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文恭抬头咬牙切齿的向着湖边的那艘船上看去,站在船头朝着他拱手大喊的不是邓龙又是谁?
“这腌臜货色果然是梁山泊的分寨,不然何以会跑到这儿来?”看到邓龙出现,史文恭原本心中所现出的疑惑立马便消失不见,“俺们的底细也必然是梁山泊这伙贼人探出来的了!”
邓龙不是来做和事老而是来挑拨双方关系的,他哪敢上岸说话,要是被史文恭领兵冲一顿那不是惨了,所以他只是站在船头上立在挡板旁高声的朝着史文恭这方喊道:“史教师自二龙山一别,已有数月不见,我对史教师可是甚为的想念!”
曾涂此刻也认出了对面说话的是邓龙,他不由的低声大骂:“邓龙这厮上回逼得俺们送了他二百匹战马,现在倒敢出面与俺们说话,老爷一箭射死这鸟人!”
史文恭也止不住的冷笑,他们曾头市有燕云的关系能偷偷的从那边买来马匹,但这马匹可不便宜。况且宋辽边境葫芦河两岸偷运马匹可不是轻易能过的,宋境这边还好些,巡逻军士不多,辽人那边就不一样了。
南京道驻守的宫分军自然是不会出动的,但是分守边疆的那几万皮室可不是宋国河北军这样的废物,偷运马匹数量少还好些,要是偷运马匹数量一多,那保准是要被皮室军给劫下来的,所以二百匹马对于曾头市来说也是个很大的数目了,足够他们肉痛上几年的。
现在这个逼得他们送出二百匹战马的人就在面前,史文恭能高兴的起来才怪了。
冷笑了两声后,史文恭不屑的朝着邓龙喝道:“既然邓头领思念的俺紧,那为何不上岸来与俺多多聊上几句?”
“咳咳……”邓龙轻咳两声,打死他他也是不会上岸的。
邓龙这艘船上只有他与鲁大师林冲三位头领,其他的都是梁山泊中的水手和弓箭手,若是野战的话想要挡住史文恭手下那五百黑云一般的骑军是压根不可能的,他要上岸那就是找死!
剩下的其他船上也都是这样,装的多是弓箭手和水手,晁盖和吴用等人就在其中一艘船上。
“上岸就不必了,若是史教师有心的话不妨靠近些说话,我还有不少的知心话想与史教师说,这么高声喊话可实在太过费力了些!”邓龙轻咳两声后又朝着史文恭喊道,做戏那自然就要把戏给做像了,也好教晁盖吴用没法子怀疑自家。
史文恭还是冷笑,邓龙不敢上岸是怕自家队伍冲杀,可是自家靠近的话那就要面对着水中射来的箭雨了。虽然他自持武艺高超,一般的弓箭休想要伤到他,但是这邓龙的手中可是有神臂弓的。
他史文恭再怎么心高气傲但也不觉得自己能挡得住穿石崩云的神臂弓,这邓龙倒是打的好招牌。
“有什么事邓头领就在那说吧!俺史文恭可不是三头六臂,却挡不住箭雨!”跟邓龙都已经拔剑相向了,史文恭也没想着要客气什么,直接冲着那边喊道。
史文恭这话不仅邓龙听到了,后面船上的晁盖与吴用也听到了,晁盖听完史文恭这话心里不由大怒:“这厮把俺晁盖当何等人了,俺岂会做那偷鸡摸狗的事!便是他上了俺们山寨,俺也会一毫不损的送他下山去!”
见晁盖为这事发怒,吴用不由的撇了撇嘴眼睛倒望向了船舷外,其实他在下山前就曾经这么思量过的,要是史文恭被那邓龙说的肯靠近的话,那就一阵箭雨射过去直接将他留下,而后再由林冲率军上岸一阵冲杀定能取得大胜。
可惜的是,晁盖却直接拒绝了他的建议,说什么要讲道义,真他妈的可笑!你是土匪诶**的还讲道义?脑袋被驴踢了不成?
在吴用的眼中,水波随着船头的摇动而微微荡漾,他又想起了半月前自己与晁盖之间起的纷争。
一个山寨想要发展壮大,人才是必不可少的吧!
但是人才之所以称之为人才就是因为他们珍贵,不是走投无路的情况下,这些人才是绝对不可能投入山寨做土匪的是吧!
那就陷入了一个矛盾了,山寨需要人才,但是人才却不愿来山寨,那怎么办?吴用就想了个办法——“赚人上山!”
就比如朱仝与雷横这两位武艺高强的都头,依吴用的意思,他就要把这二人赚上山来,若是这二人上山,没了这二人的官军,力量就被削弱了很多,相反的,梁山泊的力量却要增加不少。
这样一增一减之下,既削弱了敌人又加强了自己。这样一石二鸟的计谋都能想的出来,吴用自己都佩服自己了。于是他立马就兴冲冲的跑去与晁盖商议此事,可是谁他娘的知道晁盖说:“不行,俺们要讲道义,不能强行赚人上山!”
听了这话吴用差点没栽个跟头,不过晁盖才是寨主,所以吴用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讲道义。上山到现在,晁盖讲了大半年的道义,一个来投奔的豪杰都没有,山上还是建寨开始那几个将,那几个兵。
“哎!”叹了一口气,吴用转过头来眼睛看向邓龙那边,遇到了这样的正义土匪寨主他也只能无语问苍天了。
……
史文恭说的这么直白,邓龙也只能面上讪讪一笑,心中暗叫可惜,要是史文恭真敢过来,他是绝对不会客气的,“既然史教师不愿过来,那我便长话短说了吧!”
“我听说史教师无缘无故的率军来侵犯山寨,杀了梁山许多好汉子,我想替你们两方化解了如何?”
“你倒说说看如何个化解法?”史文恭面上的冷笑依旧未曾散去,你们是一伙的当俺不知道?还化解,化你娘的,不过既然邓龙要做戏他也便陪着就是了,所以听了邓龙的这番话后,他也高声回道。
“这几番的大战下来,梁山泊的好汉死了超过五十人,伤的也有百多人,本来晁天王是要与你曾头市不死不休的!”
邓龙说完这句话后顿了顿,见到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他满意的点了点头后方才继续开口。
“不过晁天王也是个豪杰之人,被我劝说了之后,他便答应饶过你们了!”
邓龙说这句话的时候声音放的很大,史文恭、曾涂、曾密、吴用、晁盖、公孙胜等人都听得耳中分明。史文恭和曾氏兄弟是冷笑不止,欲要发作;吴用公孙胜是暗暗叫苦,不晓得好歹;晁盖却是紧皱眉头,有些恍然若悟又好像有些惊愕。
“苦也!”吴用低叫一声,却正对上了晁盖有些不解的神色,满肚子的话一时间倒是都再说不出来了,他大概也能知道晁盖此刻是怎么想的。
“对呀!俺是答应放过他们了呀!邓头领此话说的也不错啊!”
邓龙也不担心这么乱说事后会被吴用和晁盖骂,我说的不对吗?不是你自己说的要率军出去将那伙人都擒过来吗?那我自然就当你们是处于优势一方的了,然后我站在你们这一边说话,这有什么不对吗?
当然没什么不对,晁盖吴用也只能打落牙齿往嘴里吞,谁让你先前不告诉我真实情况的,怕我瞧不起你?呵呵……那你就活该倒霉了!
“此刻史教师你与晁天王当面,你且过来给晁天王磕几个头陪个礼,你们两方的矛盾我便担保了,晁天王日后若是再敢因此事找你的麻烦,不劳史教师动手,我亲自将晁天王带到你庄上去请罪如何?”
“磕头?赔礼?……”
吴用哭的心都有了,谁要你那么维护我们的,你不是说你与曾头市有香火情在吗?我们跟你不过一面之缘,你为何这般的帮我们说话?
邓龙这句话一说,史文恭几人冷笑阵阵却再无疑问,这梁山泊和二龙山果然是一家的,还当俺们都是傻子,现在这邓龙倒假作第三方公证人员来欺骗俺们,去你娘的!当俺们是那些好骗的彩民不成?
“怎么?史教师不愿意么?”邓龙假意皱起眉头,“史教师不愿意,若是梁山泊尽起大军教你曾头市化作白地的时候,史教师你到时候可不要怪我!”
“泼贼拿命来!”
曾涂用力一夹马腹,胯下宝马便如同利箭一般的飞射而出。奔马跃出的同时,他也于马上弯弓搭箭,冲近五十步左右的时候,他猛的大喝一声,双臂肌肉绷紧,那张强弓便被他拉成满月,而后那支箭便化作一道残影直奔着邓龙而来。
邓龙说完那句话之后便一直在小心的防备着,眼下见得这支箭冲着他飞过来,不慌不忙的冲着手下挥挥手,让他们边将挡板举起来边开弓还击!
船舷的空间本就不大,挡板一举起来基本就没有了缝隙,曾涂的那支箭正正的射在挡板上而后便滑落到了水中,之后曾涂便迎来了一阵箭雨。
不仅是邓龙船上的弓箭手再开弓射击,其他船上的弓箭手也同样的在射击,原来却是吴用下的令。曾涂欲要躲闪却再也来不及,一支箭直直的射中了他的胳膊,他大叫一声便直直的跌落马下。
史文恭与曾密见到曾涂落马,急忙的便向前来,几人同心之下,方才将曾涂抢了回去,不过或许是曾涂的伤势比较严重,史文恭一行人救回曾涂之后也没有再停留而是直接簇拥着曾涂离开了。
邓龙见此也是松了口气,这样你们两方肯定就是不死不休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