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干什么!”画面瞬间消失,黑衣人歇斯底里地咆哮。前面发生的一切他都清楚,接下来才是他想知道的。眼看着就能知道晟崇是被何人所救,凤凰翎也可能马上出现,尊使怎么停下了。
“她不行了。”
“我说了,我不关心她的死活,我只要真相。”黑衣人气急败坏,随时都可能发疯的样子。
“她若死时,还没能找到真相,我们唯一的希望就没了!”尊使的这句话倒稍微说到了点子上。
“那就再想其它的办法。”黑衣人确定真相马上就要出现,尊使只是故意想留月儿性命,才会收手。
“恕我不能从命。”
“你敢不从?”黑衣人发狠威胁。
“要是蒙晟崇找不到她,甚至发现她死了,你说他会怎么样?”说到晟崇,黑衣人稍稍收敛。他清楚晟崇对月儿强烈的情感,会驱使他做出任何事情。
“你也看到了,当时南宫奇死了,就剩南宫月和蒙晟崇。蒙晟崇重伤痊愈,一定和凤凰翎脱不了干系。”
“我也知道蒙晟崇是被凤凰翎所救,所以才潜入蒙舍,可是这么多年也没有发现凤凰翎的踪迹。”黑衣人的心中还有其它遗憾。当时他若是知道后来发生的事情,早就在杀了南宫奇时,直接从他那儿拿走凤凰翎。就那么一念之差,与之失之交臂,结果找了这么多年,托德追悔莫及。
“当时南宫月在场,肯定目睹了发生的一切。外一她是找凤凰翎的关键,就这么死了,我们还怎么找!
托德虽然不甘心,但尊使所说确实在理,是自己没有沉住气。想想自己已经等了这么多年,不在乎再等一些时候。
“尊使别忘了,你也是要救人的。希望你尽快找到办法,查出凤凰翎的下落。”托德不忘提醒和警告。“传我的令,将南宫月严加看管,若有闪失,我让你们生不如此。”这声音冷得瘆人。
“是,主人!”
尊使被蒙上双眼,带离托德的地方。他不知道这里是哪儿,但是这次他想到了找回这里的办法。他一定要找回这里!趁人不备,他将随身携带的瓷瓶在袖中打开。瓷瓶中的味道,人是闻不到的,但是他精心培养的猎犬却可以!
“人去哪里了?!”伴随着晟崇的怒吼,还有摔东西的声音。已经过了三天,月儿就像凭空消失了一样,彻底没了踪迹。彻底到,就好像她从来都没有出现过。
晟崇生气的同时,也暗自心惊,太和城中竟然还有一股自己都不知道的神秘势力,强大到可以脱离自己的掌控。看来他要重新审视和挖掘太和城和蒙舍中的暗藏势力。
由于发怒,血涌上脑,加上晟崇三日不眠不休地寻人,他感到一阵眩晕,摔坐在椅子上。
“王爷,您千万要保重。”罗时生怕晟崇累垮,倒下。
“保重什么!快去给我找人!”稍稍恢复的晟崇,又开始新一轮的发火。
“属下拜见王爷。”肖蛊手中拿着一件衣服来见晟崇。
晟崇抬眼,“肖蛊,你可有想到什么办法?”他多么希望肖蛊给他带来的是好消息。罗时也眼巴巴地望着他,几乎是所有这种无计可施的时候,肖蛊都成了众人眼里的“救星”。大家都盼着他的锦囊妙计。
“属下找到了新的目击者,是山中的一个樵夫。”听到肖蛊这么说,所有的人眼睛一亮。“根据他所说的,在王妃失踪后的大概半个时辰,她的马车曾出现在护国寺西南二十里处,他还看见有夜神翼打扮的人随行。而王妃失踪后一个半时辰内,蒙舍已陆续收到飞鸽传书,得令严查行人,他们不敢再露面。因此肖蛊判断,这一个时辰内,他们能到的落脚点,最大的范围是以护国寺西南二十里为中心,四十里半圆范围内。而在这个范围内,能走马车的只有一条路……”
“石城。”晟崇立刻判断出最为可能的位置。又是石城,之前的佛像也是从石城拉回来的。经过这几日的查证,佛像是在石城时就被从内割开了头,然后固定在木架中,所以晟崇一路上都没有发现异样。而从佛像被安置在大雄宝殿,到开光大典前,有人用蚕丝固定住佛头,待王兄和王嫂拉下罩身的一刹那,蚕丝不抵拉力,被拉断,佛头顺势滚落。事后,不论是石城装运的苦力,还是大雄宝殿内安放石像的匠人都消失不见。不用怀疑,这是一场蓄谋已久的筹划,就是不知道月儿的失踪是否和这场阴谋有关。
“对,就是石城。”肖蛊继续说,“属下还进宫向王后娘娘借了这身衣服。因为王妃失踪时穿的是王后的衣服,所以属下心想,让猎犬寻着王后衣服的踪迹去找,应该更准确。”
“肖蛊,本王真不知道该如何感激你。”肖蛊的忠心和操劳,让晟崇感激不已。
“为王爷分忧,是属下应该做的。”肖蛊不需要晟崇的感谢,晟崇也不会再客气。毕竟,在内心中,他们早当彼此是兄弟。
“传令下去,从护国寺西南二十里处,一路向石城搜索,重点搜索石城。”因为这一段去石城的路上,都是群山险要,难找到藏身之所,所以他们都断定,人很可能是在搜查令传入前,潜进了石城。
“是!”
一众人,带着猎犬,浩浩汤汤寻向石城。他们兵分几路,一部分人沿路,对半圆四十里内搜寻;一部分人直接去了石城。肖蛊拿出王后的衣服,让猎犬嗅了嗅。很快,猎犬嗅到了熟悉的气味,像是有了眉目和目标,一路狂奔去。晟崇和罗时带着人紧随其后。
来到一处紧闭的大门外,猎犬停了下来。待众人将这里团团包围,晟崇轻轻推开门,谨慎注意院内的动向。奇怪的,竟然一个人没有。猎犬越过他,径直跑向大门正对的破草房中,吠了几声。晟崇循声跟来,竟愣在房门口,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一切。破败的屋子,肮脏的地上,月儿蜷缩在角落,被人弃之如敝屣。仔细看后,她七窍还有流血的痕迹,脸色苍白,头发凌乱,毫无生气。
“月儿,月儿。”晟崇惊心,不论是谁将她变成这个样子,他都发誓要将那人碎尸万段。“留下一部分人继续查找线索。罗时,找肖蛊回石城驿馆。”晟崇抱起月儿,一路小跑。
驿馆中,肖蛊专心致志地给月儿施针,表情低沉严肃。晟崇知道,如果肖蛊连开玩笑的心情都没有了,事情一定很严重。这也是他提心吊胆的原因。室内的所有人,都不敢出声,甚至连大气都不敢喘,都盯着肖蛊迅速而紧张地施针。月儿身上已经被扎了三十几根银针,接下来的针所涉及的穴位更敏感危险,肖蛊紧张得满头汗水。施好最后一根针,肖蛊施气,注入那些针中,那些针受了真气微微颤动。可是月儿还是一点反应也没有。
肖蛊心中默念:快醒来,快醒来。千万不要死,千万别死。只能说,苍天不负真情,在众人的期盼中,肖蛊看到月儿的指间动了几下。他立即收住掌,摊坐在一旁,因损耗元气一时无法说话,心中庆幸,总算来得及。
“月儿,月儿。”
“别动她。”肖蛊制止晟崇,“千万别动她。命是保住了,但一时半会醒不过来。”肖蛊运气调息。
“那她什么时候能醒?”晟崇真怕肖蛊的意思是,月儿永远也醒不过来。因为他从没看过肖蛊费这么大力去救一个人,知道月儿的情况很严重。
“属下没有把握,但一定拼尽所能……”
晟崇相信肖蛊会拼尽全力,他若救不了,就没人能救了。事已至此,他只能指望肖蛊的医术。可若月儿真醒不过来,他该怎么办。
“你们先下去吧,我想和她单独待会儿。”晟崇走到床边,将月儿的手捂在掌中,放上自己的脸颊。“对不起,都是本王没有照顾好你,才让人把你害成这样。你放心,本王一定揪出凶手,让他们百倍偿还你……你一定要醒来,本王不能没有你。”
“果然不出主人所料,崇王他们去了石城,已经找到崇王妃。”
“呵~~”托德笑得轻蔑,“尊使以为自己做的神不知鬼不觉,可惜,一切都逃不开我的掌握。”托德算好时间和路程,故意让人将尊使放在太和城和石城的中间位置,让尊使以为自己去的是石城。并将月儿也扔到了石城,撒上和尊使用的同样的香氛,故意迷惑他们,让他们认为此事与护国寺佛像案有关,转移他们的视线。
而尊使则是在断定了托德的所在地后,向王后借了一件衣服,并在上面撒上香氛,呈给晟崇,并找了一个假证人,将他们引向石城。不过肖蛊在月儿被救时,就已明白,黑衣人,也就是托德一定发现了他的打算,所以将月儿提前送到这里。那么,他之前认为的,黑衣人住在石城的判断,一定也是受了误导。那个人真是老奸巨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