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决定跟随苏晚云和花凛上定都以后,明管家便给礼贤王送了信,讲明原委,所以,当琉璃第一天到达定都的时候,已经有人在学子监的门外等着她了。琉璃这才知道,没有手谕,她连学子监的门都进不了。明管家将琉璃与苏晚云护送入学子监之后便打道回府,只留下春儿一个人跟在苏晚云身边照顾。
这学子监虽只是所学堂,历史却可追溯到一千年前开武之时,据说它是由第一个统一天下的皇帝,帝辛所建。从建立之初至今,朝代更迭,江山易主,而它却始终完好的保留了下来,只因为它几乎承载和继承了每一朝皇族对其国家的未来和栋梁之才的所有期望。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学子监本身,便是一部解读不完的历史。经过每一代皇族扩建修葺,现在的学子监,大到几乎没人能描绘出它的全貌,很多地方,几乎是从帝辛时代便遗留了下来,古老得犹如一部野史杂记,只剩下一些传说。所以,当琉璃跟苏晚云踏进学子监的第一刻起,那引路的学生便严肃的给出了警告。
“绝对不可以在学子监里乱走,平日里,没有老师的允许,是不可以在门生域之外的地方活动的!”
“什么是门生域?”琉璃百无聊赖的四处张望着,听见这么一个陌生的名字,终于收回目光,见那学生指着一处石碑说道,“就是你们可以随意活动的地方,除此之外,凡是看见这种标有红色印记的地方,都是不可以进入的!”
琉璃凑过去,见那石碑上刻着一个形状隐晦的图案,有点像一条盘旋腾飞的龙,可龙怎么会没有角呢?这么一想,再看,就觉得说不出个所以然了,总觉得有点怪异恐怖。琉璃看了两眼就不敢再看了,但还是对那印记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她扭头看看身后的门生域,碧瓦红墙,衬托着蓝天白云,顿时心里就舒畅了很多。刚才一路走过来,鸟语花香绿树成荫,视线所及之处,更有云烟环绕的青峰,一片安宁与绝世。
“刚才我们是从东门进来,走过的是上生门,现在,我带你们去下生门入住。”
“下生门?”琉璃疑惑了,这又是什么东西?
那学子便耐心解释道,“这里虽是皇亲贵族们从小学习的地方,但除了你们这样必须来学子监入学的人,每年还有不少的学子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从各地慕名而来参加学子监的入学试。既然说到这里,那么我再多说两句,入了学子监,便都是这里的学生了,学子监之外不提,但在这里,是没有什么贵族平民之分的,唯一的区别,只是你是上生门的学生还是下生门的学生。”
“既然来了这里,那么就最好是忘了自己的身份,不要还想仗着自己不一般的出生而与众不同搞特殊或者生事!”
琉璃背着那学子伸了伸舌头,偷偷跟苏晚云默契的对视了两眼。那学子还在继续说,“在学子监里,唯一比的是你的才华和本事!所以你们……”
“那是什么地方?”琉璃突然发现目及之处有一栋醒目的高楼在蔚蓝的天空下耸入云霄。那楼身八角,每一面都有一条腾龙盘旋而上,浑厚古朴却不失雄伟,角上挂着的铃铛,看上去有些年代了,但风吹过之时,发出的声音却极为悦耳动听。
学子看了看,道,“那是万卷楼。”
“万卷楼?就是传说的那栋藏着世间所有智慧,可找世间所有答案的万卷楼?”苏晚云的语气里不无惊叹,想不到传说是真的,学子监里真的有一栋万卷楼。
“那都是坊间流传的夸张说法而已。”学子笑道,但脸上的神情还是带着骄傲和崇拜的。
“不过,楼里确实藏着很多从帝辛时代便保存下来的古书。只不过实在太多了,找起来反而比较麻烦,所以去那儿的人比较少。加之现在已经难得有人能够看懂那时候的文字,就更没人去了。我们现在一般都在书斋堂里寻找自己需要的书籍阅读。”学子说到这儿,自己也忍不住叹了口气,不仅是他,连苏晚云和轩辕琉璃也觉得很是可惜。
“不过,你们最好也少去那儿吧。”
“为什么?”琉璃问道。
“它就在门生域的边上,一不小心可能就出了门生域的界限。”
“这样啊,那我们住在这儿岂不是很危险?”琉璃问道。
“只要你们遵守规矩,自然也不会出什么事。若是运气好,能进入上生门,那就更安全了。毕竟从上生门到万卷楼,这之间还隔着一个下生门。两门之间,是不允许随意走动的。”学子停下脚步,对站在月门边的两个家丁掏出腰牌递过去,那两个家丁检查过后才让开路,通过月门后,学子便道,“这里开始,就是下生门了。”
琉璃恍然大悟,原来刚才所见的靠墙的走廊居然就是上生门和下生门的分界线。她说怎么那么奇怪呢,他们走了那么长时间,那走廊就跟没有尽头一样,每道月门旁都能看见两个家丁守在那儿。
这下生门修得是高贵典雅,富丽堂皇,乍看上去比上生门还要精致漂亮,可比起上生门总觉得多了一分俗气。但怎么说也是属于皇家学府的一部分,到了德宣帝之时,学子监又被上层赋予了特殊的目的,所以多年营造下来,那气势也不是一般的权贵之家可比拟。
“每年新来的学子都要暂时住在这里,除了你们这样的,其他人都必须通过考试才能留下。当然了,在那之后,有的人原本就想待在下生门,所以会一直在这里住下去,而如果你想进入上生门,那么便在接下来向上生门的老师递上拜师帖,通过考验以后,便会离开这里,住到上生门去。”
“为什么不想去上生门?”
学子无奈的笑道,“进入上生门谈何容易!对于绝大部分的学子来说,那是一种可望而不可及的理想。何况上生门的入门试据说非常危险,没有十足的把握,是没人敢随便去尝试的。当然了,更多的人原本也对进入上生门不感兴趣。他们中的绝大部分都属于要不已是非富即贵之身,要不就是将来会离开学子监投身名利场的人。”
琉璃仿佛终于知道为什么上生门跟下生门会这么不同了,心里隐隐便觉得,自己一定要努力进入上生门。可是上生门要怎么进入?
“好了,今天我就领你们到这里。这两间,便是你俩目前的住处。天色也不早了,你们长途跋涉来到这,也很累,还是好好休息一下吧,一会儿到了吃饭的时间,会有人来领你们去学厨。如果你们不想去,也可以自己做,每间小院里都建得有灶房。因为是三个人一间小院,以前也发生过各家下人们争用灶台的情况,所以你们最好能够协商着来,不要再出现这种事情!”
“放心吧,我们不会的。花凛姐姐过两天就来这里入学了,最右边的那间房刚好可以留给她,我们三个人就又可以住在一起了。”琉璃兴高采烈的说道。
“既然如此,我就不再带别人来这里,把那间房给你们留下。如果没有别的事,那么我就先走了!”
苏晚云将那学子送出小院,便和琉璃一起跟着春儿整理房间,忙到天快黑的时候,果然有一名学生来领她们去学厨吃饭,苏晚云想把花凛的房间也顺便收拾出来,便叫了春儿跟那学生去取饭,自己则留下来和琉璃继续收拾房间。
晚上,三个人早早的便上床休息,一夜无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