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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真相与杀机

绝色皇冠是江城最大的KTV,季安然包了两个豪华包厢,社团和朋友林林总总六十人,虽然包了两个包厢,仍然稍显拥挤。今晚季安然是理所当然的主角,男生女生围着她坐着说笑,李云初坐在最旁边的角落,默默看着斑斓光线下的季安然,真是漂亮呢,安然笑起来真好看,他觉得自己能这么看着她也挺好。因为坐在角落,李云初承担起了帮别人点歌的工作,除了让他帮忙点歌的也没有人过来跟他说话,李云初跟着MV轻轻哼歌倒自得其乐。

这时候一个白白净净的男生走过来对他笑笑:“可以停一下歌吗?”李云初点点头,帮他暂停了歌曲。那男生拿着麦转向坐在季安然身边的一个女生:“不好意思,大家给我几分钟时间,趁着今天社团一周年社庆,我有些话想对凌浔说。”包厢的喧哗声渐渐弱了下来,大家都明白有好节目上演了,那个女生正是季安然的前桌凌浔。凌浔留着一头齐肩长的头发,脸略有点婴儿肥,李云初对她最大的印象就是,声音特别好听,跟人说话的神情和语气总是带着一种恬然,让人很舒服。

凌浔已经愣住了,嘴巴微微张开,似是震惊得不行,忽然又猛地低下头,双手捏着衣角不安地揉动,李云初想这时候她的脸应该是通红了吧,印象里她可是个腼腆的女生。这世上永远都不乏起哄看热闹的,包厢的人都开始出声调侃,“哟哟哟,这是要表白呀。“凌子航,凌浔可是我先看上的,来来来快把麦给我我先来。”“想追我们凌浔可不容易,好好表现哦子航。”凌子航淡定地笑笑,继续道:“凌浔,我认识你一年半了,也暗恋你几百天了,凌浔,我叫凌子航,我喜欢你。我知道你有很多人喜欢的。你是那种脑子缺根弦的女孩,傻乎乎的但是能跟男生打成一片,你不知道吧,每次看你跟他们聊得特别开心的时候,我都会担心呢,担心你会不会喜欢了他们。我知道我在你众多追求者中并不算多么优秀,你是很好很好的女生,值得更好更好的男生,但是我不放心把你交给他们啊,万一他们照顾不好你怎么办,所以我想了想还是我自己来吧。我想要一个人,一个可以让我关心、照顾和宠溺的人。所以,我是真的喜欢你,我是凌子航,可以给我这个机会吗,做我的那个人?”

男生的话很质朴很诚恳,李云初露出了微笑,希望他能成功,暗恋无论如何也不是件轻松的事情,他深有感受。凌浔明显已经手足无措了,她猛的站起身,径直向包厢外走了出去,凌子航呆了一下,所有人都呆住了。李云初就坐在凌子航旁边,他扯了下凌子航的手道:“快去追啊!”凌子航反应过来,感激的对李云初点点头追了出去。季安然这时拿起麦道:“没想到今天竟然还有人表白,凌浔那小妮子喜欢凌子航好久了,大家放心把,她只是脸嫩,没事的,交给子航好了,大家继续玩吧。”

大家调侃了一会儿凌浔和凌子航,又开始唱歌了。被这事情一推动,气氛更加热烈了,已经有人开始对吹啤酒了,李云初又在角落默默自嗨了半小时,再回头发现季安然已经不在包厢里了,可能去隔壁敬酒了。等了一会儿也不见季安然回来,百无聊赖,没了季安然的包厢,灯光再艳丽也黯然失色。包厢里也没有人注意他,李云初起身走出包厢,想出去看看季安然在哪里。

包厢外面的走廊没有人,李云初透过门上的透明玻璃看了看隔壁包厢,季安然不在里面。除了电梯,还有旋转楼梯可以通向楼下,想着那里空间比较大,没准季安然在那里透气。李云初迈着轻快的步子往前走,想着不管怎么说还是来了季安然的社庆,要想办法走进季安然的朋友圈呢,多认识季安然的朋友。又想到季安然的朋友都是年级的名人,心里微微苦涩,也许他跟人家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啊。

李云初知道自己跟季安然的可能性太小了,可那又怎样呢,自己又不奢求什么,只要在旁边默默看着就很开心了呀。这么想着又好受了很多,步子重新轻快起来,想到季安然刚刚喝了不少酒,又转身去柜台买了两瓶矿泉水,复又向旋转楼梯走去。KTV房间的墙隔音效果很好,但房间的门还是让一些音符飘了出来,李云初听到有低沉的男音唱道:“有个男人爱着你,用心爱着你。那个男人爱着你,彻底爱着你。他情愿变成影子,守候著你跟随着你。那个男人爱着你,心却在哭泣……。”李云初想着爱一个人什么的,也没必要一定要弄得痛彻心扉寻死觅活的,谁也不是离不开谁啊,不要想着占有她就不会给彼此造成烦恼。随即又苦笑了一下,其实,这叫做懦弱吧,不敢跟她对视,就算跟她说句话也要很大的勇气,更别提表明心迹。终于走廊尽头拐角处,隐隐传来季安然的声音,李云初会心一笑,提着两瓶矿泉水,走了出去。

一对相拥在一起的人影猛地撞入视线,那是叶爵和季安然。叶爵的身子很挺拔,脱了外衣,身体线条很漂亮,看得出是锻炼过的,185公分的身高,168公分的季安然只到他的下巴。叶爵正双手捧住季安然的脸,季安然双手环住叶爵的腰微微踮起脚尖,两人正在接吻。李云初停住脚步瞪大了眼睛,那两人接吻的景象很美,俊男美女,但越美就越像把刀插在心口,李云初脑子轰地一片空白,耳边好像听见心里有什么东西“砰”地碎裂了。季安然是背对着李云初的,李云初看见面向他的叶爵目光瞥向他,那讥诮的眼神,分明在嘲笑。叶爵松开季安然,看着她大力喘息,无力的瘫软在怀里,邪邪一笑,再次用力将她按在自己的胸口,霸道地吻下去,手也不安分地在季安然美好的身体上游动。

李云初悄悄地退入走廊的阴影里,脸色苍白得厉害。是了,叶爵和季安然是隔壁班,每次去社团帮忙的时候叶爵都会在场和季安然有说有笑。叶爵的成绩在年级前十,父亲从商,是江南商会的主席之一,母亲从政,是江城的市委常委,或许只有叶爵这样的天之骄子才配得上季安然吧。李云初恍惚想起每次季安然对自己的笑,那种保持距离又带有亲和力的笑,呵呵,其实季安然对每个人都是这样笑的吧,一切自以为是的温暖都只是出于礼貌而已,李云初你真是蠢啊!

李云初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包厢的,他只知道他在所有人诧异的目光下跟人吹了十支啤酒,本就不会喝酒的他立刻就醉了,又哭又笑的停不下来,泪水酒水混在一起,神态如癫如狂。在座的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却也纷纷拦住他不让他再喝,李云初发起了酒疯,怎么劝也不听,其他人跟他不熟,也不好做些什么,只是没有人愿意再陪他喝酒。李云初一罐接一罐不知道喝了多少,终于醉倒。再醒来的时候就发现自己躺在自家小区花园的草丛里,头痛得厉害,强撑着起身走回家,好不容易打开自家的门,刚要开客厅的灯,灯自己亮了,是妈妈被吵醒起身来看他了,折腾了半天才在妈妈的照顾下入睡。

?昨日场景仿似在眼前回放,想起昨晚在包厢里自己的丑态,李云初哀叹一声:“完了,这下形象全没了。”“你就是个透明人,有什么形象。”旁边小胖子毫不犹豫的打击道。“……也是,你瞎说什么大实话。”“切,我可听说你昨晚在KTV发酒疯来着,怎么了,女神跟人跑了?”“……”“不说话?那就是了,唉,不是我说你,你也不看看自己什么德行,季安然不是我们能幻想的,我觉得我们班艾佳就不错,你考虑考虑吧。”李云初一阵无语,每个班里都有一个胖女生,艾佳就是李云初班里的那个,身高150体重150,圆润得紧。李云初打定主意不再跟李旭说话了,这时走廊远远传来脚步声,两人刷得站得笔直,眼睛余光往声音来源瞟去。

那是个清秀的男子,175的中等身材,略显得有些瘦弱。秀气的眉毛修长又整齐,斜向上扬起,为整张脸带来了笑意。双眼好像夜空悬起的繁星,就这么走过来,一边微微冲他们笑着。“李旭李云初,怎么,又被抓了?”这是班主任晏修,晏修平日里对学生极好,没什么架子,从不教训学生,加上全校的语文老师只有他一个男的,自然成了全年级女生心中最受欢迎的老师,就是男生对他也起不了恶感。很少有男语文老师上课像他上得那么好,幽默风趣而博闻广识,总能讲一些奇闻轶事逗学生开心,上他的课不需要听讲,因为你就像在听故事。

晏修道:“王老师严厉了一点,但也是为你们好,特别是你,李旭,上个月月考成绩下降得厉害,不想着好好上课赶紧提高成绩,小心回家你妈妈抽你哦。”李旭满不在乎地道:“我就不是读书的料子,我妈非逼我来读书,我有什么办法,人生短短两万天,不想着玩儿还想着什么,要我说多吃多喝多花钱,不然怎么对得起我爸妈赚钱的能力。”李云初瞬间觉得小胖子屌屌的,当着班主任的面都敢这么说话。晏修也不在意,笑着说:“李旭,我们打个赌,不出一个月,你一定发了疯的学习,从此不玩游戏不上网吧。”李旭:“怎么可能,好,我跟你赌,你输定了,快说吧,你要输了怎么办?”晏修若有深意地一笑:“我要输了,以后语文作业你就不用交了,但是你要是输了,就……给李云初做小弟。”“啥!”李云初和李旭同时一愣,“开什么玩笑,让我给透明哥做小弟,那我不成了小透明了吗!算了算了,反正我赢定了,就这么定了。”

看李旭答应了,晏修拍拍李云初的肩膀,走开了,背对着他们挥手示意再见。白色熨帖的衬衫衬出晏修笔挺的脊梁,晨光之下头发的光泽微晃,几缕调皮的发丝空中微荡,真是个迷人的男人呢,李云初心想。这时李旭贱兮兮地凑过来说:“透明哥,你觉不觉得晏修特别娘炮。”李云初白了他一眼,人家这叫内敛的魅力。下课铃响,王艳走出教室,让他们把家里电话留下后就走了,反常的没有多做为难,李云初和李旭自然是松了一口气。

李云初进了教室,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坐下,就听同桌沈煜言责怪道:“听说你昨晚跟人喝酒去了,因为这个才迟到的吧,你又不会喝酒,还去。”李云初无力的翻了个白眼:“你们能不能换个问题。”沈煜言:“行,我听人说你昨晚喝醉了还发酒疯来着对吧。”李云初直接把脸埋在手臂里闷声闷气道:“我困了,睡觉。”沈煜言推了他一把“睡什么睡,你肯定有什么东西没告诉我,快说快说!”李云初扮起了死狗死活不起来,任沈煜言又揪头发又挠痒痒的岿然不动。

此时的教学楼顶楼平台上,晏修站在不锈钢围栏前,望着楼下课间休闲打闹的学生。他皱着眉头,鼻翼抽了抽:“完全感应不到了……”这样下去危险了,学校学生这么多……,要不找他帮忙?算了,机会珍贵,不能随便用掉。想起昨晚李云初坐在自己电瓶车后季安然季安然的叫着,不由摇了摇头“云初啊,那个女人不是你看到的那样。”昨晚晏修在学校门口追踪一个妖物,循着妖气跟踪到绝色皇冠,正好见李云初醉倒,正是晏修把李云初送回家的,还好对李云初做过一次家访,依稀知道李云初家的位置。将人送到李云初家的校区后,感觉有妖气靠近,于是放下李云初,给他使了个醒神术,让他能够自己起来回家,便急匆匆追踪而去。晏修想起家访时云初爸爸平平无奇的脸,笑起来的样子却让他有一种难言的感觉,却又说不上是好是坏。他直觉这一家人是有故事的,所以平时对李云初就特别地关注了起来,大多数人认为李云初不爱跟人说话,性格有点孤僻,但是其实熟起来会发现他是个挺幽默的孩子,心地善良从无邪念。

而真正让晏修对他特别关心的原因是,他敏锐地发现李云初竟然心存死志,虽然这念头只是偶尔生灭一闪而过,但即使是在两个人聊起一些开心的事情的时候,这念头也时隐时现。这让晏修很诧异,一个17岁的孩子,怎么会有死志?这孩子是能藏住心事的人,从不提起自己的烦恼,活在自己的世界里不愿与人交集,每次看到隐没在人群里的李云初,晏修都会微微叹息。也曾试过开导一下李云初,可以自己的天赋亲和竟然也走不进李云初内心,这对一个凡人来说几乎是不可能的。了解过李云初家的情况,家庭算得上温暖,生活并不拮据,李云初从小到大更没有经历过什么重大的磨难,所以他对李云初心存死意的现象愈发无法理解,所以只能尽可能在平时多关心照顾他。

这时候忽地一个戏谑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你在找我吗?”晏修猛的转过身,一个穿着一身深蓝色麻质衣衫的男人静静立在顶楼的避雷针上。男子留着一头半长不短的深黑色头发,随着风飘舞,眼睛亮的刺眼,让晏修有一瞬间的失神。宽松的上衣中间的纽扣没有系上,露出赤裸的胸膛,胸前用褐色的绳子吊着一颗狼牙吊坠,整个人说不出的狂放潇洒。晏修沉默片刻,以他的感知能力竟然完全没有察觉他的靠近,这下麻烦了,对方比他强大!晏修:“你一定要这么张扬地站在上面吗,被人看到了会给你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那男子邪魅一笑,从避雷针上挑了下来:“小狐妖,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追踪我,你不怕我吃了你吗?”晏修并不在意他语气里的威胁,道:“你到这里来应该不是来旅游观光的吧?妖族和人族一千年前签订的和平条约现在还有效,在这里,你不能乱来。”男子满不在乎道:“小狐狸我看你是窝在这小地方太久了吧,世界早就变了,自从天界放弃对人间的掌控权,魔族妖族甚至西方的神祇都想染指人间界,苍梧之约只是第二次妖魔混战的缓冲,大家都需要时间休整休整嘛,但你要是以为这样就天下太平了,那可就太天真了。这是个没有神的时代,人类是最弱小的种族,失去了神的保护,就如暴露在猛兽面前的羊羔。怎么,你身为一个妖族竟然要维护人族吗?”

晏修面色凝重:“无论如何,如果你想对这里的人做些什么,我都不会坐视不理。”“哟哟哟,好霸气,好胆气,本来吧,我只想吃几个人填填肚子,可你从昨天跟着我到现在一直纠缠不清,我没机会下嘴啊,这样吧,不如你让我吃了,我就能几个月不吃饭了,你的宝贝学生就都没事了。”气氛有些僵硬,晏修沉默不语,背在身后的双手已经开始转运妖力。蓝衣男子冷澈的眼光扫了他一眼:“我是狼族狼琊,你是哪个?”“狐族晏修!”话音未落顶楼上空骤然闪起白光,晏修动手了!白光织就的灵力中红色厉芒闪动,狐族神通——妖狐之链。狼琊挥拳就是一击,显然对晏修的出手早有预料,黑芒破空击出眨眼与白光纠缠在一处,发出噼啪的爆响。晏修一击不中迅速跃起,两个起落已经离开学校区域,向郊区疾驰而去,他要引开狼琊,不能让人看见他们相斗。狼琊摊了摊手:“还是高阶妖族,有意思。”身影一阵模糊,随之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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