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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一网打尽

李醇先半夜被人从床上拉起来,脸色正不对,就听来人说自家女儿深夜宿在二皇子寝殿,圣上请他入宫商议婚事。

李醇先整个人如遭雷击,忙命人去李楚楚闺房寻人,结果忽然找不见。李醇先心事重重的赶往御书房,向慕容润请了旨,先去辨认二皇子房内之人是否是李楚楚。

当李醇先见到哭的满眼通红的女儿,第一反应就是心疼,而后很快的叹了口气,对李楚楚说,“楚楚,你不要怪父亲。”

李楚楚终于抬头,不可置信的望着自己亲生父亲。

世家的女儿教养极严,决不容许婚前失贞。况且她被那么多人看了,最好的结果便是嫁给二皇子。偏偏李家不可能同意有个沾染皇室的女儿,所以李醇先的意思很明显,李家要弃了她李楚楚。

“不,父亲,我不要嫁给二皇子。”李楚楚红着眼道,“起码这一点,求你帮我。”

李醇先看着女儿,压下心中的疼惜,板着脸问,“不嫁给二皇子,难道你还想嫁给禁卫军?”

李楚楚一噎,而后只能低低的哭泣。

李醇先狠心离开,再次见到慕容润时只回答,“圣上认错了,此女和楚楚虽有八分相似,却绝非楚楚。小女此时正在家中熟睡,怎么可能出现在二殿下房内呢?”

慕容玉笑了,是那种温润的笑。李醇先的话实在是假的可以,若李楚楚仍在李府,他先前又何必前去证实慕容春房内是何人?

慕容润只是点头,道,“既然不是李小姐,那你就早点回去吧。今日深夜召你入宫,爱卿明日早朝就不必来了,好好休息一天。”

李醇先拜退,“谢圣上恩典。”

第二日,中兴王带着良种准时上路,预备一月之内将种子分发至各地。而先前同样被任命的二皇子,由于身体不适不能同行。

与此同时,李家传出李楚楚暴毙的消息,李醇先牵挂爱女,特请了一年的长假,准备将爱女的尸骨运鬼淮水。

另外,二皇子侧妃善妒,因见二皇子欲新欢交好,自杀身亡。

一时之间京都城笼罩在一片谜云之中。除了那晚在场的几人,也就是京都几个势力较大的主子能够打听到真相。

真正的李家小姐李楚楚,被慕容润随意安排了一个妾室的身份,连纳彩都没有就被送入慕容春的后院。

和外面的热闹不同,唐悠然自从被关入监察院后,整日都处在漆黑和静默之中。

这一日,听到门外传来的脚步声,唐悠然习惯性的走到窗口,准备伸手去取饭菜。

这几日以来,唐悠然从最初的拼命喊冤到现在沉默寡言,已经有些认命的念头。

“吱呀~”

门忽然被打开,从缝隙中露出些许强光。唐悠然伸手挡住不适的双眼,透过指缝瞧向来人,竟然是唐柔。

唐柔示意平儿在外面等候,独自进了牢房,望着唐悠然面色悲苦道,“二姐可还好?”

“好?我怎么可能好?”唐悠然怨毒道。

唐柔又问,“二姐,你可知错?”

唐悠然喊道,“我没错?要知什么错?”

唐柔摇头,并不言语,只望向唐悠然的目光更是悲苦。像是在可怜她,又像是可怜自己。

“柔儿,既然你能进来看我,是不是说明我可以出去了?”唐悠然忽然两眼发光。

唐柔仍摇头,她就说中兴王为何让她进来探望二姐,原来是想再给她一次打击。唐柔淡淡开口,“二姐,如今二皇子被囚禁宫中,六殿下也被放逐,已经没有人能救你了。”

“爹,爹呢?”唐悠然不死心道,“我不信爹也会视若无睹。”

“二姐可知道李小姐的下场?”唐柔忽然问道。

唐悠然皱眉,不语。

唐柔说道,“如今李家小姐暴毙,世上已没有李楚楚此人。而二皇子后院,多了一位没有名分的妾室。二姐,李家都能舍了李楚楚,你认为爹还会救你这个北燕的探子么?”

“我不是,我不是奸细。”任唐悠然声嘶力竭,并没有人给她回复。

良久,唐柔望着唐悠然叹道,“都是因为我们害过长姐,所以中兴王为我们布下了这种结局。抗议有什么用?不甘有什么用?后悔有什么用?”说到最后一句,唐柔无声摇头,她自己是否后悔呢?

唐悠然呆呆地站在那里,即便唐柔离开都没有任何反应,直到有狱卒送来饭菜。

唐悠然看了一眼饭菜,没有丝毫行动的意思。狱卒今日出乎意料的把饭菜端到唐悠然面前,说,“吃下去。”

唐悠然有气无力道,“你放着,我不想吃。”

狱卒忽然面露凶光,恶狠狠道,“让你吃你就吃!”说着竟夹起饭菜往唐悠然嘴里塞。

“不……唔……我不……吃……”唐悠然被塞着饭菜,断断续续的开口,没多久就晕死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当唐悠然以为自己必死无疑的时候,忽然听到耳边有了声音。那是个男人的声音,还夹杂着婢女唯唯诺诺的应是,听他们的对话,似乎来人正在询问自己的情况。

唐悠然艰难的睁开眼,看着完全陌生的房间,整个人仍有些晕眩。

“醒了?”男人立在床头,俯视着唐悠然。

“唔……”唐悠然奋力张嘴,却发不出声音。

“别浪费力气了,我救你的时候你的嗓子已经废了。”男人面无表情道,仿佛他只是在说今日的天气。

唐悠然拼命摇头,不肯相信这件事。

由于男人一直背光,唐悠然只是觉得他的声音有些熟悉。等男人侧过身去,唐悠然这才认出男人是谁。

“唔唔……”慕容玉,是你害了我!唐悠然瞪着慕容玉,对于慕容玉救她的事一点也不知感恩。

慕容玉冷静的看着唐悠然,道,“如今你已哑了,难道还想骂我不成?我害你,也只是把你加诸在优雅身上的伤害复制而已。”

“唔唔唔……”你怎么可以,我没有得罪过你。

“想知道为什么?”慕容玉似乎能够听到唐悠然的怒骂,“那你陷害优雅的时候可有想过为什么?”

唐悠然眼中并没有悔恨,仍旧充满着不甘和怨恨。

慕容玉也不看她,说,“我并不是好心救你,我只是需要你为我指证一些人。”

唐悠然忽然安静下来,深深望了慕容玉一眼,然后闭眼便没了动作。

慕容玉皱眉,却也不多做停留,他知道这事绝不可能轻易谈拢。

门外,慕容冷等了许久,见慕容玉出来,上前笑道,“七哥可谈妥了?”

慕容玉摇头,“她如果这么简单就同意,我反而不信了。”

慕容冷问,“七哥怎么想到把她藏在我府中,就不怕我偷偷的报信?”

慕容玉淡淡道,“你若报信,你也脱不开关系。”

慕容冷一愣,依旧浅笑,“七哥,你为什么非要和她过不去?以我所知,她并不是北燕的探子,你这样陷害她,反而让北燕那些人警戒起来。”

“警戒起来才会忙中出错,我如今外出派发良种,二哥被禁,六哥流放,京中已经无人了……这么好的机会,若我是北燕探子,我就趁机做大动作,说不定能灭了我南齐。”

“额……”慕容冷扯了下嘴角,“可惜他们不知道,七哥连夜赶回,现在就等着他们自投罗网呢。”

“你派人看着,这里应该没人过来吧?”

慕容玉把唐悠然藏在磬园,也是想借此看看唐优雅的闺房,虽然她已经不住在这里。

“自从……之后,磬园便无人能进,七哥大可放心。”慕容冷有些尴尬,他起初并不同意将唐悠然安置在这里,可七哥坚持,他也实在找不出一个更安全的地方。

如此,唐悠然居在磬园,整日不拒吃喝,却并不向慕容玉妥协。

直到慕容玉有些不耐,再次看望唐悠然时问道,“你若不承认我给你的证词,我便不再耐心。你难道不考虑下你娘?”

唐悠然动了一下,痴笑道,“也好,你将娘送来,我们母女可以做伴。”

“你……”慕容玉皱眉,又道,“你如今会落到这个下场,可不完全是我的功劳。二哥害你被贬侧妃;六哥当着父皇的面指认你曾找他协商良种一事;李楚楚为了嫁入皇室,买通你身边的宫女流珠做内应,不然你以为我如何把手伸到**中的?”

慕容玉半真半假的解释,唐悠然虽不全信,却也恨上了慕容春和李楚楚。她亲眼见到那两人躺在一起,而那晚,她被打入监察院,以至差点身死。

慕容玉轻笑,“反正你也是要死的,不如用你的命和我做个交易?你为我指证,我帮你杀了李楚楚。”

唐悠然不甘道,“那慕容春呢?”

慕容玉道,“二哥如今只是被幽禁,他是皇子,岂是想杀就杀的?况且就算我答应了你,你也不敢相信吧?”

唐悠然默然,的确,倘若慕容玉以此为条件,她反而会怀疑他的诚意。想了许久,唐悠然下定决心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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