个小鬼,到还真有你的道理,老夫真不知该怎么回答你!”程颐左手收回,拍了拍乔林的肩膀说道。乔林没有说话,只是转身,看着幽灵剑宗那仅剩的几盏灯火,程颐也转身,看向那个方向。

又是一阵山风吹过,树叶沙沙作响,程颐的白发和白色胡子又在空中飞舞,显得有些混乱,乔林看着看着,不禁哆嗦了一下,还好动作不大,没有引起程颐的注意。夜,已经深了,幽灵剑宗,最后的几盏的灯火,也慢慢的灭了,仅剩这冷冷的月光,照着这片寂静的大地。是不是一切的繁华过后,都是这般凄惨冷淡。看着这景象,乔林陷入了沉思,一旁的程颐,也是面无表情,仿佛,这个地方,与他没有任何关系。

“前辈,你既然都来了,为什么不下去走走呢!”也不知过了多久,乔林才淡淡的说道。

“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那些本该有的状态,我又何必再去惊扰呢!”程颐也是淡淡的说道。

夜冷清了不少,月也冰冷了几分,两个身影,都看向那个地方,寂静,清凉。也许是看久了,也许是看够了,也许是看累了!那个白发老头,突然转身,跳下巨石,站在幽灵台的中央,乔林也转身,跳了下来。

“年轻人,老夫说过,我会送你一场造化,在最后,老夫再送你两件礼物。”程颐转身,对着乔林说道。接着把手里的白色仙剑和白色衣服递了过去。“这把白龙剑跟随老夫多年,只不过也多年没用了,现在老夫便把他送给你,你好好保管它就可以了,这一套衣服,虽然不值几个钱,也算老夫的一片心意,把它送给你!”

乔林有些不知所措,赶紧下跪,低着头,双手拖过两件物品。说道,“多谢前辈厚爱,前辈的大恩,只是晚辈无以为报!”说话的声音有些哽咽,结果两件物品,又对着程颐行了三跪九拜之礼,继续跪着。

“你起来吧!你我相遇,便是有缘,我只不过随便指导你一番,你能有所成就,全是你自己的功劳,再说指导你,老夫我也没有想着要你有所回报,你能记住老夫,便已足矣!”程颐拉起乔林,说道。

“弟子不敢忘记前辈的恩情,也不会忘记前辈的恩情,这请前辈放心!”乔林起身,对程颐说道。

“好,很好,看来老夫没有看错人!”程颐点点头,说道。

“前辈说此次回来,是为了办一些事情,是否前辈已经把事情办完了!”乔林问道。

“事情自然办完,明日老夫就要前去完成最后一件事情,今晚,也是老夫和你共度的最后的一个晚上!”程颐说道,只是语气有些变化,似乎在感叹着什么!“年轻人,从明天开始,老夫便不能在帮助你了,以后的道路,也全靠你自己去走了,记住几句话,修行简单,道路艰难,在以后的道路上,要多思,细看,多行。”程颐接着说道。

“弟子谨记前辈教导,只是不知前辈要完成的任务,到底是什么?”乔林有几分好奇,程颐这些话,到好像是在交代遗言一般,让他有些不安,问道。

“你不必问,我也不会告诉你,这世间之谜,太多太多,你走好自己的道路就行了!”程颐摇摇头,说道。“我在朝阳洞和你说过的话,你还记得吗?”程颐接着问道。

“弟子不敢忘记!”乔林回答道。虽有许多不解,乔林对眼前这位老人,不敢有半分质疑。

“记得便好,拿剑事情,就拜托你了,今晚时候也不早了,你也该休息休息了!”程颐眼角多了一份深沉,说道。

“晚辈不困,前辈你去休息吧!”乔林说道,只是,嘴上强说,双眼已经开始打转。

程颐笑了笑,摇摇头,起身,飞到一棵树上,靠着树枝,望着天际,月光透过枝叶,照映在他的脸上,苍老的脸颊之上,多了几分皱纹。乔林也靠着一颗树木,沉睡起来,越来越深,月也慢慢下落,最后,陷入一片死寂之中。

凌晨,天微微亮,两个身影,从幽灵台飞下,一个落在天灵台上,另一个没有停留,朝着西边的碧幽寒潭飞去。天灵台上,乔林一席白衣,背着白色仙剑,手里拿着玉鸣笛,头也没回,朝着幽灵大殿走去。此刻,幽灵剑宗还是一片宁静。

三声钟声过后,又响起了九声钟声,幽灵剑宗大部分弟子都有些疑惑,谁会在今日正赛,敲响那鸣钟呢!幽灵剑宗幽灵大殿前面,跪着一个身影,一席白衣,背上背着一把仙剑,地上,多了一把白色笛子,此人便是刚才还在天灵台的乔林。

听到钟声,在幽灵剑宗的所有人也都纷纷起床,洗漱整理,准备着今天的比赛,朝阳门一终弟子也不例外,此刻,乔雨和李碧燕已经洗漱完毕,在后院集合地点等候着。

听到钟声,幽灵大殿的大门也开了,走出来一个穿红色道袍的弟子,面容清秀,英气勃勃,给人一种神清气爽的感觉,此人正是程洪的大弟子张琦。看到乔林跪在地上,张琦便对乔林说道,“这位师弟,你有何事,进来说话。”乔林漠然,只是跪着,没有说话。“这位师弟,外面地凉,进来里面说话!”张琦又说了一边,似有关切之意。乔林继续漠然,静静的跪着,没有说话。张琦也只好站在一旁,没有说话,仔细打量着这位少年。

不一会儿,五个人的身影,领头的是程洪,黑色道袍,后面的四位,则是幽灵剑宗四位门主,朝这幽灵大殿走来。等他们走进了,才看到二人,一跪一站。当他们看到乔林背上的仙剑时,不禁都是一震,只是他们都非等闲之人,才一会儿的功夫,就恢复了神情。程洪率先开口说到,“琦儿,怎么回事?”,张琦摇了摇头,暗示不知道。又对乔林说道“进来里面说话!”头也不会,走进大殿里面。只是李凯,多了几分疑惑,走过乔林身边,停留了片刻,对他说道“你进来吧!”然后也走了进去,一旁的张琦,在五人进去之后,也跟着走了进去,乔林起身,也跟了进去。

程洪走上主座做了下来,四位门主,也都坐在各自的位置之上,张琦则是站在大堂的一侧。乔林走了进来,对前面的五人行礼说道“朝阳门第六十六代弟子乔林参加程洪师伯和各宗门师伯,又转头对李凯说道,弟子参加师父!”行礼完毕,便下跪在大堂中央。“清晨打扰各位师伯,惊扰师伯清修,实在是弟子的错,只不过弟子迫不得已,还请各位师伯见谅!”乔林说道。

“你有什么事情?”程洪问道。

“弟子受人所托,要将这封书信务必送到师伯手上,再次,弟子也是来请罪,顺便归还东西的。”乔林说完,便从怀里拿出一份书信,托在手里,张琦赶紧走过来,取下书信,走到主座遍,递给程洪。等程洪接过,乔林又把背上仙剑取下,举在手里,对着六人说道。弟子奉师命前往朝阳洞面壁思过,无奈弟子不小心走进朝阳洞的幻境之中,在幻境之中偶遇程颐前辈,得前辈厚爱,前辈在幻境之中指导弟子修行,又把这把仙剑传给弟子,在幻境之中,危机重重,程颐前辈似有不好的预感,便写此书信一封,交代弟子如果出来,务必交给师伯。果不其然,在最后危机关头,我和程颐师伯被困在一巨石之下,师伯为了送弟子出来,拼尽最后一丝力气,打开通道,自己却困在那幻境之中,而且当时前辈还受了重伤,当弟子出来的一刻,从上空有掉落了几块巨石,将那条通道深深的堵死,不论弟子如何费力,再也打不开那条通道,弟子出来以后,深感罪孽深重,特此前来领罪,顺便归还程颐师伯的仙剑。乔林按照程颐在朝阳洞的交代说了一遍,声音有些哽咽,他的身体下方,有一小块地方,湿漉漉的。至于自己怎么进入往生洞,只字未提。说完,对着五人又行了礼,接着跪着。

大殿上的六人也都安静的听着,除了看信的程洪,无不脸色微变,纷纷摇头,似有些不相信,这些年,程颐消失,竟是被困在朝阳洞之中。程颐消失的谜底,尽然是这么一回事,那么先前程颐的牌位,果然是有一些原因的。大部分人的心里,已有这想法。不过他们的视线,却没有离开过乔林手上的仙剑和那支白色的笛子。此时的李凯,心里也不是滋味,这个不成器的弟子,在朝阳洞中,尽然顺利的躲过了这一劫,他不知道该高兴、激动,还是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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