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师站起身来,朝众人略施一礼,“在下乃桐音楼琴师,唐晋笙,在此献丑了。”
“唐晋笙……看来是真不认得。”阿焕嘀咕了一句,端起茶杯来抿了一口。
一旁的子书秦早已饮完茶,又取来茶壶斟着,淡淡开口:“心情可好些?吃了茶、听了曲,咱们也该回去了。”
阿焕将脸上的笑容收了收,却还是看着唐晋笙的方向,“嗯。”
“莫看了,不过才见了一回,就被勾了魂。”子书秦嗤笑。
“……”阿焕耸了耸肩,转身就走。
子书秦也不上去追,悠悠喝完了杯里的温茶,末了,又深深看了唐晋笙一眼,才结账离开。
他一出去,就看见不远处的屋顶上坐着一个浅绿衣裳的姑娘,他笑了笑,足尖点地,施展轻功飞了过去。
待到了阿焕身旁,他又不知从哪变出了一把折扇拿在手里摇着,“这个琴师,阿焕觉得如何?”
“什么如何?他好不好又与我何干?”阿焕冷冷地瞟了他一眼。
“难道你不觉得,他有点像阿晋吗?”
“不觉得。”阿焕站起身来,跳下了屋顶。浅绿的裙裾如花般绽放,衬上皎洁的月色便犹如九重天外的仙子一般美丽。
子书秦跟上去,一把擒住了阿焕的手腕,将她拉至身前,“相处这么多年,我还是第一次见你如此逃避。”
“哼,少主说笑了,阿焕有什么好逃避的?”阿焕别过眼,不去看他。
“那好啊,七日后,我便娶你为妻,”他狡黠地笑了,“我已经昭告天下,子书城的少主婚期将至,你逃得掉吗?”
“若是想逃,哪里都困不住我。”她抬起一双明眸,大胆与他对视。
他忽而放开她的手腕,揽上了她的腰,“哦?是吗?那夫人可是甘愿留在为夫身边了呢。”
街上虽有来来往往的行人,但毕竟是在中秋佳节,大家都心照不宣地远远躲开了。没一个人上前去阻挠这对“欢喜鸳鸯”。
阿焕不断挣扎,却不知子书秦又在她的腰上做了什么手脚,身体变得软绵无力,她又倒在了他的怀里。
“哈哈。”子书秦笑着,直接将阿焕打横抱起,带去了画春堂。
他像是早就准备好了,带着她去到一间房间,门口的姑娘看见是他来了,便娇羞地笑着打开了门,请他进去。
就在她瞧见阿焕之后,她还挥了挥那沾染着脂粉气的手帕,娇笑:“公子带回来的人儿还真是美得很。”
她身上的脂粉气太过浓郁,阿焕不由得别过了头。
她瞧见了也不恼,笑得花枝乱颤:“看来还是个清高的可人儿啊。”
“滚。”子书秦冷眼看了过来,吓得那女子噤了声,急忙点着头退了出去。
待屋子里清净了,子书秦才伸手抚上阿焕的脸,悠悠道:“阿焕啊,你知不知道我等你等了多久,为何要爱上子书晋呢?他有什么好?”
“滚!你……你别,碰我……”阿焕想甩起手来给他一巴掌,奈何没力气,手伸到一半,就软软的掉了下去。
子书秦顺势擒住她的手,抵在唇前,一番蹂躏。
在与床榻相隔了三道珠帘和一道屏风的里间,偶尔穿出些奇怪的声响,就像是一个瘫痪的人在奋力的坐起身而发出的声音。
子书秦侧过身体来盯着这边,不是震惊、恼怒,而是一种无言的炫耀和得意。
他将阿焕放平,便欺身压了上去。他俯身吻上她的耳垂,一会儿又含进嘴里轻咬,接着,他又一路向下,吻上她的脖颈。
一种痒痒的感觉袭遍她的全身,她张着嘴,却什么也喊不出来,半晌才吐出一个“滚”字。
子书秦停止了动作,伸出手来将她耳鬓的碎发一一别到耳后,“怕什么?过几日你就是我的人了。”
阿焕大口喘着气,被子书秦微微扯开的衣裳里,胸部随着呼吸一起一伏,着实撩人。
“子书秦!你给我滚开!你这个无耻之徒,登徒子!!!”
子书秦闭着眼一一听着,末了,又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一样笑开,“夫人谬赞了。若是夫人想彻底了解一下为夫,我倒是不介意。”
说着,子书秦便去扒阿焕的衣裳,阿焕急了,忙道:“住手!”
“哦?夫人有什么想说的吗?”他紧贴着她,她能明显感觉到这个魔头身体的变化。
“反……反正过几日就要成亲,洞房花烛,还是留到那时候吧……”她的脸色微红,却不是因为害羞,而是因为羞耻。
“呵呵,夫人能想的开,为夫甚是高兴!但是,现在为夫已经忍不住了,夫人说怎么办才好?”他笑得那么肆意、无耻。
“你!”阿焕厉声道。
忽然,空气中飞来一道气刃,刺破屏风、珠帘,直冲着子书秦而去。
他挥袖散了气刃,“这么快就等不及了,还真沉不住气。”
阿焕只觉一阵荆芜花香拂过脸颊,身体一轻,便离开了床榻。子书秦的笑声渐远,只剩空气中淡淡的荆芜花香,惹她醉迷。
“阿晋……”她笑了笑,“你回来了……”说罢便晕了过去。
一缕阳光不知从何处射出来,照在她的脸上,刺痛了她的眼,她睁开了眼,看见了熟悉的房间。
她如梦初醒,翻身坐了起来。
若素第一个蹦了过来,趴在床边向帐帘里窥望,“小姐,你醒啦。”
安之在一旁敲了敲她的脑袋,示意她起开,然后便打起帐帘,给阿焕递来一碗参汤,“小姐,先喝点汤吧。”
“我,是怎么回来的?”阿焕一边喝一边问。
“回小姐,是少主带您回来的,回来时您喝的醉醺醺的,不省人事。”安之取来手巾,打算等阿焕喝完后给她擦嘴。
“喝醉?”她明明记得是……
是什么来着?
她怎么不记得昨天晚上的事了?
她忽而抓住了若素的手,说:“昨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似乎是她的目光里充满狠意,吓得若素连话都说不清楚,“昨……昨天晚上……真的、没有什么啊……安之姐姐,这……”
安之倒是沉得住气,上前来握住阿焕的手,“小姐,您莫要激动,那日少主送您回来时,我们的确闻到了酒味,少主将您抱到床上,盖好被子,又叫我们好生照料,之后就离开了,什么事都没有!”
阿焕看着面前两张惨白的面孔,合眸平息了一下,松了手。
“对不起,我只是……”
“小姐不需要向我们解释,我们只是幻碧阁的奴婢。”安之拉着若素跪在了床前。
“你们起来吧。”阿焕似是叹了口气,靠着床头半躺半坐着。
“谢小姐。”她们应声站了起来,各自去忙了。
这是怎么回事?怎么感觉哪里不对劲?得找子书秦问清楚。
阿焕如此想着,便掀开被子准备穿鞋下床。然就在这时,子书秦恰好走了进来。
他径直走到床边坐下,语气不很温柔,倒也不是冷酷,“阿焕的酒刚醒,下床作甚?”
“少主来得正好,我正想问问你昨晚的事。”
“昨晚?”他摇起了折扇,“阿焕还不知道吧,今儿个,是八月十七。你已经睡了一整天了。”
他又道:“不过是灌了你一壶酒,你竟睡了那么久。看来我还真是高估你了。”
“可为什么我总觉得不是如此?”
“那是如何,阿焕不妨说与我听。”
“我……”不知为何,对于这两天的记忆,她竟忘的一干二净,什么人、事,都不记得。
“好了,”子书秦低笑,“你好生歇息,过几日便是咱们的成亲之日了,我可不想我的新娘有什么闪失。”
说罢,他还特地看了安之、若素一眼,安之机灵,忙福身行礼:“奴婢们知道。”
“嗯。”子书秦满意地点了点头,走了出去,独留阿焕一人在床边坐着,久久回不了神。
南柯一梦?
那梦,又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