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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如果还有明天

穿越隙间的异质感十分突兀,下一个瞬间当脚尖触及地面的时候,二人已处于红魔馆的内部.幽深的走廊,打磨得极为光亮的彩色石质地板,一切都和往常没有什么不同.如果说有什么反常之处的话,就是原本红色的室内的采光和色调此时已同外部一样变成了蓝色,而往常在室内阴暗时会点燃的壁挂烛台现在却悉数熄灭着,这使得原本因为水幕的遮挡而十分昏暗的室内显得更加昏暗。

走在走廊内中,魔理沙禁不止打了个冷颤。身上的衣服吸收了大量的水分,冰冷地贴在肌肤上,让人感到极为不适。而同外部一样,眼下红魔馆内部的温度也接近冰点。冷——在这样的温度下人的体力会很快就会被掠夺一空,但是即便如此她还是强打起精神努力追上在前面蹦蹦跳跳地走着的橙。

她们最红到达的区域貌似是通向红魔馆中层大厅的长直走廊。经过了两旁一个接一个的窗子,终于在前方约20米处一扇在形制上明显要比其他房间高大肃穆的厅室大门出现在眼前。

“雾雨魔理沙也快点进去吧,而我现在要回家了,就先陪你走到这里。”橙在离魔理沙几步远的地方停下来然后正对着她行了一礼。

“嗯?你难道不是要在大门前等来到的人吗?”称呼从“姐姐”变成了全名。由于对方知道自己的名字感到有些惊讶的魔理沙这样问道。

“啊.....其实蓝姐在刚才告诉我说你大概就是最后一个了。”橙嘿嘿一笑,“没成功的人大概都已经撞上了院墙上的钉子然后被送到永远亭了,而在此之后,安全进入的方法会被全部封死,总之,目前不会有人再进来了。”

——真的有钉子啊!总之魔理沙的第一反应是这个,这使得她不禁对自己最后横冲直撞的举动感到了一丝后怕。

“那么我后面的门就是入口,总之我先回去了,大姐姐。”接着,没等魔理沙再说些什么,橙便闪入了身旁突然出现的隙间中。

真不愧是只猫——魔理沙这样想着然后加快了前进的脚步。

——元素魔法,实际上当魔理沙第一次看到那笼罩着红魔馆的大雨时就得出了这样的判断,而当她看到了覆盖在城堡内外墙壁上的蓝色壁障时就更加确信了这一点。可是这种强度和规模的元素魔法究竟是为了什么而释放的呢?毫无疑问,维持目前红魔馆的状态每秒所需要消耗的魔力当量相当于数十升元素蘑菇的精炼魔药,几乎可以持续维持两分钟的MasterSpark释放——而这也完全超出了八卦炉的耐受强度。

在魔理沙所知道的魔法使当中,使用元素魔术的人确实不少,但是能够进行如此巨大地术式构成的人却也只有这间红魔馆的地下图书馆馆长帕秋莉·诺蕾姬。然而帕秋莉为什么要做这样的事情?如此强度的魔法对于她来说也必定负担极大,而这个魔法使本人的身体这状况又并不乐观。总而言之,虽然这间红魔馆现在死气沉沉,但是仅看着房屋上奔腾的大量魔力就能知道这里貌似了无生气,但实则正处于过度活跃的状态——而这还要不提那越靠近大门就越发能够清楚地感觉到的巨大压迫感。

不是一股,而是多股——妖力,灵力,魔力来自不同个体的数种不同的力量所发出的气势正汇聚起来并从门内涌动而出。虽然在门外无法听到内部的交谈,但是毫无疑问的是这间房门的那一边正汇集着一群不得了的人物——而那当中的气氛则是实在称不上友好的程度。

因为感觉到了气氛的紧张,魔理沙在离大门两米远的地方不禁放慢了脚步,并开始谨慎地接近着大门,结果即便是站到了门前也无法听到内部的说话声。也许这个房间被做了隔音的处理吧,那么无论如何也只能先进去看看。这样想着的魔理沙准备去拉把手,可是就像得到了感应一样,厚重的大门却在眼前自行开启了。

开门的时间只花了不到两秒,但是在没有充足心理准备的魔理沙来看就好像过了有足足一分钟。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位所处位置正对着大门的女性。一席紫色好似礼服般的长裙,一顶装饰着丝带蝴蝶结的蓬松帽子端正地戴在头顶,纯白蕾丝手套包裹着的手中衔着折扇以两臂环抱的姿势站立在最中央的位置——八云紫。境界的妖怪见到门口的魔理沙便笑着随即作出了“请”的姿势。接着,外开的大门被完全打开,余下几乎要填满大厅入口一带的众人便都显现在了的眼前。

站在紫左侧的灵梦和萃香,右边的风见幽香,位于主人后面面不动声色的八云蓝,以及由内向外排列着的左手边的八意永琳,幽幽子和庭师妖梦;妖怪山的山神神奈子和人神早苗,加上看见自己后似乎松了口气的爱丽丝,以及右手边不知为什么显得分外沉默的射命丸文,一脸严肃的圣白莲和圣人神子,和看起来有些心神不宁的比那名居的天人——甚至连与自己仅有过一面之缘的地底妖怪古明地觉都来到了这里——看起来似乎各路势力的代表人物都聚集在了这个异化了的红魔馆中。由于魔理沙的突然来到,一时间,在门口围成了一个半圆的众人都将视线集中在了她的身上。另一方面,因被如此多的人同时以生硬的态度注视着而感到不知所措魔理沙禁不住向后退了一步——啪嗒,身上的水受到了摇晃的冲击落到了门前的地毯上,这又使得她想起了自己还是一副落汤鸡的摸样——情况似乎更加糟糕了。

这时,站在众人中间的紫率先开了口:“总之,你能平安到达这里比什么都好。”似乎是要缓解与尴尬的气氛,她向魔理沙点头致意并啪啪地拍起手来,“既然最后的一个人到了那我们就正式地谈一谈今后的对策吧。”说着以紫为首的众人制造的人墙自中间打开了一个缺口,原本被挡住的大厅内部景象展现在了魔理沙的面前。

方才被众人挡住的是一张床,尽管床本身有着支起来的棚架,但是之前迫于众人压力的魔理沙并未能注意到这一点。床的旁边,之前一直没能看见的蕾米莉亚正跪坐在地上关切的注视着床上一动不动的人的状况,她的女仆咲夜则双手端着盛有毛巾和热水的托盘站在床头的位置。

床上的人此时正被一团蓝色的光辉所笼罩着,好像已经死去了一般看不出一点生气。只是由于所处位置的关系及那一团蓝光的遮挡魔理沙并不能清楚地看清楚那是谁。“帕秋莉吗?难道说是她的魔力失去了控制不成?但是那也不可能,她自身不会有这么庞大的魔力储量。”想到这里的魔理沙开始朝着床的方向迈开步子,可是已经和紫移动到大厅左边的灵梦却向她使了个严厉眼色。深知不是玩笑,不得已的魔理沙只好放弃了接近的想法转而向着灵梦的方向移动过去。

走到灵梦的跟前,魔理沙发现好友的衣服丝毫没有被浸湿,更进一步说整个房间中被雨水弄得如此狼狈的只有自己一人。灵梦看了眼全身湿透的魔理沙后,从见面开始就一直紧绷着的表情终于变得稍稍舒缓下来:“早上起来后看到你睡得那么死就觉得那样把你拽过来也是徒劳的,结果,你是依然没有睡醒呢,还是怎么样?就这么一头冲到雨里面了?”

“那你是怎么进来的啊?不会是没头没脑地向着雨幕乱炸一气然后就找到入口了吧?”魔理沙不禁感到有些不满。然而灵梦却是一副理所当然的姿势,就好像在说“炸坏了红魔馆也比被浇湿要好吧”一样地回答道:“当然,而且大家都是这么进来的——除了你还有紫。呐,总之先擦擦头。”说着灵梦随手递过来一条手帕,而不知什么时候挤到这一边的爱丽丝突然一阵抽动,向着魔理沙探出一半的手也飞快地收了回去,并旋即把手中的什么东西塞回了衣袋中——而这一幕并未被魔理沙所看见。

泄气,总之这是魔理沙现在的最大感想,看到整间屋子的人只有自己是这个样子实在不能不感到灰心。但是原因不明地,刚刚出现在身边的爱丽丝也蓦地消沉了下去——总之自己这个样子是会给别人带来霉运的吧,魔理沙这样想。

自然,越发跑题的思路并没有能持续多长时间,在背部被站在身体另一侧的紫轻拍了一下后,魔理沙开始重新认识到这间屋子内部事态的严重性。

“那么为了照顾新来的人,让我来把昨天半夜到现在为止发生的事情再次简单地陈述一遍。”说着,紫在环视了围绕在床边的众人后向前迈出了一步,可紧接着,她的发言被打断了。

“对不起,总之这是我们家造成的问题,所以我想来亲自说,而且,芙兰平时又那么缠着魔理沙......。”这时一直默不作声的蕾米突然从床边站起身来,望了一眼表示同意的紫之后将视线集中在了魔理沙身上。

——..........芙兰?雷米的话音很轻,显得没有精神,但是唯独从她口中吐出的名字清晰地让魔理沙感到一阵不安的恶寒。

芙兰?芙兰怎么了?难道说那躺在床上的人就是她?!魔理沙一时感到有些眩晕,但还是尽量地集中了精神。而另一方面,蕾米则没有理会对方所表现出的动摇,开始缓缓的说起这半天内发生的事。

“情况,是今天将近两点钟的时候发现的,那个时候咲夜正在给突然出错的时钟校准。然后是我第一个感到地下传来的力量流动有异常,接下来是帕琪。当我们赶到地下室的时候,发现芙兰好像很难受地躺在地上。向她说话她也不答应,只是闭着眼睛喘个不停。后来...”啪嗒,一滴泪水从蕾米垂得越来越低的眼中落到了地板上。然而很快,吸血鬼少女用手背蹭了蹭眼睛又抬起头断断续续地说了起来,“总,总之最后还是弄明白了,芙兰她,作为吸血鬼的力量突然开始流失。其实,原本我们的力量也都是自然之力的,一部分,丧失掉也是可能的。只是,这不是疾病,而是芙兰本身的原因。而这种力量,会对外界造成影响,虽然由于释放缓慢所以不会让人致命,但是,再这样持续地流出的话,大结界,会被破坏。我,明明在几年前就察觉到这个迹象的.....。”伤心和悔恨使这个爱摆架子的红魔馆之主再次哭了出来。而她身边的咲夜则立即俯下身来给蕾米递上了手帕。

“那,那芙兰会怎么样呢?这样下去的话!”——脱口而出,而且并非关于幻想乡的存亡,这使得魔理沙本人都不由得感到惊讶。

“这一点,我们也不知道。”安慰着蕾米而一直没有说话的咲夜抬起了头,“最坏的结果就是消失吧。而在场的大家都是因为关心着幻想乡的存亡而来的。”

魔理沙禁不住望向了站在床的另一边的八意永琳,意识到投向自己的目光后,永林无奈地摇了摇头:“这种事情,我也未曾见过先例。只能试着去努力而已。”

没有等着魔理沙的反应,旁边的紫对低着头的蕾米说道:“就想先前所说的,来到这里的人都是对幻想乡的存亡抱有十分关切的人。我们当然理解你的想法,也明白自己亲人的生死还是重于住所的存亡的。但是我们也有我们的立场的,目前来看最彻底的解决办法仍然是风见刚刚提出的立即处死。”紫话的话再次使屋内的空气紧张起来,而听到这样一席话的瞬间魔理沙感的脑海化为一片空白——直到自己的胳膊被一脸哀伤的灵梦拉住的时候,她才意识到自己方才险些冲出去。

“七天——”紫显然没有理会众人的反应,“如果我没估计错的话,以这个魔力消耗来维持力量中和的话,那个魔女的魔石储量还能坚持7天。我重申,我绝不是没有同情心,要是蓝和橙出现了同样的事情我也会有和你相同的想法。而且失去至爱之人的痛苦我也确实承受过,所以7天,加上我的力量的话可以勉强维持到9天。我也希望着这件事情能够最终得到完美的解决。而且........如果最后有什么事情的话,我希望你能来找我。真的,和其他的人没有关系,一切后果都由我来负责,不要怪罪别人和幻想乡。然后,我也会尽全力来帮助你,你看,这样可以吗?”话说到最后,紫那理性且平静的声音中不禁混入了伤恸的色彩。说着,尽管幅度很小但是她还是地着幽幽子的方向望了一眼。

“嗯?怎么了,紫?”察觉到了视线的幽幽子带着不解的表情向着紫歪了歪头。

“不,没什么。”恢复了正常语调的紫重新将视线定在了一直沉默着的蕾米莉亚身上。

.................沉默。

“总之,容我考虑一下。”经历了漫长到好像时间都已冻结掉的沉默之后,依然啜泣着的蕾米终于抬起头说出了这样一句话。

“啊..........!”魔理沙想说些什么,却没能说出来,事实上在她看来蕾米应该立即提出反对的意见,然后无论如何都要保全妹妹才对——然而,她说的是“考虑一下。”

难道说她是害怕在这么多的人面前提出反对意见会被攻击以至于让妹妹马上丧命吗?这么说倒还是有可能的,但是一直站在角落里的古明地觉却也什么都没说,她难道也想要保护芙兰吗?说起来她也有个妹妹啊,应该能理解当姐姐的心情。可是,从蕾米的语气中却听不出谎言的杂质,这使得魔理沙变得更加得焦躁,然后当自己意识到之后,她才发现露出了十分担心的表情的灵梦和爱丽丝早已经悄悄地架住了她的两条手臂以防止她突然做出什么不理智的行为。

“呼——”宿醉,淋雨,寒冷,再加上长时间的亢奋,松懈下来后感觉全身的力气都被突然抽空的魔理沙整个人都瘫软了下来。灵梦和爱丽丝见状则慌忙将她搬到了距离众人有一段距离的椅子上。

“那么接下来我要问一下,其他的人还有没有什么别的看法或者方案?”站在人群当中的紫开始事务性地征求起人们的想法。

沉默——————没有人去回话。半晌之后,就当紫要接着说点什么的时候,一直闭口不语着的记者射命丸文小声的说道:“总之,我们不会对此说多余的话的....那个,我会请求让大天狗在这几天内什么都不做...所以...”接着她也说不下去了。

“我们也同意先稳定一下周围的情况,就像那个鸦天狗说的一样”神奈子叹了口气

“我们也不想让事情变得糟糕,如果是我办得到的话我们也会帮忙的。”这么说的是神子,而在她身边的圣白莲则双手合十地祈祷起来。

“那个,管理着这里要石的我们一族也不能什么都不做,有什么要帮忙的话,我们也会来的。不管怎么说,我会想办法向上面先应付一下。还有,我就先告退了,这样。”慌慌张张地说完话的天子不知用什么办法消失在了众人的眼前,果然,这里的气氛有些过于压抑了。

眼看着都无法再说出什么的众人,紫开始收拾起眼前的残局:“那么今天就先这个样子了,大家能在百忙之中从那么远的地方来到这里十分感谢。明天如果有什么变动的话,我会一一通知大家。那么谢谢您能理解我们的冒犯之处,斯卡雷特小姐。”

说完,紫的身后张开了隙间,在她傍边的蓝向着众人鞠了一躬。于是就好像获得了解放一样,众人飞快地涌出了这个压抑的房间,唯独魔理沙还有守着她的两个人没有动作。紫看了她们一眼没再说什么,消失在了隙间之中,后面的蓝向着留在房间内的众人再次致意后也紧跟着主人离开了。

人如潮水退去,刚才还到处是人的大厅突然间变得空旷起来,转瞬间屋内只剩下椅子边的三个人、这间红魔馆的主仆——以及依然没有醒来的金发少女。

“请问,几位是要留下来吗?”咲夜将目光从坐在床边上的蕾米那里移向了对面的三人。

“诶,请务必让我留下来。”这时未待另二人开口,半天说不出话的魔理沙却突然抬起头来,语气颇为坚决。

“嗯,那我去准备客房。容我暂且离开一会,大小姐。”咲夜没再说什么,向着蕾米行了一礼后退了出去。

“你们的话,就不用再陪我——”魔理沙说着看向身边的两个人,可是灵梦却一口回绝了她——“平时总是待在一起,到这时候也信任我一下啊。”红白的少女皱起了眉头。

“那,那我也要留下来!”好像不甘示弱一样的爱丽丝也跟着慌张的附和道。

······在内心深处,魔理沙(自身)是个独自逞能的人。因此,如果说没有犹豫的话,那一定是不可能的吧,但是在那短暂的犹豫之后——

“谢谢你呐,灵梦。一直以来都是靠你呢,所以这一次也让我依靠一下吧,还有把没有关系的你也卷进来,对不起啊,爱丽丝。”——做出了选择。

魔理沙说着从椅子上站起来向着蕾米用半喊的方式说道:“芙兰的事情,我不会不管的,所以你也要坚强些!”

“明天,会到来吗?”摇晃着仰起头,沉默着的吸血鬼少女突然说出了一句前没有前提的话。

可是——“嗯,肯定会的!”魔理沙却这样直接回答道,不等到旁边的人“喂,别乱说啊”的提醒,这样的话已脱口而出。

“是嘛......”短暂的缄默之后,蕾米长长地呼出一口气。向着三人的方向,在她脸上的是这一天以来的第一抹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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