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影潜踪,身游光明之外。寒星迸现,威显方寸之间。
一点寒光乍现,又有一只丧尸缓缓地倒在了地上。水流阳轻叹一声,他本想一镖双尸的,怎奈总有些丧尸形单影只,距离其他丧尸很远。他只好一只一只的解决。现在他已经向前推进了二十多米,击毙了八九只丧尸。再向前,却是一个胡同口。水流阳轻轻皱了下双眉,胡同这种地形对水流阳很不利。看似平静的胡同口,也许会有很多丧尸等在里面。水流阳稍微踌躇了一下,便抽出大腿外侧的匕首,这是近身战用的兵器。紧贴墙壁,向着胡同口慢慢的靠近。越来越近了,还有四步的距离,距离慢慢缩短,三步,两步,水流阳一边走一边调整着呼吸,压抑着心跳,强迫自己冷静。仅剩一步了,水流阳却不在大步前行,而是一点一点的向前挪移。终于蹭到了胡同口,水流阳却并不探出头去,而是将银光闪闪的匕首缓缓地伸了出去。水流阳双眼紧紧盯着匕首表面反射出来的情景,一点点向前伸去,在看到胡同里情景的瞬间,水流阳的身体微微一僵,借着匕首的反射,只见一只丧尸正直杵杵地站在胡同口,与水流阳只差一步。水流阳也不迟疑,手握匕首骤然刺出。“噗”的一声,匕首便整个插入胡同口的丧尸头颅。水流阳轻舒一口气,庆幸自己的谨慎。他也不急着拔出匕首蹬倒丧尸,而是借着这只丧尸的尸体做掩护,悄悄观察胡同里的情况。还好,胡同口就这一只丧尸,再往里虽然也有几只丧尸,却距离胡同口很远。水流阳缓缓退到胡同外边,猛然拔出丧尸头颅中的匕首,顿时黑白之物汩汩流出。他并不耽搁,将匕首在丧尸衣服上擦净,插回鞘內。退后几步,向前冲出几步,一个鱼跃,身子飞起,与地面平行,瞬间闪过胡同口,等到双肩着地,顺势一个翻滚,站起身来,已经来到了胡同的另一边。紧贴墙壁,屏息凝神,仔细听着胡同里的动静,一分钟过去,并没有听见什么动静,水流阳放下心来。转过身来,盯着前面不远处的两只位于同一直线相隔不远的丧尸,摸出一支飞镖,一抖手,飞镖激射而出,“噗噗”两声轻响,飞镖准确的穿透了两只丧尸的头颅。
就这样,二十多分钟过去了,水流阳也来到了超市对面。将超市附近的丧尸解决掉之后,他靠在墙壁上再次调息,保持呼吸平稳,头脑冷静。现在的难题是横穿马路,到达超市。水流阳可以像过胡同口那样故技重施。成功到了超市门口,他并不急着进门,谁知道里面有没有丧尸呢?慢慢的探出脑袋,由于是乡村超市,规模很小,里面的摆设一目了然。只见正对门口是收银台,收银台两步开外只有一排货架,在整间屋子的正中,货架左侧是冰柜及杂粮,右面却被货架挡住,水流阳看不到,不过他猜测应该是锅碗瓢盆等日用品。柜台后面是住人的屋子,屋门大开,水流阳慢慢地走进了屋子。眼的余光不住的在货架与屋门之上打量,将自己的呼吸压的极为细微绵长,用心听着屋里的任何动静。他现在其实很想灵魂出窍去货架之后和那屋里面探查一番,可是他担心,自己灵魂出窍之后,有丧尸突然出现,那就糟了。一步步的靠近,左手抽出匕首,右手摸出一支飞镖,远攻近攻兼备。终于来到了货架之前,水流阳缓缓探出头去,眼睛的余光却注视着左右两边的情况。还好,货架之后,空空如也。仔细检查,确定没有其它东西后,水流阳又将目光投向了那屋子。这是家庭式的超市,普通小院靠着街边上的地理位置,将房子改造成超市,留出几间住人。现在的情况有点特殊,按说受陨石影响,这超市主人应该昏睡在超市里才对,然而这里却没人,水流阳猜测应该是,要么店主没变成丧尸,躲了起来,要么就是店主已经变成了丧尸,但是大街上的人们醒来后的厮杀声和血腥味将丧尸店主引了出去。这些念头只是电闪而过,水流阳并没有深思,继续向屋门靠近,渐渐地看清了屋子里的情况。虽然此时艳阳高照,但是屋子里却是比较昏暗,也许是有什么遮挡了向阳的门窗。但也能看清屋子里的情况,细细打量,水流阳发现这是一间卧室,里面空无一人,南面有一扇门,此时正紧紧的关着。水流阳微微松了一口气,将屋门轻轻带上,又来到超市的大门处,探出头去,左右张望,发现超市东面那些丧尸还在静静地站着,他缩回头,将超市的大门轻轻关上,来到柜台后坐在椅子上,长出一口气,此时他才算真正的放松下来,镖回囊,匕首回鞘。习惯性的掏手机,想看看时间,手才伸到一半,却又苦笑一声,收了回来。他都忘了,现在手机已经没电了,被他丢在了家里。看来得去弄块手表了,还得是不用电的机械表——电池太麻烦。透过门玻璃看了看屋外事物的影子,计算出现在差不多十点了,从五六十米外的家到这里,平常走路不过两三分钟的路程,末日后的现在走了将近半个小时,水流阳再次无声苦笑。
休息了两三分钟,水流阳开始打量起这超市来,除了刚才看到的冰柜与粮食,刚才没怎么注意的货架,现在也有时间看了。只见货架上都是些方便面,真空包装的鸡爪鸡蛋等肉食品,各种饼干零食,以及一些奶制品,而刚才货架遮挡着的另一边靠墙的货架上,则是摆放着小型的家用电器和洗漱用品,这真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水流阳没有带背包,因为他知道这里卖背包,翻出一只黑色的双肩包,水流阳便开始了搜刮,首先掀开冰柜,由于密封性好,停电时间又不是很长,所以虽然天气炎热,冰柜里却依然冰冷,甚至还有些冰碴。水流阳没去管那些雪糕冰块。拉开放着肉食的那边,把一块块冷冰冰硬邦邦的猪肉拿了出来,放在方便袋里,装进背包,足足三四十斤的肉,水流阳也不再拿其它的东西,带着这三四十斤还能保持身手敏捷,如果再多,就成了他行动的累赘。将背包背在肩上,水流阳来到超市门前,透过玻璃左右观察,发现外边一切都像他刚来时的那样,周围没有一只丧尸。轻轻地推开门,水流故技重施,向家门口奔去。他没有看到,透过柜台旁屋门的玻璃,那卧室的门如被风吹一般,轻轻地打了开来。
这次因为从家到超市这一段的丧尸早已被他用匕首和飞镖击杀清理了一遍,所以不用击杀丧尸。只要隐蔽行踪,不让远处的丧尸发现就行了,所以他只用了十分钟不到便回到了家门口。小心翼翼地掏出钥匙,轻轻拧开门锁,因为怕开门发出声音,水流阳只将门推开一个仅容一人侧身通过的缝隙便不再用力,而是将背包塞了进去,而后他才进去。轻轻掩上大门,并不停留,一路进了客厅,将猪肉放进了早已停电却还残留些冷气的冰箱的冷冻室,塞满了两大抽屉。关上冰箱门,背上背包,再次来到院门口,水流阳要再次去搬些吃食,仅有猪肉是不够的。八九分钟之后,水流阳再次回到了超市门口,观察了一下,没有发现异常。他便进了超市,再次掩上超市的门。水流阳并不休息,拿下背包,开始把那些成箱的纯奶拆开,把一袋袋,一盒盒的纯奶,管它是伊利还是蒙牛或者其它,一股脑儿的装进背包。直到装的满满的,水流阳才拉上背包的拉链。再次离开超市,向家中潜行而去。而这次,在那柜台旁的卧室里,在水流阳离开之后,一双乌黑发亮的大眼睛在昏暗处闪呀闪。
不过十五六分钟,水流阳再次走进了超市,他已经轻车熟路,来回的时间缩短了很多。再次装满纯奶,又一次离开,如此一共往返了四趟,才把纯奶搬空。水流阳粗粗估算,一共搬了将近二百斤纯奶,够他一个人喝半年了。看了看窗外事物的影子,现在大概十二点左右。水流阳有些饿了,毕竟从早晨吃了那点牛肉干,喝了几盒奶之后,水流阳便在一直高负荷运动,加之无时无刻不在运转气机,抵抗消融那虽然微弱,却还能感觉到的深渊寒意。对他的消耗极大,说道深渊寒意,水流阳逐渐感觉到,他以前所认为的抵抗深渊寒意的说法欠妥,因为现在他能明显感觉到,他运转气机时,并不是驱除寒意,而是吸收,转化。将寒意吸收转化成了真气或者说是内力,水流阳也说不清楚那股力量究竟是内力还是真气,反正是一股能量。呼吸间,想要调用就能调用,不想调用时,那股能量仿佛散入了四肢百骸,丝毫感觉不到,并没有像武侠或仙侠小说里描述的那样存入丹田。这也是他不能给这股能量定义的原因。闲话少叙,书归正题。水流阳感到一阵饥饿感袭来,便在超市里踅摸起来。找点吃的,填饱肚子。双脚在超市里缓缓移动,走走停停,眼睛在货架上搜索。突然间,水流阳的视线定在了掉落在地的一袋零食上。然而只是瞬间,水流阳便移开了视线。之后便若无其事地从货架上拿了一袋真空包装的烤鸭,又拿了两瓶矿泉水。之后便向柜台走去。眼神好似不经意般在屋子的地面上扫了一圈,及走到柜台处坐下之时,眼中带上了一丝疑惑。以水流阳作为杀手的素养,自然对周遭环境的细微变化很是敏感,他发现的地上的那袋零食,在他最后一次离开之前是没有的。所以水流阳自然认为是有人来过这里,并且翻动过零食,而且屋子的地面上落了一层薄薄的尘土,如果有人来过,必定会留下脚印。可是刚才水流阳在屋里的地面上扫过一圈之后,却只在那柜台旁的屋门口看到一双小巧的脚印,没有走向零食的痕迹。这就是水流阳疑惑的地方,有脚印,证明水流阳的猜测正确,确实有人出现,但是脚印距离零食掉落的地方足有五米多的距离,那小女孩是怎么触动拿零食的?是的,水流阳知道脚印的主人是一个小女孩的,水流阳也没想到她还活着。那是开这超市的夫妇的独生女,以前水流阳来这里买东西的时候见过这小女孩几次,那是一个有些胆怯的小女孩。看情况,水流阳猜测这家人就剩这个小女孩了。才十四五岁啊,就经历了这样的人间惨剧。水流阳撕咬了一块烤鸭肉,慢慢地咀嚼着。看着那门前小巧的脚印,不禁想起了自己的经历。
十八年前,在水流阳的名字还不是水流阳的时候。他父母遭遇车祸双双毙命,只剩下年迈的爷爷与八岁的水流阳相依为命,好在有亲友的帮助,肇事司机也没有逃逸,赔偿了一百五十万块钱。算是让这对爷孙可以生活下去,只是以前性格还算开朗的水流阳从此沉默寡言起来,在学校的成绩也从名列前茅到一落千丈。一开始老师还开导了几次,后来发现水流阳的成绩没有起色之后,也不再理会他,甚至将水流阳的座位调到了最后一排的角落里。性格越来越孤僻的水流阳独来独往,也没有同学愿意理会这个性格孤僻的同学。五年后,水流阳唯一的亲人爷爷也与世长辞,他是老死的。但是也难说与痛失儿子儿媳的打击没有关系。爷爷走后,水流阳干脆不再上学。背着书包走在回家的路上,水流阳有些迷茫。要去哪里?要去干什么?他没有方向,没有长辈为他出谋划策。颗颗晶莹的泪珠从水流阳的面颊滚过,爸爸,妈妈,爷爷,你们在哪儿?十三四岁的水流阳,无助的哭泣。只是哭着哭着,水流阳的眼睛红了起来。为什么会这样?都怪那个司机,对,就是他,是他撞死了爸爸妈妈,爷爷伤心之下,早早离世。都怪他,都怪他,都怪他!小小的水流阳的眼里充满了仇恨,我要杀了那个司机!可是要怎么找到那个司机呢?水流阳加快了回家的脚步,他记得,曾偷偷看到过爷爷拿着一摞纸痛哭失声。回家之后,水流阳开始找,翻箱倒柜的找。终于,用钥匙打开一个衣柜之后,在角落里看到了那一摞纸。急忙拿过来看时,水流阳明白了,这是那肇事司机与自家签的赔偿协议啊,这上面有那肇事司机的名字。看着那名字,水流阳笑了,笑得有些神经质。
小小身躯里的恶魔,苏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