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文嘉阖眼叹了口气,“你把这个带给她,就说朕时时念着她。”摊开手心,一颗早已磨得光滑的珊瑚珠子静静的躺着。
诗琪伸手接过,小心翼翼的包好,妥帖地收到怀中,“皇上放心,臣会还您一个完完整整的子衿。”
“告诉她千万收好了,别让诗玲看到。”慕容文嘉怕诗玲知道会更加狠心的想要治死子衿。
诗琪微微低首保证道,“请皇上放心,臣一定谨慎。”
人走了,殿内静悄悄的,慕容文嘉苦涩的笑了笑,“老天爷真是捉弄人,朕一生爱过的两个女人都要嫁与他人,从前的江儿是,现在的子衿亦是。所幸的是朕与子衿之间多了一份牵绊。”
慕容文嘉有那么一时的气馁,自己不是神,没有无所不能的仙术,自己是个普通的人,只是多了一重身份而已。
他有些后悔,自己为何如此执着于皇位?若是在了解了自己的心意之后就带着她远走高飞,也许他们就是世间最幸福的神仙伴侣了。
事到如今,也可谓是骑虎难下了。自己的密探送来一些情报,或许对自己很有帮助。
诗琪回府之后,用过晚膳,才到子衿房中,将慕容文嘉的话和东西带到,“你放心,皇上知道了以后只说你是他的人,要我照顾好你。”
子衿难过的咬着唇,“哥哥,是我对不起你和安静。”眼眶红红,泪就要落出来了。
“我们都很愿意,只是现在你别怪她,她不知道你。”诗琪赶忙安慰,自己这个妹妹也是吃了不少苦头的,做哥哥的怎么忍心她再伤心难过。
子衿用手背揉揉眼睛,扯出一个微笑,“你放心,有他一句话我就安心了。”说完,就拉起诗琪把他往外推。
“好了好了,我走就是了,你别赶我了。”诗琪有些无奈的笑道,故作轻松的调侃着。
子衿送走了诗琪,关了门,这才显出满身的疲惫。
自己真的都成荡妇了,世人的好女不侍二夫在这里已经说不通了,自己多次嫁人,要是被世人知道了,只怕是要浸猪笼或者点天灯吧。
“情深缘浅”说这话的男女总是一副哀怨痴缠的样子,如今自己终是明白,子衿不舍的闭上眼睛,把那颗珊瑚珠捂在胸口,颤声道:“虽是情深,奈何缘浅。”
早膳间,诗玲一看三人都是略微乌紫的眼圈,很得意的打趣道,“想是你们三个好事将近,晚上欢喜的都睡不着了吧?”
丞相夫人自是不会纵容诗玲,看着她双眼一瞪,“吃你的饭,女子忌多言,饭桌上长辈都未开口,你倒是积极。”
诗玲被一顿训斥,立马服服贴贴的了。
气氛有些凝固,“待用过了早膳,安静和子衿就在各自房中候着,有绣娘前来给你们量尺寸,张罗了也就要开始做嫁衣了。”
丞相夫人知道安静不会女红,强迫她也绣不出什么来,没得到时候闹饥荒拿不出来,索性让绣娘做了爽利些。所以也就不指望她们了。
两人都小声的应了,饭毕,子衿就起身往回走了,诗玲看着匆匆的身影,得逞的一笑,起身跟了上去。
子衿正关上门,外边就响起诗玲的声音,“看你着急着回来,怎么,是一个人傻乐呢,还是躲着伤心呢?”
“这与你何干?”子衿看了门防备的看着诗玲。
诗玲走进屋做下,给自己斟了一盏茶,“你能有今天,也幸得我的帮忙,你就这么对我这个媒人?”
“那你说我该如何多谢你,多谢你让安静更恨我?”子衿靠近诗玲,目光锐利的直视着诗玲。
诗玲有些接不住那道目光,略偏了视线,轻蔑的一哂,“你和我哥哥有情,我便相助一二,至于安静恨不恨你,这好像不必我操心吧。”
“让你嫁给我哥哥就这么委屈你?你也不看看自己的几斤几两,还挑什么?你该去烧高香,嫁了个好人家。”诗玲一脸轻蔑的看着子衿,要不是忍着,手中的茶水早泼到她那张可恨的脸上。
子衿看着嚣张的诗玲,拿起茶盏给她添了些水,又笑的灿烂,“说的也是,虽说是小妾,可好歹也算你的嫂子不是?你哥哥疼我,你又敢把我怎样?”
说的也是,有诗琪维护着,诗玲的确也不敢把她怎样,再说自己也想早日回宫,不除了她,自己可怎能安眠。
“你是倒是,不过那也的等你们成了亲。”诗玲幽幽的说完,不再逗留,整整裙摆出去了。
刚出了院门,诗玲满脸的杀气尽显,诗薇也好子衿也罢,都逃不过一个字“死”,“还想做我的嫂子,一个小妾,不过是个奴才。”
安静看着杀气腾腾的诗玲,追了上去,诗玲不想理会她,越过她继续走着。
“你给我站住。”安静再次拦住诗玲的去路。
诗玲一脸的不耐烦,翻着白眼,“你有何事,我没时间和你闲话。”
安静冷笑着看着诗玲,“你就没有一点愧疚么?我的新婚变得如此不堪,可都是你一手造成的。”
诗玲一副无辜的样子,摊了摊双手,“这与我有什么相干?我真的里外不是人了?子衿刚才还多谢我呢,怎么你?”
“她感谢你是她,我可只知道恨透了你。”安静不屑的一哼,第一次把话挑明了说。
诗玲一扯嘴角,“你恨她?还恨我。”想是安静憋得也幸苦吧,这么久了才说出来。
“她是我的,你最好别插手。”安静阴沉着声音,满含警告的对诗玲说。
诗玲一听,大笑两声,拍了拍安静的肩膀:“各凭本事。”说完不再理会安静,得意忘形的离开了。
“别得意,我的仇一定要报。”安静看着诗玲如迎风摆柳的身影,像是对自己说,又像是给诗玲说。
话说子衿因为成亲之事烦恼多时,已是许久未去探望乾儿了。子衿打算着寻个时日自己去看看。
趁着诗琪入宫的空档,子衿独自出府了,上了一辆雇的马车,吩咐往城外去。诗玲更是时时注意着子衿的动向,看她落了单,高兴的不得了。
忙吩咐下人备了马车跟上,只要找个机会,就让她永世不得超生。两辆马车相隔也不算太远,忽然诗玲的马车就停下了。
“怎么回事儿?”诗玲隔着车帘好奇的责问车夫。
外边驾马车的车夫战战兢兢口齿不清的说,“小姐,有人拦住了我们的马车。”这赶车的马夫还没反应过来,眼睛就被捂上了。
诗玲一听就火大了,是谁这么大胆,连丞相府的马车都敢拦,“外边究竟是何人,连相府的马车你们也敢拦。”
外边的人听了,并不害怕,反而笑了,“里面的小姐听着,我们专门儿拦相府的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