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一点一点刺破了黑暗,照亮了整个南疆一方水土,新的一天又开始了。
所谓一日之计在于晨,就在这本该一日之始的清晨里,阳光驱散了黑暗中不为人知的污浊晦气,南疆的百姓们却是悄然松了一口气,放下了紧绷的神经,纷纷蒙头大睡了起来。
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这本该是万千普通的人们千百年来的生活规律,然而如今的南疆地域,这一规律却是被打破了。
就在一个多月前,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南疆十万大山的天空上方突然一道红光冲天,起初人们好奇之余却并没有太在意了,只以为是大概有什么修真者痴迷的异宝现世了吧,反正与他们这些个普通百姓是没什么干系的。
之后的几天里,这红光都是黑夜出现,晨起太阳初升之时消散,如此周而复始,倒真的没有给普通百姓们的生活造成什么影响。
如果一直这样下去,倒也好了,可惜天现异象,又岂是好相予的?
自兽神死后,十万大山里的异族也相继历经了亡族灭种之祸,没有了异兽的威胁,一些天然屏障,小心行事倒也不是不可逾越的,所以此后南疆百姓出入十万大山已经不是什么禁忌了。
就在十万大山夜现红光之后的几天里,但凡出入山里的樵夫,药农,猎户等,皆就此不见了踪影,于是百姓之中传出了:兽神复活,异兽报仇~或者私入神山触犯神灵,天降灾劫等各种说法,无知百姓一阵恐慌,纷纷跪地伏拜祈愿,还有胆大者求助焚香谷修真之士,以解灾消厄保一方安康。
不管是烧香祈愿,还是求助焚香谷探查,一切还没有见成效的时候,红光事件愈演愈烈。
每到夜晚,天边的红光并没有消散,反而是越来越浓郁,空气中都好似飘荡着血腥味道了。血光焚天,偶有嘶吼声入耳,恍如九幽炼狱封禁的噬人魔,冲破了重重封印,下一刻就要一泄多年愤懑之情,肆意张狂。
人在面对未知东西的时候,总是心有戚戚然的,有的人纵然会因为无知所以无畏,可是真正无知所以无畏无惧的人却是罕见的。
一场灾劫的前兆已经到来,后续恐怕就要毁天灭地了,身在这天地之间,谁又能置身事外呢?
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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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疆天水寨~天水客栈
一行三人站在客栈门口,其中一老者仙风道骨,扛着“仙人指路”的竹竿,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开口抱怨道:
“累死了,这人都死哪去了?一大早的也不开门做生意,还让不让人活了啊,老头子我这么大年纪了,可是禁不起折腾了……”
这三人组就是周一仙,小环和野狗道人了,一路行来至今日才到了南疆,想起这天水寨还算繁华之地,勉强来此落脚歇息,谁知这大早上的,整个天水寨却是一个人影也没有,安静的像一座死城。
周一仙口中抱怨不停,完全没有注意到孙女小环的神色凝重。
“都跟你说了我们回北边去,可是你偏要来这里凑热闹,累死了也是自找的。”野狗道人放下来行李,学着周一仙在地上坐了下去。
昨夜露宿荒野,周一仙没心没肺的,一个人呼呼大睡,那是雷打不动,所以他完全没有注意到有什么异常之事发生。
可是,野狗道人守夜,天边血色红光亮起来的时候他第一时间就发现了,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也曾想过劝周一仙和小环改道而行,这样做了却最终被剥夺了话语权告终。
“爷爷,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奇怪的声音?”小环凝望着远方,毫无预兆的突然之间流下了眼泪。
周一仙还没有说话,野狗道人却是被小环流泪的样子惊得手足无措,不知如何是好了。
“小环,你怎么哭了?你别哭啊,你别哭…”野狗道人从地上手脚并用爬了起来,一迭声的说着“别哭”,好像暂时没有什么主意了,看到她的眼泪,他就什么都想不到了。
“噗嗤”,小环掩唇一笑,眼角还挂着几颗晶莹的泪珠,实在是野狗道人爬起来的姿势,再加上他挥舞着两只手,上窜下跳的样子,像一只大型犬。笑过之后,又觉得不该如此取笑野狗,他为她着急,她笑他实在太不应该了。
“我没事儿,不用担心我的。”小环伸手抹了抹脸颊上的泪,摇了摇头以后,就在地上铺了张帕子小心坐下去,低下头不知道想着些什么了。
“赶紧把那鬼东西丢了吧,那藏头不露脸的黑鬼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要不然也不会给你那鬼气森森的玩意儿了,那哪是女孩子学的啊。”
周一仙看了看坐在地上的清丽少女,轻轻叹了一口气,语重心长的说道。
野狗道人疑惑的看了看周一仙,又看了看小环,只见那清丽的少女,听到周一仙的话时,肩膀微微动了一下,安静的看着地面,一言不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