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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引文3:唯美》

《这世界上所有的桃花:唯美》(20141203初稿,20160502定稿,3954字)

天一京都,天华学府。

天一皇朝有着修真界最先进的教研系统,各类型、品阶的学院学府、门派协会都齐备。但皇朝的九品学府也是修真界的顶级学府只有三所:天一、天华、天行。

那里,是精英汇聚所在,天才梦想所往,理想、荣耀、资源、机遇、才子、佳人……乃至奇迹,那里都有!

……

桃花湖畔轻折枝,春枝点水涟漪生。作为天华学府第一美景,二月初春桃花妍绽的大好时节里,总有无数才子佳人于湖畔折枝表意。呢喃絮语,柔偎轻依,顾盼盈盈,脉脉传情,温情如水,微波细漾——桃花湖畔有无尽的旖旎风光。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桃之夭夭,其叶蓁蓁……”

一位女子轻声诵道。桃花妍妍采采,含烟如梦,女子却未折下,只端立细嗅着。

“我们初次定情心许便在花下,彼时佳人拈花一笑,花伴人静好。而今花与人依旧,湖畔烟雨却已氤氲十度,恁地是岁月如流呢。”女子身边男子轻叹。

“云苏,水清。”一位老者走来,数丈开外喊道。他神情严肃,目光却透着焦急期待。

“老师。”男子扶着女子,躬身行礼。

“不要这么见外嘛。”老者摆摆手,严肃脸上露出少见笑意:“才子伴佳人,折枝赠春意。这等旖旎风光,我这吃瓜老头却跑来当电灯泡辣眼睛,嘿嘿。”

“老师桃李满天下,这湖畔美景有您到来才更添华辉哦。学生折桃拜谢,敬致教祺。”男子折下一剪桃枝,递给老者,笑道。

“桃李没结多少,不过能成就你们这对连理枝我也算无憾咯。”老者半是感慨半是调侃,接过递来的桃枝,拍了拍青年男子肩膀,沉默半响,忽然叹息一声,转变语气:“结果确定下来了么?”

“是的。”男子微微点头。

“朝廷那边是什么意思?”老者探头问道,严肃如他,也不禁有些八卦。

“鉴于我们对上古遗卷中时空奥义破解及超距离传输工程上的成就,朝廷可以赐封我们为异姓亲王,封地千里,入宗庙,世袭罔替。”男子答道,语气却淡然。

“天一皇朝上千年没给皇宗外姓赐过亲王爵位了,更何况能入皇家宗庙、世袭罔替。你们年纪轻轻有如此成就,已经远超我这个不中用的皇家研究副院长啦!”老者拊掌笑道。

青年男女互望一眼,相视一笑:“我们拒绝了。”

“这已是全天下最高的荣誉封赏了,再想要更高的话——就只能造反啦。”老者半疑惑半打趣道,随即若有所悟:“也对,庙堂里面的好处哪有那么容易好拿,那他们开了什么条件?”

“加入得天阁,并代表皇朝主持引仙遗址中的引仙大阵。”

“得天阁……引仙大阵……”老者难得舒展的眉头旋又皱得更紧:“一入阁门深似海,从此自由是路人!哎……”

“莫简生没帮你们帮忙么?”半响,老者又问。

男子先望着女子,温尔一笑,才道:“莫院长已经尽力了,我们也很感谢他的。只是引仙大阵有干天和,本非尘世该有——虽然,我们夫妻也会进入引仙遗址,但若是引仙大阵经我们之手开启,以致降下浩劫,便是造孽,无论如何我们也不会答应的。”

“可你们主持最精尖的研究,掌握最核心的成果,若不与朝廷合作,龙銮殿里那些人物又怎会放过你们?即便你们不去主持,三天前未央山上的修真联盟会议里,却已是决定了集全修真界之力去开启的。你们一身实力深不可测,然而在引仙遗址之中,却未必能保全万一。若暂时答应与朝廷合作,借朝廷力量达成目标,未来也未必就不能摆脱朝廷束缚呢?”老者劝道,只是语气却不足,似乎自己也不信。

在强大的皇朝霸权面前,不论是出于什么目的,只要违逆了它的意志,又怎会有好下场?

“我辈学者,秉承「自由之思想、独立之人格」校训,终生不敢忘。况且,我们拒绝朝廷也是有别的原因的……只能辜负恩师关怀了,学生惭愧。”男子恭敬道。

“一语点醒梦中人!嘿嘿,枉我做了几十年天华学府府主,世俗名利中昏沉半生,反而不如学生通透,老夫无能啊!”老者长叹一声,半响,留下一句「我再去想别的办法吧」便摇头远去。贵为天下传名的天华学府府主、皇家研究副院长,灿烂而热烈的万千桃花中,他的背影却是萧瑟。

这是将毕生心血都浇铸给研究与教育事业的伟大学者!他们怀揣信念、追崇真理、陪伴孤独、默默奉献——在这样喧嚣热烈的万千红尘中,这样纷杂浮躁的功名世界里,看似沉默而萧瑟的他们,才是真正伟大而璀璨的民族之英!

男子轻扶着女子,目送老者,躬身行礼。

※※※

“女神诶,咱们脱离朝廷这一走,不仅是与皇朝霸权对抗,此后更是要卷入这疯狂世道的风雨波折啦。”待老者身形远去,云苏,微笑淡定的男子,收回目光,望着身边女子,风趣笑道。

“嫁鸡随鸡、三从四德便是小女子的命了。只盼先生勿要嫌弃,风雨波折中也好拉个备胎撑伞垫背嘛。”水清,安静恬淡的女子,顺着他的语气,左手略略躬身福礼,右手却搭在他肩上,调皮地拍了几下。

“娘娘诶,您可悠着点,要动了胎气老爸老妈还不得拿刀砍我啊?再说啦,女神您买一送一,我这个备胎终于能够扶正了哦!”云苏扶着水清,也跟着调皮笑道。水清白了他一眼,轻抚喜腹,动人明艳更胜桃花三分。

云苏也温柔望着水清喜腹,忽然道:“若引仙遗址之行结束,能侥天之幸而得不死,咱们便和老爸老妈一起,找个僻静所在,抚育咱们的孩子,桑蚕采茶,过平淡生活罢。”

“还没出生呢就规划好了,先生不愧是取得国际精算师和注册分析师执照的高级精英呢。来,帮小女子算算,接下来引仙遗址之行能不能避过灾劫啊?”水清别了云苏一眼,揶揄道。

“引仙遗址是我云家使命所系,无谓福祸、不论灾劫啊。否则,又何必放着賭书泼茶的生活不过,跟着老爸老妈来赶这趟浑水呢。”云苏轻叹。

水清闻言,抬眼望向东方,轻声道:“也不知云逸伯父、灵秀伯母在海岛上怎样了。”

“这俩没心没肺的老头老太太可舒服得很哦。自从二十多年前修理了一番妖魔联盟和天海一百零八圣贤后,就跑东方无尽之洋的扬波岛上悠闲快活去了,把咱们打发来这受苦受累——再这样以后不给他们养老,让他们自己上街捡矿泉水瓶、上工地搬砖扛水泥去。”云苏一套「油嘴滑舌」,活灵活现表演立刻逗乐了水清,扶着他弯腰笑将起来。

“哪有你这样的呀,几十岁老头老太太,牙都没了,还让人家上街搬砖扛水泥?”水清直起身子,笑道,“哪能这样说伯父和伯母啊,一点正经都没有。”

“正经人才说正经话嘛,两个不正经的老家伙生了我这个不正经的坏家伙,然后我又娶了你这个不正经的女家伙,基因遗传、环境影响均如此——哎,先天不足,后天又失调,所以估计咱们的小家伙将来也是个不正经的。”云苏假正经的摇头晃脑,望着水清,又道:“再说啦,全家都是不正经的货色,女神你这样一派正经的喊他们‘伯父伯母’也没用啊,他们才不会给我们交首付、还贷款、带小孩呢——改口叫他们老头、老豆或者老不休得了。”

水清莞尔,抿唇浅笑,笑靥如眼前迎风而立桃花般,明媚、恬淡。

“明知前路艰险却不能回头,无谓福祸、不论灾劫——这便是所谓使命和责任么?只是人生在世,牵连羁绊,总归是身不由己、无可奈何……”看着水清恬淡笑容,云苏想陪着她笑,却发觉笑得勉强,只好慢慢蹲下,望着水清喜腹:“清,孩子,我对不起你们呢……”

他望着湖面,波光中妖童媛女、荡舟心许的倒影旖旎绝艳;他望向天空,风雨迷蒙中似在无声氤氲着浩荡春雷。

又是一声低低叹息,不知在湖面,还是在心间,荡起无尽涟漪。

※※※

“其实老师刚才说的挺好啊,若你答应与朝廷合作,在遗址中假借朝廷力量,彼时你目标达成后,天下之大,又有谁能制衡于你呀?”水清,这位慧质灵婉的女子,知晓身边所爱为何而叹,却不出声打扰,也不发言相问,只不着痕迹间为他分散愁氐。

“哈哈,天下人行天下道、做天下事,自有浩溟神气于我身!大好男儿,若真有意扭转乾坤,也该自身顶天立地,何须假借于人!”云苏哈哈笑道,温情款款,看着端端而立的水清,又道:“不过我们要面对的,毕竟是引仙遗址。两千年前是一场封绝浩劫,这一次,同样一场波劫在所难免哦。清,妳怕不怕?”

“只要云大官人不嫌弃俺这「从不温柔从不体贴从不讲理、说不得打不得骂不得惹不得」的三从四得妇人家就好,哈哈。”水清拉过来云苏的手,调皮地拍着他手心,哈哈笑道,“放心啦,你家便宜娘子虽然不济,这天下之大,却也到处去得哦。不怕不怕,有你就好。”

他顶天立地无所畏惧,却将一颗心全系于她身,强大霸权、引仙浩劫临前,却只款款问她:“清,妳怕不怕?”

她丽质明慧柔情似水,仿佛对抗皇朝意志、探索无尽凶险,于她的意义也只是不离不弃伴他左右而已:“不怕不怕,有你就好。”

这便是人世间究尽造化仍不可求得的情爱呢!便是与皇朝作对、与天意抗争,却又如何?执子之手,相视一笑莫逆于心,便是足矣。

纵然身陨道消尽,犹有不离爱人心!

当你长大,人事经年,身心愈臻完美,便会晓得,为何人生匆匆,却总需面对无奈、不幸——因为,人生中大部分幸运,便是用来换取了这样唯美片刻啊!你看此刻,春风袭袭、花香袅袅,良人做伴、佳人静好。他挟烟雨三春,款款问她:“清,妳怕不怕?”她嗅红粉一朵,微笑回答:“不怕不怕,有你就好。”

岁月漫漫无涯中,大抵多是枯寂与平淡。只是,若能拥有如这般片刻美好,便已能照亮无悔余生。人生能得此,并珍而惜之,该何其如幸?

唯美唯美,唯是你先懂得珍惜,才能感动喜悦着她的美。

“清,我和你念首诗吧,我自己作的爱情诗哦。”凝望身侧如花美眷,云苏笑道。

“哈哈,咱们整天埋首经纬,沉浸于算符张量、代码架构、归纳演绎中的云大研究僧,竟然也开始写情诗了——今天是愚人节还是您老人家想讲冷笑话呀?”水清嘻嘻笑着,承腰轻福一礼,淘气道:“小女子洗耳恭听呢。”

轻拍树干,有花瓣如雨,飘洒湖面,揉染了幢幢丽影,漾荡着悠悠清吟:

“愿执卿素手,共踱花中,

轻轻过,

徐徐望,

淡淡颜。

天色雨和烟,

春影人两边。”

婉转伴着娇柔的浅笑传来,不知是哪对恋人,在巧笑倩兮拂揽春意。这一片桃花风情,该是何等旖旎?只是他与她细嗅清香,便即知晓,最唯美的桃花一朵啊,已开在了心上眉间。

他温柔恬淡,她静好浅安。两只温柔的手坚定地牵着,穿过明艳花海,穿过簌簌春风,走向远方迷蒙烟雨、浩荡惊雷。

桃花轻素采,人去香犹在!

桃花湖畔,才子、佳人,传颂仍在;唯美、风景,旖旎依旧……

【PS:人生漫漫无涯中,大抵多是枯寂与无奈。爱情、亲情、责任、使命,是人类永恒的主题,然而在乱世苦难的年代中,却也带着悲憾无奈。只是,苦难孕育的花朵才能绽放最美传奇——这也是全书第三个主题:情爱、陪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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