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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末日人间

请输入正文中原如地狱,番夷似魔窟。尸横八万里,哀嚎几城孤。魂游山河破,归来安乐屋。不思天下事,敢问祸安出?

水流阳魂归身体之后,起身去了浴室。在门外仔细听了听,没有什么异常响动。掏钥匙,开门。一阵风吹来,水流阳脸色一变,封闭的浴室哪来的风?几步进入浴室,发现浴室里空无一人,只有那台微型摄像机还在那里,而浴室的窗子玻璃却破了一个洞。“咦!”水流阳看到玻璃上的这个缺口很圆,不是随便砸坏所造成的不规则形状,走近了看,发现这玻璃的缺口圆润光滑,不像平常的玻璃断面那么锋利。这就很奇怪了,没听说过什么高科技武器有这种能力,再说了,砸个玻璃而已,也没必要用高科技武器。正在猜测的水流阳,目光不经意间扫过窗外,结果又把扫过去目光转了回来,盯在了窗外的防护用铁丝网上。只见这些铁丝网也露出了一个洞,洞的大小有十几公分,最不可思议的是这些5毫米粗的铁丝被人拢到了一边,空出了一个洞的形状。

水流阳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下波动的心情。取过摄像机,打开回放。小小的屏幕上,浴室里的涂颖躺在池底的浮床上,呼吸略微急促,面色潮红。与水流阳走之前情况相同。快进视频到三个小时左右时,只见涂颖的呼吸已经平稳,面色慢慢恢复正常。呼……水流阳长出一口气,虽然他挺想看看人狂化的过程,但是却也希望涂颖没事。没狂化最好,可是这浴室窗子是怎么回事?继续快进,又过五个小时的时候,只见涂颖的皮肤开始慢慢苍白,此后七个小时的时间里,她的皮肤越来越苍白,甚至最后的时候都有透明的趋势,而此时,涂颖的头发开始慢慢变白,黑色慢慢褪去,三个小时过去,原本乌亮的披肩长发全部变成银白色。这是白化病么?正在水流阳内心吐槽之时,屏幕上的画面突然抖动起来,同时有像电视没信号时的雪花出现,覆盖了屏幕,隐隐约约有声音传出,那似乎是人说话的声音,但是水流阳从未听过这种语言。而神奇的是,虽然不知道这是什么语言,听到耳中之时,水流阳却能明白它的意思,那声音翻译过来就是“哈哈哈哈……魅姬既醒,何不归来?”那音调浑厚,却像所处之地极其遥远,仿佛隔着时空在召唤一般,反复了三次才停止。水流阳眉头紧锁,继续看屏幕时,画面已经正常,但是画面里涂颖已不见了踪影。水流阳关了摄像机。看着窗外的天空出神,从陨石坠落,深渊出现,到人类狂化,他发现不同寻常的涂颖,听到莫名的声音,这一切是如此的不可思议,甚至水流阳现在都怀疑这是梦境。

“哎”,水流阳一声低叹。忽然觉得有些好笑,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想笑。于是大路边的小院里便传出了低低的笑声,初时还有些压抑,后来声音却渐渐拔高,以至最后的肆无忌惮。疯狂如神经质一般的笑声从浴室的小洞里挤出,瞬间充斥了小院,又越过院墙,眨眼间如冲击波般横扫过院外的人间地狱。那些正在漫无目的的游弋的和进食人类血肉的丧尸全都身体一滞。接着便是悄无声息地向着传出笑声的小院急速接近。然而却被院墙和院门挡住了去路,于是怒吼声响起。

正在狂笑的水流阳听到了怒吼声,笑声戛然而止。伸手擦去眼角笑出的泪水,感觉近日来连续的变故所带来压抑感一扫而空,身体轻快,心情放松愉快了许多。什么不知所踪的涂颍,什么莫名其妙的魅姬,什么神秘的异时空的呼唤,统统见鬼去吧。长吁一口气,水流阳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听着院外丧尸群因没有了声音的刺激而渐渐安静下来。水流阳嘴角微翘,纵然是末世,我也要活得平安喜乐。至于像小说里那些主角一样,苦苦奋斗,扮猪吃虎,装逼打脸,一生活得起伏跌宕,波澜壮阔。水流阳是不想的,原因无它,太累。多年的杀手经历,让他厌倦了算计,厌倦了杀戮,厌倦了争斗。于是他选择了云彩,选择了平淡的生活。然而末世骤临,打乱了他的生活。但是,水流阳决定的事,又怎会轻易改变。接下来他要为平静的生活做准备了。

水流阳找来撬棍,钢丝绳等工具,把浴室外钢丝网修好,又从工具室里找来一块满是尘土的玻璃,擦净尘土,用金刚笔将玻璃裁成浴室窗子的大小。就这样把窗子上的玻璃换好,拉上窗帘。关上浴室门,水流阳依靠在沙发上,想着接下来要做的事。

从水流阳那次灵魂出窍时看到的情景来看,已经有多个省市的人被那陨石所影响,现在应该都已经狂化成丧尸了。这种影响随着时间的推移,面积也会随之几何倍数的增加。现在水流阳就想知道,全世界究竟有多少区域已经被影响。不过要知道这个信息,水流阳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灵魂出窍去探查。白天是不能灵魂出窍的,水流阳干脆再次在阳光下修炼起来他的独门拳法,将日光能量引入身体的通道后,水流阳便盘坐下来,有意识的引导这股能量在体内按着路线运行。顿时,一种玄之又玄的感觉降临。水流阳享受着这种感觉,直到感觉不到阳光之时,才缓缓睁开了眼睛。太阳,已经落山了。

水流阳缓缓起身,低头看了看,发现身上又有些许杂质排出,便转身去了浴室。二十分钟后,洗完澡的水流阳坐在沙发上开始了晚饭,依旧是牛肉干和牛奶。五十分钟后,水流阳躺在了浴池上的浮床上。轻闭双目,眉心处一点黄豆大小的蓝光浮出。继而消失,再出现时,已在天花板的下方,蓝光移动,瞬间穿过房顶,刚刚飘出房顶的蓝光再次消失,眨眼间出现在了百米高空处。辨了辨方向,水流阳的精魄转身面向东方,再次消失。为什么要向东去,因为水流阳的魂体害怕太阳,而此时落山的太阳需要绕过半个地球,才会再次出现在东方。

…………

颇为昏暗的夜里,高低远近林立着的黑漆漆怪兽一般的高楼大厦,一排排面南背北,鳞次栉比的居民楼。纵横交错,宽敞笔直的道路。这些无不揭示着这是一座现代化的大城市,再看公路上那撞在一起,横七竖八,严重变形的,一眼望不到头的各种车辆,说明这里发生了不寻常的事。而在这里所有的昏暗的街上,有着或多或少的身影耷拉着双臂,在无意识的来回走动。偶尔的一声尖叫,继而传来男子愤怒的呼喝声,和激烈打斗声,和无数野兽一般的嘶吼声混在一起。几分钟而已,男子愤怒的呼喝声变成了惨嚎,一分钟过去,惨嚎声消失,只传来撕咬和吞吃血肉的声音。须臾而已,这最后的声音也渐渐消失。天地复归于诡异的寂静,只有那弥漫开来浓浓的血腥味警示着某些残酷事情的发生。

二十米高的天空上,水流阳的精魂平静的看着下面的人间惨剧。他想帮那个男人,魂体的他却心有余而力不足,所以他只能看着。看着男人被丧尸吞吃血肉,从活生生的人转瞬间变成了一副骨架。地面上的血肆意蔓延,形状像极了恶魔狰狞的大嘴。收回视线,水流阳将目光投向远方。那里,是大海。水流阳已经穿过了很多城市和村庄,这些地方的情况大同小异,丧尸肆虐,一桩桩人间惨剧不时上演,数不胜数。现在,水流阳一路来到了海边,下一步,他要去大洋彼岸去转一圈。水流阳的精魄消失在原地,再次出现时,已经处在了一望无际的大海上,蓝光一闪,再次瞬移。两个小时后,水流阳的精魄出现在了大洋彼岸的都市上空。看着下面都市,无数异域穿着的人在都市的道路上横七竖八的躺着。道路上车辆纵横,有的被大车压在轮下,成了铁饼;有一些一头扎进了道路两旁的店面;有的相互追尾,爆炸起火,在那里冒着黑烟。水流阳闭上了眼睛,窥一斑而见全豹,其它地方也不用去了,看来,灾难已经波及到了全球!

瞬间回到身体之中,这是让水流阳感到惊奇的地方,无论精魄与肉身相隔多远,精魄总能瞬间回到肉身。精魄回来之后,水流阳起身去了厨房,又拿出了牛肉干与牛奶大吃起来,外面时而传来的撕心裂肺的惨叫声与求救声都影响不了他的食欲。虽然这次精魄与肉身分离的时间不如上次长,但是却比上次消耗的体能要多,上次水流阳去深渊,来回六千多里,一天多的时间,他才感到饥饿。而这次他只出去了五六个小时,就感到饥饿难耐。水流阳知道原因,因为这次他去了万里之外的大洋彼岸,来回两万多里,精魄需要的能量很多,虽然回来之时是靠着精魄与肉体的特殊联系瞬间回归。速度是快了,但是却消耗了很多能量。这也是水流阳回来就补充能量的原因。吃饱喝足之后,水流阳看着所剩不多的牛肉干和牛奶,水流阳叹了口气,明天得出去一趟了,家里没吃的了,还得弄些水。因为停电,已经没有自来水供应了,他洗澡都是用太阳能热水器里仅剩的水,也不敢再往浴池里放满水了,浪费不起啊。重新躺回浴室的浮床上,灵魂出窍,开始了他再次的月华洗炼。

从高处远眺灾难来临之后夜晚的村庄,不复往昔的万家灯火。此时的村庄,家家户户的小院都是漆黑一片。无数黑色的身影,或在小院里,或在马路上,有的静静站立,似乎是一尊雕塑;有的来回游弋,好像在散步,只是走路的姿势有点怪异,双肩向前探出,双腿僵直,双臂在身前左右晃动。在这鬼域一般的地方,一轮明月升起,洒下圣洁的银辉。然而却没能净化冲淡这恐怖的氛围,反而为这银纱笼罩的鬼域增添了一份不安与诡异。不过,也不能说这月光没有一点好处,至少,此时正飘浮在万米高空,静静站立的水流阳的精魄,是非常享受月华的。

水流阳的精魄静静地站在高空,黄豆大小,蓝色水晶般的魂体有如透明的雾气组成,虚无缥缈。然而随着丝丝星光月华钻入魂体,他的魂体正缓慢的凝实着。四肢慢慢从如烟如雾凝实成型,接着是腰腹,胸背,颈项,头部,五官渐渐清晰,甚至在水流阳的刻意引导下,星光月华向头顶汇聚,水流阳的魂体长出了一头肉体没有的过肩长发,奇异的是,这发色银白,还泛着星星点点的光点,乍一看,好像银色瀑布上覆盖了天上的银河,绚丽,神秘,玄奥。捏着魂体的一缕长发在眼前,看着这神秘炫丽的长发,水流阳自己都痴了,怎么可以这么美丽。额,爱美之心人皆有之。直到东方破晓,水流阳才惊觉,害怕阳光焚身的他嗷一嗓子,瞬间回归了肉身。回归肉身的水流阳,兴冲冲地冲出浴室,来到卫生间的镜子前面。当他看到镜子里留着寸头的自己时。眼中失望之色一闪即逝,撇了撇嘴,看到了自己惊艳的一面,再看现实中的自己时,水流阳对他现在的形象颇为不满。

放弃了染发的念头,是的,水流阳很想改变一下自己的形象,可惜,一没理发师帮忙,二是没电,三是看现在的情况,恐怕也没有哪个理发师有这个心情。所以,想通了这几点的水流阳果断的放弃了这个想法。

回到客厅,坐倚在沙发上,水流阳看着茶几上仅剩的几块牛肉干和几盒牛奶。拿起来,吃了一口,慢慢咀嚼着。叹了口气,这顿饭吃完了这些,就要出去直面丧尸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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