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鲁师父以为他怯了,想使空城计,愈发自信起来,道:“今天必须得分出个胜败。我倒很想看看令大官人怕得要命的人究竟有多大的神通?”剑法攻得更凌厉了,颇有得理不饶人之势。
那些刀斧手正默默商量起来,最后得出结论,他们不可能将海老大的银两分给他们,谁会将到嘴的肥肉让给别人?一刀斧手将他们商量的结果说了出来。李若男道:“你们若再不前去,我将你们耳朵割下来喂狗。”一般女人是很难有耐性的,不会讲那么多道理。
看来她用的方法果然管用,那些刀斧手便陆续离开了。而与袁白相斗的四人王师父肩上衣服被划了条口子,已经能看到肉了,显然是袁白剑下留情。而小鲁师父的刀则被袁白一剑震飞,没了兵刃,一时不能上前助战。待他找到自己的刀时,袁白已将谢师父和王师父一脚踹到了地上。两人都被踹飞一段距离才如一块石头般地掉到地上。小鲁师父见袁白这样神勇,一时不敢上前助战。大鲁师父应付得越来越吃力。袁白道:“还要斗下去吗?”
大鲁师父的武功比那三人加起来都要高,所以常常很自负,虽然明知远不是敌手,也不肯认输,道:“今天非分出个胜负来。”
袁白道:“你不怕一旦分出胜负,你的性命便没有了吗?你如果想活命的话,去将海老大抓来吧!”
大鲁师父道:“这种卖主活命的事情我做不出来。你既然没杀他们,自然也不会杀我,对吧?”
袁白道:“原来你算定我不会杀你,所以你要和我死磕到底,你不觉得这是一件十分可耻的事吗?”
大鲁师父听他如此说,老脸涨得通红,老羞成怒,使出杀手。一个人如果太过恼怒,阵脚自就乱了,大鲁师父一件直向袁白胸口刺去,袁白挥剑一格,大鲁师父的剑一下子断为两截。袁白笑道:“你出力太大,所以剑被我震断了。不过我还是不会杀你,你要不要空手继续与我相斗?”
大鲁师父道:“我技不如人,你要杀便杀吧。士可杀不可辱,老夫不是贪生怕死之辈,不要戏弄老夫。”
袁白道:“原来你也有认输的时候。你有这等本领,为何要跟着海老大这种人?”
大鲁师父道:“你没听说过有奶就是娘这句话么?他他给我银子,我为何不能为他效力?”
李若男道:“母猪母狗也有奶,你们难道也当它们的儿子吗?”
小鲁师父道:“母猪母狗是畜生,跟人是不同的。”
李若男道:“海老大蛇蝎心肠,跟畜生有什么区别?”
袁白道:“你们为虎作伥,助纣为虐,我本该杀掉你们的。你们四人且说说,你们跟着海老大都干了些什么坏事?”
四人听得袁白如此说,不免动容。王师父道:“我们只为他们训练家丁,别的事什么都没干。”
袁白道:“他之所以敢危害乡里,主要就是仗着他手下那些打手,你们觉得你们做的坏事还不够吗?”
大鲁师父道:“我们做了坏事,但却没有来害你,所以你不杀我们?”
袁白道:“坏人人人得而诛之。我不杀你们,只是想给你们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你们都有些本领,就这样杀了实在可惜。”
大鲁师父道:“听你口气似乎是一个长者教训他的后辈,只可惜年龄小了些。”
袁白道:“你们愿意听从我的吗?”
大鲁师父道:“你要我们怎么做?”
袁白道:“离开海老大,重新去找一份正当的事做。”
大鲁师父道:“他又作恶多端,又想置你于死地,难道你不会杀他吗?如果你杀了他,我们又如何再跟着他?”
袁白道:“不管我杀不杀他,你都不要与他为伍了?”
大鲁师父道:“他要杀你,你果真还可能放过他?”
袁白道:“他如果以后不干坏事了,饶过他也不是不可能。”
大鲁师父突然跪下道:“公子高义,鲁某佩服得狠,从今以后,鲁某一定不负公子期望,不再与邪恶之徒为伍。”
袁白忙将他扶起道:“鲁师父能够迷途知返,可喜可贺!”
这时他们听到有人声传来。袁白回头望去,只见钟离七霸中四人押着海老大和王奇才带着许多刀斧手走了来。刀斧手已少了许多,显然许多已吓得逃跑了。癞头老二道:“公子,我们已把这两个坏蛋抓来了,你快发落吧!”
袁白道:“七位认为该如何发落?”
马脸老五是押着海老大中的一个。他道:“应该将他们的裤子剥掉,羞辱三日,再把他脑袋拧下来,最后再将他银子分了。”
海老大道:“你们七个家伙,我与你们无冤无仇,你们却来惹我,要是我今天不死,将来一定要报今日之仇。”
说话像女人的老七道:“公子,他说要报仇,我们今天一定得宰了他们。”
王奇才道:“我没有做坏事,也没有想杀你们,我只不过是他的女婿,你们要是杀了我,我岂不死得冤枉?”
海老大见四个武师还在那里,叫道:“四位师父,你们怎么不将这些恶贼给杀了?难道还怕我少付银子给你们吗?”
大鲁师父道:“大官人,实在对不住了。虽然你的确待我们不错,但你的所作所为实在令天下英雄愤恨。我们不能再与你为伍了。还在这位公子还不一定会杀你,你一定好好把握机会,不要惹恼了他,希望你以后重新做人。告辞!”与另三个武师朝一个方向去了。
袁白叫道:“你们不分些他的银两吗?”
四人道:“我们背弃他已经很不该了,怎能再要他的银子?”已走远了。
海老大道:“说吧!你要多少银子才肯放了我?”
袁白道:“你果真还想活命?”
癞头老二道:“银子我们照样拿,人也照样杀。若不杀坏人,如何显得我们是好人?”
马脸老五道:“我先剥了他们的裤子。”说着便要去脱海老大的裤子。
海老大一个有头有脸的人,要是把众人面前裤子被脱掉,如何受得了?海老大又急又气,骂道:“娘的,难道没见过男人吗?”
马脸老五哪里理他,只顾去脱他裤子。李若男突然大叫道:“不要!”转过脸去。
袁白道:“他一个半百之人,脱了裤子有什么好看的?饶了他吧!”
马脸老五这才停手。袁白道:“海老大,你还想活命吗?”
海老大道:“你只要饶过我,不论你要多少银子我都给你。”
袁白道:“你既然想活命,那么以后还干不干坏事了?”
海老大道:“只是不知你说的坏事是指的哪些?”
李若男怒道:“好事坏事都都分不清,实在该死。”
海老大道:“如果我做的事都是坏事,那么我靠什么生活?难道喝西北风去。”
袁白道:“看来让你不做坏事比杀了你还难受,看来只得杀了你。”
老七道:“公子说的是。让我来动手。”他本是押着王奇才,这时让那瘦高个一人押着,拔出腰间的刀来。
“刀下留人!”突然远处一个女子的声音叫道。
众人向声音传来处看去,只见一男一女奔了过来。袁白认得那男的,正是他见过多次的紫衣少年。女子是个十五六岁的少女。那少女来便向袁白等人跪下,道:“求求你们,就饶过我爹一次,你们要什么,我们全给你们。”
肥头大耳那人道:“我们只要他的财产和不让他做坏事,可是他竟做不到。”
袁白道:“我只是想把他得来的那些不义之财分给附近穷人和被他害了的那些人。希望他从此以后不再害人。本来他害死许多无辜之人,杀人偿命,我本该杀了他的,但念在他死了儿子的份上还想给他一次机会。”
紫衣少年也跪在那少女身边,道:“我们屡次想害你,本来也是该死之人。但我向你保证,二小姐从没做过伤天害理之事,希望你看在她的面上,就饶过我们家老爷一回吧!”
袁白道:“只怕这次我饶了他,又会有许多无辜之人死在他手上。让他做好人比杀了他还困难。与其让他活着,还不如让他死了的好。”
那少女对着海老大道:“爹,你就答应他们从此以后做好人吧!”
海老大道:“他说得不错,要我不从那些穷鬼身上捞银子,比杀了我还困难。我已经成了习惯,习惯成自然,与其整日担心他来杀我,还不如早些死了的好。”叹了一口气,又道:“我真搞不懂,你们为什么要多管闲事。你们大大地在我这里敲一笔,保证下半生衣食无忧,有什么不好,非要我做什么好人?我赚了钱分你们一份,难道你们跟钱还有仇吗?”
瘦高个忽然道:“他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我们何必跟银子有仇呢?他取来银子我们用,有什么不好?何必一定要断绝我们的财路呢?”