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太阳,马瑞阳;偶然相逢,命中注定……
金以柔不停地跑,跑不动了就一直向前走,不给自己留下一秒钟的停歇,旁若无人,就像把播放中的时间卡带按下了暂定键。
然而她私自给自己的时钟卸了电池,可是别人的却依然在一分一秒按部就班的刻画着一个又一个同心圆。
过了有资格任性的年龄的人,偶尔任性一次,总是会为未来种下太多的因,等待着不知什么时候收回必须用“不得不”来形容的理智结成的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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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着到了集合时间,同学们都一个接一个回到了沈老师身边,唯有金以柔,从始至终,不见踪影。金以柔不是韩曦媛,不曾拥有她那样的的任性。在今日之前,纵然是有再多的小情绪,也还是会憋在心里,装作若无其事,原来是偶尔跟苏沁独自慢慢消化,现在苏沁不知怎么今天没来上学,一切,就只能是金以柔自己慢慢消化。
而今日,金以柔毫无征兆地耍起脾气,又是为什么呢?
所以哪怕金以柔没有什么深交的朋友,沈老师还是抱着一线希望,象征性地问了问:“金以柔现在还没回来,谁知到是怎么了?”
苏沁的几个朋友互相看了看,都答不知道。
沈老师叹口气,年级主任已经在催了,2班一向不出乱子的,2班一个平行班在主任面前好不容易竖立一个好印象,当然不想就此涂上黑。可固然又不能把金以柔扔在这儿直接带其他人走。
就在沈老师内心极度纠结的时刻,马瑞阳咬了咬嘴唇,出来救场了:“沈老师,要么,我去找她吧。这公园其实也不大,没准我能找到她呢。也有可能她从这儿出去了,那么她去哪了,我也更熟悉一些。”因为韩曦媛去找徐懿璇叙旧,直接跟着徐懿璇的班级回学校,此刻马瑞阳尤其勇敢,不必再什么都遮遮掩掩。“我找到她了,就给您打电话,回学校韩曦媛要是问您,您就说我肚子疼,让保姆阿姨接回家去了。然后跟金以柔妈妈说我跟她还有其他同学一块学习来着。”
沈老师有些惊讶地看着平常马瑞阳,逻辑流畅,仿佛不像是第一次设这么个局。而且平日里韩先生和马先生经常合体出现,马瑞阳跟韩曦媛也形如亲兄妹,倒是跟金以柔没什么往来,今天倒是还特意留心提防起韩曦媛来了。
不过,马瑞阳一贯的“靠谱”的化身,为了2班的名声……
“那好吧。我在培优附近找找她,有什么事就给我打电话,回学校找我也行。要么,我把他们送回去就回去跟你一起找吧。”沈老师攥了攥拳头,心想就这一次,唯一的一次。
“没事老师您就在办公室等我的电话吧,我,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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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金以柔还在不停地在山路奔跑,像欠了别人五百万要用不停奔跑来还债那样拼命。不那么擅长体育的她,汗水已经一滴一滴从额头坠落,然而上了发条的人,有怎么会懂得疲惫呢?
她们只懂得在体力严重透支后僵硬的超前摔过去。
金以柔就是如此,僵硬地摔在石质台阶的棱角上,摔破了两个膝盖,两只手都磨破了皮,两行眼泪不受控制地溢出来。
终于……哭出开了吗?终于……恢复了麻木的神经,感情回来了吗?
虽然没有确认过,但潜意识和事实已经说明,小太阳就是马瑞阳。倾慕了小太阳14年,天真的她曾多少次幻想过与小太阳重逢时,她含着泪道谢,然后扑进他的怀里,与他开启无限幸福的后生。
然而在不久之前,韩曦媛刚刚再次警告过自己,安分守己,他不是我有资格喜欢的。因爱痴狂的曦媛,虽然情绪过于激动,其实也没说错什么。
韩曦媛从曾经的纯真小公主变成现在的样子,也不过一个“情”字罢了。下坠的越深,也代表着爱的越不可自拔。在爱的世界里,因爱而爱,因爱生恨,又有谁是待罪之身。
说实话,与韩曦媛自小便刻骨铭心的爱相比,自己那一点虚无缥缈的想念又算得了什么呢;与韩曦媛金碧辉煌无懈可击的背景相比,自己所在的处境,又算得了什么呢。总之,与韩曦媛相比,无关痛痒的自己,有什么资格耽误瑞阳。
可是为什么,每次想到要放下你,总会有那么不甘,心都会是不可言喻的痛。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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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到金以柔,已经是满天繁星皓月当空了。
正是寒冷难耐的冬季,冬日的夜晚,娇小的她哆哆嗦嗦地蹲坐在台阶上,两只腿深得直直的,膝盖上闪着黑红黑红的点点光。
他把暖宝塞进她的怀里,她瞬间泪落千行,不受控制地抱紧他的双腿。透过校裤,可以感受她冰凉的指尖,胳膊搂得很紧,指尖却小心翼翼,不敢贴紧。
他也蹲坐在台阶上,轻轻搂着她,她颤抖着,他便离她近一点,搂她紧一点。然后声音不大不小地说:“只听到什么了,还是看到什么了?”
半晌,她用微颤的声音缓缓说:“四岁那年的圣诞节,你有没有出现在杏福苑附近的街头,卖棉花糖的小贩旁边。送走韩曦媛之后,你又回来,然后以一个巨大的棉花糖,救了一个落魄女孩的性命。”顿了顿,又说,“小太阳,是你,对吧。”
勉强地装作没有任何的情绪波动,勉强地把语气说成“今天你吃饭了吗”的样子,然而那句一波三折的“小太阳”还是泄露了一切天机。
马瑞阳怔了怔,早上他和韩曦媛聊了聊四岁那年的往事,而当天以柔就崩溃了,能把时间地点发生的事情记得这么清楚,也就只有当时人了。
他把金以柔搂得更紧,握上她的手:“以柔,我永远是你的灿烂千阳。”
金以柔抽出自己的手,把头抬起来,泪光闪烁:“为什么是你,为什么现在让我知道是你!”说的是埋怨的话,语气却一点也狠不起来,“为什么我喜欢了那么多年的人是我根本不能喜欢的你。”
“韩曦媛是不是跟你说过什么了。冷嘲热讽,对吧。”马瑞阳料到“你也知道,她就是个被惯坏了的大小姐。虽然本性不坏,但是现在因为……不太受她自己控制。她的话,你真的不用放在心上的。我喜欢你,你也喜欢我,就足够了,其他的,我们不必在意。”
“可是她没有说错什么呀。现在BJ有谁不知道,韩氏集团和马氏集团的董事长相识多年,相交甚好。韩家小姐和马家公子郎才女貌门当户对,就如同那贾宝玉和薛宝钗一般。就像她说的,任人蹂躏的野草有什么资格打扰对我来说高不可攀的玫瑰。如你所说,曦媛本性不坏,只是现在不太受她自己控制。可是她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因爱生恨啊瑞阳。她越是情绪失控,就越是对你情深。我们都是在四岁的圣诞节相识,到现在已经是第14年了。她爱了你十四年,瑞阳,你不该负她。对于爱你,她才是真正有资格的人呀。”
“以柔,曦媛家里就是再有钱,再尊贵,你和她不照样是在一个学校一个班上学。我马瑞阳若是爱谁,爱的是她的心,绝不是她的钱或者是权势。爱是双方的,曦媛她对我再好,我不过只是当她做我的妹妹。韩曦媛以后会明白的。爱情面前,人人平等,哪里有什么资格可言。何必纠结这些。”
“金以柔,我爱你,这就是你和我在一起,最好的本钱。”
“可是……”金以柔话没讲完,马瑞阳就已经用食指堵住她的唇,然后重新把她揽在怀中,握紧她的手。
“太阳下山了,把光芒化作点点星光,照亮夜空。你看这满天繁星,数也数不清。以后你若是怀疑自己了,就看看这星星。这星星有多多有多亮,我马瑞阳,就有多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